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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的人格魅力

2015-06-13

当代贵州 2015年38期
关键词:论语孔子文化

文丨当代贵州全媒体记者 程 星

孔子的人格魅力

文丨当代贵州全媒体记者 程 星

编者按:孔子作为儒家创始人和“轴心时代”代表人物,其思想影响中国、东亚以及东南亚已近两千年,如何走进孔子并理解孔子?本刊记者与四川大学教授彭华以孔子的人格魅力为切入点,探讨孔子与中华文化的关系。

集大成者与终极关怀者

彭华:孔子是一位人格伟岸的仁者、一位卓越的智者,被誉为时代的精神偶像。孟子说孔子是“圣之时者”“集大成”,司马迁又推许孔子为“至圣”,这都是对孔子人格的赞誉。事实上,后世儒家所极力构想的、积极追求的理想人格,孔子就是光辉的典范,堪称“万世师表”。

柳诒徵《中国文化史·孔子》的评价非常好:“孔子者,中国文化之中心也,无孔子则无中国文化。自孔子以前数千年之文化,赖孔子而传;自孔子以后数千年之文化,赖孔子而开。”

彭华:司马迁说:“余读孔氏书,想见其为人。”研究孔子的文献资料,除了《史记》的《孔子世家》《仲尼弟子列传》等间接材料外,直接材料有《论语》《孔子家语》《礼记》等;而《论语》一书,更是堪称天字第一号的基本文献。一代国学大师钱穆说:“《论语》一书,乃孔子遗训所萃,此为中国最古最有价值之宝典。”

《论语》一书的最大价值,在于它真实地再现了孔子平凡而伟大的人格形象,“盖孔子人格之伟大,宜为含识之俦所公认;而《论语》则表现孔子人格唯一之良书也”。

本期访谈嘉宾:彭华 四川大学教授,中国先秦史学会理事,中国苏轼研究学会理事,四川省中国哲学史研究会理事,四川大学国际儒学研究院副秘书长,主要从事先秦两汉史、近现代学术史以及中国儒学、巴蜀文化研究。(受访者供图)

彭华:孔子生于“礼崩乐坏”的春秋时期,终生以恢复古代的文化传统为己任,并以发扬光大这一文化传统为其职志。他勤奋好学,开馆授徒,奔走列国,整理古籍,为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文化理想奋斗了一生。

孔子基本上是维护“周礼”的,但又认为“周礼”要有所损益,而经过损益的“周礼”才合乎他的理想;这个理想,他称之为“道”。孔子之“道”,其实就是文化之“道”,它是孔子的“终极关怀”。孔子说:“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正是人使“道”得以弘扬,这是何等自觉的认识!孔子又说:“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志趣高尚、生活知足,这是何等感人肺腑的精神!《论语·泰伯》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此数语虽出自曾子之口,实则亦是夫子之道;这是何等崇高的担当精神!

孔子勤奋好学、刻苦自学、虚心问道,对于有学之士,孔子是“不耻下问”,他曾经“见于郯子而学之”,曾经“问礼于老聃”,曾经“入大庙,每事问”,真正地做到了“学而不厌”。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孔子在“学”中融入了一种深深的文化关怀——对“道”的终极关怀。他是文化的终极关怀者。

传道者与践行者

彭华:孔子是中国私人讲学的第一人,也是非常高明的教师和杰出的教育家,正是由于其孜孜不倦的传道,“承续先哲将坠之业”,使中国文化代代相传、绵延赓续。

孔子在教育方面最光辉、最灿烂的一点,便是他打破“学在官府”的局面,创造性地提出“有教无类”。所谓“有教无类”,即“不分宗族贵贱,不分阶级,都是可以施教的”,这是人类教育史上“一项很有革命意义的政治突破”(匡亚明语)。

孔子自三十岁招收学生,一直到老都恪守着“学而不厌,诲人不倦”的传道原则。因此,孔子博得了学生的无限爱戴。孔子传道授业是很成功,《史记·孔子世家》说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身通六艺者七十有二人”。他的学生颜渊曾经喟然而叹:“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彭华:孔子对当时“礼”的破坏毁弃痛心疾首,不但振臂疾呼、奔走呼吁,而且以身作则、身体力行,成为身体力行的“礼”的践行者,粹然而为一代礼学大师。

