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安 娜

坝美中国最后的桃园源

文·图/安 娜

坐落在云南广南县的坝美村，近年来成了各地旅游者们到云南文山必去的一个热门景点。在这里，进村子要经过一个巨大的溶洞水道。船缓行十余分钟，临近洞口，眼前便是河谷、流水、翠竹、水车、农田、茅舍……对于坝美村的人们来说，陶渊明描写的世外桃源简直就是自己的家。

在广南坝美村的壮族同胞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整座山谷就是他们开垦出的风景。春天，桃花掩映绿水，金灿灿的油菜花摇曳着春风。人们毫不避讳地在河里洗澡嬉戏，孩子们捉虾摸鱼，从小就有很好的水性。农闲时，人们喜欢在村子里最大的榕树下面唠唠家常，讲讲过往的故事。村子里60岁以上的老人不识字，也不会说汉语，有的甚至从未出过洞。就这样，春风一来一去，坝美游离在时间与地域之外，自得其乐，被世人称为“中国最后的世外桃源”。

与世隔绝的“香格里拉”——坝美

沿驮娘江坐船顺溪流来到一黑黝黝的山洞口，路消失了，只有一潭清澈而不见底的水挡住去路。潭水满而溢出，小船溯溪而上，很快就进入山洞并融入黑暗中，清凉、润湿的风迎面吹来，洞里静极了、黑极了，可谓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到船夫的竹竿点水的声响。突然有蝙蝠尖叫着掠过身旁，令人感到一阵恐怖。溶洞里有无数的大洞小洞，船夫说有一个大洞可容一千多人，古时是躲避战乱、匪患的藏身之所。这些溶洞，又是野生动物的天堂。其中，最多的要数燕子。每年春天，四面八方飞来的燕子在这里汇集。坐在船上，数不清的燕子从你身旁掠过，吱吱吱地叫着，拍拍拍地飞着，似乎到了伸手可捉的地步。进入到这个神秘而又令人向往的世界，时间的流逝仿佛已经停止，使人感到兴奋，也有些紧张。桃源洞很黑，四周什么也看不到，艄公都头戴灯来照明，防止和来往的船只相撞！偶尔也可以看到几个洞口，当地人称之为“天窗”。坐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里行走，听着船与水击打的声音，感觉“初极狭，才通人”，有一种进入桃花源的感觉。桃源洞长一公里，加上逆流而上，船的行驶时速度很慢，可以慢慢感觉这种舒服。

①旅游纪念品

②民族风情

③坝美“普者黑”

④坝美真美

船到洞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壮乡风情的田园风光展现在眼前。清澈的小河缓缓而流，爬满青苔的水车在河边慢慢地转动，木桥静静地立在洞口，给我们指引着去坝美村的路。走在稻田边的小路上，纯净的空气、徐徐的风洗净了我们一路的尘埃和焦躁，每个人的心情都欢乐了起来。爬在树枝上的小南瓜也玩皮地探着绿亮的头向我们张望，我情不自禁地举起相机给它拍个照。山桃露着可爱的小脸也在欢迎着我。

“坝美”是壮语的音译，意为“森林中的洞口”。它离昆明450公里。这个村子不通公路不通电，进出村落要摸着岩壁或淌水。由于地处偏僻，与世隔绝，村里的人们基本上还沿用着300多年前的耕作方式，种田用的是木犁木耙，浇田灌溉用的是古老的木制水车，自种棉花自纺布，碾米磨面用水磨或石墨。没有电，壮乡人就用沼气来点灯，用木柴烧火做饭。坝美四面环山，山上树木葱茏，坝里绿树郁郁苍苍。尤其是村落中的那几棵大榕树，把整个坝美裹成一团油绿。大榕树下，几位头上扎着帕角、穿着靛染的土布衣服的壮族妇女，坐在裸露的大树根上绣花。一只小花狗伏在旁边，正在闭目养神。一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在悠闲地寻找食物，一片安静、祥和的景象。

早在东晋，陶渊明就为人们描绘过一幅世外桃源的社会生活图景。在他的《桃花源记》中，桃花源“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坝美村不正是现实中的桃花源吗？与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有着表神皆似的佳境。

