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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刊专访

2015-08-19贾文佳

齐鲁周刊 2015年31期
关键词:北京

贾文佳

他擅长京东大鼓、快板和双簧,师从相声名家师胜杰先生;他曾是德云社的少帮主,如今是星夜相声会馆的大当家;他曾掀起京城相声热,也执着于相声剧、杂技剧的发展。

8月2日,相声演员李菁来到省会大剧院,为他担任艺术总监并领衔主演的都市相声剧《北京一夜》站台助威。粉丝见面会之前,李菁接受了本刊记者专访。

《北京一夜》的前世今生

8月2日下午两点,记者走进省会大剧院嘉宾休息室。只见一位身着藏蓝色上衣的男子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低头拨弄着手机,沉稳而略显严肃,经工作人员引荐后,记者方才确认面前这位就是采访对象李菁先生。

“台底下我属于比较内向的人,其实搞喜剧的人,像陈佩斯老师、范伟老师好多都是我这性格的。”李菁告诉记者:“就像我和搭档何云伟,台上碰撞出火花那属于专业范畴,台下基本不会像别的相声演员似的嘻嘻哈哈。”

面对记者,没有预想中的激情澎湃、八面玲珑,李菁像一位书生有板有眼、侃侃而谈。

下午三点,“北京一夜”李菁见面会正式开始。记者看到了与台下风格截然不同的李菁——1小时的时间,李菁谈笑风生,分享创作《北京一夜》的幕后花絮,畅谈从事艺术之路的点滴过往,不经意抖出的“金句”让现场观众捧腹不已。

8月1日是李菁的生日,省会大剧院的工作人员特别邀请现场观众给李菁一个惊喜。三层“大眼萌”蛋糕为他送上,“祝李菁老师生日快乐 ‘北京一夜票房大卖”。最后,在乐曲的伴奏下,李菁甚至拿起自拍杆与现场粉丝玩起了自拍,各种搞怪卖萌表情轮番上演。

据了解,相声剧《北京一夜》故事以一张被遗忘在自动取款机当中的银行卡为线索展开,一群社会奇葩因此不期而遇,他们既是劫匪也是人质,既是昔日恋人也是雌雄大盗,既是土豪乞丐也是慈善达人,既崇拜金钱至上却也有着良知觉醒……

相声剧这个名词是李菁所在的单位北京曲艺团首创,最早脱胎于传统相声《福寿全》,后来演员们把它扩展成一个剧,“就是逢年过节给观众换个口味。”在李菁看来,相声剧是投入产出比很低的一个门类。“我这个戏第一次演出用了将近50天排练,同样时间用来拍电视剧或电影收益要大很多。”

不过,戏剧的创作是需要物理周期的,若不能保证这个物理时间的排练必然会受到惩罚。这一点李菁确有“前车之鉴”。之前,他带领大家排过一部相声剧,“就把大家凑一块,我们设想的很好,大致说说怎么干,具体词都没有。”结果到了正式演出,三个小时的剧一个半小时就演完了。“观众是花了3个小时的票钱进来的,你就演一个半小时,人家不走啊”。无奈之下,李菁连妆都不卸,戴着戏中的古装女性头套给现场观众说了一段相声。

对于将于9月13日在山东省会大剧院歌剧厅上演的《北京一夜》,李菁表示经过扎实的排练“效果毫无问题”。“这次也是想通过这部戏,重新给相声剧做个定义,规范一下它将来发展的走向。”

“相声”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相声有三大发源地:北京天桥、天津劝业场和南京夫子庙。作为北京人,李菁从小耳濡目染,对相声有非常深的感情,“我7岁开始听录音自学相声。”李菁告诉记者:“录音就两盘。一是刘宝瑞先生的《珍珠翡翠白玉汤》,40分钟的相声,一面30分钟,得翻面再听10分钟。另外一盘是郭全宝老师的两段单口相声。”

挚爱相声的李菁在少年时代接触到人民文化宫的很多业余相声演员和作者,“他们都有师承,都是相声门里的人,我从中学到了很多专业的东西。”

后来考入北京工业大学管理工程专业,李菁在学校可谓“不务正业”的典型。刚毕业那几年,大家都有稳定收入,甚至有同学在某个领域发展很好,那时他最怕的是同学聚会。“因为大家要AA制,谁拿100块饭钱都不叫事儿,但我就叫个事儿。” 2001——2002年那会儿,李菁演出的100多人小剧场,“上座很稳定,每天就5、6个人,最少的时候一天就分了1块钱。”

