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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来信

2015-05-18

三联生活周刊 2015年18期
关键词:老梁血块邓丽君

“再见,我的爱人”

正谋划陪同八旬老父赴台一游,除首选台北“故宫博物院”参观,老父的情结是台北的邓丽君墓和高雄的邓丽君纪念馆。老父说,忘不了当年偶然听到从营房深处一间小屋里飘出的歌声,温暖和快乐顿时包裹全身,之后,家里第一台收录机、诸多音像制品都因邓丽君而来……贵刊此番纪念让我感到,随时间推移,邓丽君的歌唱愈显弥足珍贵,对其评价也渐达高度,愈发重视国际视野下本土文化之源的解释,而这也正是我们音乐创作的根本。

天津  唐念一

老梁的遭遇

老梁是一个“老上访”,在我接访的8个月中,他来过6次。老梁71岁了,是一位乡村民办教师。他1962年在师范学校结业,当年因国家精简政策而回乡务农,1986年开始教书,曾在当地小学任教导主任和校长职务多年。2001年老梁被辞退,政府给予一次性补助5000元,以后再无其他收入。从被辞退起,老梁就走上漫漫信访路,这一访就是十几年。

老梁上访要坐大半天公共汽车,从乡下到省城单程300多公里。他到达后,总是在火车站附近找一家便宜的小旅店住下,然后就每天在机关信访大厅跟我缠磨,一般是两三天后才回去。他的诉求是要与退养民办教师同等待遇(即每月300元生活费),但是始终没有解决他的问题的相关政策。他每次来,都提着一个大麻袋,里面装满了十几年来上访的申诉材料。上访的人多时,他就默默地坐在一边,不打搅我;等上访的人都走了,他就坐到我对面,老是那句话:“李同志,你再考虑一下我的问题。”我也总是重复地回应:“现在没有这方面的解决政策。”于是他就在大厅里从早坐到晚,直到我下班关门,把他请出去。

老梁是合格的民办教师,他多次给我看过他的中师结业证书和小学高级职称证书。被辞退后,他的生活没有保障,确实令人同情,但我又无能为力。每次来,也只能是端杯热茶,好言相劝。我最后一次接待老梁是前年的8月,他身上散发出一股汗酸味道,头发被汗水和灰尘结成了缕缕乱发。时值酷暑,他一连三天坐在我面前,到了周末的下午,我苦劝老梁回家,因为明后两天是公休日,我不再上班。老梁一如既往沉默不语,纹丝不动。我只好去食堂给他买了盒饭。我把盒饭放在他的手上,他不接,我就把盒饭放到他那麻袋里一大摞材料的上边。然后半扶半拉着他走出上访大厅。这时已是19点,我准备下班锁门。他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多年积怨喷发出来。他说:“我为乡村教育事业辛勤耕耘了一辈子,到了晚年却两手空空,只能靠儿孙养活。现在儿子、媳妇外出打工,老伴瘫痪在床,你叫我怎么办?”在夏日夕阳的映照下,老梁的白发格外刺目。他不再挪动脚步,任凭老泪纵横。

我知道,对老梁的申诉,政府三级信访已经终结,我已经无能为力。但望着他那沟壑纵横的脸上滚落下大滴泪珠,我返回信访大厅,给当地政府写了一份信访通知函交给他,我的本意是想让老梁带着希望回去。老梁有些意外,随后,他缓缓地给我这个晚辈鞠了一躬,背起他的麻袋转身离去。这天晚上我睡不着觉,眼前是老梁蹒跚离开的背影,耳旁想着郑板桥的诗:“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些小吾曹州县吏,一枝一叶总关情。”民办教师情况很特殊,他们是教师却要种地,是农民却还要教书;是干部又不享受干部待遇,是临时工却长期任教;教育部门定编时作为教师计算,人事部门精简人员时又被当成临时工首当其冲。民办教师当年功不可没,现在他们中的一些人却生活贫困,处于尴尬的社会地位。

一个月后,老梁又来了。没等我问,他高兴地说政府秘书长和教育局长一起接见了他,决定给他每月35元的生活费。他说这次来不是上访,是专程向我致谢的。我说:“这是好事,能解决一点是一点,别再上访了,您老已经70岁啦,该在家里安享晚年。”老梁说:“不跑啦。领导说了,以后会逐步给我增加生活费的。”老梁的事情有了一点点进展,但愿跟他一样的人都能得到妥善的对待。

北京  李绿夏

我的安全谁负责

我一直担心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4月18日雨夜,有人因乱拉的给电动车充电的电线漏电,被电击身亡。新闻报了,评论发了,但时至今日,也没有任何部门要管管小区私拉电线的迹象。隐患既存,即使未致事故,也离安全已远。

就像我们这儿很多人一样,过去每天早上,我也喜欢喝一碗牛肉汤或羊肉汤。因普通的汤,比如5块的,肉极少,用餐者如果不明确说不要血块,师傅在打汤时会给加些血块儿,我就常吃这赠送的牛羊血块儿。直到2013年4月18日,我从外地的报纸上看到这样一条新闻《生产“毒血块”卖给牛羊肉汤馆》,我一下子震惊了。新闻里说,汤某姐弟在我市开黑作坊,生产含有福尔马林的牛血块,供给25家牛羊肉汤馆,被指控涉嫌生产、销售有毒有害食品罪,在中院受审。公诉部门称,从2011年10月至2012年9月,汤某姐弟共生产有毒血块12万斤。经执法部门检验,其生产的牛血块中,福尔马林含量为184.38毫克/公斤,严重超标。

