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刚

天才的短篇小说家莫泊桑不幸英年早逝，使得与其文学交往甚密的左拉感到无比的痛惜。在这种无法抑制的情感的驱动下，左拉于1893年7月6日在莫泊桑葬礼上发表了演说。

左拉的这一演说，饱蘸着炽烈的情感，使听众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从而获得了较大的成功。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演讲者总是以自己的情感之火去点燃听众的情感之火，以自己炽烈的情感之手去拨动听众的心弦，从而使其动情，引起共鸣，达到影响、征服听众的目的。

左拉在演讲伊始，便以“法兰西文学的名义”，以“战友、兄长、朋友”的身份，向莫泊桑“致以崇高的敬意”。这一方面把自我炽烈的痛惜之情和深切的缅怀之情全部烘托出来，为演讲的展开奠定了强有力的情感基调；另一方面，也把听众同样的情感引发了出来，形成了一种情感和认知上的共鸣。

顺承开头的基调而来的，是对于莫泊桑的深情回忆。在这种回忆中，左拉抑制不住内在情感的奔涌，对富有朝气、坦诚、谦恭的莫泊桑和他的杰作《羊脂球》进行了热情洋溢的礼赞，使得听众被拨动的心弦产生了更为铿锵有力的共鸣：如此一个富有才气的年轻作家，却不幸永远离开了我们！在这里，演讲者把莫泊桑富有生命朝气的过去和已成历史永恒的现在两相对照，愈发衬托出痛惜之情。

在这种深情的回忆之后，左拉把无法抑制的情感之火，自由淋漓地喷发出来了。演讲者用抒情诗般的语句，给予了莫泊桑和他的文学创作高度的评价。其间，左拉使用了许多强有力的、无可置疑的词句，诸如“开怀畅饮”“我爱莫泊桑”“谁敢说”等，这些词句和炽烈的情感一起，汇成一股不可遏止的生命激流，承托着莫泊桑的生命之舟，驶向遥远的未来。

演说在转入结尾之前，左拉用“先生们”进行提示，这一方面是左拉的情感在经过了充分的宣泄之后的短暂调整，另一方面又是在为更热烈地燃烧情感之火积蓄力量。这里使用了重复的语句加强语气，用来说明莫泊桑的光荣之所在，并以“香甜”修饰莫泊桑的“安息”，这正是对莫泊桑那“永远富有征服人心的活力”的作品的强烈认同，从而给听众已经伸展开来的情感翅膀提供了更广阔、更自由的翱翔空间。

左拉的演说，以其流畅、热烈的旋律，为法国的“世界短篇小说巨匠”莫泊桑弹奏了一首葬礼赞曲。

（选自《著名文学家演讲鉴赏》，魏建主编，山东人民出版社1995年，本刊有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