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元

摘 要：2015年是亚太经合组织（APEC）成立的第26年，距离实现亚太地区贸易投资自由化、缩小亚太区域经济发展差异并实现全面发展的茂物目标第一个时间表到期也已经过去了5年。但是，发达国家2010年实现贸易投资的自由和开放的目标仍未实现，实现发展中国家贸易投资的自由和开放第二个时间表也即将在2020年到期。APEC虽然在区域经济一体化上具有宏大而又极富前瞻性构想，但是却得不到有效执行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仍然缺少一个统一的开放过程具体设计和标准，没有具体的落实措施。①实现亚太自由贸易区（FTAAP）这一APEC长期目标的路径仍在亚太区域内存在着很大争议，区内一些国家为在亚太经济合作中把握主导权也出现了激烈的争夺。

关键词：APEC；FTAAP；TPP；RCEP；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

一、亚太经济区

亚太作为一个经济区域是在二战后逐步形成的。二战后美国成为全球经济霸主，也成为亚太地区资金、技术和市场的重要主要来源。亚太地区战后突出的经济表现和区内最大的发达经济体美国的经济转型转型密不可分，东亚的后起经济体在冷战格局形成后凭借地缘优势成为美国主要的制造业转移对象。不仅如此，美国还以投资、援助计划、借债的方式向这些经济体大量注资，对其经济发展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除产业转移之外，美国还通过对东亚经济体的直接投资和实施较低的关税增强了贸易联系。美国的消费品需求随着制造业的转移越来越依赖于东亚的供给，美国与东亚地区的贸易额在90年代初期超过了其与传统贸易伙伴欧洲的贸易额。日本在完成经济腾飞后对东亚地区的投资和亚洲四小龙经济起飞后对中国及东南亚的投资更促进了美国和东亚地区之间跨太平洋的紧密经济连接的形成，亚太地区逐渐形成“美国消费，东亚生产”的相互依赖模式。

二、亚太经济一体化现状

（一）区域内各类 FTA 交叉重叠

亚太区域内各国经济各国经济联系不断地增强，区域性利益产生并不断扩大，推动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促进亚太经济合作与开放越来越成为区内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广泛共识。在这种需求之下，APEC作为一个跨层次和跨区域的政府间经济合作机制成立，除美国和东亚之外还包括了来自拉丁美洲和澳洲的经济体，它以促进亚太地区的市场开放与经济合作为目标，也为此提出了雄心勃勃的《茂物宣言》，提出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分别在2010和2020年前在亚太地区实现贸易投资的自由化与开放。APEC成员国家和地区共占据了48%的世界对外贸易、40%的世界人口和全球60%的GDP，在世界经济中扮演著至关重要的角色。

虽然如此，20多年来成立亚太自由贸易区的进程仍然取得显著进展，尽管其中的大多数进展不是在APEC商议规划的范围内取得的。21世纪以来，APEC成员开始积极地参与到区域贸易协定（RTAs）谈判，双边与多边自由贸易协定（FTAs）在亚太地区大量涌现。21世纪以来，APEC成员开始积极地参与到区域贸易协定（RTAs）谈判，双边与多边自由贸易协定在亚太地区大量涌现，连接起区域内几乎所有贸易大国，大多数APEC国家已签署至少一个自由贸易协定。亚太区域内大量互补相连的多边及双边贸易协的规章制度定发生交叉重叠，导致区域内出现错综复杂的“意大利面碗”格局。②

这种“意大利面碗效应”将导致亚太区域内贸易投资环境的进一步复杂化，阻碍亚太经济区内产业链的建立，这一区域内的企业也将面临更高额的运营成本，资本也可能会因为这一效应所带来的不便转移到其他区域，影响到整个亚太地区的经济发展。

（二）主导权争夺激烈

处于对东亚地区由于生产网络的逐渐形成，也需要构建一个东亚范围内的自由贸易区，扩大区内市场。美国处于对APEC缺乏约束力的机制的不信任，试图建立一个由其主导的环太平洋的自由贸易区，以争夺亚太区域内贸易规则制定的主导地位，引领亚太乃至全球的自由贸易新标准制定。2009年美国以高调参加并力主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协定（TPP）作为重返亚太的重要战略武器，试图构建一个“面向21世纪、高标准、全面的自由贸易的平台”，推动高水平、全方位的市场开放，目前有新加坡、越南和文莱等12名APEC成员加入TPP谈判之中。于2012年11月启动，由东盟牵头的已有12名APEC成员加入的《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也将在今年结束谈判，建立一个现代、全面、高质量和互惠的经济伙伴关系协定。

