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发

（文山学院 民族研究所，云南 文山 663099）

壮族文化传承与发展的特性探析
—— 以广南县八宝镇老寨村为例

李锦发

（文山学院 民族研究所，云南 文山 663099）

摘要：云南省广南县八宝镇老寨村壮族文化传承与发展蕴含着“内化性”“不再复原性”“再造性”和“因应时代发展性”等诸多特性。

关键词：壮族文化；传承与发展；特性

2014年1月和2015年1月，笔者前往老寨村进行实地田野调查。老寨村属云南省广南县八宝镇乐共村委会，系乐共村委会所在地，距八宝镇7.3公里。村里居住着壮族112户485人，人均有粮478公斤，人均纯收入1890元。

老寨村壮族传承有壮剧剧本《五虎平南》，后被烧毁，一直以口传的方式传承至今。因受外出打工经济收入增加的影响，大部分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老寨村壮族文化传承人大多是50岁以上者。村里壮族文化传承人承传着《十杯美酒敬寿歌》《恭贺六十一寿喜》（壮剧表演唱）、《中秋节日》（歌舞）、《敬酒歌》（壮语）、《贺新居落成》（壮戏歌：哎嗨亚）、《恭贺新年》（八宝壮语歌谣）和《知恩要报恩，知情要感情》。虽然老寨村交通较为落后，但是现代化的发展，同样冲击着壮族文化的传承。因此，伴随着原生社会生产、生活环境的悄然消失，甚或是变迁，为了适应社会时代发展的内在需求，老寨村壮族文化传承人发展并创作了《青年要晚婚》（壮语歌）、《唱颂高速路》（壮语歌）和《献给八宝壮学会的成立》（八宝壮族民歌）作为回应。

一个民族藉以生存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生活环境是孕育民族文化的胚胎和母体。受当地自然环境的影响，老寨村壮族塑就而成了一种传统的稻作农耕经济文化类型，并浸润和渗透到其社会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如中秋节扁米饮食文化。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受当地社会生活环境的影响，老寨村壮族形成了较为独特的生活习俗（敬酒习俗、建盖新房习俗等）与人生礼仪习俗（祝寿习俗等）。伴随着与周边其他民族的不断接触和交往，包容性较强的老寨村壮族人民“兼收并蓄”并吸纳了其他民族的异质文化元素，如新年和中秋节节日文化。

在老寨村壮族文化传承与发展的过程中，以传统稻作农耕经济文化、物质生活习俗、人生礼仪习俗和节日文化等为依托，以外界优秀的异质文化元素为吸纳新鲜“血液”和“养分”的“源头活水”，老寨村壮族文化积极回应全球化和现代化的时代性发展需求并获致自身生存和发展的一席空间。笔者认为，老寨村壮族文化传承与发展蕴含着“内化性”“不再复原性”“再造性”和“因应时代发展性”等诸多特性，这即是壮族文化得以生存和发展的内在性成因。

一、内化性

（一）内化“健康长寿”的心理祈求

《十杯美酒敬寿歌》：“一杯酒两杯茶，杯杯美酒来敬寿，我们大家同祝寿。两杯酒二杯茶，寿花开放满堂红，儿女双双来拜寿。三杯酒三杯茶，福禄寿喜更鸿发，恭祝×姓寿花甲。四杯酒四杯茶，四季平安福寿长，四方八面喜洋洋。五杯酒五杯茶，五十大寿晋花甲，寿花开放万年红。六杯酒六杯茶，六六有福寿花甲。七杯酒七杯茶，吉星高照福寿堂，照着×家寿延长。八杯酒八杯茶，八方亲友同祝寿，八面春风暖寿花。九杯酒九杯茶，九九荣寿福禄久，富贵年华年年有。十杯酒十杯茶，十全十美寿延长，满福满禄喜洋洋。寿千秋天地长，富贵年华万年长，寿比南山松不老，福如东海水长流。”

