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谦

(河北大学 传世字书与出土文字研究中心，河北 保定 071002；河北大学 文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语言学研究

张振谦

(河北大学 传世字书与出土文字研究中心，河北 保定 071002；河北大学 文学院，河北 保定 071002)

郾王职壶铭文中有一字，被隶定为“”，上从“厸”(邻)，下从“命”，是个双声符字。此字在隶定上没有分歧，但是在读法上却有不同的观点。我们认为“日”是燕国的一个月名，或许就是齐国文献中的“冰月”。郾王职壶铭文“日任午”即为公元前284年11月的壬午日，按照张培瑜先生的《中国先秦史历表》推算，此日应该是中历11月30日，公历10月24日，这就是史书所不载的乐毅攻克临淄的具体日期。

郾王职壶；日壬午；燕国月名；乐毅破齐

董珊、陈剑先生认为：

我们觉得“命日任午”目前还不容易有一个确解。在多种可能的解释中，比较平实的一种，是同样以“任(壬)午”为干支，但读“命日”为“令日”。“令”字古注常训为“善”……因此“命(令)日”也许就是吉日、善日的意思……不过考虑到干支字假借字的情况比较少见，“命日任午”也还可能有别的读法。例如以“命”和“任”对文，全句是讲选择进攻的吉日而以午日当之。但是这种讲法和周文的讲法一样，目前还缺乏文献根据。虽然如此，这一句是说进攻的日期，大概是没错的。[4]39-40

丙辰方壶：八月丙辰

齐国铭文有：

莒公孙潮子镈：十月己丑

子禾子釜：禝月丙午

陈逆簋：冰月丁亥

《诗经·七月》有“一之日”“二之日”“三之日”“四之日”“春日”等月名，分别是指夏历“十一月”“十二月”“一月”“二月”“三月”。毛传：“一之日，十之余也。一之日，周正月也。”“二之日，殷正月也。”“三之日，夏正月也。”“四之日，周四月也。”正义曰：

“一之日”“二之日”，犹言一月之日、二月之日，故传辨之言：一之日者，乃是十分之余，谓数从一起而终于十，更有余月，还以一二纪之也。既解一二之意，又复指斥其“一之日者，周之正月”，谓建子之月也；“二之日”者，殷之正月，谓建丑之月也；下传曰“三之日，夏之正月”，谓建寅之月也。正朔三而改之。既言三正事终，更复从周为说，故言四之日，周之四月，即是夏之二月，建卯之月也。此篇说文，自立一体。从夏之十一月，至夏之二月，皆以数配日而言之。从夏之四月，至于十月，皆以数配月而称之。唯夏之三月，特异常例。下云“春日迟迟”“蚕月条桑”，皆是建辰之月。而或日或月，不以数配，参差不同者，盖以日月相对，日阳月阴，阳则生物，阴则成物。建子之月，纯阴已过，阳气初动，物以牙蘖将生，故以日称之。建巳之月，纯阳用事，阴气已萌，物有秀实成者，故以月称之。夏之三月，当阴阳之中，处生成之际，物生已极，不可以同前，不得言五之日。物既未成，不可以类后，不得称三月，故日月并言，而不以数配，见其异于上下。四章笺云“物成自秀葽始”，明以物成，故称月也。称月者，由其物成，知称日由其物生也。若然，一之日、二之日言十之余则可矣，而三之日、四之日者，乃是正月、二月，十数之初始，不以为一二，而谓之三四者，作者理有不通，辞无所寄。若云一月、二月则群生物未成，更言一之、二之则与前无别，以其俱是阳月，物皆未成，故因乘上数，谓之三、四，明其气相类也。

