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国家创新与发展战略研究会网络空间战略研究中心主任 秦 安

相互尊重 合作共赢 建立新型中美大国网络关系

文/国家创新与发展战略研究会网络空间战略研究中心主任 秦 安

中美网络博弈不可避免，也无需回避。作为世界第一、二大经济体，中美也是网络空间最大的受益者。因此，必须认识到：将网络空间视为真正的“第二类”生存空间，它既是人们的精神乐园，也是人类社会发展的新资源、新财富；美国对互联网的独自控制造成潜在威胁，目前世界各国与美国之网络关系，并非平等的“互联”关系，而是不平等的“接入”关系；建立维护网络空间国家安全、主权和利益的专业力量，只有相互具有对等制衡的网络攻防实力，才能确保网络空间的整体安全。

中美两国的网络关系，既具备大国博弈的已有特点，也具备虚实结合、人造可控的网络空间新特征。基于两国网络空间共同利益和共同威胁，维护网络空间安全和发展利益，应是中美网络安全对话的共同起点。

眼下，以互联网为核心，全球网络经济飞速发展并不断融合，中美已经成为网络空间“利益共同体”。当前，中国作为美国信息网络产品的最大用户，实际上成为美国网络经济持续发展的重要支撑。

2011年，中国市场占据iphone全球销量的60%，美国思科公司的产品占据了中国电信163骨干网络约73%的份额。中国四大银行及各城市商业银行的数据中心全部采用思科设备；在海关、公安、教育等政府机构，思科的份额超过了50%；在铁路系统、民航系统、石油和烟草行业，思科的产品也占有大量份额。中国成为美国高科技网络公司的最大消费郡体，是美国领先科技发展的主要驱动因素之一。

与此同时，中美共同面临“数字9·11”和“网络珍珠港”的威胁。除了中美双方各自强调的网络霸权和网络“窃密”之外，两国网络空间存在有两大共同威胁：网络恐怖主义和网络军国主义，也就是美国一直防范的“数字9·11”和“网络珍珠港”。

美国国家情报总监詹姆斯·克拉珀曾在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上警告，针对美国的重大网络攻击可能严重破坏这个国家的基础设施与经济，这种打击如今对美国构成了最危险的直接威胁，甚至比国际恐怖主义组织的袭击还要紧迫。

同时，一直渲染网络空间“中国威胁论”的美国承认中国也是网络攻击的受害者。2014年6月1日，时代美国国防部长哈格尔在香格里拉对话上发表“美国亚太区域安全政策”演讲时表示，网络入侵的行为已经影响到了包括中国在内的所有国家。这说明亚太地区各国有基于这一问题的共同利益，中美两国加强网络安全合作，是共同利益和共同威胁下的必然选择。

在香格里拉对话中，哈格尔说，作为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经济体，中美在很多领域都拥有共同的利益与关切，中美已经建立了关于网络安全的工作小组，美国将与中国及其他伙伴国家一起促进建立负责任网络行为的国际标准。

美国首先要做的就是向国际社会表明美国维护网络信息安全的立场，并谋求在此问题上达成国际共识。随后，要与有关国家和国际组织签订条约和协定，制定各国共同遵守的国际行为标准。包括制定国际制裁措施，要求国际社会对窝藏网络罪犯或参与网络攻击的国家采取制裁行动。

近年来，美国频频炒作网络空间“中国威胁论”，反复提出就网络安全问题和中国进行谈判。2012年5月，时任美国国防部长帕内塔在会见中国国防部长梁光烈时表示，中美两国均具备先进的网络战能力，必须致力于避免误判以防酿成危机。但直到2015年4月，美国新任国务卿克里访华，两国才达成建立网络安全工作组的协议。

可以预见，“网络窃密”将成为中美网络会谈的重要内容之一。但必须强调的是，网络空间使战争与和平变得更加模糊，网络行为国际准则的制定必须分清“网络窃密”和网络攻击并非一回事。为此，中美网络对话对“网络窃密”的界定，直接关系到网络空间行为准则的制定。