老寨村壮族承传着祝寿的习俗。一般都要为年满61岁的老人办理寿宴。为此，老寨村壮族以祝寿习俗作为载体，通过《十杯美酒敬寿歌》将祈求老人“健康长寿”的心理内化其间。

（二）内化“平安”和“富贵荣华”的心理祈求

《恭贺六十一寿喜》（壮语）：“日尼是日好，毕尼是毕礼。毕尼礼×家，日尼礼×姓。×姓甲日好，甲日好奏毕。欧日好毕莫，月献月如好。如好摆桌仙，日好摆桌寿。桌寿乜豆坐，历咪仙同如。同如歌桌花，同坐歌桌寿。三七乜娄先，四九乜娄齐，六一好娄得。六一花开良，花开良×姓。花开样十五，月十五不落，月十六不齐。卡马跟卡骂，卡骂那卡芳。芳样寿笑风，芳同老风流。同老演木腰，苗同慈木袜。众随七仙女，七仙女下凡。下凡豆某家，豆相家花姓。相×姓如好，相×姓如平。给如平图毕，给如好图朽。相×姓如安，相富贵荣华。”汉语：“今天是好日子，今年是大利年。今年利×家，今年利×姓。×姓选好日子，就在年初找好日子。正月是最休闲的月份，就摆上寿桌，选好日子来拜寿。让母亲或父亲坐寿桌上席，陪同坐寿桌的都是做过寿的，‘神仙们’（做过寿的）一同坐寿桌来共同欢庆。37岁、49岁、61岁都度过了，37岁、49岁、61岁都经历过来了，我们真是越来越高兴了。有寿就要眉开颜笑，我们老人也应一同风流同庆。千年万代好像红椿树一样长寿，这就好像过去的驼杉一样。我们是‘七仙女’下凡来到×家，是来恭贺你们好吃好住长寿百岁。恭贺你们一年平安度过，恭贺你们千年万寿，富贵荣华。”

《贺新居落成》（壮语）：“日尼是日好，毕尼是毕礼。毕尼礼×家，日尼礼×姓。礼×姓进家，礼花姓家奠。家莫当得热，良成月十五，月十五牟托，月十六牟缺。家莫当得好，家花姓如停。节节谁里乃，娄豆乃家莫，乃家莫四沟，乃恩家水泥。家水泥当乖，流名当集体。×家舍得舍，×家舍得祥。舍得金的银，家皆得幸福。节节谁里乃，太一乃天地，太二乃故尊，太三乃家神。家神豆坐桑，祖宗豆坐堂。勒内点烟灯，勒兰点蜡烛。点蜡烛亮家，家娄亮括沸。家娄舍得舍，舍得炉烟金。舍得盆金玉，舍得山金银，家娄良括沸。随烟马某扭，蜡烛亮到家。亮到家如好，得如好图朽。亮后菜给成，亮金银给得。亮的木满烧，马杯给满圈。家莫好应好，好千毕牟败，发万代图括。发得演功名，流得名大学。句尼娄说真，番尼谁乃了。”汉语：“今天是好日子，今年是大利年。我们到×家就唱颂×家，到哪家就唱颂哪家。利×家建新房，讲×家奠基。×家新房盖得好，好像十五月亮不会落，十六月亮不会缺。新房盖好就平安居住，我们继续唱颂新房。唱颂新房四脚都是好的，钢筋水泥材料用得好，现代化建筑搞得好。村民都说好，×家舍得搞，×家舍得花钱搞。接下来我们继续唱，一唱颂天地，二唱颂神坛，三唱颂家神，家神要高高坐上方，祖宗要坐中堂。儿孙去点灯，儿孙去点蜡烛。点蜡烛照亮房子，我们舍得买金银香炉。点灯灯盘是玉的，我们什么都有了，比哪家都好了。点好蜡烛，蜡烛就亮到你家照得好，永远平平安安。蜡烛点亮照得你家粮食丰收，金银财宝都能得到，猪鸡鸭成群，牛马肥壮。新房建好了，好千年万代都不会落下去，发得有功有名，儿孙读书都能到大学以上。我们就唱颂到这里了。”

