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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李煜词的艺术审美价值

2015-04-09张成恩

社科纵横 2015年5期
关键词:亡国后主李煜

张成恩

(郑州师范学院初等教育学院 河南 郑州 450044)

一、前言

在中国古典诗词的发展史上,南唐后主李煜对后世词的发展,特别是对宋词的发展产生了直接而深远的影响,“为宋人一代开山”。[1]他上承温庭筠的花间词派,却以高超的艺术造诣另出机杼;他下启秦观、李清照等婉约派词人,甚至连苏轼、辛弃疾这样的豪放大家也不能不受其感染。李煜的词,流传下来的,虽不过三十余首。但他的作品中所凝聚的乡关之思、身世之悲与兴衰之叹,穿越时空,给后世的读者以感染和震撼的力量。

王国维也在《人间词话》中说道:“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大开,感慨遂多,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但由于李煜是个亡国之君,在后人的诸多溢美之词中,不少研究者只肯定李煜的艺术成就而对其人和思想则概而论之为亡国之君,“贪图享受”、“荒淫误国”、“苟且偷生”、“纵情声色”、“迷恋宫廷豪华生活”。传统的偏见过于强调李煜“一国之君”的身份,就认为他不该有太多的“儿女私情”,而应该“以朝政为重”。宋太祖就曾说过:“李煜若以作诗工夫治国,岂为吾虏!”(见《西清诗话》)实际上,这种对李煜的苛求实在是不足为道的。这种把形式和内容完全割裂开来的文艺批评方法,也很难信服地解释长期以来人们爱好李煜词的真正原因。南唐灭亡是历史大势所趋,不能强求李煜。“国家不幸诗人幸,话到沧桑句便工”(清代赵翼语)。李煜应得到历史公允的评价。还李煜以词人的身份而不是苛刻地以君主的身份要求他,以此立论,我们就能找寻到李煜之所以能够赢得历代读者喜爱、尊重的原因。

李煜的词,尤其是后期的作品,以其深切真率的感情感染着读者,以其高度概括的典型形象给人们以启示,以其独特的、个人的遭遇和情感的描写,反映了普遍的、人们所共有的某些思想感情。李煜多才多艺多愁善感,向往自由,情深而细,知过悔改。贯穿在李煜词中的精神,更表现了李煜的为人——亡国而不失志,失掉江山却未丧失人格,身为囚徒却从不屈服。所有这些因素,形成了李煜为人的思想感情特点,也体现了他词作独特的审美价值。[2]

二、李煜词作独具魅力的艺术审美价值

走进李煜的艺术世界,重新审视其词作独具魅力的艺术审美价值,具体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在写景上,创造出绝妙的意境美

王国维曾说:“词以境界为上”。何谓有境界?王国维认为:“境,非独景物也。喜怒哀乐,亦人心中之一境界。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否则谓之无境界”[3]。“真”是境界的基础,无论是客观景物,还是主观情感,均需真实。舍弃真实,便无所谓境界。李煜被誉为一位“纯情诗人”,这与他在词中善于抓住客观景物中最富有特色的方面,注入主观感情,展现出情景交融、情寓景中、景为情使的艺术意境是分不开的。他无论写什么样的情,都有相应的景物与之相交融,构成一种统一的情调,和谐的色彩,特有的意境。红日三丈,金炉香兽,红锦地衣,佳人金钗,狂舞醉酒,别殿箫鼓中显现的不正是宫廷之乐吗?那月黯花明,轻雾笼罩,画堂清宵,不正是男欢女爱的美好去处吗?那梦中花月春风之时的“车如流水马如龙”的上苑之游,不正是故国之思吗?那花开花落,月东月西,杨柳春风,莺啼燕舞,秋风苦雨,雁叫砧寒,静院空庭,魂游梦回,不正是真切而又凄苦的离愁别恨吗?他的词,包含的思想感情内蕴深弘,以有限的语言表现出无限宽广的情愫,达到出神入化的艺术境界。如[乌夜啼]《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留人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此词将人生失意的无限怅恨寄寓在暮春残景的描绘之中,是即景抒情的典范之作。上片写景,景中有情。首句写出了作者伤春惜花之情,把生命凋谢的可悲哀与生命美好的可珍惜完全表现了出来。第二句点示出林花匆匆凋谢的原因,让人自然联想到对人生的理性思索,人们生命之春的早逝岂不也是因为过多的栉风沐雨?“一切景语皆情语”,外景与内心浑然合二为一,花与人恍然相对,不胜缱绻。下片抒情,情中含景。“胭脂泪,留人醉,”把景物人格化,写出彼此眷恋难舍的情态。花落不会重开,往事不能复返,“几时重”的诘问感慨,则亦惟有空抱绵绵长恨而已。这是悲恨之情的抒发,同时又似一幅雨打春红的残景图,从而引起人们深广的联想。结句把看不见的恨比作流不尽的水,情与景水乳般地融于一体。又仿佛把自己个人的失意情怀与整个人类所共有的生命缺憾相融合。李煜的这种情与景融,以景衬情的词作还有另一首[乌夜啼]《无言独上高楼》:“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这首词写秋夜深院中梧桐之景,却融进了“无言独上”的空虚寂寞的况味,与“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的离愁契合无间,寥寥数语,便营造出一个感时伤怀、愁绪难消的意境,将不可捉摸的离愁别恨表现得形象生动,韵味无限。词作者那愁情满腹之状,斯人独憔悴之神宛然就在读者面前,使人读来不知不觉陷入孤独、惆怅和无奈等难以明言而挥之不去的茫然心绪和抑郁情怀之中。

