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高洋， 颜静兰

(华东理工大学 外语学院， 上海200237)

基于合作原则和礼貌原则的对苔丝悲剧的语用学研究

刘高洋， 颜静兰

(华东理工大学 外语学院， 上海200237)

本文从语用学的视角讨论了小说《德伯家的苔丝》。通过运用语用学中的合作原则和礼貌原则，分析了小说中苔丝与德伯维尔之间的对话，发现苔丝的悲剧与两种原则之间的密切关系。德伯维尔多次违反合作原则，欺骗苔丝，让苔丝放松警惕，而苔丝坚持了合作原则，告诉了德伯维尔和克莱尔实话，这些都造成了苔丝的悲剧；同时德伯维尔利用礼貌原则，恭维和抬高苔丝，并虚伪地表示同情，最终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对苔丝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苔丝；德伯维尔；悲剧；合作原则；礼貌原则

一、关于《德伯维尔家的苔丝》

《德伯维尔家的苔丝》是英国小说家托马斯·哈代的代表作，小说中女主人公苔丝的悲剧一直吸引着读者和研究者们的关注。“在西方评论家看来，《德伯家的苔丝》不仅是哈代最伟大的小说，而且也是英国文学中的伟大作品之一”[1]。马弦[2]认为，“小说《苔丝》不仅是‘圣经’悲剧故事升华的再现，更是作家哈代借助于‘圣经’悲剧并在其基础上所进行的具有全新视角的独立创作”。Meadowsong[3]认为：“但是小说对工业化的成功批判也是来源于当时的工业化的社会，因此小说具有一定的矛盾性”。

二、语用学与合作原则和礼貌原则

语用学的研究始于语言哲学，这一概念由美国哲学家Charles Morris提出。他认为，语用学主要研究“符号与符号解释者之间的关系”。后来Morris又将语用学定义为“处理在一定行为内所发生的符号及其起源、用法和影响的符号学部分”[4]。语用学的历史不长，如Leech所说，直到20世纪60年代，语言学家中很少有人提及语用学，即使有人提及，也只是将语用学比作“杂物箱”(ragbag)或“废纸篓”(waste-paper basket)，它接纳人们因语义学容纳不下而要抛弃的内容[5]。语用学在20世纪70—80年代逐步确立其地位，其后发展迅猛。

合作原则由格莱斯(Grice)于1978年在《逻辑和会话》一文中提出，他把合作原则理解为“使你在会话中的贡献满足会话发生的情况、可接受的目的和方向的要求”。合作原则包含了四个准则：量的准则、质的准则、关系准则和方式准则。量的准则指说的话既要达到交际所要求的完善程度，又不能比所要求的更加完善。质的准则指既不要说自己认为不真实的话，又不能说自己缺乏足够证据的话。关联准则指说话的内容要相关贴切。方式准则指的是避免说话晦涩歧义，内容应简要，有条理[6]。如果说话人想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那就必须遵守上述准则。格莱斯指出：“在实际生活中，人们常常出于某种目的，在不同程度上有意不遵守上述准则，在会话中，如果一方没有遵守某个或某些准则，另一方通常只好越出话语的表面意义去领会对方话语中的深层意义，寻求说话人在什么地方体现着合作原则，会话含义由此产生”[7]。但是对于人们在言语交际中违反准则、含蓄或间接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意图而产生会话含义的现象，格莱斯并没有给出合理的解释。

Brown、Levinson和Leech等在后来的研究中从修辞学、语体学的角度提出了礼貌原则，认为人们在会话中之所以违反合作原则是出于礼貌的原因[8]。礼貌原则包括得体准则、慷慨准则、赞许准则、谦虚准则、一致准则以及同情准则，得体准则指尽量少让别人付出代价，尽量多让别人得益；慷慨准则指尽量少使自己得益，尽量多让自己付出代价；赞许准则指尽量少贬低别人，尽量多赞誉别人；谦虚准则指尽量少赞誉自己，尽量多贬低自己；一致准则指尽量减少同别人的分歧，尽量增大同别人的一致；同情准则指尽量减少同别人的不和，尽量增大对别人的同情[9]。礼貌原则与合作原则形成了互补关系。

