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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PY们

2015-10-29鲍震

美文 2015年20期
关键词:大虎班花大饼

鲍震

颜B的恋爱

颜B是我高中时候的室友,如果他不是分到了理科特色班的话,很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哲学家。但他既不想当哲学家,也不想被分到理科特色班。他觉得“哲学家”是个颇具同性恋意味的头衔。而理科特色班女生又不多,且进了理科特色班,未来就有极大的可能成为科学家,在他看来,“科学家”又是一个颇具和尚意味的头衔。因此颜B认定,自己的一生毁在了分班上。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颜B有比较大的分歧。当然,我认可这句话的前半部分,但对于后半部分,我以为毁了颜B一生的其实是他认识了老狗。老狗是颜B的厕友。所谓厕友,不但因为我们寝室和老狗的寝室共用一个厕所,还因为他们每天早上七点四十准时一起上厕所。

客观地说,相较别人,比方说我,颜B是个极为幸运的人——他在高二全班调座位的时候,被分到了班花的前面,而且他手机通讯录里面唯一一个我不认识的名字,还是他原来初中班花的。这两件事我都没有轮到过,更何况当时班花对我还有些微词。

要说班花对我的微词,就必须得提起大饼。光听名字就能知道大饼是个胖子,除了是个胖子之外,他的另一个身份是我兄弟。大饼本可以算作是班中运气好的人之一,因为他是高一时候坐在班花前面的人。但既然出现了个“本”字,就说明他玩砸了。玩砸其实也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但大饼玩砸了之后,还是每天中午给班花买可爱多,班花也并不拒绝,只是玩砸的事情依旧是玩砸。照理说,我也本不是一个爱多管事的人,但无奈大饼是我的兄弟。圣人说,“匿怨而友其人”,他老人家是要耻之的。大饼的这副样子我看不下去,所以我就得提。大饼却很委屈,“我就是喜欢她,有什么办法啊!”不过之后,他改成了买便宜一块钱的奶茶。班花不知从哪里听闻了这件事,因此觉得我是个“事儿姥姥”,也不再接受大饼送的东西了。

在班花这件事上,颜B和大饼的态度一样,他也喜欢班花。在大饼这件事上,他和我的态度一样,所以他也不给班花买可爱多。事实上,颜B不但不买可爱多,连短信都不发。要说他坐到班花前面之后唯一的改变,只是从睡前时不时大喊一遍初中班花的名字到缠着瑞爷问怎么追坐在他后面的班花。

瑞爷也是我的室友,而且和颜B床对床,每到熄灯时,就看到颜B把脑袋探出床头,然后伸胳膊扯瑞爷的被子。至于他为何要问瑞爷?因为当时瑞爷和班花的关系不错,班花立志于化学竞赛,而瑞爷碰巧是化学课代表,所以他们经常一起探讨学术问题。除了学术问题以外,谈不谈别的我倒并不清楚,瑞爷从来不讲,只知道他们俩晚上一直发短信,而瑞爷坚称那只是在研究化学问题。我虽然也是理科特色班的,但化学学得并不好。即便如此,我也还是对于一个化学问题能否探讨一个晚上的问题质疑,尤其是瑞爷给颜B提的追班花的建议是:每天发短信。

颜B学得很认真,也觉得瑞爷说得很对,但他从来不“时习之”,另有前车之师:大饼高一的时候,单一个寒假就给班花发了一千五百多块钱的短信,也还是玩砸了。

瑞爷的教育终于没有任何效果。瑞爷很不满,颜B是个实用主义者,所以瑞爷决定用实用的方式去劝导颜B:

“你要是追到班花了,就可以不用每晚自己打水泡脚和泡面。”

“那既然我现在可以自己每晚打水泡脚和泡面,我为什么还要追班花?”

瑞爷不再讲话,拿起手机继续和班花发短信去了。之后,每晚颜B再扯瑞爷的被子,瑞爷也毫不理睬,装作睡着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学期,颜B又回到了每晚时不时喊一句初中班花名字的日子,瑞爷也换了别人发短信,因为班花被坐在她后面的屎爷追走了,而大饼还是对颜B抢了他的位子耿耿于怀。

