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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送来一盆人参汤

2015-02-18陈纪刚

参花(下) 2015年10期
关键词:吴英投毒大炮

◎陈纪刚

黑夜里送来一盆人参汤

◎陈纪刚

一、数千里外的紧急报案

凌晨三点多钟一场雷鸣电闪的大雨,下了近一个多小时后停住了。

天亮了,这是中秋节过后不久的一个早晨,太阳从东方的山里出来,那张脸红彤彤,光芒四射。太阳的光透过稀少的白雾,照着吉星村那高低起伏的梁子,那一条弯曲如玉带的水泥公路,也照着王家这一楼一底的长三间砖木结构楼房。

王家楼房过年张贴的对联贴在门框上的文字也残缺不全了,独家小院里静悄悄的,几只母鸡在大红公鸡的带领下在院坝上来回走动着觅食。阶沿上拴着的大黄狗也不安起来,转动着,蹦跳着,张着大嘴发出吼叫声。

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陌生人到来,大黄狗为什么狂叫起来?原来大黄狗听见屋里主人的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是那样凄惨!

“强强呀!强强呀!你快……快站起来吧!快把眼睛睁开吧!你就这样走了?这样走了会把……把你的婆婆气死的。强强呀!强强呀!你快站起来吧!快把眼睛睁……睁开吧!你就这样走了,你的婆婆怎么给你爸爸妈妈交……交待呀!”

今天早上五点,六十岁的李阿婆像以往一样来到厨房里把床边的电灯拉亮,她看见麻猫倒在屋中地上,地上潮湿,猫不会睡湿地板,她唤着“咪咪”,那猫却一动也不动了。她蹲下身子去摸猫,那猫仍然不动,她认真摸着认定麻猫是死了。一大早发现自己家的猫死了,心里也难过。“这猫昨晚还蹦蹦跳跳的,怎么会死了呢?大清早见死猫在屋中,不吉利!不吉利!今天不会出什么祸事吧?菩萨保佑平安呀!”

李阿婆自言自语,把死猫提在手上打开门,又自言自语:“把死猫扔到远处去,免得孙子孙女起床看到猫死了伤心难过。”

天还没有明亮,雷阵雨停了,东方现出鱼肚白。屋侧的水沟还在哗哗地流着屋后高岭汇聚而来的雨水,李阿婆把死猫扔进水沟里,任由那水把死猫冲到大河里去吧!

她每天早上都是五点起床,就是她睡着了,那定时的闹钟也会把她叫醒。今天她扔掉死猫到厨房里把早饭煮好,孙子王强强每天吃了早饭要去七八里外的乡中心校读书。饭煮好了,她还要把同床而睡的小孙女娟娟叫起来穿衣吃饭。

她天天都是这样,也不感到累,有时在灶边忙碌还哼着当年歌唱伟人的歌曲:“北京的金山上那光芒照四方……”

今天她煮好了早饭,不见小孙子起床,就来到孙子房门边,大喊了几声:“强强,快起床,天亮了呀!”

她叫喊了几声后,就在灶房里转来转去,过了十多分钟,孙子没有开门,她想以往孙子听到婆婆叫喊就起床,今天他怎么还没有起床呢?她又来到孙子房门前,用手拍打房门发出“啪啪”的声音,并高声喊道:“强强,强强呀!你快起床呀!天亮了很久了,你要去上学呀!这样懒睡会迟到的。”

李阿婆站在门前,用耳听里面没有孙子的动静,里面静悄悄的。又过了近十分钟,李阿婆又大声高喊:“强强!强强!快起床呀!快起床呀!再睡懒觉上学会迟到了!”

