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台北特派记者 吴亚明

“阿帕奇案”近日在台湾迅速闹大，其案情被称为“一天一爆料，愈爆愈惊奇”。检方的最新调查发现，原认为的“阿帕奇观光团”成员从原来的“两个班”，增加到“一个排”，而新增加的竟然还是些外国人。本应戒备森严的军事禁区，却变成民众嬉戏打闹、拍照留念的“阿帕奇游乐园”，台湾舆论一片哗然，也让形象向来不佳的台军再次受到重创。“有这种军官，台军还需要敌人吗？”台湾检方痛批安排整个“观光活动”的军官劳乃成。台湾《联合报》6日评论称，纪律是军队的灵魂。一个失去纪律的部队，还有作战的能力吗？为了平息社会舆论，挽回社会形象，作为“三军统帅”的台湾当局领导人马英九要求“国防部”“务必全面、彻底、具体整饬军纪，重建军人武德”。而台湾的“国防部”将在7日举行1949年“国民政府迁台以来首次同时异地军纪检讨会”。

“军事阵地变成阿帕奇乐园”

台湾陆军航空特战部队601旅军官劳乃成，私带女艺人李蒨蓉一行26人参观台军AH-64E阿帕奇直升机棚，任由其拍照，甚至让李蒨蓉等坐进驾驶舱模拟驾驶。事后，李蒨蓉在她个人“脸谱”上发了三张照片，导致事件曝光。最初，台湾军方还想大事化小，以驾驶舱仪表板没有通电也就没有泄密为借口，只给了劳乃成记3个申诫。但是随着社会舆论压力的不断加大和检察调查机关的介入，人们发现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据台湾“中央社”6日报道，桃园检察机关依涉嫌违反“要塞堡垒地带法”和“泄露国防以外之机密”展开侦查，5日传唤劳乃成、李蒨蓉等10多人到案说明，并查扣“观光团”成员手机、计算机、SD卡等。此外，桃园地检署5日查扣了601旅的监视器，内容显示20名亲友比手势轮流和阿帕奇拍照，多人登上驾驶舱、试戴头盔，7名小孩在阿帕奇旁追逐嬉戏，兴奋地大叫“好酷喔”。

《联合晚报》报道说，根据监视器内容，清楚拍下劳乃成带着20名亲友团，从大门一路到阿帕奇机棚，参观两架阿帕奇、轮流拍照、大家合照。参访团在机棚待了一个半小时，没人过问。有证人向检察官形容：“军事阵地好像阿帕奇乐园”。报道说，检方指出，3月29日当天，李蒨蓉参观团的13个大人，7个小孩，在下午3时9分开6辆车前往601旅参观，由劳乃成中校带领，直接开往直升机机棚，让李蒨蓉一群人参观拍照，直到下午4时40分离开。劳乃成开放其中两架让亲友团参观，一架可供拍摄阿帕奇全景，另一架开启座舱，让参访团进入驾驶舱体验，还亲自当解说官讲解阿帕奇功能。

更让台湾舆论担心的是，“军方可能隐瞒了很多案情。台湾《中国时报》报道说，台湾军方欺上瞒下，荒唐至极！桃园检方5日晚查明人数，原来“国防部”只公布台湾人20人，大约只是“两个班”左右的阿帕奇观光团，晚间骤增6人，足可凑成“一个排”的国际团，参观的成员竟涵括日本及东南亚的外籍人士，被视为最尖端的阿帕奇军事机密可说全都泄露。报道说，陆军601旅中校劳乃成不但带亲友进营区乱拍阿帕奇战斗直升机，去年万圣节在豪宅办趴还穿飞行装、戴着阿帕奇战术头盔，甚至装上绿灯泡模拟启动，向在场的友人炫耀，夸张行为遭检方痛斥“把军纪当儿戏，把设备当玩具”。

《中国时报》就此评论说，“观光团”团员人数从原先的20人暴增为26人，其中还包括6名日本及东南亚的外籍人士，让人傻眼。然而，据知情人士透露，恐怕还有“未爆弹”。检方认为，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成军后就成为热门观光景点，军方接待团“应接不暇”，再追，恐查出一串“肉粽”。

《联合报》称，台检方掌握的讯息显示，601旅带亲友参观战机的也不只劳一人，军事要塞变成军官亲友休闲游乐区。陆军航特部有军官向检调透露，601旅作战队配属的作战直升机还包括：AH-1W眼镜蛇攻击直升机、OH-58D战搜直升机、UH-1H运输直升机，这些机种都有人登机参观。安排参观的军官，不只劳乃成一人，之所以没有曝光，是因这些参观团“没有另一个李蒨蓉”。

台“国防部长”发飙

阿帕奇事件惊动了身为“三军统帅”的马英九。据台湾“中央社”报道，“总统府”发言人陈以信6日表示，马英九高度关切近来影响军纪事件，已责成“国防部”立即严正检讨。陈以信转述，马英九要求“国防部”务必全面、彻底、具体整饬军纪，重建军人武德，确立“军令如山，军纪似铁”的优良传统，让社会恢复对台军的信心。

