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豌豆相公(三)

2015-07-10迦叶曼

桃之夭夭A 2015年7期
关键词:姜茶母猴相公

迦叶曼

上期回顾:许轩想抓紧时间亲一下自己的娘子,却没想到变成小矮个来得这么突然,没有一点点防备。在树丛里偶然捡到了焦凤,却又被娘子吐槽自己迷你,认识的都是迷你型号的东西。而这位可爱的娘子还没来得及享受人生,就被绑架了……

两里外,方圆几丈都被一棵棵的杏树围住,散发出花朵腐烂的味道。

姜茶抽出背在背后的桃木剑,剑尖一指,叱道:“杏妖,还不出来受死!”话音刚落,一条火龙从剑尖爆出,直冲杏树丛。瞬间,外层的小杏树被轰死大半,顿时响起众小杏妖的凄惨叫声。

姜茶气势十足地踏进去,原本缓缓飘落的杏花瓣猛地旋转着迎面袭来,被她一剑劈开,而后林静风息。

“不知死活!”她冷哼一声,剑尖直指瘫坐在地上的杏妖。

那杏妖被姜茶追杀得实在狼狈,一身娇黄衣裙被她那条火龙波及,熏黑了大半,委实凄惨可怜。她愤愤地质问姜茶:“你为何不肯放过我?”

姜茶定睛一看,那杏妖旁边竟然躺了个穿白袍的男人。看来,这妖孽又在害人了:“你害我姜城子民,不杀你,我愧对百姓!”

杏妖眉间闪过一丝阴狠:“若不是那些男人贪恋美色,又怎会被我得手?”

“还敢狡辩!”姜茶朝她步步紧逼,“你对凡人用媚术,他们还不乖乖就范?”

眼看她越来越近,杏妖慌乱之下一把拽过身边半死不活的男人:“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他。”说着五指变作利爪插向了男人胸膛。

“你!”姜茶气得直咬牙,这只妖惯会拿普通人的性命作要挟。

杏妖不放过那男人,仍不住求饶:“大人您就放过小妖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害你们的人了。”

作为旁观者的谭筱白则看得很清楚,在杏妖不断磕头求饶的同时,姜茶的身后,两条枯藤正在慢慢向她靠近。

姜茶猛地感觉到了身后的威胁,一错身躲开了致命的攻击,却没躲开下一次的攻击,被缠上来的枯藤绑了个结结实实,桃木剑掉了下来。

“哼!”杏妖放出一把邪火,将桃木剑烧成了灰,露出了狰狞的面容,“枯藤烂木,也敢在老娘面前威风。”

“你这卑鄙小人!”姜茶拼命挣扎,却反被勒得越来越紧,身上的衣服都被割成了碎片,扑扑地往下落,血慢慢地渗出来。

杏妖得意地拍拍手,小兔崽子,老娘还收拾不了你!她怜惜地摸摸脚边的男人,真是天也助她,估计这位大仙正在渡劫,恰好被她捡到,吸了他的精元,她直接飞升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开始七手八脚地剥男人的衣服。

被树藤捆绑得奄奄一息的姜茶怒道:“不许你再害人!”

“哼!”杏妖白她一眼,“不许?你管老娘!”她低下头,却猛地对上了身下男人的一双眼眸,

冰样冷,刃样利。

她一哆嗦。于此同时,天上一道粗雷瞬间俯冲下来!

一股浓郁的茶花香扑面而来,不过转瞬工夫就消散了。

杏妖被那道雷炸得连丝烟都没留下,原本被她蹂躏的男人挺拔地站在原地,不仅衣衫完整,连头发都束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接触到男人投过来的目光,姜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我的衣服!”她慌张地左右望望,她的发带、衣服、鞋子、包袱,还有捆绑她的枯藤全都消失殆尽,只剩她光着身子瘫坐在地上。她羞恼地呜咽一声,索性低头捂住了脸。

脚步声慢慢接近,身上一暖,姜茶抬头,只看到男人颀长冷漠的背影。她有些感动地揉揉鼻子,手忙脚乱地把他给的外袍穿上。

没有肚兜和亵裤,更没有裙子!一阵风吹来,那件白袍空荡荡地挂在她的小身板上,衣袂飘飘,整个人都感觉凉飕飕的。姜茶咬咬牙,忍了,等到前面镇子上去买新衣服。等等,她的钱袋子!