她这样喊着,又用右手拍打房门,可是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李阿婆感到情况反常,准备把门打开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屋子是砖木结构,是十多年前把古木架屋改建成的楼房。那门是柏木做成的,用红漆涂了,还贴有一张明星画,里面是铁栓。要打开门,就要把铁栓与那铁“鼻孔”离开,怎样才能离开呢?李阿婆思考着,她找来一根木棒,向铁栓处敲击。

李阿婆她越用力敲门心中越急,于是加劲敲门,门终于打开了,她丢了木棒,直奔室内,直奔孙子床前。

“强强呀!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李阿婆大声叫起来,她拉亮电灯,看见孙子倒在床下地板上,四肢有挣扎样,双眼大睁,口大张着。她蹲下拉住孙子的手,孙子的手已经冰凉了,她知道情况不妙,大声呼叫:“快来救命呀!快来救命呀……”

她家是独家小院,谁能听见她的声音呢?门前用铁链拴着的大黄狗听见呼吼声狂叫,床上的小孙女也在大声哭呼:“婆婆!婆婆……”

强强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是这独家小院的小主人,是乡中学初一学生,胖胖的白净脸蛋,是父母和婆婆的心肝宝贝。可是昨晚他一睡就那样永远睡去了,从床上胡乱地滚下床倒在地板上,就再没有呼吸了,脉搏也不跳动了,他为什么会永别这美好人间?为什么要到阎王老爷那里去报到呢?

坐在地上大哭的李阿婆静了下来,再用手摸孙子的脸,那脸冰凉,试探他的鼻子,没有呼吸,她把孙子搂在左手上又高喊:“强强!强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回答婆婆的话呀……”

李阿婆这样搂着孙子哭喊了十来分钟,她摇着头,知道自己的孙子真的死去了。

见孙子这样倒在地上,李阿婆慌乱中坐在地上,连忙蹲下把孙子搂在自己的怀里,哭得是那么伤心。哭了一会儿,她擦干眼泪,决定立即给外省打工的儿子儿媳打电话把这个悲惨情况告诉他们,她知道儿子儿媳知道这个消息会难过,但是这事隐瞒不了。

李阿婆用手机拨通了儿子的手机:“国儿呀!国儿呀!你们快……快回来呀!快点回……回来呀!强强倒在床前已经没有气了呀!呜呜……”

李阿婆的儿子大名王连国,小名王国儿,年近四十,中等个子,穿着工作服,在轰隆隆的机器旁上夜班。轰隆隆的机器声没有镇住他的疲倦,他听到手机来电声立即接听起来,机器的轰鸣使他没听明白母亲讲的什么话,似乎母亲有呜呜的哭声,他感到情况不妙,拿着手机走开远离机器轰鸣声。“妈妈,我没有听明白你讲的什么话。妈妈有什么急事呀?你又哭泣?有什么急事吗?”

“呜呜!出祸事了呀!强强死……死了呀!”

“死了?强强死了?不可能,昨天他还和我手机通话呀!”

“国儿呀!国儿呀!强强真的死了呀!你们快回来呀!你们快……快回来呀!”

王国儿反复听到母亲讲这个不幸的消息,他相信母亲不会骗自己的儿子。这样不幸的消息谁的父母知道了,心里也会像滚油炸一样难受。王国儿双眉紧锁,泪水不断涌出,头里轰鸣使他晃动后瘫倒在地上,工友见状过来扶起他,他和母亲的通话手机还没有离开耳边,他尽力镇定的问母亲:“妈妈!妈妈呀!赶快叫医生,赶快找人叫救护车送强强到医院里去呀!”

“不行了,尸体都……都冷得发硬了!呜呜!国儿呀!你们快……快坐飞机回来呀!”

“妈妈呀!妈妈呀!怎么会这样呀!昨晚上你们吃的什么?”

“吃的米饭,萝卜丝菜还有……我和小娟娟也是吃的这样的饭菜,我们吃了没有一点坏事出现。”

“昨晚我们家中来了可疑的人吗?”

“没……没有呀!”

“妈妈,真没有来一个可疑的人?”

“只有文全和她老婆来了,他是好心送人参肉汤来给我们吃呀!”

“妈妈,文全和她老婆来了?你怎么让他们送吃的来我们家呀?他家和我们家几十年里都有矛盾呀!他们来者不善,强强的死跟他们有关系!我的强强就是他们毒死的。狠毒的文全呀,和他老婆狼狈为奸,商商量量来害死我的儿子呀!我王国儿要为儿报仇!我要为我死去的儿子报仇呀!我不报仇雪恨就枉在人世间活着。妈妈呀!你保护好现场,文全夫妻送那人参肉汤有毒,他们在那汤里投了毒。妈妈呀!我马上向派出所报案,我和林娟立即坐飞机回去……”

李阿婆说:“文全两口子真是心狠手毒啊!昨晚我们家猫吃了那汤里的肉也死了呀!”

