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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未动,心已远

2015-09-27王一珺

语文教学与研究(读写天地) 2015年9期
关键词:青石路普度众生梵音

王一珺

“你永远奔驰在轮回的悲剧,一路扬着朝圣的长旗。”驱车疾驰在高原山路上,我看到了那些朝圣的人们,那些平凡如蝼蚁的生灵。

梵音和着清风飘来,那些人便映入了眼帘。棉帽、棉衣,背着山丘一般的行囊,肩上覆着厚厚一层细碎灰尘,那是一路上的沧桑。他们双手合十,举至鼻间、额前,继而五体投地,久久匍匐。他们跪拜的姿势是永恒的,他们柔弱的身躯,磨平了青石路上的棱角。

大昭寺里,佛音不绝于耳,这里也是所有朝圣者身体到达的最远极限。散发着圣洁的金光,佛的神态是令人敬畏的,佛的威仪不容亵渎。他们安详,庄严,慈悲为怀,普度众生。从他们低垂的眉眼间,我能依稀窥见朝圣者们的一俯首、一磕头。正是这些看似平凡而卑微的善男信女,使这古老的信仰与永恒的梵音代代相传。

随行者中有一位本地的藏族小伙,众人与他攀谈起来,才发现我们啧啧称奇的朝圣队伍在他眼中却是司空见惯。“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他们了,几乎每年都是这个时节来,从没有间断过。他们从出发点到这里要很长时间,一路朝拜就更久了。”翻过绵延的雪山,穿过崎岖的路途,最后终于踏上康庄大道,这是一种命运的坚守吧。我听闻过朝圣者丧命途中的故事,然而直到这一刻身临其境,才明白有多震撼。

一直认为那些朝圣者是愚昧而迷信的。或许以世俗的眼光来看的确如此,但现在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的崇敬。当他们跪下的那一刻,身体是静止的,我们无法想象他们需要重复多少个这样的时刻——不,对他们来说,那是一场凤凰涅槃式的重生之旅,心中始终承载着至高无上的信仰,一路向前。灵魂,早已渡至圣洁的彼岸。

的确,经历无数个漫漫长夜和白昼之后,他们终将到达,他们的足迹遍布山山水水。也许你要说这只是一种龟速的旅行,但其实他们一直站在原地从未走远——不!是分毫未动!你看到他们心中的信仰了吗?你看到他们望向远方的灼灼目光了吗?是这些平凡的人们,用自己小小的努力,在大千世界里探寻灵魂的归宿,留给我们一瞬千年、光耀万古的感动。

身未动,在每一次亲吻土地的刹那定格,留下烙印;心已远,坚守信念,朝信仰之地勇往直前。

(导师:荣雪飞)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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