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钟强

2014年3月，海牙国际会展中心承办在荷兰举办的最大的国际会议——自2010年以来两年一届的核安全峰会（NSS）。

核安全峰会是美国总统奥巴马倡议发起的，旨在达成防止恐怖分子染指核材料的协议。2010年第一届在美国华盛顿举行，2012年第二届在韩国首都首尔举办。

参加2014年第三届峰会的有包括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美国总统奥巴马在内的53个国家的首脑和多个国际组织的领导人，5000多名代表和3000多名记者，他们大部分经过阿姆斯特丹机场到达，包括德国总理默克尔在内的少数人使用较小的鹿特丹海牙机场。

由于这么多国家首脑在同一个地方聚会，这么多代表团进出他们下榻的酒店，严格的安保和交通管制势必影响在会场及周边很大一块地方的居民的正常活动，这里是荷兰人口最密集的地方。

很多道路，包括进出史基浦机场的A5、A44、A4等3条主要的高速公路，全部或部分封闭。海牙部分地方成为与会议无关人员禁止通过的地方。荷兰基础设施和环境部也采取额外措施，控制公路两旁的灯柱，检查其小开口里是否有隐藏的爆炸物。峰会期间，在海牙国际会展中心周围，许多通道被封闭。尽管如此，一些示威者还是设法进入海牙。大约50人骑车到海牙抗议核武器，同一天晚些时候，大约250人从霍贝玛广场走到水闸广场，抗议核武器和核力量。

据称，每天为峰会安保工作投入的力量包括13000名警察和8000多名军人，含4000名荷兰陆军、空军和海军军人和4000名军事警官。

管制空域

安保影响了荷兰的空中交通管制。3月24-25日，民用飞机禁止进入海牙92千米范围内、5943米以上空域。虽然进出峰会的政府飞行以及执行医疗救护、警务、搜索救援和海岸运输的直升机以及这个区域内的定期航班不受影响，但所有飞行需要事先获得批准。在海牙还设立了一个以前海军航空站为中心的、半径16.6千米的禁飞区，由一个专门设置的雷达网负责监视这个区域，加强管制。

参与禁飞区空域管制工作的有：

——驻在新密里根（Nieuw Milligen）和威尔（Wier）的荷兰皇家空军（RNLAF）的两个航空作战和控制站（AOCS）；

——荷兰皇家海军（RNLN）空中防御和控制旅，负责沿海岸警戒；

——荷兰皇家陆军地面防空系统；

——北约组织的E-3“空中预警和指挥系统”（AWACS）飞机也从其他欧洲国家前来助阵。

另外，荷兰海军的弗里斯兰号和霍兰德号两艘海岸巡逻舰、国家警察部队和荷兰海岸警卫队的舰船负责监视海面活动。两艘海军舰只每艘带一架NH-90 NFH“北约护卫直升机”，它们都是最新交付给海军航空服务队（MLD）的，是按最新作战标准配置的。

前进作战基地

距海牙东北不到20千米的法尔肯堡（Valkenburg）有一处军事基地，机场上原来驻有荷兰海军航空服务队的13架P-3C“奥利安”，但在2006年最后一架P-3C撤走交付给德国和葡萄牙使用之后，这里作为一个军事设施就关闭了。这次为了核峰会的召开，法尔肯堡老基地从3月21日到26日重新启用，作为起降直升机的空军的“前进基地”（FOB）。附近还有美国陆军和海军陆战队驻防。

截至到2014年3月21日，荷兰空军从301中队调来的5架AH-64D“阿帕奇”攻击直升机、从301中队调来的4架AS532U2“美洲狮”战术运输直升机和从298中队调来的2架CH-47D“支奴干”中型起重直升机和500名军人已经进驻这里。数量最多时军方和国家警察的直升机将达19架，包括空军的第六架AH-64D、警务航空队的3架EC135和2架AW139会陆续进驻。

其他还有一些直升机，虽然没有进驻前进基地，但也都在为核峰会提供服务，如1架EC135放在警务航空队史基浦机场基地作为备份；防务直升机司令部（DHC）的直升机，包括2架NH90驻在海岸巡逻舰上，300中队4架SA316B“云雀”Ⅲ中的2架随时可用于支援VIP飞行。