王国儿咬着牙说道:“妈妈呀!这两口子是豺狼虎豹心呀!你要保护好现场,留住投毒证据,我立即向派出所报案!”

王国儿和妈妈中断了通话。“喂!是东桥派出所干警吗?”王国儿沉住气用手机拨打派出所电话。

二、李阿婆哭泣中忆往事

李阿婆打了电话后还是止不住哭声。

她哭得是那么伤心,她的哭声里闪出逝去的往事。

去年夏天的一天中午,雷声轰鸣,狂风吹起,哗哗直下的大雨顷刻使地面积水。农家喜雨,雨能给水稻田灌水,使玉米苗及小菜在炎炎烈日晒干的焦土上有了润土,它们就正常生长了。农家又愁雨,突然来的大暴雨会冲毁道路,冲垮田坎,会造成泥石流,那泥石流堵塞水沟,毁灭禾苗,使汇聚的水改道冲毁耕种的地块。

大雨在继续下,那土块上几处水沟被泥石流堵塞了,积水被堵塞的水沟挡住就改道而流。

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名字叫吴英,她身上披着油布雨衣,手持锄头来到庄稼地边,她看见泥石流堵了那条水沟,那汇聚的水就往自己家的土地里冲去,她要把那水引开,不让那水冲自己家的土地。她就这样在风雨中挥锄劳动着。

“轰隆隆!嚓嚓!”又一阵阵雷声,大雨伴着狂风还在继续下着。

李阿婆在家中心里也急,她在门前望着这雷阵雨,她也要穿上油布雨衣走出家门,来到自己地块边看看情况。

李阿婆穿好雨衣扛起锄头走出家门,冲进了哗哗直下的雷雨中。

李阿婆在自家地块边见吴英在堵水,她明白吴英这堵水后,那冲击而来的水就全部流往自己的土里,她顿时火冒三丈,大声说道:“吴英,你怎么这样做呢?你这样来堵,这流来的水就会冲我家的土地了。”

“我在我的地边堵水,与你不相干!我不管水冲到哪里,水冲哪里是水的事,只要水不冲我家的地就不关我的事了。”吴英在雨中这样大声说道。

“你不要这样做吧!这叫损人利己呀!”

“我损人利己你告去吧!”

“我们普通村民到哪里去告呢?你是乡干部夫人,你人大面子大,任你欺负呀。”李阿婆拿着锄头站在那里大声说。

“乡干部,乡干部,乡干部欺负谁了?你不服气到县上去告呀。”

两人就这样争着,接着就是指指点点,互相谩骂不休。李阿婆年纪大了,骂不过四十多岁的吴英,她喘着粗气,绷着脸咬着牙在大雨中转身而去。

吴英堵水冲自己的土地一事李阿婆心里总是记着。她想把这事用手机告诉在广东打工的儿子儿媳妇,想想她又把手机揣进衣包里,她摇着头自言自语:“这吴英欺人太甚,我把她堵水一事告诉了千万里远的儿子儿媳妇,他们不能回家来,反而让他们在外面干着急,这事还是闷着不提好了。”

大雨停了,四处哗哗的流水声渐渐小了,蝉虫又开始鸣叫了,偏西的太阳又出来了。天快黑了,公路上一辆摩托车载着一位中年人飞驰而来,他就是乡民政办主任文全。

回家的文全,看着李阿婆笑了笑。李阿婆一肚子怨气正没地方出,她想走过去告状,你的老婆堵水冲毁我家的地,你是乡干部你来评理,你老婆这样做对吗?

