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海明

敢挡我的道

文|海明

说起来，真的叫人匪夷所思、毛骨悚然。

7月8日，河南新乡小冀镇的5岁男孩王明涵，在家门口玩耍时失踪了。7月26日，王明涵的尸体在邻居家的窨井里被找到。警察一调查，凶手是邻居李某。李某坦白，自己杀王明涵早有预谋，事发半个月前，她就挖好窨井，动机呢，只是嫉妒王明涵比自己的孙子聪明……

活了50多年，还头一次听说会有人以这个理由杀人。静下来一想，怪害怕的，这种“别人比自己怎么怎么”的现象，在生活中可是大量存在，甭说大多数人，哪怕其中有万分之一像李某这样恶向胆边生，都是极其恐怖的。好在绝大多数人还没这么糊涂愚蠢，尽管“别人比自己怎么怎么”挺让自己不舒服的，但还是来几次深呼吸，默念：随他便吧，就扔一边了。

但是，扔一边不等于释然，小不溜丢的，这种情绪还会拱出来。

前不久，去给新买的房子缴契税。服务导员告诉我，5、7、9、11窗口都可以缴。见9号窗口外只有一个人在办手续，心想，这个办起来肯定能快一些，便欣欣然凑了上去。里边的服务人员告诉我，等着吧，前边还有5位没办完呢！我的心情当时就灰颓了下来，这得等多长时间啊！

这位工作人员告诉我先去复印两份材料。复印回来，见7号窗口外一个人也没有，便小跑几步冲过去，把材料一递，哈哈，材料审核用了两三分钟，交钱用了两三分钟，办完了，快极了，心情好得不得了。这时身后已排了好几个人，不由暗忖：咋样，没我幸运吧，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相信你也有这种感觉，到银行了，到医院了，一看队伍排得老长，心情马上就灰暗下来；反之，窗口外没人，你进门就办，哪怕那天阴天，你都会觉得阳光明媚。因此我就想，仅仅因为排不排队，我的心情就一个天一个地，这是怎么回事呢？排队本身为何让我、让我们如此厌烦？

类似这种现象，在有车一族那里更是时时出现。女儿的驾驶证下来没多久，就买了一辆车，开着上路了。女儿脾气向来好，爱笑，总是嘻嘻哈哈的，可那天我坐她的车，发现车一启动，她瞬间就加入了路怒族，前面有车她骂，前面车开得慢她骂，有车加塞儿她骂，车停得不当不正她骂。

她偶尔也心平气和，就是前面一辆车都没有、视野非常开阔时，“哈哈哈，这样开着才爽，整条马路都像是我的，谁也不跟我争，不跟我抢。”

问别的司机，是不是都有我女儿这样的感觉，他们直用白眼翻愣我，“你傻呀还是二呀！当然了，马路上就你一辆车，开起来当然爽了。”

出租车司机中有一种说法，开夜班的不愿开白班。用他们说法，“白班路上车太多，开不起来；夜班车少，开起来刷刷的，感觉不一样。”

我不能把排队、开车和5岁男孩王明涵被杀案联系起来。杀人案是黑暗人性的极端，但排队时排在你前边的人、开在你前边的车、比自己孙子聪明的王明涵，好像都有一个共性，即都在你前边，或者说，都在你上边。由此推断人性中排斥上位的潜意识和潜心理，算不算靠谱呢？

早些时候，复旦大学投毒案当事人林森浩接受媒体采访，记者问：为什么要针对黄洋而非其他舍友？林答：只是想让他难受。记者又问：一审时你提到和黄洋彼此有些看不惯，并无直接矛盾，看不惯有哪些？最反感的是什么呢？林答：黄洋开玩笑都喜欢占上风，我不喜欢占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