“喂,你等等,你停下……”姜茶披头散发地朝男人追去。

男人不悦地盯着她抓握着他胳膊的小手。

被他嫌弃的目光刺激了一下,姜茶反而握得更紧了:“你身上有没有钱?我……”说着她窘迫地挪动了一下光裸的双腿,“我需要钱买套衣服。”眼看男人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为之气结,“你这小妖忒不识好歹,要不是我救你,你早就被那个杏妖吸干了。你就借我用用,等我回了家,我双倍还你好不好?”

她嘟嘟囔囔一大堆:“我可是姜城的少主,绝对少不了你银子的……”

男人突然蹲下来,捡起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两个字:“闭嘴!”

姜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你不会说话吗?”

她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掌管三界花草的茶神——乐正璋。乐正璋如今遭遇千年雷劫,先前他强挨了数道天雷,实在是凶险万分,又被那只逃窜的杏妖发现,本来还以为……唉,他叹了口气,一切都是天意。只不过如今他重塑仙身,大部分法力失去不说,竟然连话也不能说了!

看姜茶终于安静下来,他又继续写道:“我带你去买衣服。”

姜茶顿时惊喜不已,连连点头。

等两人到了城镇边缘,姜茶怎么也不肯进去了,害羞地揪着衣襟:“这样我怎么见人啊!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帮我买套衣服回来吧。”

乐正璋只想赶紧摆脱她,点点头,转身就要进城,衣袖又被她拉住了。

“那个——”姜茶不好意思地撇着脸,小声道,“不要只买外面的衣裙,还要……要一套小衣。”说到后来,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乐正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一刻钟,乐正璋提着个包袱回来了。姜茶接过包袱,立即躲到一棵大树后面去换衣服。谁知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乐正璋已经走得快没影了。

“等等我——”姜茶边追边喊。

好不容易追上了,乐正璋却把她当空气,目不斜视地继续赶路。姜茶打定主意要跟着他,这小妖能给她买一整套衣服,身上肯定还有钱。她的钱都被天雷劈成了渣渣,不跟着他就要忍饥挨饿。

谁知跟着走了很久,乐正璋都没有要停下来休息的意思。眼看着太阳西坠,红霞满天,“咕——!”姜茶的肚子大声地叫了起来。突然间有饭菜香飘来,她循味望去,咦,有家酒楼!“嗯……香,真香啊!”她的眼睛都绿了。

“那个——”姜茶叫住还要往前走的乐正璋,“我要饿死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乐正璋脚步缓了下来,姜茶连忙将他往酒楼里推,吞着口水道:“快,快进去!”他们刚进去,就有机灵的小二哈着腰过来问好,殷勤地引他们落座,送上茶水:“两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乐正璋用筷子沾了水,在桌上写道:“一壶酒,两个素菜。”

“还要一盘红烧肉、酱牛肉、盐水鸭,再加个猪蹄。猪蹄炖得不烂我可是不给钱哦。素菜就炒个芽白,凉拌个藕片吧。”姜茶笑眯眯地接上话头。

“好嘞——”小二悠长地吆喝一声,“二位稍等,酒菜马上就来。”

“对了——”姜茶叫住了乐呵呵转身的小二,“再准备两间上房,烧好水,我要泡澡。”

两间?小二的眼神滴溜溜在她和乐正璋之间转了一圈,立刻笑着应是。

等菜的间隙,两人间气氛僵硬。酒先上来后,乐正璋冷着脸,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喀!”姜茶清清嗓子,“你也是去姜城吗?咱们一起走吧!”

