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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旼墓志铭》为赝品说

2015-03-26刘凤翥

关键词:小字永清赝品

刘凤翥

中图分类号:K876.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5)01-0006-06

进入21世纪之后,带契丹字的赝品泛滥成灾。一些批量生产的所谓契丹文字墓志铭陆续流入到个别单位和民间博物馆收藏。

一些业内同行误把赝品当真品进行研究,把论著拿到国内外去出版发表,给学界造成的恶劣后果令人不寒而栗。围剿赝品,批驳赝品,揭露赝品是当前契丹文字学界责无旁贷的重中之重。

2014年6月,北京故宫博物院的郭玉海同志把他2005年拓制的某人所有的一件所谓辽代墓志铭的拓本拍成照片寄求鉴定,并授权我研究发表。墓志两面刻字,一面是汉字,一面是契丹小字。已经断为左右两半儿。拓本拼接后所残缺的字并不多。墓志为灰色砂岩质,高96厘米,宽100厘米,厚13厘米。墓志是根据1999年出土的《萧太山和永清公主墓志铭》提供的线索瞎编的所谓萧太山和永清公主的二儿子萧旼的墓志铭。下面让我说一下其为赝品的理由。

一、对汉字《萧旼墓志》的考释

汉字《萧旼墓志》(以下简称《汉旼志》)是把《萧太山和永清公主墓志铭》和近年出土的汉字和契丹小字墓志提供的资料,瞎编了一些故事情节,把它们穿插在一起。作伪者再高明也总会露出不到位的地方,只要认真研究一下,就能发现其诸多破绽。

第一,据汉字《永清公主墓志铭》,萧太山和永清公主的二儿子叫萧晐,不叫萧旼。由于“晐”与“旼”字形相近,作伪者不审,遂产生鲁鱼之讹。从中亦可窥见作伪者粗枝大叶的程度。

第二,作伪者不熟悉辽代的官制,胡纂了一些辽代根本不存在的官职,例如“知大国舅详稳”。作伪者根本不理解“知”的含义。

第三,作伪者杜撰了根本不存在的历史情节。例如天祚帝有德妃、文妃、元妃,根本没有什么淑妃。更没有萧旼这么一位老丈人。《汉旼志》说萧旼“即圣孝天祚皇帝淑妃之父也”纯系杜撰,以哗众取宠。

第四,错误理解了契丹小字《萧太山和永清公主墓志铭》的内容,张冠李戴。《汉旼志》称“王五,尚圣宗皇帝之女荥阳公主曰兴哥者,即公之王父、王母也。驸马公生某卫将军曰泰山。以其伯祖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应哥,尚圣宗皇帝弟齐国王之女河间公主曰迎儿者,无嗣,诏将军公主其家。”说萧泰山的伯祖父是应哥是错误的。据契丹小字《萧太山和永清公主墓志铭》,萧太山(即萧泰山)的伯祖父叫 ,此人就是《汉旼志》所说的萧啜里,他尚世宗皇帝之女秦晋国大长公主和古典。 (可音译为“恩哥”或“应哥”)是 之子,并不是萧太山的伯祖父,而是萧太山父辈的人。《辽史》卷六十五《公主表》称“和古典”的爵位是“秦国长公主”,《汉旼志》说她是“秦晋国大长公主”无据。

第五,据汉字《永清公主墓志铭》和契丹小字《萧太山和永清公主墓志铭》,萧昕的长子是“阿僧”,不是“昱”,次子是“韩家奴”。作伪者根据《辽史》卷六十五<公主表>延寿公主下嫁萧韩家奴和汉字《永清个主墓志铭》与契丹小字《萧太山和永清公主墓志铭》说萧昕的次子是“韩家奴”的记载,遂把二者穿插在一起,给萧昕次子韩家奴另起了一个名字“昱”,说他“尚皇妹秦晋国长公主延寿者”,纯系胡邹白咧。契丹小字《萧太山和永清公主墓志铭》就是永清公主的孙子韩家奴写的,他自己书丹的墓志中并没有说他的妻子是天祚帝的妹妹延寿公主。