李阿婆又忍住了,心想文全会听他老婆的话,自己讲了也是白讲,吴英又会大吵大闹。她只好把这件事又闷在心里。

过年了,在外面的人都要回家团聚吃年饭,一家亲人欢欢喜喜迎新年。

李阿婆的儿子王国儿和儿媳林娟从外省回来了。李阿婆和孙子孙女从手机通话中知道他们回家了,他们婆孙三人走出家门,来到公路边迎接亲人。回来了,相聚了,一家人欢欢喜喜迎接新年了。

次日中午,晨雾刚刚散尽,昨天结下的薄薄白霜融化,太阳把大地照亮。王国儿和老婆拿着菜刀背着竹筐到地里砍白菜,他们路过文全家的小院子,文全到乡政府民政办上班去了,妻子吴英在阶沿上走动忙碌着。“吴姨忙什么?在办过年货啦!”王国儿和老婆齐声喊道。吴英把头抬了抬,见了从外省回来的王国儿夫妻,脸无笑容,也没有多讲话,只是“嗯”了一声就走进了她那砖木结构楼房屋里了。

林娟对老公说道:“这吴姨对我们怎么这样的神态呢?像是借了她家米还给她家糠一样。乡干部的老婆,官太太呀!她的女儿又在东北什么名牌大学读书。哎哟!我们穷打工的人是被她这位官太太看不上的。”

王国儿说道:“不管她什么神态,我们一年难得有几天见面。她走她的阳光道,我们过我们的独木桥。各顶各自头上那一块天,我们又不向她家里借钱借粮。”

夫妻这样说着话,到了那地边,地里的白菜长得喜人,还有嫩绿的蒜苗、莴笋、菠菜等。王国儿说:“妈妈这一生勤劳呀!地里极少野草,种出这么多菜来。”

林娟说:“我们打工的日子里一年中也难吃几次新鲜蔬菜,妈妈种这么多菜我们回家能吃上新鲜蔬菜了。”

夫妻俩说着话,用刀砍着一棵又一棵白菜。突然王国儿说:“林娟,你看看,我们家这块地怎么被水冲成这样子?”

林娟看了看说道:“上面路沟被泥石流堵了,没有了水沟,所以下大雨沟里的水就冲我们家的地块了。”

王国儿和老婆来到路边上看了看说:“我们家地被冲毁是人为的呀!如果路那边不加土这水就不会冲进我们家的地块里了。”

林娟说:“旁边就是官太太吴英家的地,这培土不是官太太她干的又是谁呢?官太太,就一个乡干部夫人嘛!她比王熙凤还神气呀!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呀!”

王国儿说:“我们快回家去,问妈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要那官太太不是故意的,我们也不追究这件事了。”

王国儿背着白菜同老婆走回了家,刚进屋放下背筐,王国儿就问在灶边生火的妈妈:“妈妈,我们家地被水冲成那个样,那暴雨后的大水是不会直冲我们家地块的,是有人培土堵水了呀!”

妈妈摇着头说:“这件事气得我心里痛了好多天。人家是官太太呀!她用泥堵水后就冲我们家的地,当时我还和她吵架呢!国儿呀!娟娟呀!官太太欺人太甚呀!我的心痛了好久呀!”

林娟说:“她这样做欺人太甚,仗她老公当了官,就欺负我们无权无势的普通老百姓。”

王国儿跳起来,用手拍打着桌子说:“中国我都走了大部分省,什么人都见过。一个乡民政干部又是多大一个官呢?芝麻官都算不上,老婆仗势欺人。走,找她评理去,她是一只母老虎我也要拔掉母老虎的大牙。”

妈妈上前说道:“国儿呀!算了,算了,快过年了,我们上下两个院子那样吵吵闹闹不好呀!过年大家都要图一个吉利呀!”

王国儿没有听妈妈的话,立刻冲出家门,林娟也跟着去了。王国儿来到吴英家门前,瞪大双眼,用手指着正在阶沿上洗衣服的吴英,大声吼道:“你为什么要堵水冲毁我家的地?你老公十年当官,我这百姓十一年不犯法。你仗势欺人,损人利己呀!”

吴英抬着头说:“你们今天要干什么?你们家的地冲毁与我毫无关系,是水冲了你家的地,我吴英冲了你家的地吗?”

林娟上前说:“你那样培土挡水,是你把水挡进我家地块里的。你不要仗势欺人,你老公一个民政办主任,你又算一个什么官太太呢?你这个官太太衣服边边都会割死人呀!看看那些大官太太对人多和善的。”

吴英站了起来说:“你两口子这样凶恶,到我门前来行凶?今天会把我吞进肚里去吧?我仗了什么势呢?我又欺负了谁呀?”吴英说话口水溅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拿起搓衣板两眼怒视。

王国儿说:“你欺负我妈妈年老,培土堵水冲我家地块,这样欺负我妈妈就是欺负我们呀!”