乐正璋默不作声,不过,吃完饭后,他一甩袖子先上了楼。姜茶意犹未尽地啃着猪蹄,得意地挑挑眉:这意思就是同意喽!

贪嘴都是有代价的。不到子时,姜茶开始一趟趟地往净房跑。她拉得几乎虚脱了,踉跄着回到床上,就栽进被窝爬不起来了。

一大早,等得不耐烦的乐正璋进来,发现了病恹恹的她。她腹泻得厉害,又高烧起来。乐正璋只得去给她请大夫。大夫诊完,开了药,嘱咐几句“不可贪吃油腻之物”,便要收诊金离开。

姜茶嘴唇干得都掉皮了,上下唇翕动着,哀求地望向乐正璋:求你掏钱!

乐正璋左手往大夫面前一送,他手心里,竟然捧着朵碗大的茶花,洁白娇嫩的花瓣,清雅的味道中还混着淡淡的酒香,竟然是花中极品醉茶!醉茶本就极难生长,只在主城中才有,一朵可价值十金。尤其这种成色、大小,花瓣边缘隐隐透出的金色光弧,这绝对是极品啊!

这个时期,仍旧存在着以物易物的现象。大夫哆嗦着捧过那朵茶花:“老夫可找不起。”

乐正璋挥挥手,示意他离开,大夫这才魂不守舍地捧着花走了。

小二来敲门,端着煎好的药送进来,看乐正璋坐在床边,便把碗塞进他手里,机敏地退了出去。

乐正璋只好一口一口喂姜茶吃药。

人但凡病了,就会很脆弱,姜茶也不例外。她回忆起自己这几个月来的辛苦奔波,眼泪便止不住,吧嗒吧嗒地掉进碗里。

乐正璋望着泪流满面的姜茶,不禁愕然。

姜茶抹抹眼泪,抽噎道:“你很讨厌我这样缠着你吧,真对不起。等我回到家,一定把钱还给你……你是茶花变的小妖吗?以后还是省着点用吧,一片就够我们吃一顿饱的了……等我回去,我赔给你更好的醉茶。我寝宫的后院就有一株特别高大的醉茶树,开的花特别好看,我摘了它的花给你……”

乐正璋望着她滂沱的泪眼,冷峻的面容和缓了一些。这也是命中注定该有此劫,他便是姜茶口中那株高大的醉茶树。虽然他早已位列仙班,可身为草木仙,他的原身定要好好养护。多年来,姜城的人供奉他,他亦守护着这座城池。

这个小姑娘他还是有印象的,小时候脾气就很大。那一年,她五岁还是六岁?怒气冲冲的小姑娘拿着小鞭子抽打着粗壮的树干:“我不想练琴,我要见母亲,要见母亲!”

几日后,她小小的身子依偎过来:“我错了,我再也不打你了,我给你吹吹,不疼啊不疼。”

乐正璋抬手,抚摸她挂着泪的脸蛋。

他衣袖里还有淡淡的香气,很熟悉,就好像长年萦绕在她寝宫内的醉茶香,令人安心,仿佛已经回家了,眼皮越来越沉……

在床上昏睡了一天,傍晚,姜茶醒过来,又活蹦乱跳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乐正璋比一开始温柔了许多。她嘻嘻笑着向他道谢。

乐正璋还是没什么表情,只是在纸上写下“明天一早出发”,就甩袖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姜茶和乐正璋走在前往姜城的路上。斩杀了杏妖,又有人陪伴,姜茶心情很好,叽里咕噜地和乐正璋说着话。