三、苔丝悲剧中的合作原则和礼貌原则的使用

苔丝的悲剧的产生有各种原因，如“不幸的命运、复杂的社会原因和性格的原因”[10]和“不合理的资本主义社会、资产阶级虚伪的道德和不公正的法律”[1]等。

郑冬临[11]认为，“小说中与苔丝悲剧密切相关的两个男性人物是亚雷和克莱”。

德伯维尔是造成苔丝悲剧的首要原因。贪慕美色而又虚伪狡诈的德伯维尔在第一次见到苔丝并弄明白她的来意的时候，并没有直接指出牧师所犯的错误并告诉苔丝两个家族之间没有任何联系。相反，德伯维尔在无耻欲望的驱使下，当即肯定了苔丝的话，并设下了一个个圈套，将单纯而又善良的苔丝玩弄于股掌之上，最终达到了自己邪恶的目的。同时，当德伯维尔在成为牧师后再次见到苔丝的时候，贪婪的欲望再次涌起，他用尽了种种手段，使得家境急剧艰难的苔丝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边。没有德伯维尔的存在，苔丝后来也不会被克莱尔抛弃，本可以过上幸福的日子。“正是亚雷这种毫无廉耻，为所欲为的自私自利，毁掉了苔丝的幸福，葬送了苔丝的性命”[11]。

苔丝本人也在自己的悲剧中负有一定的责任。苔丝有着单纯的思想和善良的灵魂，没有把德伯维尔的无耻企图直接制止，受到德伯维尔的摆布，最终遭到了德伯维尔的玷污。苔丝的质朴也让她在屡次试图告诉克莱尔自己的过去都失败的情况下，最终选择在新婚之夜将全部的过去告诉他，遭到了克莱尔的抛弃。

从语用学角度来看，导致苔丝的悲剧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德伯维尔违反了合作原则，违反了量的准则和质的准则，在与苔丝的对话中提到了比所要求的更加完善的内容，也说了自己认为不真实的话，即数次欺骗单纯的苔丝并且胡搅蛮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苔丝坚守合作原则，坚持了量的准则和质的准则，不顾母亲的反对而告诉了克莱尔全部真相。二是德伯维尔利用了礼貌原则的赞许准则和同情准则，尽力抬高苔丝并对她表示同情，让她放松警惕，从而更易于自己趁虚而入。

(一) 合作原则的违反与坚守

在小说中，我们看到，德伯维尔为了隐藏并达到自己的目的，时时刻刻诱骗苔丝，违反了合作原则，完成了卑鄙的行径，而苔丝坚守着合作原则，坚持在新婚之夜把自己的过去向克莱尔和盘托出。两个人对合作原则的不同处理导致了苔丝的悲剧。

1. 德伯维尔对合作原则的违反

例1 (苔丝)“我们家的姓叫岔音了，变成了德贝菲尔。不过，我们有些证据，证明我们是德伯维尔家的人。考古家是这样认为的——而且——而且我们还有一方古印，上面刻着一张盾牌，盾牌上面刻着一只扬起前爪的狮子，狮子上头后还有一座城堡。我们还有一把很古的银匙，匙底是圆的，像一把小勺子，上面也刻着那样一座城堡。不过，银匙都磨得不成样子了，我母亲就用它搅豌豆汤。”

“不错，我的盔饰就是一座银白色的城堡，”德伯维尔和颜悦色地说道。“我的纹章也是一只扬起前爪的狮子。”

“所以我母亲说，我们应该跟你们认识一下——因为我们最近出了事，把马的命给送了，而我们又是家族中顶老的一支。”

“毫无疑问，你母亲是一片好意。拿我来说，我并不觉得她的举动有什么不好。”[12]

德伯维尔的这段话违反了质的准则，这些话都是不真实的。他所说的“不错，我的盔饰就是一座银白色的城堡”和“我的纹章也是一只扬起前爪的狮子”也有待确定。这场对话让单纯的苔丝对两家的亲戚关系信以为真，没有产生怀疑。试想，假如德伯维尔实话实说，苔丝的父母也不可能让苔丝到非亲非故的德伯维尔家里做工。因此德伯维尔的违反质的准则的对话让苔丝开始落入德伯维尔的魔爪。

例2 “先生，我想你下坡还是赶慢点吧？”她装作不在乎的神气说道。

德伯维尔扭过头来望着她，用大白门牙的尖尖叼着雪茄烟，让两片嘴唇慢慢露出微笑。

“怎么——苔丝，”他又抽了一两口烟，回答说，“提出这样的要求，这哪里像个大胆活泼的姑娘呀？我呀，下坡总是驾着马全速飞奔。没有什么比这更刺激的了。”

