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 楚鹏

巴黎，擦肩而过的精致

文·图 / 楚鹏

巴黎，这是一个多么有魔力的名字。埃菲尔铁塔、卢浮宫、凯旋门、圣母院、塞纳河、红磨坊、老佛爷，除去这些千篇一律标志性的景点外，这个魅力之都究竟还蕴藏着怎样的风景呢？而这些容易错过的美丽，才是真正的巴黎。

巴黎圣图安跳蚤市场

像巴黎人一样生活

逛逛世界第一跳蚤市场

典型巴黎人的一天，绝对是从市场开始的。若去巴黎，错过跳蚤市场，那从某种程度而言，你就错过了巴黎。因为这里可是跳蚤市场的发源——据说，历史上第一个跳蚤市场就出现在巴黎北部郊外社区圣图安。至今，圣图安市场仍是欧洲最有名、最古老、最大的古董跳蚤市场。发展到今天已有2500个摊位，12个分市，占地7公顷，号称世界第一跳蚤市场。

巴黎人如此钟爱跳蚤市场，一是因为货物齐全，只要费些时间，通常都能如愿以偿；二是因为购物氛围良好。买主卖主如朋友般一边闲聊，一边讨价还价，他们的快乐已经超越了买卖本身。据说连居住在巴黎的张曼玉都会在周末做一顿丰盛的早餐后，来此淘宝，可见这里是一处“宝地”。逛跳蚤市场绝对考验你的耐心。最初的几分钟，摊位上仿制的太阳镜和眼花缭乱的牛仔裤可能会让你感到沮丧。但继续往里走，你就会感觉到钻石在尘土中闪闪发光。一片眼花缭乱中，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看不到的，古老的烛台，抹香鲸的牙，玻璃分枝吊灯……圣图安的特点不仅在于东西全，还在于摊主“狂”。一些店铺专业到只有懂行的专家或发烧友才敢光顾，另一些干脆声明只接待专业人士。不过正是因为这份自信，圣图安才吸引了许多法国名流甚至欧洲明星光顾。

别以为这里的东西都是廉价货，虽然摊主们都强调“很便宜”，但价值几万甚至十几万欧元的艺术珍品屡见不鲜。从雕金木器、大师名作到拿破仑三世时期的青铜艺术品……只是看看，仿佛就是赴了一场古典的华丽约会。在这里购物，讨价还价是必不可少的环节。虽说摊主们个个热情可人，必要时还得“斗智斗勇”一番。对于喜欢淘宝的游客来说，这不正是来跳蚤市场购物的一大乐趣吗？在市场里逛累了，就干脆找一家小吃铺，点上一杯咖啡，晒着午后的阳光，看着熙攘的各色人群，倒也怡然自得……

巴黎莎士比亚书店

传奇书店里的阅读时光

钟芳玲曾在《书店风景》里说：“花都巴黎对我的吸引力一直不怎么大……但诱引我上路的，却是一家传奇的英文书店。”对于爱书人来说，到了巴黎，可以不去埃菲尔铁塔，不去圣母院和卢浮宫，但一定要到传说中的莎士比亚书店。

1919年11月，美国女孩西尔维亚·碧奇开设了莎士比亚书店。在她的经营下，逐渐成为了画家毕加索、音乐家斯特拉文斯基、作家海明威、乔伊斯等文人墨客的聚会点。不过，造访了书店后我才明白，原来海明威书中那家始终帮助年轻作家、既给他们出版文章又让他们读书、借书的书店其实在二战中就已关闭了。1951年8月，美国人乔治·惠特曼新开了莎士比亚书店，他征得碧奇小姐同意，继承了书店的名字，由此，书店在惠特曼手中复活了，此时距离书店消逝已有十年。

莎士比亚书店如今被誉为“世界上最美的书店”之一，也是巴黎的文化地标和全世界独立书店的标杆。踏入书店，气氛随意而亲切，层层叠叠的书从天花板一直堆到狭窄的走廊，有着杂乱但不失美感的韵味。中央是一圈柜台，店员坐在里面收款，并在顾客买的书里盖上带有莎士比亚头像的印章。在这样的书店里，有时还需要登上旧式的梯子去寻找旧书，在暮色沉沉的巴黎城的某个昏黄角落，边尽数作家们的名字，边沉入渐深的书影里，仿佛自己不是在阅读文字，而是在阅读这个城市的历史。楼梯左边，一抬头，进入靠窗内室的门楣上看到了书店的一句名言，早已分享到了全世界：“不要对陌生人冷淡，他们也许是乔装打扮的天使。”上到书店的二楼便会发现，在那堆满了书籍的狭小空间里，有老旧的沙发和简陋的行军床。许多来逛书店的人都喜欢捧上一本书蜷缩其间，即使昏昏然地做起白日梦也不会被人打搅。入夜，这沙发和行军床便成了“客栈”，专门接待国外来的文学青年。“有些书店就是能占据你的心，即使你只去过几回。”钟芳玲在文章后记中如此怀念莎士比亚书店。

巴黎圣马丁运河

圣马丁运河边散散步

巴黎，这座繁华喧嚣都市中有一处闹中取静的休闲之地，那就是悠闲清静的圣马丁运河（Le canal Saint-Martin）。当太阳落山时，加入在河边散步的巴黎人之列，或像《天使爱美丽》中的主人公那样用石子打水漂。没有如塞纳河那般人来人往的喧闹，也没有如塞纳河那般百舸争流的繁忙，坐落在共和广场和巴黎火车北站之间的圣马丁运河是巴黎人的世外桃源。