《恭贺新年》（壮语）：“哦朽啊日好，日好啊毕奠。皆来喂！日好娄同歌，毕奠娄同考。娄同考应芳，娄同歌娱乐。皆来喂！同娱乐本街，娄同歌广场。日好喂！领导想得当，组织娄庆祝。庆祝演苗年，水本同高兴，哦说啰喂！众随不演牙，娄是壮学会。壮学论文章，娄豆份句亚。份句亚七郎，娄豆乃毕奠。日好喂！毕奠毕笑风，风调连雨顺。风顺后菜成，风调金银得。集体得如安，水本得如平。得如平托毕，得如好托朽。皆来喂！句尼流背拜，乃迷当说凉。”汉语：“今天是好日子，今天是好日子，又是新年第一天。今天我们大家共同来欢乐，新的一年来到我们集中到这里，我们共同集中在这里搞娱乐。我们集中到八宝街搞娱乐，一同在广场那里欢唱。那一天，领导集中我们到八宝，组织我们一起去庆祝。庆祝新春之际一年的到来，我们大家共同高兴啰。我们不是别人组织，我们是壮学会会员，壮学唱壮族山歌。我们唱上几首壮族山歌，迎接新的一年来到。我们预祝明年是大好年，风调连雨顺，雨顺会得到丰收，风调能得到金银财宝。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各村各寨都能平安如意地欢度生活，能够平平安安地过一年又一年，永远平安到老。”

老寨村壮族传承着祝寿的习俗，为年满61岁的老人操办寿宴是表达子女孝心的重要方式之一。建盖新房落成之际，老寨村壮族都要宴请亲朋前来恭贺。新年到来之际，老寨村壮族也要举办相应的庆祝活动。为此，老寨村壮族以祝寿习俗、建盖新房习俗和新年节日文化作为依托，通过《恭贺六十一寿喜》《贺新居落成》和《恭贺新年》将祈求“平安”和“富贵荣华”的心理内化其间。

（三）内化“风调雨顺”和“五谷丰登”的心理祈求

《恭贺新年》（壮语）：“毕奠毕笑风，风调连雨顺。”（汉语：“我们预祝明年是大好年，风调连雨顺。”）《中秋节日》：“十五月亮圆又圆，壮乡的扁米香又甜。桌摆月饼献月亮，舂好的扁米贡神仙，风调雨顺来年年过，和谐社会五谷丰登。人说过年勿忧虑，中秋的到来谷满仓。”

新年和中秋节可凸显出壮族节日文化内涵。为此，老寨村壮族以新年和中秋节节日文化作为载体，通过《恭贺新年》和《中秋节日》将祈求“风调雨顺”和“五谷丰登”的心理内化其间。

（四）内化“真诚”和“热情待客”的风俗礼节

《敬酒歌》（壮语）：“桌酒阿桌沙，桌花阿桌秀，领导喂！酒特点马点，酒特点马乃，酒特胎点演，豆演席坐根，豆秧席坐堂。席喂！孃孃手豆欧，优优手豆接，豆接酒盘花，豆接盘沙秀。席喂！酒是酒后叔那巩，酒是酒后芒坡现，后坡现出名，酒后叔出名。娄勒留吃留街，欧乃席打贯。初拜啰初边，初拜席想灯，初边席主议。席想壮族娄，说娄豆卡歌，豆卡歌日好，成立壮学会。壮学成立好，水本同高兴。壮学论文章，文章千反郎。文章千反条，条条扛得好，念千毕某聋，论万代不美。”汉语：“进入酒席我们就先唱，唱摆满丰盛的饭菜，有很好的糖食果品。我们先叫一声领导！我们用酒盘盛满美酒，用酒盘感谢领导。有领导来坐上席，拿酒来敬领导坐上席。领导慢慢来接酒盘，慢慢悠悠接酒盘，这盘酒就像花一样。我们是用上好的糯米酿造成的酒，我们是用八宝贡米酿造成的酒。八宝贡米传美名，我们原想留来吃，留来卖，我们先拿来敬奉领导。非常感谢各位领导，感谢领导想得到，感谢领导主意好。壮学是领导叫我们组织，用好的主张成立壮学会。壮学成立是一件好事，大家共同来高兴。壮学文化有千千万万，每一句都是说好的，千年万代都不要忘记。”

