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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燃烧的梵高》看“浙话演艺”

2015-06-17戚永晔

文化交流 2015年5期
关键词:话剧团梵高话剧

戚永晔

20世纪法国伟大的艺术史家亨利·福西隆在论述梵高时说道:“他是他时代中最热情和最抒情的画家。……对他来说,一切事物都具有表情、迫切性和吸引力。一切形式、一切面容都具有一种惊人的诗意。”

让人惊喜的是,这种诗意,正被搬上浙江话剧舞台。

2015年开年之际,由浙江话剧团带来的一部名为《燃烧的梵高》的大作,火了杭州的话剧市场。仅仅两场,就带来了9万多元票房,精彩的剧情、表演让观众们大呼“过瘾”,也让话剧演员们“找到了灵感”。而今年5月,该剧又将登上舞台,再次亮相杭州。

到底是怎样一部话剧,能造就这样的魅力?

他山之石,借鉴成功剧本

“当我画一个太阳,我希望人们感觉它在以惊人的速度旋转,正在发出骇人的光热巨浪;当我画一片麦田,我希望人们感觉到麦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放努力……”当这样诗意浓烈的自述被搬上话剧舞台,恰如梵高的绘画,热烈、跃动,像火焰般发出光芒。

《燃烧的梵高》是国内第一部关注梵高精神世界的话剧作品,早在2013年,就由北京人艺原创出品,作为小剧场项目在京津两地两度上演,火爆一时。

而这次,浙江话剧团采用了人艺的剧本,由艺术总监宋迎秋重新导演,青年演员吉京京等人主演。

在话剧舞台上呈现梵高这样一位深刻影响了20世纪绘画史的艺术家的精神世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对于他的绘画艺术世界的展现是个难题。 况且,梵高的人生故事缺乏跌宕起伏的戏剧化情节,该剧如何发掘深意、演出新意才是关键所在。为此浙话在各个方面做了不少优化处理。

整部剧作带有强烈的文献剧色彩和突出的纪实风格。用梵高给弟弟的信为线索,集中反映了梵高一生当中最后10年里的6个横切面,通过讲述梵高当牧师,娶妓女,自我放逐,割耳,自杀,以及与弟弟提奥、好友高更等人之间的关系,将梵高不向生活低头、不放弃梦想和信仰,坚持自我探索和精神独立的精神世界表现出来。虽然全剧充满悲剧色彩,但并没有拘泥于表述苦难,而是提炼了梵高善用的鲜艳色彩,通过丰富的多媒体画面,营造了浪漫、诗意、炫丽的视觉效果,与梵高的艰难与悲惨人生形成了强烈对比,同时也令全剧具有励志色彩。

初看演出,首先被震撼的是出色的场景设计,一反很多大剧场中的现实主义风格,空空的舞台上大写意式自由跳跃的场景转换,在虚实相间中,不断流转着与梵高创作相呼应的色彩与速写,既表达时空又烘托氛围,更重要的是非常恰当地表现出梵高心理节奏的变化。多媒体投影的运用,既成功参与了叙述又毫不突兀或抢夺演员的表演。在这里,精良壮观的多媒体特效所投射出的色彩和图画均取自梵高画作,有着动人心魄的艳丽和热情,很巧妙地诠释了梵高的内心世界。如同梵高本人所说:“颜色不是要达到局部的真实,而是要启示某种激情。”服装化妆简约自由而妥帖,并不刻意追求复古,更重在追求与人物精神的契合度。

主演吉京京的演技也可圈可点,表达出人物“不疯魔不成活”的性格。扎实的台词功夫和富于变化的丰富表情,让观众感受到了梵高的“当众孤独”。艺术家越是滔滔地诉说和奔走,越是让你感到他是这世界上最孤独的一个人。

从整体来看,该剧空灵、精巧、富有诗意,有着四两拨千斤般的举重若轻,导演与表演者之间的默契引领,为观众们打开一扇通往高贵、炽热而单纯的艺术之魂的大门。

精益求精,执著的主创团队

浙江话剧团艺术总监宋迎秋无疑是《燃烧的梵高》幕后最重要的主创人员,现年59岁、已经有44年从艺经历的宋迎秋说:“戏剧有一种魔力,像一种兴奋剂,接触了之后会很迷恋。”对于自己的经历,她说:“我这一辈子在话剧的舞台上,当中有苦有泪有喜悦。”

