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国帅 李勇锐

（作者系深圳市编办副处长；副主任科员）

▲ 深圳市图书馆

注重系统性，强化协同配套；注重改革试点代表性；着力建好理事会，着力选好管理层；完善多元监督体系，这就是深圳事业单位法人治理结构改革的鲜明特色。

近年来，深圳市一直在积极探索建立和完善事业单位法人治理结构改革，目前已有25家试点事业单位建立起以理事会（或董事会，下同）为核心的法人治理结构，通过改革，推动了事业单位的管理由封闭向开放、由直接向间接、由单边向多元、由行政向法制的转变，创新了事业单位体制机制、激发了事业单位活力。

一、注重系统性强化协同配套

深圳市对事业单位改革进行全面规划，并有序推进。2006年7月开启分类改革，2007年10月开启体制机制创新。事业单位法人治理结构改革是事业单位体制机制创新的重要内容，也是对事业单位分类改革的继续和深化。在改革推进方式上，深圳注重整体设计，强化政策保障，在2006年颁布《深圳市深化事业单位改革指导意见》的基础上，2007年10月出台了《建立和完善事业单位法人治理结构实施意见》，明确了改革目标和要求、主要内容及组织实施；2008年12月制定了《深圳市事业单位社会人士理事资格条件及推荐程序规则（试行）》，对社会人士理事的资格条件、理事人选推荐程序及委任程序进行了明确规定，引导试点单位规范产生社会人士理事。同时，积极推进事业单位人事制度、社会保障制度、财政经费供给方式等改革，为法人治理结构改革提供配套支持。同步推进不适宜建立法人治理结构的事业单位建设，促使其改善现有治理模式，建立健全监督制度，促进运作管理的公开透明。

二、注重代表性选好改革试点

试点先行，是深圳推进事业单位法人治理结构改革的主要工作方式。在试点的确定上，主要选择那些直接面向社会提供公共服务、与服务对象关系密切、规模较大的事业单位作为试点，注重涵盖不同行业领域，突出试点的代表性。比如，深圳市高技能人才公共实训管理服务中心，是政府投资建设的公共服务平台，承担着为全市的企业、培训机构、职业院校提供高技能培训的任务，服务对象多元化，且利益关联方也较多，将其列为试点，可充分体现法人治理结构的改革目标；又如，清华大学深圳研究生院、福田明德实验学校、香港大学深圳医院等均属合作办学（医）机构，将其列为试点，以理事会作为有效的治理机制，可为合作方搭建良好的决策、沟通和监督平台。

目前，深圳已组建理事会的25家事业单位中，涉及公共文化（6家）、高等教育（4家）、基础教育（3家）、医疗卫生（3家）、社会管理（9家）等领域，既有投入主体单一、经费来源单一的事业单位（20家），又有投入主体和资金来源多元的事业单位（5家）。通过试点先行，在实践中充分积累了改革经验，逐步凝聚了改革共识，推动了改革由点向面推开。

三、抓住关键点建好理事会

理事会是法人治理结构改革的关键。为此，深圳根据不同类型试点单位的特点，明晰不同试点单位的理事会定位，兼顾代表性和效率，合理确定理事会的构成和规模。

一是建立决策监督型的理事会。结合改革实践，深圳将部分试点单位的理事会定位为决策监督机构，负责本单位重大事项决策并监督运行，具体负责本单位的发展规划、财务预决算、重大业务、章程拟订和修订等决策事项，按照有关规定履行人事管理方面的职责。如深圳市公立医院管理中心理事会，其理事长由深圳分管副市长担任，相关部门负责人、医疗卫生专家及知名社会人士担任理事，依法履行理事会章程赋予的各项职权。

二是建立社会化、国际化的理事会。即建立以社会人士理事为主的理事会，强化社会参与和监督，增强决策的科学性和民主性。对于一般事业单位，原则上，主管部门以外的其他政府部门不委派人员参与理事会。比如，深圳图书馆理事会，11名理事中有7名是社会理事，有效体现了其服务对象广泛性和公益性的特点。对于服务对象国际化的事业单位，则注重吸纳境外人士参加理事会。例如，深圳国际仲裁院理事会，即明确其12名理事中来自香港特别行政区等地的境外人士不少于1/3。