另一方面,李煜从一国之君跌落到他国的阶下囚,这种巨大的人生反差在他敏锐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唤起了他自己最独特的深层体验,这使他对于生命本身有着最内在的发现和真切的感悟。他从自身联想到生命、宇宙,于是心灵与宇宙在他的笔下得到深度的综合。这样又使得亡国之恨超越了一己,概括出了人类普遍共有的情感:人生是短暂的,只有宇宙才是永恒。李煜善于将自己的人生观感、人物的心理活动、自己的哀愁等抽象的东西,都通过具体的形象表现出来,把客观事物的典型意义高度浓缩,予以深刻的印象,这就使他的作品具有更浓厚的艺术趣味和更加感人的艺术魅力。于是,李煜在抒发个人感情时概括总结出“别是容易见时难”、“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之类的人生经验,这些合乎人情事理的哲理句在词中间或出现,更增强了词的说服力。此外,“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等等这样的句子,更把愁思写成活的有生命的形象了。至于“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则又以形象的概括将离愁之情写得凄婉动人、哀怨欲绝的艺术典型。

(二)在情感抒发上,以奔放之笔抒纯真任性之情,体现一种朴素美

《庄子·渔父》云:“真者,真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故强哭者虽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强亲者虽笑不和。真悲无声而哀,真怒未发而威,真亲未笑而和。真在内者,神动于外,是所以贵‘真’也。”后主的词正是这样真实表现了自己的心灵活动历程,抒情真实而不虚矫,写心坦诚而不深隐,以真实的心态写出了人情的悲欢,没有刻意的斧凿之痕,没有虚妄之语的造作之情。

李煜在亡国以前沉溺于享乐,在亡国以后则沉浸在悲哀之中。他与大周后可谓是伉俪情深,但在大周后疾笃之时,他却与小周后有着“划袜步香阶”的幽期密会。他又沉湎于佛教之中,以至于当宋军攻破金陵之时,他还在佛寺听经。在亡国入宋以后,他虽然自知身为阶下囚,安危已朝不保夕,但依然任性地道出回首故国、思念故土的真实感受。而在徐铉奉太宗之命来见时又不免有“悔杀了潘佑,李平”之语。后主的这些所作所为,足见其为人是极纯真与任纵的。他的为人之“真”又在词中体现得淋漓尽致。如《浣溪沙》:“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红日已经有三丈高了,但是通宵达旦的歌舞却依然没有停歇,在香气浓郁的华丽宫殿里,有着或是随着乐曲翩翩起舞、不知不觉金钗滑落而且舞步使得红锦地毯打起皱来的舞者;或是举杯痛饮、以至微有醉意用时时嗅花以解酒力的饮者。而别殿亦是可以远远的听到如这里的鼓乐之声。这首后主前期所作的词,对宫中歌舞美的审美意趣的自我表现,也是词人纯意抒写自己对事物的真正感受。再如一首《菩萨蛮》:“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晌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许昂霄曾说此词:“情真景真,与空中语自别。”它无半点掩饰的坦率地写出了大周后昭惠生病期间,后主与小周后即昭惠之妹间幽会的一个生活片段。在这里,你丝毫看不到帝王的矜持与尊贵,有的世俗的人情味。虽极俚俗,却也极真切;虽无意感人,却也率真可爱,动人情思。特别是“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的细节描写,把人物写得形神毕现。