许轩和谭筱白也跟了他们好些天。如今,日头高照,因为姜茶和乐正璋停在不远处的大树下休息,许轩和谭筱白也就近找了棵树躺下来歇息。

许轩用手盖住眼睛,叹了口气。看到现在,他依旧没有想起来关于乐正璋的事情,只是知道自己认识他,其余的完全没有印象。

许轩正眯着眼睛想事情,冷不防一只小手摸上了他的腰。

他睁开眼睛,对上了谭筱白无辜的脸蛋。

“相公,你的乾坤袋放到哪里去了?”谭筱白问道,手还放在他的腰带上。

许轩摸了下他的腰带,立刻,那只墨绿色的乾坤袋又出现了。

“好神奇!”谭筱白瞪圆了眼睛,小心地伸手摸乾坤袋。是真的,还能感觉到刺绣的凹凸感。

许轩默默叹了口气,解释道:“长时间不用它会自动隐藏。”怎么办?看到她这副呆傻萌蠢的样子,好想使劲捏一捏她的脸。他将乾坤袋递给她,侧了身,一只手支着头半坐起身,笑道:“又想吃肉包子了?”

谭筱白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相公,小心肝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红了脸:“哪有?我不饿。我,我想为你做一个新的荷包啦。”说着,她将手伸到袋子里,“你有没有针线布之类的?”遇到许轩热热的眼神,谭筱白只觉脸上更烫了,“反正老等着也无聊。”

令谭筱白惊喜的是,这乾坤袋里还真的有针线,啊,不,是有个针线大筐,里面各色丝线、针、剪刀、各样的布料等一应俱全。

“相公,你想得真周到。”

许轩也没想到这袋子里还有这些,想来是他老娘放进去的。看到谭筱白开心地将那些小卷的布料展开、挑选,他也来了精神,问道:“你想给我做什么?”

“做一个荷包!”谭筱白选中了一块石青色的丝绸,还有一块洁白柔软的棉布。

多么贤惠的娘子!许轩温柔地看着她。

只听谭筱白道:“做一个专门装相公的荷包,就跟个小房子一样,再开个小窗,里面还要做两个小把手,方便相公搀扶内壁爬起来。”

谭筱白觉得言语表达能力有限,便捡了根细树枝,又拔了两把草,在空出的地上画了个图样:“就是这样的。”

许轩凑过去一看,谭筱白画了一个尖顶的方形房子。

“就是这样的。”谭筱白笑着看他,一脸渴望表扬的表情。

许轩缓缓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瓜:“乖啊,有心了。”

不过,让谭筱白觉得可惜的是,她的新荷包刚裁剪出布样,还未动针,那边的姜茶就遇上了情况。

树林里突然蹿出来两匹狼。

这两匹狼都有小马驹一般大小,血红色的眼睛,锋利的獠牙露在外面。姜茶一惊,随即迅速跳了起来:“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明知这一切都是假的的谭筱白还是被吓到了。可怜她从小生长在安逸的谭家湾,那里有小桥流水,肥鸡白鹅,乐呵呵的田舍翁,就是没有见过这么凶恶的生物。她家的大狼狗虽然体态威猛,可一双眼睛很温柔。

只看了两眼,谭筱白就一头扎进许轩怀里。耳边是阵阵狼嚎,掺杂着皮肉被撕裂的声音,她被吓得瑟瑟发抖。许轩一边搂住她轻拍着安抚,一边又有点想笑:这小姑娘还真是,先前看她对着他和七宝都只是惊异,还以为她是个大胆的,没想到……

大概姜茶也不认为和饿狼搏斗是什么好的回忆,这一段很快就过去了,一晃眼,她和乐正璋已经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了。

许轩和谭筱白自然也跟了过去。“好了,已经过去了。”许轩哄着谭筱白抬头。

谭筱白看了周围一眼,好黑啊,只能隐约看到相公的影子。

接连两声打火石的摩擦声,火焰腾起,山洞里立刻亮了起来。姜茶和乐正璋依偎在一起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映照在弧形的洞壁上。

谭筱白拉着许轩走近了去瞧。

姜茶受伤了,从膝盖往下的裙子和衣裤都被扯掉了,白皙如玉的小腿上沾满了泥和碎草,身上还有不少血痕。乐正璋比她要好得多,除了衣服乱了些,倒没看出哪里受伤。

“哼,没用。”姜茶自觉负伤光荣,得意地看了一眼乐正璋,不是很酷吗,看到两只畜生就吓得不敢动了?