“后来坚持到2004年到2005年的时候,小剧场相声逐渐被大家接受。”不过,小的时候和李菁一起学相声的百余人,包括何云伟在内还留在专业领域的只剩6人。“哪怕你并不是最突出、最优秀的人,但是如果你在一个行业坚持了二三十年没有转行,你将成为这个领域的专家。” 这是李菁在商学院学到的课程也是他一直坚持的理念。

如今说来,“合作了21年”,李菁和何云伟第一次比较成功的亮相,应该是2005年参加北京相声小品大赛,两人合作的《我要幸福》一举夺得相声专业组一等奖。“俗话说,‘搭伙三年,不火自赚。就是说如果两个人合作三年了,就算不火也能赚。用我们行内的话说,需要达到一个‘腻乎的境界,只有两个人‘腻乎了,表演起来才能相得益彰。”

李菁和何云伟,一高一矮,一个捧哏一个逗哏,一个声高一个低沉,在李菁看来,这种落差恰恰是搭档需要的。“对眼缘,合脾气,艺术观一致,这都是搭档最基本的软件,若是拜师还得有硬件,就是必须喝酒。”

那些年李菁一直没有找老师,“因为一直崇拜师先生,相声这个行当正式拜师只能拜一个。”那会儿“喝酒不太成”的李菁有些退却。后来通过别人帮忙介绍,“师先生看过了我演出的光盘,对我有一定了解。2006年,在一个相声界同仁聚会的活动现场,中间人把我俩叫到一个犄角,正式引荐一下就让我叫师傅。” 顺利进入师氏门下,带艺投师的李菁深得师傅喜爱。“他很关心我的业务建设。一年我们能见到的时间不是特别多。但每次见都会聊艺术,聊业务。”

这么多年一路走过来,相声成为李菁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不演出的时候,每天晚上在家里也必须翻点相声听一听,或者找点剧本、书看一看”,李菁因此经常被太太投诉,“她不理解我大晚上的还弄这些东西,这实际上已经变成一种习惯。”

“少了相声我们不会饿死,但对社会来讲就削弱了集体的文化记忆”

在羊年春晚中,李菁和瞿颖、贾玲等表演了小品《喜乐街》,因为抄袭、歧视女性等问题引发公众质疑。对此,李菁表示有难处,“央视春晚的受众和剧场不一样,春晚的舞台面向几亿人。《喜乐街》之后很多女性同胞提出质疑,但是我们的创作初衷怎么可能是讽刺剩女呢?”

羊年春晚的三个反腐相声令观众眼前一亮,但却因为力度不够等原因,并未收到很好的效果。李菁说,“春晚,应该营造欢乐祥和的氛围。从相声作品的角度来说,要有讽刺的东西,对演员来说是一个挺困难的事儿。如果讽刺不得当会牵扯到方方面面。”

在李菁看来,“相声在春晚不占便宜”,这种情况不只是在内容层面,还有场地的问题,“今年春晚的厅还小点,以前三千多人的演播厅,俩人站在那里说其实很渺小,和热闹的歌舞比起来,相声演员就靠嗓子在那喊,很单薄。这跟你坐在剧场里,踏踏实实欣赏一台相声晚会,感受是不一样的。”

实际上,与其说如今相声在春晚舞台日渐式微,不如说整个相声艺术的创作进入了瓶颈期。

相声,作为一种民间说唱曲艺,扎根于民间,源于生活,上世纪70年代末走红。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相声逐渐式微。2005年,以郭德纲为首的一批相声演员的走红,实现了相声的二次复兴。

“去年《满腹经纶》的火爆,说明大家渴望听到好的相声,但好的作品已经很难出了。大家对相声的欣赏水平提高了,期待也提高了,现在就这100多段传统相声,让你听十回你也不乐。”

其实在任何社会都存在一种现象:传统艺术越来越难以融入现代主流社会。台湾著名戏剧人赖声川先生说,中国有很多传统艺术,像民乐、皮影戏等,命运真的是悬于一线之间,稍不留神,一个文化传承可能突然就断掉了。相声也是如此。“少了相声我们不会饿死,但对社会来讲就削弱了集体的文化记忆。”

李菁认为,相声市场会慢慢回归理性。任何一种艺术门类的发展都是盘旋式的,这符合哲学规律,相声也不例外。“经过优胜劣汰,能经受住市场考验的演员和团队就会留下来,也许10年、20年以后,又一个契机出现了,可能是一个或一批演员,可能是一部作品,把相声重新推回到一个新的高度。”

而作为相声人来说,“不要因为它处于一个比较低落的发展时期,大家就不管它了。只要大家需要幽默,相声这个形式就消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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