军在“3—7月”的中间月份，即5月出战，6个月后的11月克齐，则与黄锡全先生之说相合。

“灭齐获壶”的史实见于史书。《史记·燕召公世家第四》：“(燕昭王)二十八年①燕王职壶铭文“庶几卅(三十)”与《史记》记载的燕破齐为燕昭王二十八年是一致的，这是利用地下文献证明地上文献的绝佳例证。同时，燕王职壶铭文也为燕昭王是“公子职”而不是“太子平”提供了最为坚实有力的证据，彻底解决了《史记·燕召公世家》(燕子之亡二年，燕人共立太子平，是为燕昭王)与《史记·赵世家》(赵武灵王十一年，王召公子职于韩，立以为燕王，使乐池送之)自相矛盾的史学难题。详参朱晓雪：《陈璋壶及郾王职壶综合研究》，吉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7年4月。，燕国殷富，士卒乐轶轻战，于是遂以乐毅为上将军，与秦、楚、三晋合谋以伐齐。齐兵败，湣王出亡于外。燕兵独追北，入至临淄，尽取齐宝，烧其宫室宗庙。”《史记·田敬仲完世家第十六》：“四十年，燕、秦、楚、三晋合谋，各出锐师以伐，败我济西。王解而却。燕将乐毅遂入临淄，尽取齐之宝藏器。”《史记·乐毅列传第二十》：“燕昭王悉起兵，使乐毅为上将军，赵惠文王以相国印授乐毅。乐毅于是并护赵、楚、韩、魏、燕之兵以伐齐，破之济西。诸侯兵罢归，而燕军乐毅独追，至于临菑。齐愍王之败济西，亡走，保于莒。乐毅独留徇齐，齐皆城守。乐毅攻入临菑，尽取齐宝财物祭器输之燕。”

[1]周亚.郾王职壶铭文初释[C].上海博物馆集刊：第八期.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2000：144-150.

[2]朱晓雪.陈璋壶及郾王职壶综合研究[D].长春：吉林大学，2007.

[3]孙刚，李瑶.读金文札记三则[C]//古文字研究：第三十辑.北京：中华书局，2014：262-266.

[4]董珊，陈剑.郾王职壶铭文研究[C].北京大学中国古文献研究中心集刊：第3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2：39—40.

[5]黄锡全.燕破齐史料的重要发现—燕王职壶铭文的再研究[C]//古文字研究：第二十四辑，北京：中华书局，2002.

[6]吴式芬.捃古录金文[M].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刻本，卷二之三:14.

[7]高亨.古字通假会典[M].济南：齐鲁书社，1989:38.

[8]张振谦.齐系文字研究[D].合肥：安徽大学.2008.

[9]陈伟.包山楚简初探[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1996.

[10]张培瑜.中国先秦史历表[M].济南：齐鲁书社，1987.

[11]黃盛璋.燕、齐兵器研究[C]//古文字研究：第十九辑.北京：中华书局，1992.

【责任编辑 卢春艳】

Research on Word “Lin-ri” Inscribed on King Zhi’s Flagon of Yan-state——Also about the Date of Yue-yi conquering Qi-state

ZHANG Zhen-qian

(Research Center of Ancient Books and Unearthed Texts,Hebei University,Baoding,Hebei 071002;College of Literature, Hebei University, Baoding, Hebei 071002, China)

The structure of ancient character “Lin” which is inscribed on the Flagon of King Zhi of Yan-state is analyzed very well. But it is different in how to read. We think that “Lin-ri” should be a month-name of Yan-state which is also found in Qi-state. This month should be regarded as November. According to Zhang Pei-yu’stheCalendarofPre-Qin, the words “Lin-ri Ren-wu” inscribed on the Flagon just is the November 30, 284 BC, and the day was so important that general Yue-yi conquered Qi-state on that day.

King Zhi’s Flagon of Yan-state; Lin-ri Ren-wu; month-name of Yan-state; Yue-yi conquering Qi-state

2015-01-10

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燕系文字材料的整理与研究》(13BYY105)；河北省社科基金项目《燕系文字材料的整理与研究》(HB13YY024)

张振谦(1971—)，男，山东新泰人，河北大学文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古文字学。

H12

A

1005-6378(2015)05-0087-05

10.3969/j.issn.1005-6378.2015.0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