乐正璋出去了。

姜茶冲着他背影喊道:“你去哪儿?喂,你不是就要丢下我吧,我可刚救了你。”

姜茶一激动牵痛了伤口,龇牙咧嘴地坐回地上,愤愤道:“我忘了,你是个哑巴。”

乐正璋很快就回来了,他提了一桶水。

姜茶斜睨了他一眼,目光落到盛水的新桶上,不屑道:“你的法术就只有这么点儿?做妖也太失败了吧,难怪会被杏妖欺负。”

乐正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姜茶恼怒地别过脸,他什么眼神啊。

谭筱白看着姜茶横眉怒目地喝水,吃乐正璋的烤鱼,迷惑地问道:“相公,我觉得乐正璋大人对姜城主很好啊,为什么她老是跟他吵架?”

许轩深沉地回道:“有一种爱情叫我喜欢你,就只好欺负你。”

谭筱白秀气的眉毛纠结成一团,被他这么一说,她更不懂了。

看到乐正璋开始要脱姜茶的衣服,许轩自觉对剧情的把握还是可以的。他低头在谭筱白耳边问道:“还要看吗?要不要我们出去转转?”

谭筱白犹豫地朝姜茶那边看去。哎呀!其实她好想看。可是,姜茶抗拒了一番后,看到乐正璋写的要帮她疗伤的字,就很豪爽地自己脱衣服了。

好像这样不太好吧。谭筱白把头埋在许轩怀里:“我不看了。”

姜茶的伤有一处就在左腋下,一直斜到右胸下方,很尴尬的位置。不过,看到乐正璋一脸平淡地帮她疗伤,她又有些小羞愧。他的手指尖有着淡淡的金色光芒,抚过她的伤口时,热乎乎的,还有些花香气息。然后,那些伤痕就渐渐愈合。

怕什么,又不是没被他看过。姜茶心一横,撩起肚兜,露出那道伤口来。

她的皮肤白嫩细滑,与这道皮肉外翻的狰狞伤口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乐正璋的手指触摸了上去。伤口很深,因为是被獠牙划出的,有些毒液在里面,周围发黑,而且有溃烂的趋势。

姜茶感到乐正璋的手指在伤处来回抚摸,一直没有停下,痛楚不仅没有减少半分,反倒还一阵阵钻心的麻痒。“你好了没……”斥责的话语卡在了她喉咙里。

谭筱白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一幕,小声问许轩:“相公,他在给她疗伤吗?”

“是的。”许轩深深吸了口气,把筱白拉出去,“外面月亮很好,我们走走。”

夜深林静,谭筱白跟着许轩,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相公,他们这样,回去就要成亲的吧?”谭筱白还想着那幅画面,真让人脸红。她还想到了奶娘塞给她的那些画,好像,有些个动作跟这有点像。

“嗯。”许轩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前停下来,然后,回身将谭筱白抱住了。

谭筱白笨拙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脊背:“相公。”

许轩将她搂抱得更紧,声音很是性感:“别动,让我抱一下。”

谭筱白忍耐了一下,又忍不住往后撤身子,用拳头轻轻砸了他一下:“相公,你踩到我的脚了,好痛。”

许轩猛地松开了她,怒气冲冲低头看了一眼,把自己的脚挪开,又瞪了一下眼前呆蠢的女人,转身大踏步走开了。

“相公,你等等我啊……”谭筱白提着裙子小跑着追了过去。

第三章 姜城奇缘

在谭筱白看来,姜茶回城的这一路上,实在是狼狈不堪。她估计,姜茶都没有多少时间在乐正璋面前害羞。因为紧接着,各种妖魔鬼怪争先恐后向姜茶身边扑去。

谭筱白看得眼都花了,她掰着指头数这一路上的妖怪:“有蛇妖,熊怪,鱼精,山怪……”

当然,这些妖怪也不全都是嗜血残忍的。比如那群缠了乐正璋数日的小山怪,好像只是因为单纯地喜欢才跟着他的。不过,姜茶对这群矮矮胖胖,皮肤又坑坑洼洼像土豆的小山怪们避之唯恐不及,他们太能吃了!因为有他们在,所过之处的果子全都被摘光了。要不是后来闯来一头熊,他们估计还要跟下去。

“相公——”谭筱白都看出了一点端倪,“这些妖怪是不是都跟着茶神大人来的?”