“不过，也许你现在用不着这样吧？”

“嗨，”德伯维尔摇摇头，说，“这件事得考虑两方面的因素，并不完全由我做主。你还得考虑到蒂布，它的脾气可怪呢。”[12]

德伯维尔的话违反了质的准则和量的准则，他自己其实并不一定认为“我呀，下坡总是驾着马全速飞奔。没有什么比这更刺激的了”，同时他还强词夺理，提到了“蒂布”的古怪脾气(“这件事得考虑两方面的因素，并不完全由我做主。你还得考虑到蒂布，它的脾气可怪呢”)，言外之意就是这种快速的奔驰是无法避免的。这两件所谓的事实都不一定是真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假的，只是德伯维尔为自己接下来的行为找的借口。这番违反合作原则的话为他继续快马加鞭从而拉近他和苔丝的关系扫清了障碍。

例3 “别抓我的手臂！你再抓住，我们俩都要摔下去！搂住我的腰！”

……“谢天谢地，尽管你瞎胡闹，还是平安无事了！”她脸上火辣辣的，说道。

“苔丝——去你的！你这是发脾气了！”德伯维尔说。

“我说的是实话。”

“哼，你用不着来这一套，刚一觉得脱离了危险，就毫不领情地撒开手。”[12]

在这段对话中，德伯维尔的话违反了量的准则，说了很多与苔丝所说的话无关的问题，比如“哼，你用不着来这一套，刚一觉得脱离了危险，就毫不领情地撒开手”，让苔丝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的这些无理取闹和混淆视听使苔丝一定程度上变得有些不好意思，使德伯维尔距离完成自己的无耻行径更近了一步。

例4 “那好吧，独立自主小姐。请便吧。……那我就不急了。……天哪，他们闹成什么样子啦！”[12]

德伯维尔的话违反了量的准则，他除了回答苔丝的话(“……那我就不急了”)，还补充说明了舞会的气氛(“……天哪，他们闹成什么样子啦！”)，言外之意是苔丝最好不要与舞会里面的人一起回家。单纯的苔丝被这些话所影响。德伯维尔的这番话为苔丝最后和自己回家奠定了基础。

例5 “你太不知好歹了，”德伯维尔说。“我并没有恶意——只是不让你摔下去。”

苔丝满腹狐疑地琢磨了一阵，后来觉得这也许是事实，便心软下来，客客气气地说道：“请原谅，先生。”

“我绝不会原谅你，除非你做出点信任我的表示。天哪！”他突然大叫起来，“我成了什么东西了，还让你这么个丫头片子这样讨厌？都快三个月了，你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躲避我，冷落我，我受不了啦！”[12]

德伯维尔首先违反了质的准则，讲了假话“我并没有恶意——只是不让你摔下去”，他就是因为在打苔丝的主意才一次次地违反了合作原则，他当然“有恶意”；然后他又违反了量的准则，说了很多与苔丝的言语无关的话，他补充说“我成了什么东西了，还让你这么个丫头片子这样讨厌？都快三个月了，你一直在玩弄我的感情，躲避我，冷落我，我受不了啦！”，这些话使得胡搅蛮缠的德伯维尔获得了不少话语权，让单纯的苔丝不好意思，也使得他在和苔丝的关系中更加占据主动。

例6 “这就不用你操心啦，”苔丝好生劝道。“放下我吧，求求你。我不在乎这是什么地方，只求你让我下去，先生。”

“那好吧，我让你下去——只是有一个条件。既然是我把你带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不管你怎么想，我觉得我有责任把你平平安安送回家。你想不要别人帮忙，自己回到特兰岭，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因为实话跟你说吧，亲爱的，由于这场大雾笼罩了一切，我都拿不准我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现在，如果你答应在马旁边等着，让我穿过林子，一直走到有大路或有房子的地方，弄清我们的确切位置，我就心甘情愿地把你放在这里。等我回来了，我会详详细细地告诉你怎么走，你若是非要走回去，那就走好了，想骑马走也行——随你的便。”[12]

在这段对话中，德伯维尔违反了质的准则，说了假话“你想不要别人帮忙，自己回到特兰岭，那是不可能的”和“由于这场大雾笼罩了一切，我都拿不准我们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他知道这里距离家其实很近，而且他自己也完全可以区分东南西北，他说的这些话是为了欺骗苔丝，让她不要随意行动，同时拖延时间，为自己的龌龊行为作掩饰。

