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啸

摘 要：日本经济发展进程中出现过“失去的十年”，即自1991年开始到21世纪初期，在这十年中，日本经济繁荣一去不返，发展停滞不前。而这就是日本严重经济泡沫化并最终崩溃的结果。近年我国经济增长稳定同时伴随本币升值、房地产市场价格攀升及股市价格走高等现象，这些表现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日本存在极大的相似性。所以我们应该居安思危，从日本泡沫经济中吸取教训，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避免重蹈覆辙。

关键词：泡沫经济；启示；货币政策；财政政策

一、日本泡沫经济的始末

日本泡沫经济时期是1980年代后期到90年代初期。70年代日本对美贸易从长期逆差逆转形成贸易顺差。为缓解紧张的日美贸易关系，1985年9月，日本签订《广场协议》，导致日元迅速升值，给以出口为主体的日本经济造成致命打击。为使经济回升，日本在1987年采取金融缓和政策，产生过剩资金涌向房地产和股票市场使资产价格飙升。人们心理预期极佳，投机活动涉及所有产业，日本泡沫经济形成。1989年，日本泡沫经济已达上限，日本政府收缩货币政策意图扭转下滑局势，导致大量外部资金撤离。90年代初，泡沫破裂，日本经济进入长期萧条。

二、泡沫经济时期日本政府的政策措施

1.货币政策分析

①泡沫形成与发展时期的货币政策 从1985年签订广场协议到1989年是泡沫经济形成与发展时期。日本政府在这期间采取的是宽松的货币政策，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调低贴现率和增加货币供应。这是政府第一次致命失误。过度扩张的货币政策导致流动性过剩，长期的超低利率又将过剩资金推入股票和地产市场，导致资产价格飙升。这次失误主要是因为日本金融政策的独立性不高。首先迫于压力签订《广场协议》调低利率，实施宽松货币政策扩大内需；经济逐渐复苏时又被迫签订《卢浮宫协议》，无法上调利率。

②泡沫破裂时期的货币政策 1989年末，在资产市场泡沫即将崩溃时，日本政府迅速采取紧缩的货币政策来抑制投资。这是第二次严重失误，货币政策突然紧缩的反作用首先挑破了股票市场泡沫。紧跟其后，日本地价也剧烈下跌，房地产市场泡沫破灭。政府对这次失误不能再推卸责任。清水启典教授说过：日本泡沫经济破灭并引发危机，至少从直接感受上是日本银行刻意挑破泡沫的结果。政府在泡沫产生之时没有及时提高利率，反而突然戳破泡沫。此时的正确做法是先放松银根，再慢慢收缩，这样能够使泡沫在一种有序的政策引导中逐渐释放。

2.财政政策分析

80年代的日本处于欧美式福利国家建设中，政府发行大量国债来筹措建设资金，政府随即采取紧缩的财政政策来降低国债依存度。出现泡沫后，本币的迅速升值使外部需求萎缩，政府开始通过扩张的财政政策来扩大内需改善经济。一是增加政府公共投资；二是调整产业结构，扩大企业设备投资和对外直接投资；三是转变居民消费结构，减少储蓄。及时的政策转型使日本经济在1986年底出现复苏，但是出于对经济萧条的后怕，日本政府决定保持积极的财政政策。进入90年代，泡沫经济破裂后，金融政策已基本失去作用，日本政府只能保持积极的财政政策。

首先，不能否认在日本经济深受本币升值压力困扰时，扩张的财政政策确实有缓解作用。却存在两个重大弊端：一是助长了股票和地产热；二是巨额国债的发行使政府负债增加。这两个弊端导致财政政策效果减弱，甚至出现负面效果。财政赤字使利率上升，导致日元升值压力有增无减，积极的财政政策反而成为了泡沫经济的催化剂。