说起运河的历史，还得从十九世纪说起。为了解决巴黎人的饮水问题和缓解塞纳河运输的压力，1802年，时任法兰西终身执政的拿破仑决定将巴黎几百公里外的水引进来。此后，这条拥有4.5公里长度的圣马丁运河在与巴黎北部的另外几条运河连接后形成了长达130公里的水系。随着公路和铁路的不断发展，运河的价值逐渐减退下来，随之而来的便是沿河岸的工厂、仓库以及工人的相继搬离。1993年，巴黎市政府将其列为历史性保护建筑，使得运河从此得到应有的保护。今天，从圣马丁运河流入的水主要供巴黎市区清洗街道和浇灌植物之用。

运河区近几年一直很热闹，挤满了来来往往的艺术家、设计师。这里充满年轻气息且富有创意，越来越多咖啡厅、酒吧、艺廊和小设计师的服装饰品店沿着风景如画的运河而修建，远离喧闹的旅游区。这处绝佳的水边场所，是巴黎人外出野餐、阅读、散步以及谈情说爱的完美场所。河岸边有弹吉他的年轻人，牛仔裤布衫，歌声四溢，四下是东倒西歪躺着晒太阳的人。视线交错时，会微笑善意地点头致意，感觉真好……

探秘地下巴黎

巴黎下水道

神奇下水道

在法国文豪雨果笔下，下水道是“城市的良心”。他在《悲惨世界》里写道：“巴黎的挥霍无度，她的盛大节日，她波戎似的华而不实，她的风流放荡，她的挥金如土，她的盛宴，她的奢侈，她的华丽，全在她的排水沟上展示出来。”巴黎是个多雨的都市，然而多年来，无论巴黎下多大的雨，从未发生过因暴雨排泄不畅阻塞交通的情况，只因这里有四通八达的地下排水管道系统。

位于塞纳河阿尔玛桥畔的下水道博物馆里浓缩了巴黎下水道的全貌。3米来宽的水道，污水在里面哗哗流淌，身边摆放着巴黎下水道6个历史时期的图片、模型，地下水管、清沙船、老抽水泵等清淤作业工具触手可及。近代下水道的雏形脱胎于法国巴黎。今天的巴黎下水道总长2400多公里，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地下排水系统。系统拥有6000多个地下蓄水池，约2.6万个下水口，平均每50米就有一个，每天有超过1.5万立方米的城市污水通过这一系统排出市区。与我想象的不同，巴黎的下水道并非污秽不堪，反而四壁整洁，这里有良好的照明设备，道路干净不湿滑。工作人员各司其职，检修管道、监控下水道状况，以维护管道的正常运行。

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在巴黎，如果你不小心把钥匙或者其他重要的小物件掉到下水道里，完全可以根据地漏位置很容易地把东西找回来。下水道里会标注街道和门牌号，你所需要的，只是拨个电话，这项服务是免费的。每年工作人员都会接到大约3000个求助电话，成功找到失物的几率高达80%。完备的设施和人性化的设计背后，凝聚了几代人的心血和智慧。外行看热闹，我本来只是带着猎奇的心理来到下水道博物馆，而当我离开时，不禁对这个国家在地下工程方面的成就赞叹不已。

恐怖地下墓穴

人骨在地上堆积如山；头骨悬在墙上，眼窝处的黑色空洞注视着来访的人们。这不是噩梦，而是现实。独自探秘巴黎地下墓穴，从几百万人的遗骨排列成的小径中穿过，我真的是瘆得慌。进入墓穴，沿着台阶盘旋而下，光线逐渐暗淡，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狭窄的甬道两侧是由人体尸骨堆叠而成的厚墙，约2米高的“骨墙”一直延伸到黑暗深处……巴黎地下墓穴占地1.1万平方米，阴森恐怖、死寂无声，有超过600万具尸骨长眠在这狭窄的空间里。1994年，巴黎市政府将300公里地下隧道中的1公里左右开放为参观区域。

1786年，巴黎瘟疫横行，大批居民死亡，而墓地面积严重不足，为此当时政府决定将死者遗骸转移到地下的废弃采石场中。经过修缮和加固，采石场连成一个巨大的地下墓穴。这项艰巨的转移工程由教士们来操作，工作量比预料的要大，竟到1810年才正式完成。我惊讶地发现，墓穴里大腿骨被排列成了比较整齐的骨头墙，小骨头则用来填充，而头盖骨则在大腿骨组成的墙上镶了几道边。还有一部分人骨被排列成心形、门框形和十字架形，甚至还堆砌成洞穴、拱桥……在这里，骨头好像是被用来作为艺术创作的素材，这些虔诚刻苦的教士在那么混乱的环境中，负担那么繁重肮脏沉闷的工作，竟然还有心思把人们的遗骨整齐优雅地拼成一幅幅接近图案的形状！

地下墓穴不仅是亡灵们的安息之地，那里发生过的无数事迹也让它笼罩上了一层传奇色彩。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这个迷宫般的地下墓穴被戴高乐将军领导的“自由法国”组织当作秘密指挥部和避难所，谋划出了法国光复的雄图大略。尽管地下墓区令人毛骨悚然，可是对那些具有艺术冲动的人而言，它始终有着特殊魅力。1897年4月2日，这里还曾经为100多名学者、艺术家、作家和巴黎的各界名流秘密举办了一次音乐会，45位音乐家分别演奏了肖邦的《葬礼进行曲》、圣·桑德的《死神舞曲》等……在地下墓穴举办音乐会，你说神奇不神奇！

（责任编辑：刘笑）

巴黎地下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