壮族是一个纯朴、善良和热情好客的稻作农耕民族。举凡有远方的贵客到来，壮族都要倾其所有奉上独特的糯米美食与自酿的低度米酒来待客，席间自然还少不了壮族女性的敬酒歌予以助兴。为此，老寨村壮族以敬酒习俗作为载体，通过《敬酒歌》将“真诚”和“热情待客”的风俗礼节内化其间。

（五）内化“感恩父母”的教育功能

《知恩要报恩，知情要感情》：“我们×氏讲道德，汉语壮语一齐讲。讲一讲，希望大家来欣赏；说一说，×家寿堂共欢乐；笑一笑，弟兄姊妹们一齐跳。弟兄们，姊妹们，今天×家点寿灯。祝寿的灯笼高挂起，蜡烛灯芯寿花开，满堂祝寿笑颜开。要知道，人生福寿从何来？福禄寿天安排，当然是某氏一生道德功德做得好，福禄寿庆天来保。大家看，×家福禄儿孙满堂座，福笑荣华来祝贺。兄弟姊妹们，为人知恩要报恩，知情一定要感情。人说天大地大海水深，父母养儿育女之恩比天大！父母爱儿想女恩情比海深。报恩要报爹娘恩，感情先感父母情。为人终身来孝敬，孝敬父母方为人。祝颂×家寿比南山松不老，富如东海水长流。”

壮族是一个较为注重培育子女孝心和尊重长辈观念意识的民族。为此，老寨村壮族以祝寿习俗作为载体，通过《知恩要报恩，知情要感情》将“感恩父母”的教育功能内化其间。

（六）内化“家乡美”的赞颂心理

《献给八宝壮学会的成立》（壮语）：“颂八宝十三寨。八播十三奔，十三奔扑底，十三奔绍慢，十三慢绍底。绍得地得那，绍咪昏寸朽。绍咪样文章，绍咪郎文化。郎文化说好，当勒念图朽。八播本如好，十三奔如平。春水如马美，出到本啊野。啊野风景热，留啊野文章，留啊野文化。水留过弯腊，水骂当八播，当八播路街，皆来豆卡众。卡众得金钱，水奔得幸福。打八播打色，色象镜拘欧。优见鱼了来，过桥见鱼白哄，过班见鱼良了来。卡打弯握象龙，良象样的凤。龙凤同出乖，飞碑当腊台。水采台四散，水飞成流漠。阳出见垄啊，垄啊是思考。是的仙弓棉，仙女弓棉门。水落台夕二夕三，白城样棉门。皆来见牟聋，流名当集体。样尼娄说真，说真娄八播。八播风景好，流名千万代。接接娄里乃，乃皆来卡众。席廷想得当，席长同豆想。同想壮学会，娄同会学习。席廷文章乖，同留闹八播，八播念某聋。当勒同初拜，里廷八播慈同本，娄同歌吉得。”汉语：“颂八宝十三寨。八宝十三寨，这边到八宝叫扑哦。十三个寨子先在八宝成立村寨，这十三个寨子首先成立各个村落，开辟田地，培养下一代到现在。我们壮族人民也有自己的文章，也有自己的文化。我们壮族文化大部分是说好的，告诉大家永远铭记下去。我们八宝十三寨都是好住的地方，都是平坦的村庄。八宝水头在马美，从马美就流到河野。河野风景比较好，八宝文化大部分出现在河野。河野河水流经对河，通过对河流到八宝河中心。八宝是中心，各地各方人员集中在八宝街，同来八宝集市赚钱，大家都得到幸福。八宝是相当清丽的，好像一面镜子一样，在河边随处可看到鲤鱼在河里游玩，经过八宝桥随处可看到鲤鱼游在河面上。弯弯扭扭好像一条水龙，好像龙凤共同通往一条河，这就像龙凤呈祥一样。河水流到三腊瀑布去，三腊瀑布水田水花四散，看似云雾一般，起雾时太阳一出来就呈现出彩虹的景象，这好像弹棉花的一个大弓。她就是神仙在那个地方弹棉花，她就是仙女在那个地方弹棉花。三腊瀑布飞溅到三台，好像弹棉花，自然是像棉花一样，每个观光者目睹此壮观的景象都不会忘记。三腊瀑布传名到天下，这是实际情况，我们讲的是真的，说真的是八宝出现三腊这样一个瀑布。八宝风景是很好的，流传千秋万代。接下来我们还要再唱，还要唱几方面代表来集中，富宁领导想得周到，富宁和皈朝领导一起来，他们一起来关心壮学分会的成立。大家一起集中来共同学习壮族文化，那我们就歌颂富宁壮族文化比较好的，他们向我们介绍好的壮族文化，我们八宝壮学会不会忘记他们，我们就来感谢他们。我们八宝、富宁好像是一家人，我们共同来欢乐好。”