感受浓郁的坝美民族风情

坝美村显得古老而神奇。村边大榕树上的“缘溪园欢迎您”的招牌把我迎进了“缘溪园”农家客栈。大大的古榕下，一片干净的场地上分布着木楼木梯、柴栏木亭，石磙、石缸，透露着地道的壮乡风情。走进亭子，我观望起坝美的景色。坝美村面向西北，依山而建，一条小路沿村边而过，喀斯特地貌的群峰峭壁像竹笋一般，叠叠嶂嶂包围着坝美村和上百亩绿毯一样的稻田，一条清清的小河在村前由南往北穿过稻田，一个壮家汉子站在浅浅的河水里撒着鱼网；五根竹杆修筑的小桥斜伸着漂浮在河面上，桥上两个包着头帕、身穿蓝布衫的壮家妇女俯着身子在洗衣、洗菜；沿河架着的水车慢慢地转动着，它们俨然拉着坝美的车轮，走着坝美特色的历史之路；田间的篱笆守护着青青的禾苗，从山间走出的一排排收工的黄牛趟过浅浅的河水，走着回家的路；古榕翠竹，阡陌纵横，鸡犬相闻，构成了一幅乡村小景，一切犹如一首安静的田园诗。

⑤洞中小舟

天黑了，晚餐终于端到了桌上。壮家木楼下，在无尘的木栏里，暗暗的灯光照着我们的晚餐。农家熏的腊肉、用陶锅煮的土鸡、自家鸡下的蛋、河里刚捞的鱼、田里现摘来的菜，全部都飘扬着诱人的鲜香；壮家风格的陶瓷碟碗，摆出了壮族农家的风味。我们边吃边侃，几分诗境，一种享受。

美哉！坝美的山水，坝美的人

晨曦撒在微波涟涟的河面上，两岸青青的树枝低垂到河里，载着我们的小木船在树荫下悠悠地逆流而行，一幅古朴的农家园生活风景画展现在眼前：长长的坝子翠绿欲滴，四周青山环绕，老树古藤满坡满枝，险峻的悬崖奇峰凸起，群猴在山崖上嬉闹，苍鹰从巢穴中飞进飞出。一条绿色的小河从南面的汤那洞流入，曲曲折折横穿整个坝子后，从北面的落水洞流出。河水清澈见底，鱼儿在阳光下泛着粼光，白鹅悠闲地划着红掌，一座座古老的水车在柳树的绿荫中嘎吱嘎吱地缓缓转着，河岸两边是层层绿色的农田，穿着壮族靛染土布衣服的农夫扶着木制农具在田里耕作，桑陌纵横交错，散发着清香的竹篱弯弯曲曲延伸进寨子。进到寨里，随处可见扎着帕角、穿着黑兰色裙、脚蹬绣花鞋的女人在自制的人工石磨前推磨，在古老的木制纺织机前纺线、织布，在用众山采来的草叶靛染后做成的土布上绣花，男人们则背回大架大架的柴禾，小孩和老人担着竹水桶去泉眼里挑水来蓄在自制的石缸里供家人饮用。一派与世无争的生活景象深深吸引着我。

据介绍，坝美村还保留着富有浓厚壮族传统文化色彩的民俗活动，寨里每年都按时节举行祭龙、祭祖、围鱼、对歌、龙垭歪、花糯米饭节、斗鸡、泼仙波、领夜种神田、耍狮子、踢叶子球、踢毽子等活动；婚丧嫁娶按风俗礼仪规定严格进行，至今保存坐家、吹树叶谈情说爱、春粑粑定亲、走着出嫁、送葬要献白、用筒钱杆等；传统节日依时举行，如过小年（祭杨六郎）、三月三等。独具特色的民俗活动，传递着壮族的文化信息。

我站在被坝美人亲切地称之为“桃花溪”（即驮娘江）的小河边，静静地凝望着眼前这条山溪。还有哪一脉流水的名字比它更美呢？桃花溪，她用并不丰沛的水，穿过了大山的胸腔而进入了坝美。进入了坝美后，她为什么显得那样的温温柔柔、缠缠绵绵，总是在坝美逶逶迤迤，最后才在无限的留恋和顾盼中撕开了大山的胸膛慢慢离去……在她的抚摸下，坝美的梨花白了，桃花红了，油菜花黄了，草绿了………

美哉！坝美的山水，坝美的人；美哉！坝美人那纯朴的人性美和人情美。来到了这里，虽然只能充当一个匆匆的过客，但能让灵魂在这美的山水、美的人间、美的世外桃源里徜徉过，毕竟是令人终生难忘的事。在坝美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绿”，树叶是绿的，水也是绿的。（责任编辑/卢勇军 设计/张籍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