2014年7月9日，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在北京开幕。习总书记在致辞中对中美关系今后发展提出四点看法和主张，认为只要双方坚持相互尊重、聚同化异，保持战略耐心，不为一事所惑，不为一言所扰，中美关系大局就能任凭风浪起，坐稳钓鱼台。

但要实现这个目标，就如古人所言，“来而不可失者，时也；蹈而不可失者，机也。”就需要中美明确彼此关注，顾及彼此核心利益，树立底线思维，才能构建利益共同体，实现习总书记提出的良好愿景。

因此，美国必须了解中国的核心关切。中国的核心关切是什么？习总书记在中央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提出的总体国家安全观就明确阐释了这一点。习总书记讲，必须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以人民安全为宗旨，以政治安全为根本，以经济安全为基础，以军事、文化、社会安全为保障。由此可见，中美要建立新型大国关系，最根本的就是不能蓄意颠覆对方的政权。中美两国具有战略眼光的政治家，应该登高望远，保持战略耐心，不为一事所惑，不为一言所扰，而是以确保两国人民从中不断受益为宗旨，立足现实，着眼长远，深入沟通，相向而行。

中美新型大国关系，体现在网络空间，就是建立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中美网络关系。这种网络关系应该包括三个要点——扩大共同利益、形成对等威慑、相互确保安全。

首先，“扩大共同网络利益”是构建中美网络关系的基础。网络空间不仅是实体空间的全息映射，而且已经成为人类社会全新的“命运共同体”，把整个世界前所未有的连接在一起，尤其是作为世界第一、二大经济体的美国和中国，已成为网络经济的最大受益者。目前，信息产业已成为美国经济的第一支柱，经济运行对网络的依赖度超过80%。有预计称，中国2015年将取代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电子商务市场。世界各国正在网络空间形成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织融合态势。扩大中美两国在网络空间的共同利益，是构建合作共赢的所谓中美网络关系的基础，是中美两国的共同责任，也符合国际社会的根本利益。

其次，“形成对等网络威慑”是构建中美网络关系的前提。无论抱有多么美好的愿望，拥有多少共同利益，都无法回避美国已经具备在网络空间发动一场战争的全部条件这一事实，特别是对互联网的绝对控制权，使其站在赢得网络战争的制高点。为保持网络空间长久和平，中国必须理直气壮地建设自己的“网军”，形成与美国足以抗衡的网络国防力量，才能与其对等发展，平等对话。这既是中国网络时代“和平崛起”的安全需要，也是一个负责任大国应有义务。

第三，“相互确保网络安全”是构建中美网络关系的最终目标。在具有相互足以对等制衡的网络战力量后，决定世界安全走向的关键就在于如何使用网络战力量。中美要在网络空间实现共赢，就必须以“相互确保网络安全”为目标，防范网络武器扩散、防范网络恐怖主义、防范战略战术误判。之所以区别于美苏冷战时期核战略的“相互确保摧毁”，提出“相互确保安全”的网络制衡战略，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网络扩散”的力量和程度远远超过了“核扩散”，甚至超越了人们的想象力。恐怖分子也相对容易掌握超级“网络武器”，世界可能面临根本无法控制的和预知的灾难性威胁。这种人类社会共同威胁的深刻变化，要求世界各国同舟共济、合作共赢，中美两个世界大国也最终不得不聚焦在应对这种灾难性的威胁上。

构建新型中美网络关系，既要寻找利益交汇点，也可以求同存异，尤其是要牢牢把握“三个要点”的主从关系，要有轻重缓急地推进。也就是说，只有在共同利益持续扩大、网络制衡力量对等的情况下，才能促使双方面对共同的网络威胁，即网络恐怖主义和网络军国主义。因此，这种网络关系不仅是双方意愿的自然选择，更应该是面对客观现实的必然结果。

（本文由编辑部摘自“网络强国战略三部曲”之《网络突围》）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