吴英大声吼道:“我没有欺负谁!没有欺负谁呀!不要冤枉人,不要张开狗嘴乱说话。”

林娟说:“吴姨,我们到现场去看看吧!”

“你们是县上来的官吗?是执法人员?你们叫我走就走吗?我今天就不去,你们把我又怎么办?”

王国儿上前说:“走!我们去看看现场,你该这样做吗?我们把大水引到你家地里你的心也难受的。”

吴英见王国儿来到面前,便开始大呼大吼:“打死人呀!打死人呀!这一家围着我打呀!”她在高呼时往后退,不小心被那个小凳子绊倒在阶沿上,吴英吼得更大声了:“救命呀!救命呀!王家人一家围着打我呀!救命呀!救命呀!”

吴英高呼的声音惊动来了不远处几个小院子的人,他们看到倒地的吴英,并没有看见王家人有谁动手打人,大家知道吴英的厉害,都认为少管闲事为佳。王国儿见这样泼辣的吴英,只好和老婆退回到自家屋里。

吴英见没有人来扶她,她呼了一会儿从地上爬了起来,用铁锁锁住大门后走出院坝,大声哭吼:“王国儿!王国儿,赶快拿钱来送我上医院,我要到医院住院治伤,哎哟啊!我的手臂被打断了呀!痛死人呀……”吴英这样大哭大吼走在路上,上了公路,租了一辆摩托车飞驰而去。

王国儿和妈妈及林娟吓哑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妈妈埋怨道:“吴英是母老虎呀!是藿麻草呀!对她的所作所为只有避开呀!忍让是福!她这一去住在医院里,不花个八千一万不会饶过我们家的。”

王国儿说:“妈妈呀!我们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呀!她在骗人!她进医院花费多少钱,我们家一分钱也不会付的。”

林娟说:“她老公是乡干部呀!她这一进医院,少则千来元,多则上万元,会叫我们付医药费的,如果我们拒付,她老公会去法院起诉的,通过法庭判决我们不付钱吗?”

王国儿说:“不要怕!不要怕!我们没有动她一根毫毛,官司打到北京城我们家也不会付一分钱的。”

太阳放出了最后一道光芒,红彤彤的太阳没有了温暖,雾又开始下了,天快黑了,气温也下降了。王家院坝上的几只鸡在大红公鸡的带领下自觉地归笼了,麻猫特别怕冷,灶上做饭的余温几个小时后也已经降温了,睡在那里没有了热温,就从灶下跳下来大声叫着。

文全那辆摩托车又在公路上行驶,他在乡上下班回家了。摩托车身后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他的老婆吴英。

王国儿和老婆坐立不安,心里老是惦记着上午吴英骗人进医院一事,不知道她这一去会带来什么后果,医院里花钱如流水,她又要骗我们的打工血汗钱了。夫妻望着那渐渐昏暗的公路上,希望祸事不降临,过一个快乐的年呀!

“你看!摩托车声响,对面公路上骑车的是文全呀!回来了!回来了呀!那骗人的‘母老虎’也在他的身后车上坐着。”林娟向老公说道。

王国儿把嘴上的烟头扔掉,也向公路上仔细观察后说:“那两口子回来了!不会把我们吞到他们肚里去吧!要打要杀,我王国儿不躲他们两口子,老子王国儿也不是好欺负的。”

林娟说:“估计他们带了人在后边不远外,他们人多势众,打不过他们,我们会吃大亏的。我们还是进屋躲一躲,把扁担、锄头放在身边,如果他们强行冲进我们家打人,我们就用扁担砍,用锄头刨。在我们自己家中这样做是自卫,打伤人打死人算他们的。”

王国儿听了老公的话,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还是听老婆的话,把母亲、儿子、女儿都叫回家,大门紧闭。

吴英和老公在门前下了车,吴英再没有高声呼喊的语言和谩骂声,她就这样和老公回到了家,她没有去住医院呀!