TPP和RCEP都在亚太区域内具有极大影响力但又具有不同的模式，如果二者各自在不同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么建立一个统一和开放的亚太共同市场的目标将彻底无望实现。为避免未来可能在亚太区域内出现的市场分割，2010年横滨APEC部长级会议上与会部长发布《实现亚太自贸区的可能路径》，达成建立FTAAP的共识。自2010年起，每一届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都把推进FTAAP建设进程作为重要议题。2014年，中国作为2014年APEC峰会的主办国，做出启动亚太自贸区（FTAAP）的重大决定，并获得获得APEC经济体领导人会议通过，开始勾画建设亚太互联互通新蓝图。

图 TPP、RCEP和FTAAP

图片来源：《The TPP，China and The FTAAP：The Case for Convergence》

三、路径选择分析

与TPP和RCEP相比，FTAAP覆盖成员范围更广，更具包容性。但是，FTAAP的建立甚至准备阶段都充满了困难。而这一困难主要来自最后方面。首先，TPP和RCEP的谈判已经在进行之中，美国对TPP抱以很高期望，将其视为未来亚太经济一体化的主要动力。其次，APEC缺少一个谈判机制，各成员在APEC可以建立共识和制定目标却无法进行谈判，形式上而言，APEC更接近于一个论坛，自贸区的建设中的大量谈判活动需要一个新的机制。此外，FTAAP成员将多达21个国家和地区，包括了一些尚未做好加入FTAAP准备的较为落后的国家，区内国家也矛盾重重，中日矛盾、美俄矛盾和南海争端仍然得不到解决。

亚太经济一体化所采取的范式的水平以及覆盖广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它能为成员警惕提带来的收益带来的收益。目前，国内外学术界提出的实现路径主要有五条。前两条分别是将TPP、RCEP扩容成为FTAAP，第三条是将二者融合为FTAAP，四是围绕TPP与RECP形成一个与之并存的FTAAP。但一个高水平的范式如TPP虽然会为各成员国带来更多收益，但也会因为其过高的标准阻碍亚太区域内更多成员的参加，RCEP设定的贸易投资一体化程度又低于亚太发达经济体成员的预期高度。从目前亚太地区的现实来看，通过FTAAP对RCEP和TPP进行整合，是最为现实的战略选择。

四、亚太经济一体化前景分析

FTAAP的形成对于APEC的革新既是机遇也是挑战。它的利好是一个容纳所有APEC成员的更大的自由贸易区将为成员带来更广阔的市场和更多的投资机会，为亚太经济增长带来新的活力。而在同时，它也将会遇到由于成员经济体利益的多元化所带来的困难，可能会面对成员缺乏政治意愿、与APEC基本规则和多边主义的兼容性等难以避免的障碍。形成的全亚太范围的自由贸易区可以为成员经济体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并推动亚太区域内更具合作性的政治环境的形成。FTAAP建设的挑战则主要来自于能否包容并整合APEC成员参与的各种碎片化的双边及多变贸易协定。其中最大的两个就是以美国为主导的TPP与东盟主导的RCEP。由于区内经贸合作格局的碎片化、成员間错综复杂的政治经济关系网络和各方不同利益的冲突，达成这样的贸易协定充满困难，它的诞生必然伴随着旷日持久而又复杂的谈判。

亚太经济一体化的完成需要区域内各国政府尤其是中美两国政府的大力推进。中国一方面应当分步骤有序地推进FTAAP，另一方面还要深化并扩大与东亚各国的经济合作，加快与美国的经济合作步伐，全面实现APEC框架之下的亚太地区互联互通的伟大蓝图。尽管面临面临着政治、商业周期、地缘政治以及换届选举导致的政策不连贯所带来的很大不确定性，推动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谈判仍在进行之中。亚太区域在经济合作中奉行的开放的地区主义，强调贸易的创造效应，并具有很大包容性，亚太经济的一体化不仅会促进区内经济体的繁荣发展，也将对全球贸易体系起到强化与升级作用。（作者单位：广西大学商学院）

注解：

① 赵江林，亚太经济概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M]，2014

② 匡增杰.亚太经济一体化发展动态及中国的参与战略[J].上海对外经贸大学学报，2014，02：33-42.

③ 《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第四轮谈判在广西南宁圆满结束，中华人民共和国商务部，http：//www.mofcom.gov.cn/article/ae/ai/201404/20140400541040.shtml，2014年4月4日.

④ 陆建人.简析实现亚太自由贸易区的五条路径[J].广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05：33-37+43.

⑤ 《A Free Trade Area of the Asia Pacific（FTAAP）：Is It Desirable？》，Sangkyom Kim，Innwon Park，Soonchan Park，《Journal of East Asian Economic Integration》，March 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