例7 “听说过，”苔丝说。

“……他的话有一种奇怪的魔力，深深地印在我的脑子里。但是，对我触动最大的，还是我母亲的去世。我渐渐地看到了曙光。从那以后，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要把真理传给别人，我今天就在试图这么做。不过，我只是最近才来这一带传道的。我做牧师的头几个月，是在英格兰北部素不相识的人们中间度过的，因为一开头笨嘴拙舌的，我情愿先去那里闯试一下，壮壮胆子，然后再讲给熟人听，讲给和我一起度过昏暗日子的那些人听，这是对一个人是否真诚的最严峻的考验。苔丝，假如你能尝一尝自己打自己耳光的乐趣，我敢肯定——”

……

“这我知道——我再说一遍，我不怪你。不过，事实总归是事实。那天我在地里眼看着你受人欺负，一想到没有保护你的合法权利，我都快急疯了——我是得不到这个权利，而有这个权利的人又好像完全不管你。”[12]

德伯维尔的这些话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质的准则和量的准则。在前一段对话中，德伯维尔的假话“从那以后，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要把真理传给别人，我今天就在试图这么做”让苔丝放松了警惕。而实际上，表象易改，本性难移，德伯维尔在看到苔丝后又涌起了邪恶的念头。在后一段对话中，德伯维尔喋喋不休，违反了量的准则，继续说“那天我在地里眼看着你受人欺负，一想到没有保护你的合法权利，我都快急疯了——我是得不到这个权利，而有这个权利的人又好像完全不管你”，影射克莱尔抛弃了苔丝的事实，这些补充话语博得了苔丝的些许感激，使得他再次占有苔丝变得更加容易。

2. 苔丝对合作原则的坚守

例1 苔丝干了一天活，又走了好多路，弄得疲惫不堪，便向他吐露了自己的苦衷——说她从刚才遇见他以后，就一直等着搭伴回家，因为她在夜间不大熟悉回去的路。“不过，他们好像总是没完没了的，我真不想再等下去了。”[12]

在这段话中，苔丝遵守了合作原则中质的准则，将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的原因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德伯维尔，告诉了他自己的苦衷，她“真不想再等下去了”。这些话让德伯维尔发现了自己的可乘之机，静静地在周围等待着机会，最终成功地让苔丝与自己回去，达到了自己的卑鄙目的。

例2 “哦，安琪——我真有点高兴哪——因为现在你也能宽恕我了！我还没有向你坦白呢。我也有一件事要坦白——记得吧，我说过这话。”

“啊，当然记得！那你就说吧，你这个小坏蛋。”

“别看你在笑，我这件事也许和你的一样严重，说不定还更严重。”

“不会比我的更严重吧，最亲爱的。”

“不会的——哦，是的，不会的！”苔丝觉得有希望了，便乐滋滋地跳了起来。“是的，当然不会更严重啦，”她大声嚷道，“是一模一样的事情！我这就告诉你。”[12]

在这段对话中，苔丝遵守了合作原则中全部准则，没有丝毫隐瞒，将自己和德伯维尔的过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克莱尔，“是一模一样的事情！我这就告诉你”，这直接导致了她被克莱尔抛弃的后果。假使苔丝没有这样做，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一条或几条准则，克莱尔就不会知道真相，苔丝完全可以和克莱尔过上快快乐乐的日子。

例3 “我在苦难中学到不少东西，”苔丝含糊其词地说道。

“你有什么苦难?”

苔丝对他讲了她的头一次苦难——也是与他有关的唯一一次苦难。[12]

在这段对话中，苔丝遵守了合作原则中的质的准则，把克莱尔与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德伯维尔。这就让德伯维尔明白了苔丝现在的处境和苦难，使他又动了邪恶的念头。假使苔丝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德伯维尔，后者可能不会或者还要很长时间才会知道苔丝被克莱尔抛弃的事实，而到时候克莱尔可能已经回到苔丝的身边并已悔过自新。

例4 (德伯维尔)“我听说你们要搬，但是不怎么相信，好像太突然了。怎么回事？”

“我父亲是这座房子的最后一代租户，父亲这一死，我们就没有权利再住下去了。不过，要不是因为我的话，我们也许可以按礼拜付租金继续住下去。”