台军“参谋总长”严德发下达军令，要求台军所有单位在7日同时举行军纪检讨会。这是1949年“国民政府”迁台以来，台军首次举行同时异地军纪检讨会。“中央社”报道说，严德发下达命令，要求台军所有单位7日“同时异地”召开军纪检讨会，全员都要参加，休假人员须另补实施，住院的军人也要派专人宣教。各单位主官必须重申内部管理、两性关系、信息安全等方面规范守则，并以近日的风纪案件为例进行检讨。台“国防部长”高广圻5日已召集各军司令及“国防部”的联参次局长召开检讨会，要求按规定惩处品德、操守有问题的官、士、兵，并检讨列为汰除对象。

此外，台湾“立法院外交及国防委员会”9日将变更议程，要求“国防部长”高广圻亲自列席，向“朝野立委”报告三军各类军纪状况，台军幕僚苦笑说：这星期是台军的“地狱一周”。

事情为何如此严重？这还得从台军采购阿帕奇说起。当年，台湾的陆军向美国总共采购了30架阿帕奇AH-64E直升机，含后勤、人员训练等总价新台币593亿余元。阿帕奇造价不菲，单机价格约7.9亿元新台币。从2013年底开始这30架直升机分5批交运，2014年底已经全数交机。不过到2017年才能正式成军服役，因为那个时候才能完成人员换训，飞行员也才能全数到位。这其中有一部分阿帕奇直升机就被纳入位于桃园市龙潭区的陆军航空特战部队指挥部601旅，担当捍卫台北中枢的重责大任。

AH-64E是阿帕奇系列的最新型，具备全天候作战能力，机上配备的长弓战搜雷达，可同时追踪55平方公里、128个地面与空中目标，号称是当今世界上最好的攻击直升机。但是由于美军只能出售防御性武器装备给台湾，这30架直升机实际上都是不完全装备，有7项攻击性的功能缺失。尽管如此，岛内媒体报道说，美国在向台湾交付AH-64E时，只允许有限度展示新机，要求台方不能公开驾驶舱内部配置。因为AH-64E是阿帕奇最新型，相关系统仍在整合研发中，关键的雷达干扰器、联合作战接口等，目前仅台美清楚。

因此台军自首批AH-64E到手后，就将该机驾驶舱列入极机密等级。军方开放媒体拍摄首批AH-64E时，都派专人看管，并划设禁止区域，严禁记者拍摄驾驶舱。除了台军将领、飞行员，此前获准坐进AH-64E驾驶舱的非军职人员，并试戴飞行头盔的，只有“三军统帅”马英九。6日还传出美国要收回阿帕奇的消息，但遭台“国防部”否认台湾《新生报》称，有一位高级将领曾说，一架阿帕奇直升机的战力，比一个步兵营还强。这么重要的武器或部队，却毫不设防地让一名女艺人“闯”入。其轻率如此，真叫人不敢相信！

台军作战能力遭质疑

阿帕奇事件发生前后，台军丑闻频传。3月中旬，台陆军东引指挥部指挥官杨嘉智少将和地方人士在营外喝酒，他返回部队后进入女军士官寝室，并对女军士官有不当碰触，遭人检举性骚扰。台陆军司令部4月2日接获检举，“陆军司令”邱国正大怒，调查属实后，指派马祖防部参谋长陈宗文兼任暂代东引指挥官一职，同时撤除杨嘉智东引指挥官职务。

另据“东森新闻云”报道，高雄左营海军航空大队702反潜直升机大队军人，日前到花莲受训，却在宿舍里喝酒唱歌，其中一人赤裸上身，手拿一个扫把，假装是乩童挥舞嬉闹，作势用扫把攻击别人，桌面和地上到处有散落啤酒罐。整个过程还有两个同伴全程录影，画面流出引起外界哗然。

《联合报》6日评论说，能加入陆军阿帕奇作战队或者海军反潜作战队的，应该是菁英中之菁英；然而，从这一南一北两支飞航队伍荒腔走板的行径，却看不出这些军人具备了与其职务足堪匹配的素质。这两起事件除显示个别军人的行为放纵外，更反映了这些特战部队管理上的松散，以致军人对自己的工作毫不尊重，也让基地沦为军人嬉游的乐园。“纪律是军队的灵魂。一个失去纪律的部队，还有作战能力吗？”

“阿帕奇本来就是小事！”“东森新闻云”评论称，“国防机密”与军纪当然重要，但台军泄密与腐败早就是长期以来的“家常便饭”。比如上次台“空军司令”为儿子举办婚宴一事，不但现场服务人员是由“司令部”内官兵担任，空军还为“司令”的儿子结婚写出一份“婚宴计划书”，大官如此，下面的小鱼小虾怎可能不有样学样？评论称，当过兵的都知道，台湾的军队根本都在“玩假的”，什么训练演习，各级官兵都还没拿到路线图，卖香肠的阿伯和卖饮料的阿婆早就在路上等你了。台军早就烂无可烂，除非整个砍掉重练，否则就算大家天天骂也不可能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