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传林

雾霾不是雾水在起作用，而是灰尘。人类视野所及的雾霾，主要是漂浮在空气中的灰尘，消灭雾霾首先就需要消灭这些灰尘。

谁是灰尘的终极克星？是水。大家可能注意到一个现象：灰尘如果落到地面上的水里，就会被粘住，最终变成泥，无法再飞扬到空中。因此，一场大雨之后，天若晴朗，空气会变得干净优良，天空像被洗过一样蓝。我国黑龙江省的冬天一直空气优良，就是这个道理。黑龙江入冬后常会下大雪，地面上的灰尘被大雪覆盖，无法飞扬到空中。虽然当地工业烟尘不减，取暖燃煤烟尘增多，但这些烟尘落到雪地上后会被雪粘住，不可能形成霾，也就不会出现重度污染天气。北京、天津、河北、河南这些雾霾污染严重的省份冬天若适度降大雪，在大雪覆盖的天气里，不用限制车辆出行和工业排烟，空气也能保持优良状态。因此笔者认为，水是雾霾的终极克星。

环保治霾的借鉴

例如北京，在一场大雨过后也会有晴好天气，空气质量也会变好，但好景不长。主要是因为地面保水理念不强，没有让地面保持湿润的长效措施。天晴后地面逐渐变干，泥土变干土，干土被过往车辆碾成粉末，又被风吹到空中，随着空中尘土量增多，污染开始加重。在北京、天津和河南等地区降小雨时，车辆挡风玻璃上会明显落一层泥土，这足以说明空中的灰尘主要来自地上的泥土，工业烟尘不是主要来源。所以，环保部门在指导治理雾霾的思路和方法上都应该改进，不能只强调减排，忽略了消灭灰尘。消灭灰尘的方法很多，笔者在这里仅举几例。

一是制造露水。一般来说，夜晚气温下降，植物叶面上会有露水，露水可以把空中落下来的灰尘吸附住。地上各种植物的叶面面积总和远远大于地表面积，若叶面上有露水，就像是形成了一张巨大的吸收灰尘的网，能大幅消除空中灰尘，可使早晨空气清新。但当今北京、天津、河北、河南等地因地面干燥，早晨基本上没有露水。给这些地方制造露水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把给草坪浇水的时间从早上改成每天下午，这样的话夜晚草上就会结露水。

二是种草。在一些西方国家，其空气清新的主要原因不是单位面积燃烧的能源少，而是大面积种草。它们在公路两旁绝大部分种的是草而不是树，还立法规定长期裸露的土壤必须种草。因为草可以很好地覆盖裸露的土地，不仅防止地上的灰尘随风扬起，又可以把空中的灰尘过滤到土壤表面。而树在生长的过程中其实是抑制了它周边草的生长，造成土地裸露，并且阻碍灰尘落到地面上。

三是在有车辆通行的土路铺上十厘米厚的无土石子。土路经车辆碾压很容易变成粉末，碾压次数越多粉末越细，这些细微颗粒更容易飞扬到空中形成霾。据统计，北京、天津和河南每平方公里每天有上百辆车在碾压裸露的黄土地面，形成了最大的造灰工厂，造灰量是工厂排烟的无数倍。在无法把所有土路硬化的条件下，美国农村的做法值得借鉴，他们的方法是在经常有车辆通过的土路上铺十厘米厚的无土碎石子。

四是秸秆还田。这些年我国雾霾异常严重的根本原因是中西部地区土壤缺水，水蒸气蒸发量减少，降雨量也随之减少。而每年由季风吹来的水汽形成的少量雨水，因土壤板结吸水力弱，造成农田地下水逐年减少。要补充地下水，土壤必须疏松，土壤要疏松，必须重视秸秆还田。秸秆还田后，天降大雨，雨水易渗入地下，天晴后土壤中的水又慢慢蒸发到空中，空中遇冷再形成雨或露水，这样可以增加降露水和降雨的频率。增加降雨次数既是最高效的节能灌溉手段，也是最有效的除霾手段。

重在留住水

综上所述，水是霾的天敌，最缺水的地方也是灰霾最严重的地方。比如在撒哈拉大沙漠，灰霾遮天蔽日，如果给这里补充大量的水，也会有植物生长，降尘降灰保土效果也会好。还有一点值得关注，黄河在流经甘肃、陕西、山西、河南、山东等省入海的过程中，这些地方每年的降雨量虽少，但排入大海的黄河水总量却并未减少，似乎没有被有效利用。其实，飞扬到天空中的灰尘很多都是有机土，对地表作物生长非常珍贵，而它们如今正以令人厌恶的霾的形式存在，且随着风力作用从西往东飞入到大海，它们在空中不断飘移的唯一原因，就是途经的地域地面上水资源缺乏。如果这种趋势得不到遏制，黄河中下游地区的沙漠化倾向将会逐年加重，这不是杞人忧天。没有比把西部的水留在西部，中部的水留在中部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