大饼的恋爱

大饼是个对吃没有任何追求的胖子。若能有些许的追求,也很难把自己吃得这么胖。然而,没有追求并不等同于没有要求,他的要求又很严苛。用他自己的话来说:“这个有结构,我不吃的。”但结构究竟是什么,他又很难给出解释。一开始他说,凡能通过食物让他联想到这曾是活物的,就是有结构的。所以羊肉串可以吃,烤羊腿则不行。这倒并不是说大饼有恻隐之心,见其生就不忍见其死,闻其声就不能食其肉——因为大饼又最爱吃蒸大闸蟹,还非得亲自检查了螃蟹尚吐着沫,才放心下锅去蒸。于是我猜测,或许“结构论”只是局限于哺乳动物,但后来我又发现鸡腿大饼也是不吃的,而鸡翅却又可以。大饼似乎也并不愿意去完善他的“结构论”,而是新创了一个“反正法”来解释:“反正鸡腿我就不吃的”“反正鸡翅我要吃的”。

大饼自此发现了“反正法”的优越性,并将其用在了一切不愿或不能辩驳的事情上——“反正教室电脑不是我弄坏的”“反正我不去充饭卡”,“反正我就是喜欢班花”。大饼是一个能够“人不知而不愠”的人,不单是鸡腿,还包括班花。当时所有人都不理解大饼为什么要喜欢班花,大饼并不埋怨,只以这句话来回应。等到后来所有人都喜欢班花了,他也从不以前辈自居,反而时常向晨煜虚心求教。

晨煜是我的室友,当时我最爱和他一起去吃饭。因为他能够叫得出去食堂吃饭的所有好看女生的名字。偶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不出三日,也能查得出名姓來。即便晨煜有这般本领,他也最终还是不出意外地喜欢上了班花。

晨煜起初不理解大饼,因为班花是个女权主义者。作为一个女权主义者,就很容易有很多男朋友,而这些男朋友中,又没有大饼的踪迹。但后来他也爱上了班花,这就只能说是因为班花是班花的缘故了。

大饼是全班喜欢班花的第一人。高一入学,他坐在班花的前面,立刻喜欢上了她。大饼喜欢班花,也希望班花能知道自己喜欢她,可是自己又不敢说,甚至对我们也没有提过。终于等到了放寒假,不必每天坐在班花前面,大饼这才有了勇气。虽然他并不是一个擅长写文章的人,但他却写了一篇一千多字的短信发给班花,至于写了什么,他并没有跟我说,只是说“他X的我竟然还发了条一千多字的短信给她”。班花是一个擅长作文章的人,看了大饼的一千字之后,告诉大饼“你是我最喜欢的人之一”。

大饼于是对自己作文的水平很有信心,只是第二天就要跟爸妈去澳洲玩,为了不丢掉这一本领,他马上开通了国际漫游。虽有时差,可是一路上短信不断。大饼于是对自己的恋爱也开始有信心起来。

自始至终,大饼的恋爱都是件很贵的事情。“始”即是始于澳洲的短信,一趟玩下来,就花去了一千五百多块的话费,但他却深以为值得。在大饼看来,如果能有位女生愿意与自己发短信,那真的是非常美好的感情了。

可惜开学之后,大饼的两样信心都受到了打击。作文方面的打击来自于大饼发现,放假前布置的二十篇作文的作业,全班只有他一人做了,因此课代表决定不收;恋爱方面的打击来自于大饼意识到,班花的短信并非出自感情,而是出于礼节。《圣经》说,信心没有行为是死的,于是大饼决定要继续做点什么。

大饼与颜B在恋爱上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大饼总是想着我该再做点儿什么,而颜B却是一个道法自然的人。即便是泡面碗都只肯拿洗洁精泡着,绝不可能用手搓一下,更不要说去花心思考虑如何讨班花的欢心。也因此,颜B的恋爱只持续到了班花有男朋友,大饼却想了整整五年。

五年间,大饼终究没有想出班花真正喜欢的式样,但却努力达到了自己所喜欢的式样。也因此,他终究没有在班花的男朋友名册上留下名字。大饼告诉我,有一天,班花對他说:What you think you love is only a shadow of me。班花总认为大饼幼稚,不懂得什么叫作爱情。当时已是高中毕业,班花的男朋友是一个学弟。如果说大饼比学弟还幼稚,我并没有微词。学弟懂得诗、懂得歌,大饼却只懂得给班花买可爱多。然而我却以为,正是如大饼般幼稚的人,才真正懂得爱情。爱本是与生俱来,而不是后天习得的。对爱的理解不需要靠恋爱的次数来积累。我甚至要说,大饼对爱情的理解要比班花深刻得多。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班花会不记得屎爷,会不记得学弟,会不记得那姓名册上的许多名字,然而大饼这两个字,她永远也忘不了。