王国儿和老婆在窗前望着屋外的文全夫妻。

文全在他家门前站着往王家关着的门望了又望。

林娟对老公说:“文全望了又望我们这里,今晚一定会出事,估计他真的叫了黑道人物来对付我们。”

王国儿说:“我们注意点,小心点,也许今晚真会出大事。”

王国儿夫妻离开窗前,天已经黑了下来。老母亲用大铁炉把无烟焦碳燃起大火,一家五人围坐火边。王国儿又在抽烟,都没有什么言语。强强也不像往日那样玩手机了,他和小妹妹都没有讲什么话,小小年纪的兄妹也感到凶多吉少,一家人捏着一把冷汗。

一家五人围桌吃起饭来。

拴着的大黄狗又叫起来。“乒!乒!”有人敲门,王国儿听见敲门声,估计祸事来了,他放下碗,把屋角那根青杠树扁担拿在手上。

“乒!乒!”敲门声还在进行。“李大嫂!请开门呀!”这是文全温和的声音。

屋内没有人应声。

“国儿!开门!开门!”王国儿听见文全的声音手拿扁担没有言语。

老母亲小声说道:“我去开门!我六十岁了,死了也不是短命人了,在这世上活了六十年也值了。我开了门,你们见机行事。”

“来了!来了!我来开门了!”李阿婆打开了门,一股袭人的寒风吹进屋里,一看是满脸笑容的文全站在门前,他赤手空拳,看样子不是来打架的。

文全站在门前笑着说:“国儿,知道你们回家过年了,我抽时间来看看你们呀!”

国儿见文全态度和蔼,又没见其他人在他身后,连忙把那根青杠树扁担放在一边,也笑着说:“文全叔!进屋坐吧!进屋坐吧!”

文全进了屋,大家叫他吃饭,他对大家说:“晚饭我已经吃了,听说你们回家了,我来看看你们,你们在外创业辛苦了。”

文全在火炉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没!没……”林娟结结巴巴,她不是说话口吃人,也成了口吃语,“文……文叔,我们今天对……对吴姨没……没有动她一根毫毛哟!”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在外见多识广、心胸宽阔。吴姨是井底之蛙,没有出过远门,你们都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做得不对,我要批评她,要教育她。我们要搞好邻里关系,全世界人民都要大团结,何况我们是邻里呀……”文全一席话,说得大家绷紧的心弦松了,屋子里气氛也融洽了,有时还夹杂着一点笑声。

过了年,王国儿和老婆又要转广东了,他们在收拾着明天起程的行李。

王国儿和老婆对妈妈同声说:“妈妈呀!我们远走了,你在家少和别人交道呀!特别要注意吴英,她的心像王熙凤一样毒辣呀!对她一定要疏远呀!”

妈妈用手抹了抹刻有一条条皱纹的额上的花白头发说:“我知道,对她我会小心的。你们放心,你们放心吧!你们在外安安心心打工挣钱。”

王国儿又说:“妈妈呀!对文全也要防着,他就是一条老狐狸,表面上对人十分客气,像个正人君子,谁知他心里想的什么呢?他会听他老婆的话,他听了他老婆的话也会对我们这家人恨之入骨,总会千方百计地来害我们一家人。”

妈妈说:“他是干部啊!不会有坏心的吧!文全大年初二三就没有好好休息,一个人还扛起锄头把地边那条沟理通了。初四那天还给我们家送来糖和酒拜年呀!从前的事我们就不记在心里了,我们要和睦相处呀!”

王国儿和老婆又对妈妈再三唠叨要防着防着,一句又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的话。

……

李阿婆一边回忆一边哭声不止。

警笛声声,警车飞速前进,公路边的树木、民房、小山梁一晃而过。几位警察和乡村干部来到了哭泣不止的李阿婆面前。

三、街谈巷议那一盆肉汤

李阿婆被干警们劝住,她终于止住了哭声。干警们对现场察看。李阿婆又把碗柜里剩的人参肉汤端来对干警们说:“我孙子强强就是吃了这汤里的东西毒死了的,我家麻猫也是吃了这汤里的肉死了的……”

干警们听着李阿婆的话,看着那剩的人参肉汤,皱着眉,这汤里真的有毒吗?