许轩摸摸她的脑袋:“是的。这个时候的茶神就好像一块新烤好的羊肉,鲜美馨香无比。这些妖怪被他身上的味道所吸引,不能咬上一口也要蹭下香气。”

谭筱白使劲嗅了嗅,反驳道:“不对啊,是很浓的花香,特别好闻。”

“好吧。”许轩顿了一下,赞同道,“是花香。”

很显然,姜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当一头身形壮硕的母猴(别问她为何知道那是母猴,看那摇晃的两只巨乳就知道了)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姜茶跳起来跑远了:“我真是受够了,我要和你分开走!”

她跑到百米之外,从一棵大树后探出头去观看。她不太确定,是不是被乐正璋给耍了。要说他失去了法力很虚弱,可这一路上他变出的瓶瓶罐罐可不少。可是,与那些妖怪们奋战的是她好不好?跌爬摔打,各种狼狈!

哼!姜茶靠着树坐下来,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被那母猴盯住的乐正璋,等他真要被吃掉了,再去救,也让他吃吃苦头。

可是……

姜茶第六次回头的时候,那母猴依然没有发起攻击,反而一直围着乐正璋转圈圈。她不由站起来,探着身子想要看得更仔细。

母猴在乐正璋的左边跳三跳,右边跳三跳,还发出有节奏的“呦呦”的声音。

姜茶盯着那母猴红得发亮的健臀好一会儿,脸被气得通红!

且说乐正璋面对母猴,心里也很无奈。这一路上,那些觊觎他的妖怪简直是组团攻上来。他的法力,必须要回到本体后休养一阵才能完全恢复。望着母猴热情似火的双眸,乐正璋认真考虑着,待它扑过来,他能保住清白的概率有多少?

母猴自认为准备工作已经充足,正要一跃而起扑向意中人,臀部便被重重击打了一下。

“好不知羞的畜生!”姜茶说着,又将另一块石头砸向母猴。

这次母猴有了防备,尾巴一甩将石头挥开,面对着姜茶龇牙咧嘴地咆哮起来。

就算姜茶不懂猴语,也能猜出这猴子的意思。她挽起袖子,露出两段白白的小臂,弓下腰,冲母猴招了招手:“来吧,想抢我的男人,得有这个本事。”

谭筱白目瞪口呆地看着姜茶和母猴同时向对方冲去,迅速厮打成一团:“相公,姜城主果真是女中豪杰。”

许轩也叹为观止:“此女子果真……”

那边姜茶和母猴的争夫大战已经有了结果。姜茶用捆仙索将母猴扎扎实实地捆了起来,而后骑在它身上,结结实实地甩了它几个大耳光。

母猴涕泪横流,哀哀地看向乐正璋。

“不许看!”姜茶恶狠狠道,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贴着母猴的脖颈霍霍磨了两下。

母猴惊恐得大叫。

乐正璋见状走了过来,不让姜茶伤它的性命。

姜茶倒也没真想杀掉猴子。她嘿嘿笑了两声,手起刀落,为母猴修剪出一个漂亮的发型,然后,拉着乐正璋的手,扬扬得意,扬长而去。

谭筱白大着胆子蹲到母猴身边。母猴正泪流满面,它原本有一身金黄色的皮毛,厚实浓密,现如今……谭筱白摸了摸母猴光溜溜的头顶,赞道:“剃得真干净。”

许轩亦是忍俊不禁:“好了,快跟上他们。”

紧赶慢赶,姜茶总算在约定的期限前抵达都城。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得意地夸耀着自己的国家:“是不是很繁华?我的百姓一向是安居乐业。”