大虎的师父

大虎曾是我的寝室长,也曾是一个武术家。他高一的时候拜了个师父,还跟我说马上就能当上某家太极拳的第十四代传人。但是后来,不知道是他师父变了卦还是他功夫不够,又跟我说当传人可能有些困难。再后来,他就除了一顿吃六两饭和一直剃着个光头以外,再没有练武人的样子了。即便如此,大虎张口闭口还满是“随缘”,佛法道法他也都能言之。什么“天上一脚,地上一脚,这叫洒脱”,什么“东西南北皆烦恼,不如一袭旧道袍”。

但大虎起初练武的时候还是非常用功的。每天一百个拳卧撑并一百个深蹲,练出了颇为可观的背肌。直到他听说练武之人本不应该有肌肉,而是应当有肚子,于是便放弃了这些,转而去练习吃六两饭。从此,跟大虎一起去食堂吃饭就成了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因为他需要跟阿姨理论很久:“阿姨,这点儿不够的,我要六两。不够的,阿姨,六两,六两。”等到阿姨少说也盛了一斤之后,他才肯放下比着六的手,心满意足地刷卡付钱。等轮到了我,不等我说“阿姨,我不用六两,二两就够,二两”,阿姨早已并不理论地给了我一斤。我们二人只好在众目睽睽下,端着坟头般的餐盘找位置吃饭。然而,大虎却时常可以自反而缩。按他的理论,李小龙就是因为没有肚子,终于练功而死的。

高二上半学期的时候,大虎重新拜了一个形意拳的师父。这次他很用心,专门为了练武而申请走读。至于为什么要走读,他说因为现在不练拳卧撑了,改练站桩,寝室里吵吵闹闹,影响他的修行。但我以为,主要还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每天跟女朋友出去吃晚饭。大虎虽然信佛,但却是我们所有人中第一个有女朋友的。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色即是空吧。

大一的暑假,我跟着大虎去拜见过一次他的师父。当时,他的师父正面试完一个想拜师的初中生。之前早听大虎说,他的师父从四岁开始习武,从没有间断过。一见他本人,我凭肚子就断定出,他必是武林中的高人了。师父见了我,马上问道:“嘿,你是练什么拳的?”我怀疑他这么问也是由于我有肚子的缘故,但我却很让他失望,只能回答:“没有没有,我不练的,只是来看看。”

现在回想起来,倒是很后悔这样回答他的,应该也马上也拜他为师才对。但大虎后来说,他师父信“缘”,从不随便收徒弟。也许我当时随口的回答,也就是因为没有“缘”吧!

即便这样,师父也还是请我吃了一顿烤羊腿。或许因为我是外人,席间他并不谈及武术。唯对于刚刚面试的那个初中生赞不绝口,称他长得就像古时候而立之年的大将军一样,其余就只是和我谈谈家常。我私以为,这可能就是习武之人的操守。大虎之前也告诉过我,武术界门派众多,他师父一般不和外人臧否武林,一是以免引起是非,二是他师父也只认为自己是一家之言罢了。子贡曾经说孔子“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想必说的是同一个意思吧。

饭后,我和大虎想去射箭。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他师父估计是因为信道,连射箭也不争,只是在一旁看着。那次是大虎第一次射箭,而我在大学还上过射箭课,但大虎的成绩却远比我好。我也就暗暗猜到了他师父无所争的原因了。

大虎的师父讲过一个故事。王薌斋和齐白石曾经在北京做过邻居,一天,齐白石去王家串门,看到王的一个徒弟正在站桩,就拿手指一戳:“你这个站得不对!”那个徒弟随即摔倒在地上。他师父是想说,大道相通,画画到了最高境界也能看出习武的门道,琴棋书画射御书数皆是如此。

孔子的徒弟子夏说:“虽小技,必有可观者也。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古来大儒似乎多不屑于习武,以为不过是小技而已。但究竟是“恐泥”或是“致远”,我以为还是取决于人自己而非技之大小。大虎跟我说,练武练到后来就知道,练武的目的不是为了能打,而是有内心一个更深的追求在里面。他并没有跟我谈过他的追求,但我猜想一定是为了致远,而不是仅求一个可观。