梵高血脉中的苦难,似乎是上天一早就注入的。他曾有一个死去的哥哥,名字也叫文森特。上学的时候,这位未来的艺术家每天早上都会路过一个墓地,墓碑上写着的是自己的名字。仿佛他死去的灵魂从胚胎那一刻就开始了重生。有人说,梵高是真正浸透了生活的人,甚至,也浸透了死亡。所以,他把生活过得那么纯粹,短暂却浓烈,单纯得一无所有。用艺术戏谑时间、战胜死亡,通过作品获得永生,是艺术赋予梵高的最神圣的力量。

宋迎秋说,“浙话”为这部剧精心挑选了8个角色、4位演员。主演吉京京,曾因在话剧《谁主沉浮》中扮演张国焘而获得中国艺术节优秀表演奖,他用极为坦诚、质朴的表演,带领观众接近梵高伟大的灵魂,演绎了一个真实的梵高。

吉京京告诉我,就在话剧上演前不久,他还专程来到西湖之畔的唐云艺术馆,向正在举办个人画展的著名画家王少求讨教作画的姿势、画板的握法。“之前看了‘北京人艺主演王劲松的表现,觉得压力好大,生怕自己演不好,好在王少求老师知无不言,以画家的视角对我做了很多细致的指导,才促成了我的上台表演。”谦虚、好学之情溢于言表。

梵高在谈到对创作的理解时,说过这样一句话:“为了它(绘画),我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由于它,我的理智有一半崩溃了;不过这都没关系……”选择与自我对峙、与生命对峙、与世界对峙,画家以壮烈、极致、炽热的方式,诠释着自己对艺术的痴爱。这种爱,于自身,是挣扎,是矛盾;于他人,是不解,是惋惜。《燃烧的梵高》把这种爱,表现得淋漓尽致;而相对的,弱化了人物的悲剧色彩。浙话的导演和演员们想要传递给观众的,也是梵高如向日葵那般怒放的生命激情。

是的,通过话剧《燃烧的梵高》,我们看到的正是充满激情与生命力的“浙话演艺”。

浙话改革,接地气的演艺市场

其实,《燃烧的梵高》大热,只是浙话近年来“文化体制改革”的一个缩影。2003年,浙江省被中央确定为全国文化体制改革的综合试点省。之后,全省出台一系列举措,推进文化体制的改革。浙江话剧团等众多国有文艺院团在这次改革大潮中勇做“弄潮儿”。

改制,28个老员工都为了事业编制退休了。当时作为工龄已满30年、符合退休条件的老员工、副团长王文龙并未为编制离开,反而一肩扛起了改制后的浙江话剧团的责任,担任浙江话剧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回忆往昔,他无限感慨:“改制以前一年也就演一两台戏,改制后一年要排12台戏。”

据统计,截至2014年8月,浙江省属8家院团,演出场次达1684场,收获2270.41万票房,至8月份就已完成全年84%左右指标。从2011年到2014年,浙江话剧团改制后成立浙江话剧团有限公司,在4年时间里产生了数十部话剧,受到了观众的热捧和话剧市场的强烈反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都得到了大幅提升,使杭州、浙江乃至全国相对比较沉寂的话剧市场变得活跃。

其中,2011年,为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90周年而创作的大型政论体话剧《谁主沉浮》,更是从作品的策划、创作、排练到演出的全过程,都坚持以市场化的手段进行运作。截至目前,演出场次达130多场,收入860多万元。2015年,《燃烧的梵高》的热闹,更是话剧市场化的又一范例。这样走市场化道路令杭州观众在低票价下慢慢习惯走入剧场。

看过《燃烧的梵高》,走出浙江话剧团,耳畔反复回荡的是那句台词:“当我画一片麦田,我希望人们感觉到麦子正朝着它们最后的成熟和绽放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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