“看到两旁的醉茶树没?别的地方都没有。全身上下都是宝贝。你不也是花妖吗?等到了我的寝宫,给你看我后院的醉茶,那才是最美的。”

“我先带你去见我师父,免得他把你当成恶妖收了。”

姜茶停了停,继续道:“我会亲自去禀告父亲,你就留下安心地做我的夫君吧。”

乐正璋摇了摇头,表情严肃。

这一路上,姜茶已经被他拒绝了很多次,她早就忽略他的意见了。她压低了声音道:“我都被你看光了,你好歹要负责一下。再说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让你以身相许怎么了?有恩不报,你永远也成不了仙,可不是我吓唬你。”

乐正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姜茶强自隐藏着自己的羞涩。这只小妖,虽然性情不大讨喜,可是,长得还不错。就这么决定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还找到了合心意的夫君。接下来她要把老家伙赶下去自己当家。

可是,等姜茶汇报完任务,兴冲冲地去她师父那儿找乐正璋时,他已经不在了,只有白胡子老头在炼丹。

“人呢?”

老头儿胡子抖了抖:“走了。”

“谁让你放他走的?”

老头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要走,老夫也拦不住啊。”

姜茶恼羞成怒。

夜里,姜茶翻来覆去睡不着,从打开的窗户外面,传来阵阵幽香。这种香味陪伴了她这么多年,早就很熟悉了,可如今……她心头一动,披上外袍下了床。

守在外间的小宫女看到她出来,忙跪下来:“公主想要什么,让奴婢来就好了。”

“我去院子里转转,别烦我。”话音未落,姜茶人已出了屋。

后院的那株醉茶,从姜城建国前就存在了。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霜,枝干依旧笔挺有力,每到醉茶盛开的时节,碗大的金边醉茶团团聚在树冠上,令人叹为观止。

姜茶围着这棵树慢慢地转着圈,时不时仰起脸望一望。

她有些寂寞。

“一只小妖而已,跑了就跑了。”闲逛半天后,姜茶抬脚踢了一下树干,“跟你是同类,不识抬举的家伙。”

对乐正璋的不辞而别,姜茶没有多少时间抑郁,因为她一向身康体健的父亲病倒了。

她每天守在城主的榻边侍奉汤药,亲眼看着他山一样伟岸的身躯一天天消瘦、虚弱下去。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姜茶眼睛熬得通红,哀声询问她的师父。

这次,神通广大的师父老头儿也束手无策:“城主大人大限已到,公主节哀。”

姜茶跑到没人的地方狠狠哭了一通。她是很喜欢与父亲作对,看到他气得吹胡子瞪眼,她就开心得不得了。虽然她也早就想好,等她继承了城主之位,要如何虐待他。可是……他怎么说倒下就倒下……

抹干眼泪后,姜茶又回到城主榻前侍奉汤药。只是,她明显低估了城主旺盛的精力。

这天,城主拒绝吃药,骨瘦如柴的大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女儿,该成亲了。”

姜茶默默地望着他,点了点头:“好。”

城主很开心,继续吃药。

翌日,城主没有吞咽送到嘴边的药,目光灼热地盯着侍立在榻尾的伟岸男人:“女儿,梅青很好啊。”

姜茶头也没回,将汤药喂进老城主的口中,道:“我知道。”

姜茶一切服从的态度让老城主很开心:“梅青是个好孩子,你们本来从小一起长大,有他陪着你,我也就放心了。”

姜茶眼睛红了:“你放心吧。”

姜茶与梅青要成亲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姜城,暂时冲淡了一些因为老城主病重而带来的压力。

依照姜城的习俗,梅青与姜茶正式成亲的前一日,会被召到皇城内,与一位调教好的大宫女进行试婚。

下期预告:新婚之前竟然要试婚,这是什么奇怪的风俗?姜茶看着梅青带着侍女走进房间,心里百感交集却什么也不能做……这婚到底试成了吗?许轩记不清到底要梅青保存了什么,梅青也想不明白吧,当年的仙君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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