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

惊闻一个诗人

自杀 好久不置一词

诗和诗人

进入寒冬时节

所有利好的消息

都被一场突如其来的

冰雪封杀

寄予厚望的天空

固执地擦去

翅膀飞过的痕迹

谁，还能有幸

看到天使的芳容

朋友，在想去

也去不了的江边

这是二十多年前

写下的诗句

那时，我们

是两棵年轻的树

以站立的姿势

守望各自的家园

没有任何线索

一本油印的诗集

找不到

失散多年的自己

除了人为的喧嚣

这个世界

已闭嘴多时

一群叫猫头鹰的鸟

几棵粗大的百年老树

成了他们的家园

在城市的边缘

市委党校的院子里

城市中仅存的

几棵粗大的百年老树

枝叶相连茂密成林

高过四层的办公楼

冲向蓝天和白云

这些不寻常的鸟们

选择在这里栖息

一年四季

如今，所有的叶子

落光了，虬枝如铁

站在冰天雪地里

摇着凛冽的北风

鸟们早已变成

树的一部分

牢牢地长在枝丫间

不飞不鸣不躁

一群沉默的猎手

他们的另一个名字叫

枭 专门在夜间捕杀

深挖洞广积粮的硕鼠

他们的存在

成为每天的风景

以树的名义

阳光开始凋谢

这些被挥霍的青春

曾经多么慷慨和廉价

生命在岁月的打磨中

变得苍老和灰暗

那些辉煌一时的

叶子、花朵和果实

被无情的秋风扫落

一丝不挂地伫立在

空旷的原野

像落水者留在水面上

不停挥舞的双臂

不是每一棵树

都能成为栋梁

任何神明都无法拯救

一个正在受难的基督

活着，就要承受

分离、抛弃，甚至背叛

以树的名义继续坚守

也许会看到

不一样的春天和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