颜B的功夫

大虎初练武时,买了好多根双节棍,但后来他的新师父不准他再玩这般花拳绣腿,单许他练枪。于是,大虎便把它们都贱卖给了颜B。颜B如获至宝,每日棍不离手,但他却又不肯出去拜师学艺。所以等到最后棍子们都找不到了,他也还是只会一招过肩反传。即便如此,颜B仍腆脸自封为一个武术家,尽管他并没有肚子。

然而,颜B非但不担心肚子的问题,反倒专心练起了肌肉。他当时正巧结识了奶肌。奶肌是老狗的室友,初中曾是校体操队的,浑身肌肉。颜B以为浑身肌肉是件很帅的事情,心向往之,便常常向奶肌讨教。

奶肌是班中唯一可以一口气做十个引体向上的人,至少女生们是这么认为的。他跟颜B说,锻炼身体最好途径就是引体向上,每天三十个引体向上,那么无论哪块肌肉都练到了。但中人以下是语不了上者的,颜B一个引体向上尚且都做不了,只能选择不那么好的途径,所以他找到了我——因为我也一个引体向上都做不了,且也正好有减肥需求。我们讨论一番后,决定先从跑步开始做起。当天晚自习中间休息,我们就去操场跑了三圈。如此坚持了两周,到了第三周下了一整周的雨,到了第四周,我们俩就谁都再没有提过跑步的事情了。

跑步行不通之后,颜B又找回了奶肌。奶肌的衣柜里有两个哑铃,从那以后就归了颜B。自此,颜B白天耍棍,晚上推铃,间歇时也喊一喊班花。只刚半个月,不等颜B有些许进展,他就意外摔坏了屁股被送回家。由于发生得太突然,颜B回家时没来得及带上他的棍子,也没来得及带走他的哑铃;而他当天的泡面碗,也满是洗洁精地在他的桌上静静躺了一个半月。

等到泡面碗中的泡沫慢慢消下去,最后只剩下浮着的一层白皮和一碗油水的时候,颜B伤好回到學校。我们惊异地发现,他成为了班上第二个可以一口气做十个引体向上的人。结合大虎的走读,我于是猜想,无论练武还是练肌肉,关键不在于是练枪还是练棍,而是一定得回家练。

虽然颜B已升入了中人以上的阶级,但他却衣锦夜行。所以在女生们看来,班中依然唯有奶肌一人可以一口气做十个引体向上。颜B也不介意,因为他只爱班花一人,其余女生当然是应该“不患人之不己知”的,而且班花不久后也被对门寝室的屎爷追走了,这样即便是班花,也是不必知晓的了。

王羲之的儿子王献之,曾经在大雪夜非要乘船去见朋友,花了一宿到了朋友家门口,却门也不敲又花了一个白天回了家。自谓之曰“乘兴而行,兴尽而返”。

颜B的武术生涯也最终“兴尽而返”。他似乎又突然觉得浑身肌肉并不是那么帅的一件事,毕竟屎爷没有肌肉,却追到了班花,而奶肌则一直单身。于是,颜B逐渐懈怠下来,除非奶肌来催,不然再也不会去做引体向上。高二结束,分文理科班,重新安排了寝室,颜B搬家时只留下了最爱的一根双节棍,其余的都弃之如敝履。至于奶肌的哑铃,则是早已不知去向。等到高三毕业回家的时候,连最爱的那根棍子也寻不见了。

奶肌的恋爱

奶肌虽说一直是单身,但其实并不乏女生追。之所以还单身,只是因为他一直单恋着别班的“喜从天降”而已。“喜从天降”是他的初中同学,都曾在校体操队;但无奈高中分班时没能分在一起,还隔了两栋不同的教学楼。

“喜从天降”这名字是晨煜起的。为了方便在食堂里告知我们某人来了而不被发现,晨煜给每个他认为好看女生都用一条成语编了号。虽然这些编号的大多数都得不到其他人的认同,比如“不可思议”或“妙不可言”,但“喜从天降”却是那少数能得到公认的好看女生之一。所谓的“公认”,事实上也只包括晨煜、颜B、老狗和我四人,而颜B又是一个随和的人,所以不管晨煜错得多离谱,他都会说“他X的,好看的呀。”

然而“喜从天降”倒的确是“他X的好看”,故也无惑奶肌之专情也。奶肌为人正派,自认谈恋爱的事情是应当推延到大学再议的,所以也从不追求。只是他平日爱自封“你爷爷”,所以每谈及“喜从天降”时,也会自动封她为“你奶奶”。另外,他手机的密码用的也是“你奶奶的生日”;再另外,就唯有在“你奶奶这周让我跟她一起回家”时,他能够陪她一起周五回家。然而这一恩惠并不多见,基本都是在高一刚入学的时候,之后的每个周五,他都只有拿屌做伴。