昨天下午,强强从学校走出来背着书包回家,大黄狗摇着尾巴迎接他。那义气的麻猫见了强强,直跑到他身边抓住他右脚裤管往上爬。强强一手搂住麻猫,一手抚摸着麻猫的头和身子,亲切地唤着:“咪咪!咪咪!”

婆婆在院坝上收回中午洗的已晒干的衣服,扎着羊角辫的小孙女在她面前跟着来回转动。婆婆看见回家的孙子说道:“强强,你今天怎么回家这么晚呢?你在回家路上去干什么了?”

强强望着婆婆没有答话,他进屋放下书包,见屋里漆黑,他立即拉亮了灯。屋里蚊虫飞舞,小妹妹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高兴地喊着:“哥哥!哥哥!”

婆婆又进屋了说:“强强你放了学早点回家吧!婆婆已经煮好了晚饭,去拿碗舀饭吃吧!”

强强和妹妹及婆婆三人围桌吃晚饭。婆婆用自己种的萝卜炒的萝卜丝装在那个大红花碗里,因为萝卜丝是今年第一次吃,强强感到萝卜丝特别好吃,用木筷拈着送往嘴里,他一人几乎把一大碗萝卜丝吃了一半。吃了晚饭,婆婆收拾了桌上碗筷,用抹桌帕把桌子擦干净后,强强从书桌里拿出书和本子做家庭作业,小妹妹在旁边观看,麻猫一会儿跳上桌子一会儿又远去了。小妹妹也来翻看哥哥书包里的书,玩了一会儿她就伏在桌上睡着了。强强看到妹妹睡着了,自己感到肚里有些不适,于是把书本收起装进书包里想洗脚后上床睡觉。

婆婆烧好了温水,强强洗了脚就走进那间寝室,关了门上床睡觉了。

李阿婆把门栓好后,把伏桌熟睡的孙女抱起,把她鞋子脱掉在铁盆里给她洗了脚,又抱起孙女走往另一间寝室屋里放在床上睡觉。李阿婆又到外面去把脚洗了,来到床前,她知道自己常常睡不着觉,就把书桌上的电视机打开,把声音调得很小,坐在床上看起电视来。她看了约两分钟,阶沿上铁链拴住的大黄狗叫了起来。“大黄呀!你叫什么?刚才给了你饭菜呀!难道说你没有吃饱吗?”李阿婆自言自语。

她估计是有人来了,她又想,天都这么黑了,组长前天把电表看了,已经收了电费,谁会黑夜来到这里呢!“贼娃子来偷东西也太早了吧!”李阿婆皱着眉毛又自言自语。

大黄狗叫得这么急谁来了?突然门被敲响,有人喊起来:“李大嫂,请你开门,我们到你家有点事。”

李阿婆一听是熟人的声音,于是就走出寝室到堂屋里去拉亮灯,把大门打开了。

黑夜里进来的是邻院子的文全和她的老婆吴英。文全五十来岁,蓄一头短发,额上边多年脱发秃顶。他以前是村干部,因工作积极,组织上通过考察把他调到乡政府工作,如今在乡民政办任主任。

“李大嫂,我家今晚炖了点汤,端来你们尝一尝。”文全笑着说着话,把那瓷盆里冒着热气的汤放在桌上。

李阿婆笑着说:“你们这样做,我该怎样来感谢你们呀?坐!坐!你们快坐吧!”

文全和老婆齐声说:“李大嫂,今晚我们就不坐了,我家门还没有关呢!我们有时间再坐,再一同摆‘龙门阵’呀!”

李阿婆听了这样的话,连忙到灶房里拉亮灯把碗柜打开,拿了一个小瓷盆来把文全夫妻送来的汤倒进自己的盆里,把文全家的空瓷盆递给了他。

文全拿着瓷盆和老婆转身走了。外面是漆黑的,只有文全夫妻那电筒光照亮了他们行走的地方。

李阿婆看着走了的文全夫妻,独自又说了些感谢话。“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小人记仇,君子感恩呀!这夫妻两人如今这样对待我们,我这一家人也要改正态度,也要这样来热情对待他们一家人呀!”