在法尔肯堡约有500名军警人员，其中350人是直升机防务司令部的，由第300中队的军官赫伯·格罗提斯中校指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该中校说，“我们选择法尔肯堡作为基地，因为这里距海牙很近，飞往任务区域的反应时间最短。我们全天24小时随时待命，飞事先计划好的或者临时安排的任务。但除非必要，我们不会总是在空中待命。由于我们任务的被动性质及特殊的环境，在峰会期间我们的飞行任务由皇家空军航空作战和控制站（AOCS）来协调。”

法尔肯堡基地关闭后，这里的机场平时只用作民间滑翔活动，很多建筑已经被商业公司所占用，包括一个剧团以及他们在以前的机库里摆放的长期上演剧目《橙色士兵》的舞台。格罗提斯中校说，“在我们使用期间，机场的一大部分是临时的军事地带。我们实施的管制会影响这里的民事活动，但我们会尽量减少由此带来的不便。我们在直升机进驻之前4天就提前对机场做准备，老塔台不再适合空管人员使用，因此带来了自己的移动式塔台。因为老基地的基础设施不复存在了，或根本不适合目前的用途，我们必须自带设备，但是我们很容易就在这里建起据点”。

直升机的使用

尽管防务直升机司令部和警务航空队在法尔肯堡前进基地密切合作，但它们各自都有自己特定的任务。警务直升机主要执行安全和交通管制飞行，使用它们先进的光-电摄像系统。防务直升机有三项任务：AH-64D的主要任务是与F-16战斗机配合，负责空域的监视和保护；一架“支奴干”除用作预备队外，也是备份的医疗救护直升机：“美洲狮”的任务是在必要情况下用于运输地面部队。该机在右侧舱门上方有绞车，特种部队能迅速通过速降绳索离开直升机。

在会议期间，AH-64“阿帕奇”装备30毫米机炮和AGM-114“狱火”导弹。中校说，“这是我们在荷兰第二次飞装有武器的“阿帕奇”，上一次是2005年5月美国布什总统访问荷兰期间。因为有武器，我们停放直升机时，让机头对着地墙，万一出事走火可以减少后果。但自从我们装备“阿帕奇”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endprint

确保万无一失

特奥·昆斯特纳上校是荷兰皇家空军总部作战中心的主任，负责指挥空军的海外部署和全国空中作战。在核峰会开幕前夕，他说：“这么多国家首脑齐聚在一个地方，我们国家负有巨大的责任。我们不想冒出任何事件的风险，因此我们为应对每一种可能出现的局面都制定了预案。峰会期间，空军的主要任务是与来自海军和陆军的其他力量一起，通过执行专门为这次会议制定的国家空防计划来确保限制或禁飞空域不受侵犯。对于拦截企图破坏限制的飞机，AH-64D负责对付低空、速度慢的飞机，而F-16集中精力对付飞得较高的高速飞机。我们知道，空域管制时对民航活动会有严重的影响，从一开始我们就试图尽可能平衡各方面的利益。”

荷兰政府反恐协调官员迪克·舒夫（Dick Schoof）则表示，政府确定了35种危险场景，并为每一种危险场景都制定了相应的应对方案，包括在核峰会期间实施以计算机系统为目标的网络恐怖的可能性。

位于德皮（De Peel）的荷兰地面防空司令部在瓦森纳色-斯拉格、法尔肯堡、诺维基克和凯尔默兰德等四个滑翔机场部署了挪威孔斯贝格公司研制的“第二代先进地空导弹系统”（NASAMS-Ⅱ）和155名皇家陆军人员。

NASAM-Ⅱ导弹系统是有6枚AIM-120B“先进中距空空导弹”的发射装置。社区与地方政府部（DCLG）的欧洲航空和防务公司（EADS，现在已经改称欧洲空中客车公司）的TRML-3D/32“监视和目标截获雷达系统”和泰雷斯/雷神公司的AN/MPQ-64M2“哨兵”移动式监视雷达部署在诺维基克和法尔肯堡协助它们。这是二战以来在荷兰领土上第一次实战部署地面防空系统。

3月24-25日，由E-3“空中预警和指挥系统飞机”提供不间断的空中雷达覆盖。为此需要飞行8个架次，其中驻在德国盖伦基尔兴基地的“北约空中预警和指挥力量”（NAEW&CF）的E-3A飞5个架次，英国皇家空军驻在沃丁顿的E-3D“哨兵”（Sentry）AEW-1飞两个架次，法国空军驻在阿沃尔的E-3F飞一个架次。

