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向东

大树不仅是酷暑纳凉的好去处，还是人们对家乡共同记忆的符号。所谓的乡愁，除了屋顶的袅袅炊烟、小河的潺潺流水，最深最浓的，是家乡那株永远不老的老树。

有一次，女儿做完做业，给我出了一个谜语：如何临皓魄。我百思不得其解，便上网查，才豁然开朗，原来答案是：高树。

其实树，比比皆是，而且名目繁多，有柳树、槐树、樟树、松树、杉树、橡树……四处可触摸、可攀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么多的树还有魂。女儿的一个谜语，让我想到了很多。

其实，这世上还有会说话的树。树，虽是四季矗立沉静如寂，却无时无刻都在散发它的言语。如大风吹过，“吱嘎吱嘎”的响声，就是树在用自己的整个身躯，在风中呼唤。你觉得是开心的，听起来就像是一曲音乐；你觉得是不开心的，听起来就像是悲凉的呐喊。哪怕没了大风，树的响声人也听不到了，但它还是在用一种细微的语言，与你在说着话呢：我欲静而风不止啊！

树，的确也是有魂的，世上的万物，皆有它的魂魄依附其身。别看它静静伫立，它的生命，每天都在那细微的成长中延续，其魂魄就藏在它生命的内含里。由一粒粒种子发芽，渐渐地成长，起初人们只觉得它平淡，等它长大了，长成了大树，我们便不再觉得它平淡或是平凡，却有了一种由衷的赞美与感叹：好大一棵树哟！

其实谁知道，它经过了多少个年月的轮回，才有现在的成就；它经过了多少个冬雪风霜，与凛冽严风的历炼，魂才得到今天的展现。是苍劲的，是高洁的，可由你随意遐想。

大千世界的树，都有它相应的姿态。它在自然的生长中，其实本身无意有丑与美，它只管在其成长中将生命延续。它并没有在乎万物生灵对它的姿态丑美评头论足，它的根系在自己所属的那块土地上，不停地渗透生长，没有人会知道它成长得艰辛还是快乐。然而，风，没有将它吹死；霜，没有将它冻死。若干年后，人类与其他短暂的生命已划上圆满的句号，它却依然没有老去，历经风年日月，它的生命依然不断延续，致使它的躯体内有了岁月的年轮，长成了参天大树。

真正能长成这种规模的大树，都不是那么的容易，一般的树因其姿态与长势甚好，却是中途难免遭受被砍伐的危险，而迫于夭折，了却终生。这也是“美树”与“丑树”的区别。却不知，正因为它的丑，而使它大器晚成，到老年了，它的美终于得到了展现，而且是镌永之美。长寿的树，在适当的时候还会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且年代越久，树香越浓。那浓郁的树香，进而使它的名声远扬。

古树珍贵，因为其稀有少见，追索其根源，不外乎于它曾经成长得多平凡，平凡得无人搭理，甚至将其做柴火都没有人愿伐之，由此才使它能安然地生长，成了大树，年代久了，就成了参天古树。

我不禁为这些古树欣喜。默默地，树用它的年轮记存着走过的每一段岁月，每一个年代。默默地，树依然把它独有的姿态在自然界呈现。后来，甚至还有人将它神化，由此引发出一串串神奇的传说。像一些思想活跃的人，还在树上系上红绸子，向沉默的树祈祷或是许下很多美好的愿望，并流传出一些让他人也将信将疑的故事：玉树琼花。

这不由让我想到，其年轻时连做柴火都没人愿取伐的树，长成大树了，甚至长成稀有的古树了，自然而然地还让人们给保护起来，继续见证着这岁月的变迁，展现着它的美，其实它一直是保持着沉默的。原来大树的沉默就是一种魂，它的那种魂使其在沉默中让人见得伟大，让人敬仰、称赞、爱幕：好大一棵古树呢！

俗话说：“大树底下好乘凉。”因为树有着较大的树冠，人们接受你的庇护，你名声远扬了，四周的人也因你而骄傲：“我们那儿有一棵宝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