第六,胡编一些所谓辽代习俗,以误导读者。《汉旼志》称“国朝之俗,志尚其实,故人无贵贱老幼,皆以小字行。今历书之,庶传之后世而不□(坠)也”。此处的“行”是“流行”和“时行”之义。辽代根本没有“以小字行”的情况。

辽代契丹人的名字有契丹语的名字和汉名。契丹语名字又分“孩子名”、“第二个名”和“全名”。“孩子名”、“第二个名”均可单独使用。全名是把“孩子名”和“第二个名”叠加在一起,叠加时“第二个名”置于“孩子名”之前。汉字文献例如《辽史》在处理契丹语名字时把契丹语的“孩子名”作“名”,把“第二个名”作“字”。例如契丹小字《耶律奴墓志铭》中提到墓志主人的祖父的名字时作全名“逊寜·休哥”。“逊寜”是“第二个名”。“休哥”是“孩子名”。《辽史》卷八十三则处理为“耶律休哥,字逊寜”。

“小字”就是“孩子名”亦即小名。在契辽代,并不是“人无贵贱老幼,皆以小字行”。而是时兴“第二个名”或“全名”。例如契丹小字《耶律(韩)高十墓志铭》第十三行说墓志主人“孩子名高十,第二个名王寜”,墓志题目作“大中央辽·契丹国之横帐之季父房秦王之族系的兼中书令开国公王寜之墓志”。题目中不用“孩子名”(即“小字”)高十,而用“第二个名”王寜。在契丹小字《特每·阔哥驸马第二夫人韩氏墓志铭》的题目中用全名“特每·阔哥”称呼墓志主人的丈夫,而不用孩子名“阔哥”。在契丹小字《耶律(韩)迪烈墓志铭》的题目中提到墓志主人时也是用全名“空寜·迪烈”,而不用孩子名(小字)“迪烈”。在契丹小字《萧奋勿腻·图古辞墓志铭》的题目中是用第二个名“奋勿腻”来称呼墓志主人,而不用孩子名(小字)。在契丹小字《耶律仁先墓志铭》、契丹小字《耶律智先墓志铭》、契丹小字《耶律兀里本·慈特墓志铭》和契丹小字《耶律迪烈墓志铭》以及契丹大字《耶律祺墓志铭》和契丹大字《耶律习湼墓墓志铭》的题目中也有类似情况。

《汉旼志》所列的名字也不是“以小字行”,其中的契丹语名字“神睹”就不是“小字”而是“第二个名”,根据契丹小字《萧太山和永清公主墓志铭》和《萧居士墓志铭》,此人的全名是“实突寜·安利”。“实突寜”与“神睹”是同名异译,是“第二个名”,而不是“小字”。在契丹小字《萧旼墓志铭》题目中墓志主人的名字是 (白斯本),是“第二个名”,也不是“小字”。在第四行提到墓志主人祖宗的名字时作

(神覩·安利),是全名,也不是“小字”,《萧旼墓志》本身也不遵照自己虚拟的“以小字行”的规律。

所谓“以小字行”与其它赝品墓志中的“父子同名”、“兄弟同名”等怪异现象都是作伪者标新立异和哗众取宠的圈套或是作伪者的疏忽。个别同行果不其然进了圈套,“归纳”出辽代有什么“父子同名制”、“兄弟同名制”的文化现象,用以丰富所谓辽代的“文化内涵”。上升到制度的层面来认识。名字是每个人的代号,倘若“父子同名制”、“兄弟同名制”,社会怎么运转?赝品之毒,实在令人感慨。endprint