三是建立体现合作共建特点的理事会。对于各类合作共建、投资主体多元化的事业单位，根据事业单位的性质及其与政府监管部门的联系程度，一般由相关政府部门、合作方委派一定数量的理事。例如，作为深港合作产物的香港大学深圳医院，由15名董事组成董事会，其中，深圳市政府委派董事长1名，代表深圳市有关政府部门的董事5名，社会知名人士2名，香港大学代表7名；深圳市福田区政府和腾讯慈善基金会合办的福田明德实验学校，由9名董事组成董事会，其中，福田区政府代表2名，腾讯公司代表2名，学校及服务对象代表3名，社会人士代表2名。

四、突出创新性选好管理层

管理层是理事会的执行机构，由行政执行人及其副职组成。在管理层的产生过程中，深圳注重充分发挥理事会的作用，明确行政执行人可由举办主体商理事会提名产生，也可由理事会通过公开招聘方式产生，但均须按照管理权限上报有关部门批准或备案，并作为理事会的当然理事；管理层副职则由行政执行人提名，报理事会审核后按管理权限报批或备案。例如，香港大学深圳医院管理团队由院长、常务副院长和副院长组成，实行职业化管理。管理团队的全部成员经董事会通过并聘任，任期5年；经董事会同意，可以连任。其中，院长由香港大学推荐医学专业人员担任，作为医院的法定代表人；常务副院长由深圳方推荐，对院长负责，协助院长管理医院日常事务；副院长由院长按照有关程序公开选拔推荐，对院长负责。

此外，从实际运作来看，理事会在不同类型的事业单位管理层产生过程中发挥的作用并不同。对于投入主体单一、经费来源单一的事业单位，主管部门更加注重控制其管理层人员的产生，以确保其政策目标的贯彻落实，因而理事会的作用发挥相对有限；而对于投入主体多元化或者资金来源多元化的事业单位，基于双方或多方的利益平衡和对理事会的认同，理事会作用发挥更加充分。

五、注重多元化完善监督体系

深圳在推动试点单位组建理事会的同时，进一步构建内外结合的监督体系，注重制度建设和落实，促进事业单位管理运作的公开透明。

一是加强内部监督。事业单位职工是法人治理结构中的利益关联方之一，也是权力监督的重要参与者，占有重要位置。深圳主要通过建立健全民主管理制度，充分发挥职工大会作用，明确要求涉及全体职工切身利益的重大事项必须提请职工大会讨论或审议，以此来保障并落实职工参与事业单位的决策。例如，深圳市规划国土发展研究中心的民主评议、绩效考核、职位管理和薪酬管理等重要制度，均经全体员工大会表决通过；同时，严格执行民主评议制度，由员工对部门负责人和中心管理层进行民主评议，有效落实民主管理，推动了事业单位管理运作的公开透明与公平公正。

▲ 香港大学深圳医院

二是加强社会监督。主要通过建立并实施决策失误追究、审计、绩效评估、年度报告和信息公开等制度，并将年度报告、信息公开制度作为重点，为事业单位公开透明运作提供制度保障。例如，深圳市高技能人才公共实训管理服务中心每年年底都委托第三方专业机构进行财务审计和绩效评估，经理事会审议后，据此制定下一年度的工作任务白皮书；同时，强化信息公开，凡涉及公众利益的信息，如公共训练资源使用、财务经费使用、购买服务招标情况等，都在该中心的网站、主管部门网站以及媒体上公开，这促进了事业单位规范行为，确保公益目标的实现。

从深圳的实践探索看，法人治理结构是一种有效的治理模式，它推动了事业单位的改革深化，在推进政府职能转变、落实事业单位法人自主权、强化事业单位监管、规范事业单位运作、完善事业单位运行机制、促进公益服务目标等方面的作用逐步显现。但是，事业单位法人治理结构改革的深入推进，仍需要继续深化认识，增强改革的系统性，并与其他专项改革有机衔接，实现改革的相互协调与支持；需要进一步转变政府部门的管理方式，从立法、程序、体制和机制等方面完善细化配套政策；需要不断强化改革的互动性，充分调动体制内、外两个积极性，调动理事的积极性，发挥好理事会对激发事业单位活力、规范日常运行管理、确保公益目标的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