壮族村落的选址大多是依山傍水，壮族人民极为注重自然生态环境的保护，倡导一种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生态观。八宝十三寨壮族也不例外。为此，老寨村壮族以八宝壮学会的成立作为依托，通过《献给八宝壮学会的成立》将八播（八宝）十三寨“山美”“水美”以及“三腊瀑布”壮观的景象“活灵活现”地呈现出来，籍此将赞颂八宝十三寨“家乡美”的心理内化其间。

二、不再复原性

以前，老寨村壮族传承有祭龙节日文化，现在已不再祭龙。据实地调查，一方面是老寨村壮族原生社会生产、生活环境在悄然消失；另一方面是老寨村壮族受到周边其他民族异质文化的强烈冲击，以及年轻人纷纷外出打工而吸收内地、甚至是沿海经济发达地区的异质文化元素，致使壮族传统的祭龙节日文化不复存在和不再复原。

三、再造性

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老寨村壮族与周边其他民族不断发生接触和交往，难免受到其他民族文化元素的影响和渗透。老寨村壮族将汉族地区的新年和中秋节文化元素吸纳到节日文化之中，并通过消化和吸收的再造性工程，赋予其壮族文化元素，进而形成了壮族独特的新年（注入歌谣庆贺，并祈求风调雨顺、富贵和平安等）和中秋节（注入歌舞娱乐，以扁米贡奉神仙，并祈求风调雨顺和五谷丰登等）节日文化内涵。

《恭贺新年》（八宝壮语歌谣）：“日好娄同歌，毕奠娄同考。娄同考应芳，娄同歌娱乐。同娱乐本街，娄同歌广场。份句亚七郎，娄豆乃毕奠。毕奠毕笑风，风调连雨顺。风顺后菜成，风调金银得。集体得如安，水本得如平。得如平托毕，得如好托朽。”汉语：“今天我们大家共同来欢乐，我们共同集中在这里搞娱乐。我们集中到八宝街搞娱乐，一同在广场那里欢唱。庆祝新春之际一年的到来，我们大家共同高兴啰。我们预祝明年是大好年，风调连雨顺，雨顺会得到丰收，风调能得到金银财宝。大家都能平平安安的，各村各寨都能平安如意地欢度生活，能够平平安安地度过一年又一年，永远平安到老。”

《中秋节日》（歌舞）：“十五月亮圆又圆，壮乡的扁米香又甜，一年辛苦来今日乐，八月中秋赛过大年。桌摆月饼献月亮，舂好的扁米贡神仙，风调雨顺来年年过，和谐社会五谷丰登。天上银河跨中央，地上的中秋好时光，吴刚嫦娥来相会，待看月亮载呀梭罗。人说过年勿忧虑，中秋的到来谷满仓。壮乡人民的风俗礼节，欢欢喜喜过佳节。”