早在少年之时,孔子就表现出了对“礼”的出奇的爱好。《史记·孔子世家》说:“孔子为儿嬉戏,常陈俎豆,设礼容。”及至成年之后,孔子对“礼”更是痴迷,“入太庙,每事问”。他说:“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献不足故也,足则吾能征之矣。”待见“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孔子对“礼”愈发执著,尤其注重整齐“周礼”、恢复“周礼”。他说:“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孔子对礼高度重视,认为人不学礼则无以立身、不知礼则无以自立,“民之所由生,礼为大”。孔子不但重视礼,而且非常强调以身作则、身体力行,首先是自己“正其身”,才能“正人”,“其身正,不令而行;其不正,虽令不从”。孔子率先以身作则、坚持习礼,甚至在颠沛流离之中也不忘“礼”,“孔子去曹适宋,与弟子习礼大树下”。堂堂中华,“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孔子与有大力焉。

通达者与仁爱者

彭华:孔子是乐观坚毅的通达者,在他的世界里“乐”有三层含义:一是礼乐之乐;二是快乐之乐,三是乐观之乐。

孔子爱好音乐、学习音乐,注重音乐教育。孔子有很高的音乐修养,他曾经跟随师襄子学鼓琴,也会击磬。孔子最喜欢的音乐是《韶》,认为《韶》“尽美矣,又尽善也”。孔子以“六艺”教人,所教内容之一的“乐”仅次于“礼”而居第二。孔子说:“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这四端既是孔门教学之条目,也是修身治学之次序。晚年归鲁,孔子又整理“乐”。孔子自述:“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

冯友兰认为,孔子所说的乐并不是一种肉体的快乐,而是一种精神的平静的满足。孔子说:“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这种达观的快乐的情怀,孔子一直保持到晚年,他说自己“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

孔子积极奔走于世,但却屡屡受挫——仕鲁碰壁,弃官去鲁,“斥乎齐,逐乎宋、卫,困于陈蔡之间”,绝粮七日于楚。对于这种种艰难困厄,孔子有着清醒的理性的认识,乐观视之、泰然处之。甚至在栖栖惶惶的流浪中,孔子仍然保持着高度的乐观精神,有时还会来自我解嘲式的“冷幽默”。据《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师徒被困陈蔡,“绝粮”七日,“从者病,莫能兴”,但孔子仍然“讲诵弦歌不衰”。随后,孔子适郑而与弟子相失,孔子独立城郭东门。郑人或谓子贡曰:“东门有人,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然自要以下不及禹三寸。累累若丧家之狗。”子贡以实告孔子。孔子欣然笑曰:“形状,末也。而谓似丧家之狗,然哉!然哉!”困厄之中的孔子,其乐观坚毅的心态和精神,由此可见一斑。“欣然笑”三字,甚为传神,颇可玩味!

彭华:孔子是一位拥有亲和力的仁爱者。一个“仁”字,是孔子思想体系的中心,也是孔子心胸、情怀、亲和力的最好的见证。在《论语》中,“仁”字凡109见,其他诸范畴无出其右者。故郭沫若说,“一个‘仁’字最被强调,这可以说是他的思想体系的核心”;李泽厚亦云,“尽管‘仁’字早有,但把它作为思想系统的中心,孔子确为第一人”。

“仁,亲也”。孔子所提倡的“仁”是活泼的,是“人之性情之真的及合礼的流露”,“仁即天真纯朴之情,自然流露之情,一往情深、人我合一之情”。换句话说,在孔子那里,“仁学一开始避免了摈弃情欲的宗教禁欲主义”,“孔子绝少摆出一副狰狞面目”。孔子说“仁者,人也”,又说仁者“爱人”,力求做到“泛爱众而亲仁”。但是,孔子所说的“仁爱”并不是无原则的什么都爱,“君子亦有恶”,“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责任编辑/姚源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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