在以上词里,后主毫不掩饰地把自己亡国之前整日沉湎于宫中骄奢侈靡的生活,不思朝政,苟且偷安的情状表现出来,并抛开了君王的面目,不计毁誉地把自己纵情享乐的生活情景,不加掩饰,和盘托出与世人相见,并且更是不掩陶醉之色。也正是这种率真任性的态度,无所节制,无所忌惮,才使他的词兴致繁富,纷至沓来,气势充沛,情味盎然,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因而王国维的《人间词话》另有语云:“温飞卿之词,句秀也;韦端己之词,骨秀也;李重光之词,神秀也。”[3]这是因为温庭筠的词精艳绝伦,其美全在辞藻字句之间,所以是句秀;韦庄的词劲健深切,有一种潜在的骨力,所以说是骨秀;而李后主则是以奔放自然之笔书纯真任纵之情,却又自然的表现出一种俊逸神飞的情致,所以说是神秀。

及至国破被俘,在经历了亡国的悲痛和屈辱之后,后主的创作便进入了后期,词的内容也转变为追怀昔日之奢华,感叹今日之沦落,基本上是表现由于命运的荣辱变化而生发的一种“人生长恨”,处处流露出亡国的沉痛和哀伤,凄凉怨慕,更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正如刘永济在《唐五代两宋词简析》中所说:“昔人谓后主亡国后之词,乃以血写成者,言其语真切出于肺腑也。”[4]如一首《浪淘沙》:“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这是一首痛悼亡国的凄婉之歌。潺潺春雨,五更梦回,这是现实的凄然之境,而梦里贪欢之景,却被雨声唤醒,转瞬即失,当梦醒追忆,更是倍觉痛苦。下片又是直抒感慨。凭栏独望,远处无限美好的江山又会勾起无限的伤感之情。痛苦无可排遣,无处寄托,终于浩浩荡荡,尽染江山无限,弥漫天上人间。时光如流水携落花般逝去,而世间之物也在瞬间幻化为沧海桑田,纵使思故国、怀乡土,情深情切,但终无回天之力,因而只有恨意绵绵。词由听雨开篇,用情绪浸透意象,让人在意象中读懂词人心情。

综观李煜的全部词作,在题材内容上前后期虽有所不同,但都又具有一个共同的特色,那就是情真。这位阅世甚浅的词人,始终保持着较为纯真的性格。他前期的词在写宫廷享乐生活的感受时,对自己的沉迷与陶醉不加掩饰;而后期词写亡国之痛,更是血泪至情。在词中,后主任凭真实情感倾泻,而较少有理性节制,很少会顾及到自己或身为帝王的尊贵地位,或沦为阶下囚的危险处境,都真实的表达出自己当时的情感体验,力求蕴籍心底的复杂而强烈的思想感情充分、完美、尽可能明确的表现出来。他与小周后的幽欢是真实的,他对大周后的悼念也是真实的;他反思自己的过错是真实的,他对故国刻骨铭心的思念也是真实的。所以刘毓盘《词史》说李煜“于富贵时,能作富贵语。愁苦时,能作愁苦语。无一字不真,无一字不俊。温氏以后,为五代一大宗。”[5]其实,李煜的词,并不完全是凄凉的哀吟,也有些悲壮的浩歌。前期的词作如:“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心事数茎白发,生涯一片青山。空林有雪相待,夜路无人自还。”“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后期的词作如:“晚凉天静月华开,想得玉楼琼殿影,空照江淮。”“千里江山寒色远,芦花深处泊孤舟,笛在月明楼。”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李煜向往自由的情怀。晚年的囚徒生涯尚且敢作不平之鸣,就是早年的帝王身份,在他看来也是不自由的。他遁世隐居的愿望不能遂愿,只能把满腹的逸兴豪情,化为浅吟低唱,成就了传世的壮美之词。

