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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那些传奇女县长

2015-11-19

晚报文萃 2015年7期
关键词:张伯苓县长

南京国民政府建立之后,顺应五四以来的妇女解放潮流,在法律上规定男女平等,不少女性涉足政坛,其中有好几位担任女县长。

民国第一位女县长:王孝英

王孝英,福建闽侯人,国立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毕业,是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和立法委员,先后担任福建省立女子师范学校校长、福建省屏南县县长、上海务本女子中学校长等职。1920年,王孝英同邓颖超等人到教育部递交请愿书,要求开放女学。担任上海中国女子中学校长期间,创办广明小学,曾请著名教育家陶行知撰写校歌。

王孝英上大学以前即有无数男子向她求婚,王孝英提出,求婚者必须登台演讲,她亲自前往鉴选,然而“闻者成莫敢尝试”,只有一位曾经留学东京的教育部职员欣然应约,当时听者云集,演讲者鼓其如簧之舌,尽其所有之才,希望博得女士青睐及台下掌声。不料才几句话,王孝英冷笑离席,扬长而去。

王孝英属于张群亲信,曾经是国民党内陈立夫、陈果夫打击的目标。据说,王孝英贪污校方经费的材料被陈氏方面探知,于是找人向市长吴铁城检举告发。吴铁城发交教育局查复,教育局派人到务本女中调查。王孝英使出手段,在调查人面前撒娇诉苦,痛哭流涕,弄得调查人局促不安,反而回过头来安慰她一番而去。调查人回报局方,对控告事实既不敢说有,也不敢说无,知道得罪任何一方都对自己不利,唯有声称“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于是不了了之。

官声最好的艾县长:郭凤鸣

1929年,河北省政府第7139号训令:“县长李金波因充高邑县政府科长,遗额应以郭凤鸣递补。”

1930年的《北洋画报》载有《女县长轶事》一文,其中提到郭凤鸣擅长演讲,又能运用国语,听众听她演讲,几乎可以忘倦。有一次在北平演讲,一位听众直言不讳当面向她指出,县长演讲妙矣,惟不适于大会场,因为声音太低。郭凤鸣于是效仿唱戏者之调嗓,每天到陶然亭练习,持续苦练一个月,“每晨呀哇一片声中,极少人知有女县长在也”。后来,郭凤鸣嗓门特大,以致于“不知凤鸣是女娘也”。

为何要强调郭凤鸣能讲国语?因为她是四川人。在南开大学就读时,就积极参加“五卅运动”,是南开大学沪案后援会的成员。她建议增设募捐股,并将五卅及其他亡国惨剧编为新剧演出,以期警醒国人,并且挨户向市民募捐,向市民演讲沪案情形。毕生从事民俗研究的民国才女郭立诚,曾将郭凤鸣考上大学一事作为妇女解放的典型,视为自己求学路上的偶像。

郭凤鸣还是南开校长张伯苓的得意女弟子,曾经与张赴川参加会议。1935年,蒋介石致电张伯苓,希望他到重庆参加禁烟委员会总会第一次常委会。张伯苓等人先到上海办事,稍后搭乘民生轮船公司“民权”轮入川。著名作家和史学家陈衡哲旅途曾经邂逅张、郭一行,在其《川行琐记》一文中说:“在船上发现了张伯苓先生,他是要到四川去的。还有一位郭凤鸣女士,乃是张先生的得意女弟子。”可见郭凤鸣与张伯苓亦师亦友,私交甚笃。出身最显赫的艾县长:乌静彬

1946年11月15日,蒋介石不顾中共反对,召开所谓“制宪国大”。参加国民大会的一名女代表,身段高大健壮,面庞丰腴清秀,在会场中总是穿着宽大的黑呢旗袍、一双平跟皮鞋。此人便是乌静彬,蒙古族。