“你怎么啦？”

“我不是——不是个正经女人。”[12]

在这段对话中，苔丝遵循了合作原则中质的准则和量的准则，告诉了德伯维尔自己家庭的窘境(“我们就没有权利再住下去了”)。这就给德伯维尔的威逼利诱创造了条件，让苔丝重新回到了德伯维尔的身边。

(二) 德伯维尔对礼貌原则的使用

德伯维尔利用礼貌原则，尽力抬高苔丝，并表示对苔丝的深切同情，让苔丝放松警惕而一步步陷入了德伯维尔的诡计之中。

例1 最后，他以他母亲的名义问一声，苔丝到底能不能去照料老太太的养鸡场，因为现在管鸡场的那个小伙子太不称职。“德伯维尔先生说，要是你真像你的外表那样，那你一定是个好姑娘。他知道你是个宝贝疙瘩。说实话，他还真关心你呢。”[12]

德伯维尔的话使用了礼貌原则中的赞许准则。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减少了对苔丝的批评，增加了对苔丝的表扬，“德伯维尔先生说，要是你真像你的外表那样，那你一定是个好姑娘。他知道你是个宝贝疙瘩。说实话，他还真关心你呢。”而听到德伯维尔的赞扬，苔丝表示可以考虑回到他的家中工作，这也为德伯维尔再次接触苔丝铺平了道路。

例2 (德伯维尔)“啊——我知道你为什么要练口哨了——都怪那些红腹灰雀！我母亲要你给它们上音乐课。她有多自私呀！好像照料那些该死的公鸡和母鸡，还不够一个女孩子忙活的。我要是你的话，就断然拒绝她。”[12]

德伯维尔利用了礼貌原则的赞许准则和同情准则，说明了自己母亲的自私，“我母亲要你给它们上音乐课。她有多自私呀！好像照料那些该死的母鸡和公鸡，还不够一个女孩子忙活的”。同时说如果自己站在苔丝的角度就不会任劳任怨，而是直接拒绝她，“我要是你的话，就断然拒绝她”。这些话抬高了苔丝，贬低了自己，使德伯维尔在苔丝那里博得了一定程度上的好感，方便了自己一步步地接近苔丝。

四、结语

语用学虽然是语言学中的后起之秀，但是发展速度迅猛。它与句法学、心理学和社会学都有很深的联系。作为语用学中的重要理论，合作原则和礼貌原则可以为很多研究提供崭新的视角。

通过本文的分析，不可否认的是合作原则和礼貌原则在苔丝的悲剧的产生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德伯维尔一次次地违反了合作原则同时利用了礼貌原则，利用花言巧语欺骗苔丝并混淆视听，虚伪地抬高和同情苔丝，将单纯而善良的苔丝一步步地推向险境。同时苔丝始终坚持着合作原则，把实情告诉了德伯维尔和克莱尔，遭到了前者的戏弄和后者的抛弃，造成了自己的悲剧。

[1]顾红曦.苔丝悲剧命运成因论[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1998,(2):92-102.

[2]马弦.苔丝悲剧形象的“圣经”解构[J].外国文学研究,2002,(3):47-52.

[3]Meadowsong, Z. Thomas Hardy and the Machine: The Mechanical Deformation of Narrative Realism inTessofthed’Urbervilles[J].Nineteenth-CenturyLiterature, 2009, (2): 225-248.

[4]刘根辉,李德华.中国语用学研究状况与发展方向[J].现代外语,2005,(1):72-81.

[5]何自然,吴亚欣.语用学概略[J].外语研究,2001,(4):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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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方宇英,董岩.小说翻译中会话含义的再现[J].当代教育理论与实践,2012,(1):170-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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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Leech, G.PrinciplesofPragmatics[M]. London: Longman Inc, 1983: 132-133.

[10]孙莉娜.注定的悲剧命运——析《德伯家的苔丝》中苔丝的悲剧[J].黑龙江社会科学,2006,(2):124-125.

[11]郑冬临.苔丝：维多利亚时代的新女性形象——哈代《德伯家的苔丝》解读[J].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4,(12):165-167.

[12]托马斯·哈代.德伯维尔家的苔丝[M].孙致礼，唐慧心，译.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13.

2014-11-17

刘高洋(1990—)，男，山东即墨人，硕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文学、跨文化交际学。E-mail：lgyytu@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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