E-3是在波音707客机基础上改装的空中预警和指挥飞机，北约国家联合拥有17架，平时驻在德国基地，总兵力3100人，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预警机群之一，被称作现代空中作战的“力量倍增器”，可以探测400千米范围内100多架飞机的活动，还可像空中指挥所那样协调己方大量作战飞机的活动，成为全天候的空中监视平台。不久前，波音公司获得了一份价值为2.5亿美元的合同，将为北约的E-3机队进行升级，为17架AWACS飞机中的13架安装数字式飞行座舱和航电系统。

昆斯特纳上校说，在这次核峰会任务中，空中预警和指挥飞机只作为飞行雷达站使用，不负责任何指挥和控制职能，因为那是在新密尔根的“航空作战和控制站”（AOCS）的职责。

空中巡逻

各国首脑齐聚一堂期间，荷兰皇家空军的F-16AM双机编队，携带4枚空空导弹（2枚AIM-9L“响尾蛇”短程导弹和2枚AIM-120C“不死鸟”中程导弹）和AN/AAQ-28 Litening AT目标吊舱、AN/ALQ-131干扰吊舱，几乎全天候在空中巡逻，保护海牙和阿姆斯特丹附近诺德维克酒店群上空的禁空区、拦截任何入侵者。其他F-16留在吕伐登和沃尔凯尔空军基地，保持最高警戒级别。吕伐登和沃尔凯尔两个空军基地轮流为F-16提供作战支援，驻在埃因霍温基地的334中队的两架KCD-10加油机在两天会议期间负责加油保障，因为F-16在空中巡逻一次只能飞3～5小时。

为了确保空中加油过程的绝对安全，一架F-16会留在北海上空，另一架跟随加油机在吕瓦登上空，其他F-16作为备份在吕瓦登和沃尔凯尔基地，需要时随时出动。F-16紧急出动的事发生过一次：3月24日中午，两架F-16从沃尔凯尔基地起飞，拦截智利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777（机号F-6N N774LA）货机，该机正在执飞从佛罗里达州迈阿密飞往史基浦机场的UC 1503航班，因为进入荷兰领空时没有保持适当的距离，被强行护送到德国边境，转飞法兰克福机场。

核峰会对荷航的最大挑战

荷兰皇家航空公司（KLM）创立于1919年10月，至今一直沿用着同一名称。2005年，荷航与法国航空公司合并，组成欧洲最大航空集团——法航荷航集团。荷航总部位于阿姆斯特丹史基浦机场，具有长达80年的优良飞行服务经验，其国际货运量和飞行里程均名列世界前茅。

史基浦机场，位于荷兰北部北荷兰省哈勒姆梅默，2013年按客流量在世界各大机场中排在第14名，在国际知名航空服务咨询机构Skytrax近日公布的“2014全球最佳机场”排行榜中，史基浦机场居第五位，仅次于新加坡樟宜、韩国仁川、德国慕尼黑和中国香港国际机场。

核峰会前，荷航地面服务安全与保安经理舒尔德·奥斯卡姆（2008年他曾经领导完成了荷兰运动员和啦啦队到北京参加奥运会的空运任务）向媒体介绍了荷航为应对核峰会所经历的“四大挑战”。他说，“58位世界领袖、50架政府飞机以及全世界关注的目光都在我们肩上，这对在核安全峰会期间保障史基浦机场顺畅运营是极大的挑战”。

在峰会期间，史基浦机场后勤保障面临的第一个挑战是如何安置与会外国首脑和他们代表团的专机，包括很多宽体喷气客机，同时不要影响机场的正常运营。

目前，史基浦机场共有6条跑道，其中最西边、也是最长的一条（18R/36L，3800米）叫博尔德跑道，是在一片围海造地的中间，是通过命名比赛而得名的。最东面、也是最短的一条（04/22，2015米），称史基浦东跑道，因为靠近原来的福克飞机公司，也叫福克跑道。其他4条跑道长度均在3300～3500米之间，都按飞行路线经过地区的名称命名：18C/36C叫兹瓦嫩堡跑道、18L/36R叫阿尔斯梅尔跑道、09/27叫白藤维尔德跑道、06/24叫卡格跑道。endprint

经过研究，机场决定临时把最长的18R/36L跑道，改成一个能容纳近30多架飞机的巨大的停机坪，在这里可以仅在一侧安排和实施安保。根据先前华盛顿和首尔举办核峰会的经验教训，尽管事前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但因为政府飞机何时到达和出发不可预知，还是导致了一团混乱。这次他们采用了“勒芒”汽车大赛使用的方式来停放，即飞机并排停放。主要的好处在于，每架飞机在任何时刻都可以飞离。