1946年8月,新疆省民政厅推荐乌静彬代理和靖县县长,认为她“志虑忠纯,学验俱优”,治理和靖县政,属适当之选。9月13日获省主席张治中批准。

女性、新疆代表、县长,自然成为新闻记者追逐的对象。乌静彬谈锋很健,在接受采访时,从国大制宪说起,畅谈边疆自治和风土人情,认为要健全县政,必须从提倡国民教育和改善百姓生活着手,想用贷款方式促成边疆开垦工作,并且预备出版蒙文周刊,作为边疆读者的精神食粮。她认为从事地方基层工作,不必计划过多,而是需要“苦干、硬干、实干”的精神。边疆妇女比内地妇女伟大得多,善于治理家务,能够自立谋生,体格健壮,刻苦耐劳。

乌静彬家世显赫,出身王府,又嫁入王族。她原籍内蒙古喀拉沁右旗,其父贡桑落尔布,系清代内蒙古卓索图盟喀喇沁有旗札萨克世袭亲王,也称贡王。其母善坤,是末代皇帝溥仪的三姐,人称皇家三公主。

乌静彬一度萌发投奔延安参加革命之念,并抵达兰州,但因时间关系和她所处社会地位等诸方面原因,未能如愿,1942年在迪化女中集体加入国民党。

1947年7月,经南京蒙藏委员会认可和新疆省政府批准,乌静彬召集旧土尔扈特南路各旗首领、苏木头目、喇嘛寺上层人士及民众代表170余人开会,正式宣布恢复旧土尔扈特南路乌纳恩素珠克图盟,满汗王带病出任盟长,乌静彬任副盟长。

新中国成立后,乌静彬一直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政协担任秘书长,政府给予她特殊供给,她拒绝接受,要求与一般工作人员同等待遇。

深陷桃色传闻的女县长:许芳嫒

许芳媛,贵阳人,在省立女子师范学校读书时加入中国国民党。1937年与贵州省银行副总经理孙伯陶结婚,先后担任贵阳市妇女会常务理事、国民党贵阳市监察委员会常务委员、贵阳市参议员、国民党贵州省党部委员、省妇运会总干事等职。

1946年贵州国大代表和立法委员的竞选非常激烈,派系纷争残酷。傅启学提名许芳媛为贵州立法委员候选人,引起其劲敌陈明仙极大不满。陈明仙与《力报》社长李思齐等人以《力报》为阵地,对许芳媛进行攻击。

《力报》总编辑曹儒森是20世纪30年代贵阳名噪一时的记者,笔名“小钢炮”,与李恩齐是老朋友,全力支持陈明仙。在许芳嫒和陈明仙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曹拍着胸口说:“只要一炮,就要把许芳媛轰垮。”

一天晚上,曹儒森趁着酒意,写出了一篇类似新闻报道的稿件,内容是简略叙述早年他与许芳媛相恋,后又不睦,并说许芳嫒如何勾结人对他进行迫害,最后在贵阳无法安身,逃往昆明,现在他已重返故土,旧恨未消,要控告许芳媛。

曹儒森酒醒以后,觉得所写稿件有不妥之处,便要撤回,谁知印刷厂早已排好版,无法换稿。第二天《力报》发报,门市部门庭若市,很快销售一空。曹儒森发表这条新闻后,得到陈明仙派嘉许,鼓动他“一不做,二不休”,于是曹儒森抛出长文,即所谓的“一首写不完的诗”,详细叙述他与许芳媛的恋爱史。由于双方都是贵阳名人,因此深受普通市民关注,轰动山城贵阳。

许芳媛无可奈何,只好在她富水北路的住宅中,邀请几位与她较熟悉的记者去便宴,她丈夫孙伯陶也在座。席问,许芳媛承认,她早年确实与曹儒森谈过恋爱,但并非如曹儒森所写的那样无聊,而且她也并未对曹儒森进行过迫害,纯属诽谤等等。许芳媛又告诉大家,她认为是非自有公论,曹儒森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据说,李思齐也承认曹儒森对许芳媛的攻讦过分,曹儒森事后也深感内疚。

1947年,许芳媛因国大代表立法委员竞选未得省党部支持,竟登报脱离国民党,辞去省党部委员等职,并与其他不满竞选人员发起组织反包办阵线,进行竞选之争。杨森为平息这一事件,委派许芳媛出任息烽县县长,成为民国时期最后一位女县长和民国贵州第一位女县长。

(水云间摘自《彭城晚报》2015年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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