(三)在语言表达上,褪尽芳华显本色,体现为形象美

李煜的词有相当复杂的生活内容,或离情,或艳事,或狂欢,或亡国之痛,或故国之思,也有各种各样的表达方式,然而他所运用的语言,却是单纯明净,不假丝毫雕饰,纯用白描的语言,且精炼准确,接近口语,虽自绚丽中来却褪尽芳华,虽平淡却韵味无穷,有着惊人的表现力,完全有别于花间词人那种镂金刻翠的作风。如《花明月暗笼轻雾》、《晓妆初过》等抒写的都是宫廷生活和艳情生活,却丝毫没有金碧辉煌的装饰和香粉胭脂的涂抹,选用的都是单纯、明净的句子,甚至是吸收了一些生动活泼的口语。胡应麟在《诗薮》中评价后主词的语言特色,“为当行作家,清便婉转,词家王、孟。”如[长相思]《云一绸》:“云一绢,玉一梭,澹澹衫儿薄薄罗,轻颦双黛螺。秋风多,雨相和,帘外芭蕉三两窠,夜长人奈何!”轻轻的笔调,明洁的语言,与笔下女主人公素淡天然、玲珑剔透的风韵和谐统一,使得这个抒写常见的相思怀人的小令,具有一种高度和谐明朗的美,全在于作品对主人公的描写没有浓墨重彩,而是用笔清淡素雅,语言天然流丽所达到的效果。再如一首《捣练子令》:“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这是首写离情的词。写景带有浓厚的感情色彩,虽无一字言愁,然全词无处不弥漫着愁云。艺术上采用白描的手法,平实写来,未施重彩,言短意长,给人留下想象的余地,把一个愁怀不开、深情无限的人物形象,生动的勾勒出来,不加粉饰,脱口而出,无矫揉之态。

周济在《介存斋论词杂著》中称:“毛嫱、西施,天下美妇人者也,严妆佳,淡妆亦佳,粗服乱头,不掩国色。飞卿,严妆也;端己淡妆也;后主则粗服乱头矣。”他用天生丽质,即使不假容饰也不掩国色的佳人喻后主之词,足以见其语言特色。如《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开端奇语而下,迂回曲折,波澜自生,而结句用一江东流之春水喻愁绪,则把看不见、摸不着、度不清的抽象情丝化为永无穷尽的江水这一具体可感的形象,外体物情,内抒心象,妙肖入神,语言明畅自然,清新洗练。

另一方面,写人物行动,后主词有“醉拍阑干情未切”,“醉拍”二字有无穷的动感;“划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把女子那蹑手蹑脚、大胆率真的形象淋漓尽致地描绘出来,惹得诗人无限怜爱;写人物心理活动,“心事莫将和泪说,风笙休向泪时吹”、“独自莫凭阑,无限关山”、“今天霄好向郎边去”等等;使用比喻,形象感人,“剪不断,理不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等等。李煜词的语言可谓已达到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境界。

三、结语

综上所述,李煜作为一个失败的皇帝,成功的词人,他的词,其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均达到了高度的统一。李煜的词多数是从自身经历的事物中找出常人共有的特征,通过艺术构思,赋予其经不久不衰的艺术审美价值。它的审美价值不仅在于使人得到艺术美的享受,同时也在于使人得到思想美的教育。其景也真,其情也切,以赤子之心经历了人世间最大的不幸,以他阅世甚浅的纯真性情体会人生最深的悲慨,以他纯真强锐的感受写出了具有普遍宇宙人生哲理的名言。“真正的美是不会随时间而流逝的。被历史和时间淘汰的只是那些不适应时代的艺术或艺术中的那些部分。”[5]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李煜的词作为一种独具魅力的美,在中国古典诗词发展史上将会愈久弥新的。

[1][明]胡应麟.诗薮[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2]卜务正.试论李煜词的审美价值[J].福建师范大学学报,1996(4).

[3]王国维.人间词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4][南唐]李煜著,王晓枫解评.李煜集[M].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6.

[5]蔡厚示.李煜词赏析集[C].成都:巴蜀书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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