拿屌住在奶肌的对门寝室,是班中最矮的。起初他自称叫“拿破仑”,这是他从一本教授自我介绍的书上得来的启示。因为那本书上记载说,凡个子矮的人,都须在自我介绍时提及拿破仑。至于为什么最后变成了“拿屌”,那与“奶肌”一样,也都是依据颜B的理论,即这名字总归是不能用其学名来称呼的。

可拿屌的为人却不如奶肌正派,光是高一就追过不少女生,且他又善与人同,一直教唆奶肌该向他学习。他与奶肌交流时,只专注于强调“喜从天降”被他人追跑后,会发生的种种奶肌不忍去想状况,且与奶肌聊及此事时,既不用“喜从天降”,也不敬称“我奶奶”,而是直呼其名。奶肌是一个讲究名讳的人,是所谓“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的人,故每当拿屌失语提及“喜从天降”的芳名时,奶肌就会怒斥一声:“放屁!”虽然我总以为将“放屁”二字用在此处是有失妥当的,但拿屌却很乐意听这俩字,反倒因此更加积极。

高二第一学期快结束时的一个晚上,乘着奶肌去洗澡,颜B想拿他的手机来玩,却发现手机密码不再是“你奶奶的生日”了。他不死心,依旧一遍遍地尝试。等奶肌洗好出来时,手机已因密码输错次数太多而被锁定一个小时。奶肌不愿意一个人等这一个钟头,硬拉着颜B跟他下了一个通宵的棋。

这之后,我们四处打听,得知“喜从天降”早被她同班的黑皮达追去了。虽然如此,奶肌仍不悔改,而且把QQ签名改成了“还有大学”。

到了高三重新分班,奶肌、颜B、拿屌三人分在了同一个班,还成了室友。颜B当时喜欢上了高三班里的“苹果”,这名字的出处也是晨煜。由于晨煜到了后期才发现 “苹果”,那时成语已经不够用,只好用水果名来编号。奶肌也学起了拿屌,对颜B开始了教唆。只是他教导颜B的是为人要正派,要懂得“还有大学”的道理。颜B是个聪明人,他反问奶肌:“奶肌,你是不是要当和尚啊?”奶肌则用了他一贯的套路来回答:“放屁!你爷爷要当科学家!”颜B并不觉得这两个职业有什么区别,况且现在能自称“爷爷”的应该是黑皮达,所以他只当奶肌是做了肯定的答覆。但之后,颜B仍然只是把睡前喊的名字又换成“苹果”而已。倒是奶肌自己一直长据着“苹果”后面的座位,还一直找她来给自己默写英语。

奶肌之所以要默写英语,是因为受到了英语老师的打击。奶肌一贯是重理而轻文的,所以平时并不做英语作业。终于有一天,老师要检查,奶肌交不出,只好狡辩道:“我做了三页,没做完。”老师却好像知道奶肌的故事一般:“就像你追一个女生追了三年没追到。”奶肌以为自己很委屈,因为自己从来没追过女生。但这之后,他就一直找“苹果”,也就是英语课代表,来帮自己默写单词。后来逐渐发展到自己身为物理课代表,却不收物理作业,而是交给班中另一个课代表解决,转而去收英语作业的地步。

既然“苹果”被奶肌一人垄断,颜B只能开始广结好友,其中就包括了黑皮达。高三重分寝室,黑皮达住在了颜B的隔壁。一起叫了几次外卖,两人就成了好友。颜B还经常邀他来自己寝室下棋耍棍。奶肌于是又有了意见:“颜B你还是我兄弟吗?”颜B是一个随和的人,他装作没听见,偷偷又去找了黑皮达。但奶肌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自此,他中午就再也不回宿舍,专心去教室默写英语了。

即便这样,奶肌高考的英语还是没过一百。这样看来,他去教室的目的或许又不是默写英语了。果然,上了大学后,我们很快就听闻奶肌和“苹果”在一起的消息。但不知为何,奶肌的QQ签名至今仍是“还有大学”。另外,由于颜B和奶肌毕业后再也没见过面,所以我也并不确定颜B现在会不会因“苹果”而反问奶肌一句:“奶肌你还是我兄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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