福尔马林中的甲醛,在我国有毒化学品优先控制名单上居第二位,被世界卫生组织确定为致癌和致畸性物质。按中科协室内环境委员会公布的成年人吸入甲醛的量化警示标准,如果按每碗牛肉汤里加1两这种毒牛血块来算,喝25碗,就相当于吸入近半年的甲醛。我有没有喝过这种“甲醛”汤?一时间成为市民热议的话题。从案发到庭审,大半年过去,为何连一点警示消息都未听闻?很多市民在网上追问,买过毒血块的20多家汤馆具体是哪些家?其他汤馆用的血块安全么?但最终也没有哪个部门给予任何回应,更没听说有啥监管动作。市民喝汤一般都认一家,如果恰好吃到了毒血块,就可能不是偶尔吃几块了,有关部门把相关信息公布了,市民知道中招了,就可以去做下体检。政府真不该这样隐瞒实情。这个案子要不是得益于有人举报,警方查处,很难想象会败露。没办法,不知谁能管汤馆的安全,就只能自己忍痛割爱,不喝汤、少喝汤了。

本来想没汤喝我还有面吃,没成想这面条也出问题了。2014年6月11日又见报道,警方接举报,查清蒋某陈某夫妻自2009起,就在生产的面条和饺子皮中掺入对人体有害的硼砂。这对夫妻被审判了,其他店的面条就安全么?又没了下文。蒋某的面条我买过,附近卖面条的多和他来自同一个地方,不少都还是亲戚,我怀疑加工面条添加硼砂的秘方大家都知道。多期盼有关部门借机来个大抽检,告诉市民今后咋监管,让人相信面条可以放心吃。不是我杞人忧天,当查处完全靠举报推动时,实在让人难以相信没有被查的食品就是安全的。市场上售卖的面条还是别样的筋道,让人生疑。疑虑难消,又不能不吃饭。最近我买了个压面机,开始自己做面条。每天自制面条实在是麻烦,不知这种日子几时能改变。

河南洛阳  张晓阳

事与愿违的风水

随着生活水平的普遍提升,迷信之风在乡村开始有所抬头。杨哥家位于村子西头,其东边邻居是大刘家。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杨哥和大刘两家平日里相处得也一直都不错,去年,杨哥家盖新房,大刘跑前跑后没少跟着张罗。今年春上,大刘家也开始翻盖新房,杨哥自然也是时不时地上前搭把手。可没想到,因为大刘家建房子,让本来关系和谐的两家变得势如水火。

原来,大刘家的房子要建成两层半,最上面的半层为阁楼,准备用来放置杂物。这两层半的房子和杨哥去年新建的两层房子相比,高出了半层,而且,大刘家的房子虽然与杨哥家房子紧邻,但不在一条水平线上,由于地形原因,大刘家的房子要靠前十几厘米。对于高度和方位这两个问题,杨哥本也没有多在意,但不知道从哪来的“风水师”给杨哥分析了一番,杨哥有了忧虑。风水师说,都说紫气东来,现在,大刘家房子位于东边,不仅方位上靠前,而且房子还比杨哥家高半层,不仅在气势上压倒杨家,且对于杨家来说,今后就别想什么紫气能东来了,如此一来,对杨家的子孙必然不利。听了风水师的这番话,杨哥极不舒服,连夜便找大刘商量,可大刘家房子已经开始建了,自然不愿因此而改变高度或方位。商量不成,两家便噼里啪啦打闹起来,一来二去的,不仅大刘家房子工期因此而延误,两家更是变得形同陌路。

近年来在乡村,因为所谓风水、迷信而导致的矛盾纠纷不在少数,与杨刘两家关系恶化相比,有些家庭甚至因为迷信而使亲情疏离。村里的王阿婆为人和善,与儿子儿媳相处也算融洽,家庭生活和乐融融,但这一切随着去年王阿婆不幸患病而不复存在。王阿婆患的是食道癌,得病后吞咽食物比较困难,由于病来得突然,本就让王阿婆无法接受,可村子里不知道从哪儿还流传出了一种说法,说王阿婆之所以无法进食是因为喉咙里有一只血蛾,血蛾不仅阻止王阿婆进食,而且等王阿婆去世时还会破体而出,转而寄生在王阿婆身边的人身上。这一说法让王阿婆的儿子儿媳都十分紧张,出于对可能得病的恐惧,他们很快便把生病的王阿婆从家里拉出来,送到了村头的废旧房子里独自居住,此后一日三餐去送饭时也是把饭菜送到门口便匆匆离开,不敢过多停留。如此一来,王阿婆的境况就可想而知了。

如果仅从目的性着眼,看风水是为了使生活更美好,似乎可以理解,但环顾四周,因为看风水、迷信更多的却是导致邻居和好友反目、亲情疏离,从这个角度看,热衷风水岂不是事与愿违?但很多村民对我的疑问却并不在意,他们笑着说,电视里很多大官都讲究风水,更何况我们呢?

郑州  关晓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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