峰会开幕之前两周，跑道关闭，保证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包括撤掉跑道上的各种灯光和搭建供来访官员使用的临时休息区。作为安保措施的一部分，18R/36L跑道周围很大一块地方从3月22日（星期六）下午6点到3月26日（星期三）午夜是完全封闭的。

在核峰会的那几天，博尔德跑道成为荷兰最大的停机场，3800米的跑道上停满了飞机。大部分飞机是3月23日和24日早上到达的。有的到得较早，包括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波音747-4J6（机号B-2472），该机载着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及其代表团于3月22日抵达，在峰会之前对荷兰进行了国事访问。3月26日，加拿大的政府飞机飞离机场后，所有与核峰会有关的飞机全部离开。

另有3个与会国家的飞机使用了较小的鹿特丹海牙机场，它们是加蓬、德国和约旦。

核峰会之后，用4周时间恢复跑道原貌，供正常使用。

挑战之二是如何减少核峰会对其他旅客的不方便。大多数参加峰会的代表团都是乘政府飞机来的，他们优先于正常的航班。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其他旅客的不便，机场采取了若干措施。当局稍微调整了标准航班时刻，把荷航各航班之间间隔时间拉长。这样可增加旅客搭乘到转机航班的机会。把政府飞机单独放在机场一处的做法也有助于确保运营的连续性。

第三个挑战是为每一架政府飞机提供满意的服务。当时最坏的情况是每小时必须处理8架政府飞机。就是说，包括VIP乘客下机、卸下行李并将其送往代表团住处，同时停放好飞机。为做好这些，史基浦机场另外邀请了瑞士机场公司和航空伙伴公司等两家服务公司，提前两个多月在博尔德跑道试验了整个操作计划，让外交部相信，这个方案不致造成混乱。

最后一个挑战是做好美国总统庞大机队的安置。每个人都想知道，搭乘奥巴马总统的美国空军“空军一号”会在哪里着陆。正常情况下，卡格跑道是最显而易见的选择，但美国政府飞机最终在阿尔斯梅尔跑道降落，停放在R货机平台上，正好在负责该航班服务的航空伙伴公司对面。

回顾这次成功的峰会，荷航认为，自己及其伙伴公司在处理政府飞机方面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所制定的计划得到完美的执行。至于是否还有改进的余地？荷航承认还有些小小的瑕疵，诸如巴士有些迟到，但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合作是十分出色的。另外，很幸运，这个春天的天气一直很稳定。

奥巴马出访的排场

每当美国总统离开华盛顿特区到外地去，总会有一大批飞机随行，以保证总统旅行的顺利和安全。这次奥巴马到荷兰出席核峰会也不例外：先后出动了不下14架固定翼飞机和8架直升机。

美国代表团第一架率先抵达荷兰的飞机是一架C-17A运输机，于3月15日带着支援设备飞抵鹿特丹海牙机场。接着3月19日又有2架C-17到达海牙机场，带来两架隶属于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直升机中队（HMX-1）的VH-60N直升机，也称“海军陆战队一号”。此前一天，美国陆军驻在德国威斯巴登的1-214航空团的6架UH-60A“黑鹰”抵达鹿特丹。3月20日，VH-60N进行了试飞。3月22日，又有4架C-17在史基浦机场着陆，带来了总统出访期间使用的各种车辆。奥巴马本人是3月24日早晨乘美国空军总统空运大队的VC-25A（机号92-9000，俗称“空军一号”）到达史基浦机场的。其他代表团成员，包括国务卿约翰·克里乘坐的第一空运中队的C-32A也随同抵达。

美国飞机停在史基浦机场罗密欧场站，远离其他国家的VIP飞机。所有美国的直升机，除了一架UH-60A之外，都用于运输和护卫奥巴马总统。3月24日早晨，奥巴马总统先乘VH-60N“海军陆战队一号”总统直升机用半小时闪电式参观了位于阿姆斯特丹市区的荷兰国家博物馆（Rijksmuseum），飞往博物馆途中有5架从德国威斯巴登来的UH-60A和1架AW139警务直升机护送。随后他在海牙参加“七国集团”（G7）首脑会晤（是为讨论乌克兰局势而临时安排的）和核峰会。美国其他一些飞机，包括第二架C-32A专机和第99空运中队的一架C-37B，这个时间也在荷兰。

到3月26日，美国飞机离开荷兰前往比利时和意大利，是奥巴马2014年春季欧洲和中东之旅的下一站。

编辑：赵静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