三、中国经济现状与日本泡沫经济破裂前的相似点

中国经济现状和泡沫破裂前的日本较相似：一是经济增长较快。近几年我国经济保持稳定增长态势，2009年到2014年平均经济增长率达到8.13%的高水平。二是本币升值压力。从2005年实行汇率改革开始，人民币一直保持升值趋势。持续升值的预期使外资涌入，外汇储备不断积累，中国面临更严峻的本币升值压力。三是流动性过剩。我国近年多次调高法定存款准备金率，所以商业体系内流动性过剩问题有所缓解，但是货币流动性仍然较高。四是资产价格飙升。与泡沫经济破裂之前的日本相似我国近年也出现了以股票和房地产为代表的资产价格增涨现象。

四、日本政府的政策措施对中国的启示

日本政府有两次重大失误，一是泡沫破裂前长期过度宽松的经济政策，二是发现泡沫后突然缩紧货币政策。可以从这两次失误中得到以下启示。

1.保持宏观经济政策的灵活性和稳健性

①货币政策建议 货币政策的调控应具有灵活性。日本在泡沫经济时期反应滞后，错过了货币政策调控的最佳时期，在发现泡沫时反应又过于急促，直接造成泡沫破裂。为提高货币政策的灵活性，我国一要对经济形势变化做出正确及时的判断；二要加速利率市场化的进程。我国货币市场还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利率不能准确反映市场资金供求。因此，我们要大力发展短期金融债券来获取真实供求信息。

保持宏观经济政策的稳健性同样重要。中国目前的选择是稳健的收缩银根，这种方向是正确的。一方面，它可以逐渐缓解本币升值压力，另一方面，可以根据长期计划，走一条最适合自己的汇率改革之路。

②财政政策建议 目前我国面临较大的人民币升值压力，一般来说，货币升值应该采取积极的财政政策来扩大内需，这与我国目前的选择是一致的。但长期以往会导致利率升高，货币升值压力进一步加大。因此，当经济运行情况比较平稳后应及时改变政策，减少财政政策对社会投资的“挤出效应”。从日本的教训中我们还可以知道在实施积极财政政策时，必须实现经济和社会发展目标与财政能力相协调，避免过大的财政赤字造成财政危机。

2.正确处理经济增长方式与经济基础的关系

我国目前拉动经济增长主要依靠出口和政府投資，这种经济增长模式存在许多弊端。首先，由于金融危机导致我国经济增长难以单靠外需消费支撑。另外一些地方政府盲目追求GDP增长，政府投资主要瞄准基础设施和大型项目，大量投入到房地产市场。这种产业结构缺乏竞争力且会造成社会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因此，我国应以经济基础为前提制定经济增长目标，不能一味追求指标增长，而应从实际上改善国民生产生活水平和质量。

3.引导资金流向实体经济

我国应该逐步推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以内需消费拉动经济，所以实体经济发展尤其重要。一是通过稳定资产价格、完善金融监管机制抑制资金过度流向虚拟经济。二是通过产业政策优惠、资金扶持、税费减免、资源优先配置等和转变政府投资方向使更多的政府资源投入到实体经济中去，实体经济得到发展。

结论

本文从日本泡沫经济演变进程入手，总结日本政府在泡沫经济时期采取的政策措施并作出分析，最后针对中国经济现状提出日本政府的政策措施对中国的启示。金融危机结束后，我国一直实行相对宽松的宏观经济政策，外界将这种政策称为“放水”。根据启示，首先不能突然停止“放水”，因为一旦宏观政策开始收紧，资产价格必然暴跌，不良贷款暴露导致金融系统紊乱，灾难后果不可预计，但是更重要的是一定要保持政策的灵活稳健和自主性来避免悲剧重演。（作者单位：湘潭大学）

参考文献：

[1] 宫崎义一.泡沫经济的经济对策：复合萧条论[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

[2] 张倩.金融危机后中国经济与日本泡沫经济的对比分析[J].经济与法，2006.

[3] 奥村洋彦.日本泡沫经济与金融改革[M].中国金融出版社，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