第七,辽代虽然也用个别简体汉字,但辽代“无”的简体字作“ ”,不作“无”。《汉旼志》多处出现当今简体汉字“无”。说明作伪者并不熟悉辽代碑别字的情况。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第八,《汉旼志》称杨丘文撰。但志文用词啰嗦生涩,不典雅。杨丘文在乾统三年撰写过《柳溪玄心寺洙公壁记》,在乾统七年撰写过《梁国太妃墓志铭》和《梁援妻张氏墓志铭》。通过对比可以复发现《汉旼志》没有杨丘文文章的流畅简洁的凤格。

通过上述各点,可以证明《汉旼志》是假托杨丘文撰的赝品。

二、对契丹小字《萧旼墓志》的考释

契丹小字《萧旼墓志》(以下简称《契旼志》一看便知是现代人对《汉旼志》的翻译。前十行几乎字字均能翻译成汉文。除了我们在考释《汉旼志》时已经指出的所谓萧旼的女儿是天祚帝的淑妃等杜撰情节依然存在于《契旼志》之中,我们不再一一赘述之外,仅仅指出就契丹小字方面的许多硬伤,说明《契旼志》是彻头彻尾的赝品。

第一,所有的年款都不对。《契旼志》中的年号“重熙”在第四行误作 。“重熙”的正确写法出现在《耶律宗教墓志铭》第二十二行,作 。《契旼志》中的年号“天庆”在第十行误作 ,在第二十六行又误作 。“天庆”的正确写法出现在《故耶律氏铭石》第二十五行,作 。赝品《萧敌鲁墓志铭》末行年号“天庆”作 ,与《契旼志》何其相似乃尔。我们从而推测,《契旼志》和《萧敌鲁墓志铭》是同一伙人造的。这批东西,一假皆假。

第二, 和 于义均为“金”,二者的区别在于契丹语有性语法, 为中性和阴性, 为阳性。

(天金)是契丹语中专称辽太祖耶律的用语。因为辽太祖是男性,故用阳性的 。《契旼志》第四行有 (太祖天金皇帝),不用阳性的 ,而用阴性的 ,使读者以为辽太祖是女性。说明作伪者对契丹语的性语法还不熟悉。

第三,皇帝的女儿是公主,皇帝的姐妹是长公主,皇帝的姑姑是大长公主。然而在《契旼志》第八行,把《汉旼志》中的“秦晋国长公主曰延寿者”翻译成“秦晋国长延寿公主”,把专用词组“长公主”在“长”和“公主”之间插入人名“延寿”,造成谁也不能明白的荒唐病句。说明作伪者根本不理解“长公主”是什么意思。

第四,有错字。永清公主丈夫的契丹语名字全名作 (欧懒·太山)。《契旼志》把 误作

(多罗懒)。请看契丹小字永清公主墓志第一行的相关拓本照片 。《契旼志》第九行把 误作 ,既把

误作 ,(《契旼志》通篇都把 误作 ),又把

误作 。《契旼志》第十一行把 误作 。

第五,不熟悉契丹语名字的表达法。辽代中契丹小字墓志中,只有在介绍墓志主人时才说明墓志主人“孩子名”或“讳”是什么,“第二个名”是什么。至于在墓志中提到其他人的名字时,径直用全名、第二个名或孩子名,不用指出这个名字是孩子名还是第二个名。例如《耶律(韩)高十墓志铭》提到韩匡嗣的契丹语名字时径直用全名 (天你·尭治)。并不作 (第二个名天你,孩子名尭治)。《耶律奴墓志铭》提到耶律奴祖父的名字时径直用全名 (逊寜·休哥),并不作 (第二个名逊寜,孩子名休哥)。因为契丹人知道哪是孩子名,哪是第二个名。然而《契旼志》第六行在提到墓志主人的父亲时作 (多罗懒名泰山)。《契旼志》第九行在提到墓志主人弟弟的名字时作 (剌哩第二个名特勉)。在第八行提到墓志主人的哥哥时亦有类似情况。在全名中间塞入解释性的“名”、“第二个名”等单词,这种啰嗦的用法显然不符合辽代契丹语用法。