四、因应时代发展性

为了因应社会时代发展的内在性需求，老寨村壮族文化传承人发展并创作了《青年要晚婚》《唱颂高速路》和《献给八宝壮学会的成立》。

《青年要晚婚》（壮语）：“哎！嗨啰！兄连妹，喂！主席信说娄，中央信号召，号召娄晚婚，晚婚得幸福，腊卜慌当家，腊卜慌当底，当底要歪身，当家要歪郎。哎！当勒要念的。”汉语：“哎！嗨啰！兄弟姐妹们，中央主席早就告诉我们，中央主席早就号召我们，号召实行晚婚晚育，晚婚晚育幸福就会多，年轻不要盲盲目目早早去成家，年轻一代不要慌慌忙忙早早去当家，年轻就早早结婚对身体不好。哎！当然要告诉大家大力提倡晚婚。”这是以《青年要晚婚》来积极回应国家实施的“晚婚晚育”计划生育政策。

《唱颂高速路》（壮语）：“娄出路乃路，娄出卢乃卢，乃恩卢更哥，乃卡路高速。路高速开迈，开迈到集底，反底万通车，水本得幸福。得幸福牟弄，得坐车勒咪。勒弄党中央，念当共产党。”汉语：“我们出门就要唱颂路，我们出门就要唱颂路，高速路非常平坦、非常好。唱颂高速路，高速路非常开阔、平坦，到处都通了车，每个村寨都享受到幸福。得到幸福不要忘记是党领导好，能够坐车也不要忘记。怀念党中央政策好，只有共产党领导才能做得到。”这是以《唱颂高速路》来表达八宝镇境内高速公路通车后老寨壮族人民的欣喜之情，表达对党中央和共产党的感激之情。

《献给八宝壮学会的成立》（壮语）：“颂壮学会。日尼是日好，比尼是比礼。比礼娄同歌，日好娄会合。娄会合古芳，娄同歌跟席。跟席论文章，分吉即拜席。祝拜啰祝平，祝拜席文山。祝平席里县，席里县主议，席文山主意。出主议豆说，豆说席里镇，里镇组织娄，成立壮学会。壮学论文章，文章是句亚，是句乖本衣。句亚仙召马，文章仙召豆。召豆瞄达瞄，留当代达代。代代文章乖，文章乖出象。水本得幸福。”汉语：“颂壮学会。今天是好日子，今年是大利年。大利年同歌同庆，今天日子好，我们会合到一起。我们集中搞娱乐，我们同领导一同欢庆，同领导一起唱歌，共同说壮族文化。唱几首歌来感谢领导，感谢了，感谢了，感谢文山领导，更加感谢县上来的领导。县上领导主张，州上领导主意，出主意给我们说，告诉镇上领导，由镇上领导组织我们成立壮学会。壮学讨论文章，文章是壮语文章，是壮族人民的歌谣。我们壮族语言是古代神仙教过来的，是神仙传下来的，神仙一年又一年传到现在，一代接一代给传下来。壮话灵活度比较高，壮语文章比较出名，壮族人民凭唱山歌得到幸福。”这是以《献给八宝壮学会的成立》来表达八宝壮学会成立老寨壮族人民的喜悦之情。

致谢：本论文实地田野调查工作的顺利完成，得益于报告人黄世荣，他收集了《十杯美酒敬寿歌》《恭贺六十一寿喜》《中秋节日》《敬酒歌》《贺新居落成》《恭贺新年》《知恩要报恩，知情要感情》《青年要晚婚》《唱颂高速路》和《献给八宝壮学会的成立》，谨此深表谢忱！

（责任编辑娄自昌）

An Analysis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Zhuang Nationality Culture: A Case Study of Laozhai Village

LI Jin-fa
(Nationality Research Institute, Wenshan University, Wenshan 663099, China)

Abstract:The paper makes a preliminary analysis on the characteristics—internalization, non-restorability, recreation, development with the times and so on—implied in th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of Zhuang nationality culture of Laozhai village.

Key words:Zhuang nationality culture; inheritance and development; characteristics

作者简介：李锦发，文山学院民族研究所讲师，硕士。

基金项目：文山学院重点委托基金项目“广南八宝壮族歌书研究·广南八宝壮族歌书的民族学视野探究”（13WSWT01）子课题。

收稿日期：2014- 06- 09

中图分类号：K281.8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 - 9200（2015）04 - 0018 - 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