第六,《契旼志》第七行和第八行的 (多罗懒之) (齐) (国) (王之)

(孙女) (尭) (节) (郡) (主之)

(夫婿) (白斯本) (将) (军)

(生) (兄) (一个)。这句话是说“多罗懒是齐国王之孙女尭节(岳姐)郡主之夫婿,他生白斯本将军,兄一个”。这句话的语法极为混乱。主语是多罗懒,应该用零形态的 ,而不应该用带所有格词尾 的 。《契旼志》第四行给墓志主人白斯本定的身份是“相公”,按着墓志惯例,应当始终称白斯本为相公,此处改称“将军”,不符合墓志惯例,而且用了动词“生”,就使得“兄一个”找不着归属。墓志的制造者想说是白斯本兄一个,但此处主语是多罗懒,白斯本是宾语,从语法上理解是多罗懒兄一个,这又不符合墓志制造者的原意。这说明墓志制造者还不熟悉契丹语语法,所以才造出这种蹩脚的墓志。

第七,契丹人受汉文化影响,也讲究避讳。在墓志正文除了开始部分需要指出墓志主人的名字之外,其它部分不再提墓志主人的名字,而是用墓志主人的身份来代指墓志主人。然而在《契旼志》第四行说了“相公孩子名查剌,第二个名白斯本”,在第八行又出现了“白斯本”。在第六行已经出现了墓志主人父亲的名字“多罗懒,名泰山”,在第七行又出现了“多罗懒之”,这种名字多次出现也不符合辽代契丹字墓志的体例。

第八,契丹语中“我的”一词并没有解读出来,作伪者就用蒙古语来冒充。《契旼志》第四行有 。作伪者的意图是让研究者把这些字解读为“我的一个女儿成为妃”。蒙古语“我的”读[minu],此处用 [miin]来诱导研究者按着“我的”之方向来解读。赝品契丹小字《萧徽哩辇·汗德墓志铭》第二行一开始作 ,诱导研究者按着“我的弟讳汗德,第二个名徽哩辇”的方向去解读,二者何其相似乃尔,由此可以断言,《契旼志》与《萧徽哩辇·汗德墓志铭》是同一伙人批量生产的。这类东西,一假皆假。

第九,《契旼志》题目中的 于义为“死后封”,这样的用语不应当出现在墓志题目中。

第十,墓志断裂都是因为早期盗墓着故意破坏。方法一般是用锤子砸,着力点明显,有向四周断裂的放射线。《契旼志》齐齐整整地断裂为左右两半儿,拼接后,两面所缺的字并不多,不像故意破坏的,而像人为的切割。《萧徽哩辇·汗德墓志铭》的志盖也断裂为两块,是大块如同一个圈套住小块。均造假造的实在不像。我们进一步怀疑《契旼志》与《萧徽哩辇·汗德墓志铭》为同一伙人所伪造。endprint

基于上述各点,我认为,《萧旼墓志》与《萧徽哩辇·汗德墓志铭》一样,均是赝品。

附录一:

汉字萧旼墓志铭 天庆三年

故彰信军节度使、知大国舅详穏、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公墓志文

中书舍人杨丘文撰、守秘书省秘书郎田济书

皇辽故彰信军节度使、知大国舅详穏萧公,即圣孝天祚皇帝淑妃之父也。讳旼,字晦之,小字查剌,国舅小翁帐人也。始祖曰神睹,兼中书令。在太祖、太宗时有 命功,尚义宗皇帝之女齐国公主曰阿保礼。生二子:长曰啜里,兼侍中,尚世宗皇帝之女秦晋国大长公主曰胡骨典。次曰檀哥,某卫将军,即公之高王父也。将军公生检校太师、某军节度使安哥,即公之曾王父也。太师公生驸马都尉王五,尚圣宗皇帝之女荥阳公主曰兴哥者,即公之王父、王母也。驸马公生某卫将军曰泰山。以其伯祖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应哥,尚圣宗皇帝弟齐国王之女河间公主曰迎儿者,无嗣,诏将军公主其家。殁,赠武寜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武寜公娶齐国王之女孙安昌郡主曰岳姐者,即公之考妣也。生三子:长曰昕,西北路招讨兼中书令,即公之兄也。其子曰昱,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驸马都尉,尚皇妹秦晋国长公主曰延寿者,即公之犹子也。季曰阿剌,故临海军节度使,即公之弟也。其子曰蕊奴,太子少师、临海军节度使,尚皇太叔祖宋魏国王之女吴国公主曰骨欲者,亦公之犹子也。公少惇静,志不熹仕进。年五十有七,以淑妃入宫,始一命为始平军节度使。考满,再命知国舅详穏。既而日渴渴有归休志。天庆三年,自春及夏,常语诸人曰:‘吾一女作妃,两犹子尚主,身起家为方帅,此吾之幸极矣,不去则不可。俟其冬,即诣阙拜章面诀圣人以去。无何,以其秊秋八月六日无疾终于治所,时年六十有一。识者闻之,哭泣相吊曰:‘善人死矣。讣闻,上震悼。诏殿中少监、知海北州军州事张袭庆,少府监、史馆修撰虞仲文具礼发引而祭,葬之。追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照恩数也。以天庆三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葬于兰陵山之先茔。公性乐易,常慕白太传乐天为人。以其诗作屏出入观视。孝悌信义,笃于兄弟朋友。抑己下物常恐,恐见人有所不欲。诸寒士造门,一接以恩礼。故天下多士从之逰。家居以赈惠为事。□有便于物者,必倡始而力行之。居人常以羊肠河病涉,即雇民船以济。又构屋于四逹衢,以饭往来行旅。在官如在家。一不事鞭挞,然其下爱而不犯。在辽州时,以浮屠说有仁静近其性者,乃作佛塔于城之西北隅,以示其言有可取以教人者。先配耶律氏,即北王帐某军节度使粳不之女。継配耶律氏,即遥辇帐守司空兼中书令孝忠之女。皆封赠楚国夫人。慈顺有母妇德。子男四:长曰特末,陇州团练使、牌印郎君。押班端悫,克家有才致。次曰冝孙、那哥、彭祖寿。皆未仕,谨静有父风。女五:长曰毛旦,适北王帐某军节度使耶律独迭之子曰郎君蒲速。次曰乌里衍,适横帐某卫将军迪烈。次即淑妃也。次曰曷主、乌里懒,皆幼。孙若干:男曰乌里达剌、只里姑、大悲奴、谢家奴、鹘洒。女曰旌檀骨里、庆州女、蒲苏懒、胡懒。国朝之俗,志尚其实,故人无贵贱老幼,皆以小字行。今历书之,庶传之后而不□也。丘文职在太史,以朝旨作志,不敢蔽实以文。姑据其家世谱及公行状以铭曰:人质于道,弗为物拘。忘足虖内,毅焉褐夫。视己无有,愈荣愈污。猗欤萧公,识与道俱。物态纷扰,妥然以居。居以义晦,进以命徂。既往輒复,考盘是娱。人语曰公,公世驸车。维将维相, 犹联珠。公以德进,盍秉事枢。人与己否,不其独欤。公曰已矣,子无我图。吾有弱女,衣之阙褕。暨二犹子,配王之姝。身且固陋,不为世须。无一劳阅,折珪剖符。兹幸极矣,古无我踰。犹进不已,天无厌且。方请于上,肆休里闾。时不我约,遽焉以殂。不畅厥志,人其惜诸。寿不充德,殁而有孚。子孙绳绳,克肖厥初。百世愈炽,乃公之余。天庆三秊十一月二十三日,杜公成刻字。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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