李阿婆站在门口看见文全夫妻进家关了门自己才进屋关住门。

那瓷盆里的汤还在桌上冒着微微热气,李阿婆拿来筷子看看这汤里有什么呢?汤里有瘦肉、木耳,还有一根是什么?那是人参吧?

她自言自语:“这是人参吧!人参是贵物呀!一根人参是很值钱的哟,贵重的补药。”

李阿婆她用那对老花眼睛认真观察,真香呀!她刚想吃起来又止住了筷子,她总是担心着孙子孙女的成长,她要留着给孙子孙女吃。

麻猫闻香从土灶上跳下来,叫着来到了她身边,望着瓷盆又大叫不止,它要她给吃的。李阿婆用筷子拈了瘦肉给麻猫吃。

李阿婆又把这盆汤端起,走进厨房,打开碗柜放进去,她关碗柜门正准备离开,又想趁汤是热的送上半碗给孙子强强吃吧!

李阿婆端上半碗敲孙子房门喊着,孙子起来拉亮灯开了门,接着就走往床上倒着睡下。婆婆说:“强强,这是文全爷爷家端来的瘦肉人参汤,快起来吃下吧!”

强强从床上坐了起来,说:“婆婆你放在床前凳上吧!”

婆婆没有多讲话,放在那里走了,强强下床去关住房门,他端起了那碗瘦肉人参汤……

王强强就这样死了,他是喝了那汤中毒的?他是吃了汤里的食物中毒的吗?文全夫妇昨晚端来的那盆汤里有毒吗?那汤里真的有毒?那麻猫也是吃了汤里的瘦肉毒死了的吧?幸好李阿婆和小孙女没有喝那汤,没有吃汤里的东西,要是吃了也会被毒死吧?

强强的死亡被定为中毒死亡,他中的什么毒呢?他就是吃了文全家送来的人参肉汤而中毒了?那人参肉汤里有毒?投毒人是谁?是文全夫妻投了毒在那汤里?这对夫妻送来人参肉汤就是为了投毒而送来的?这人参肉汤里真有毒吗?

干警问李阿婆:“文全夫妻送这汤来,你和你孙女为什么没有吃呢?”

李阿婆说:“夜深了,我想睡觉了,小孙女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干警又继续询问……

“那只死了的猫在哪里呢?”

“丢在水沟里被水冲走了。”

……

专案组干警对文全夫妻也进行调查,他们这对夫妻各自在一间屋里接受调查。在干警询问中,文全皱着眉,内心里看似也很焦急。

……

“人参是哪里购买的?”干警问文全。

文全答:“这人参是我女儿在东北一所大学里读书,我送女儿转校在东北买的,就买了那么四根,这次炖肉就用了两根,家中还放着两根。”

“你知道人参是药吗?”

“知道。”

“你知道人参的功效吗?”

“我通过有关资料知道人参大补元气,有固脱生津、安神、治劳伤虚损、食少、虚咳喘促、眩晕头痛,一切气血津液不足之症等等功效。”

……

另一间屋子里,吴英面对公安干警她泪流满面,她面对干警说道:“我们是好心没有好报,送去的人参汤毒死了人,这怎么办呀!真是跳到大河里也洗不干净呀!你们要认真调查呀!我和老公没有在端去的汤里投毒呀!”

干警面对吴英的哭泣,叫她冷静接受调查。

“你叫什么名字?”干警开始对吴英询问。

……

王国儿夫妻从外省回来了。在公路边他们见了老母亲也痛哭起来,见到了三岁的小女儿,不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在面前,虽然抱着小女儿,那哭声还是止不住呀!上了院坝,几只鸡照常在院坝上走来走去,它们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照常走动,照常觅食,照常鸣叫。大黄狗虽然一年里只有十来天时间和王国儿夫妇见面,它见了他们并不陌生,摆着尾巴,双眼望着,发出喔喔的声音,似乎也为强强的死难受。王家养的麻猫就那样不见踪影了,昨天强强死了也那样一去不复回了。小娟娟一次又一次哭喊哥哥,她的哥哥再不会来到她的面前了,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哥哥了。小娟娟一次又一次念着她的麻猫,她不见麻猫的身影了,那可爱的麻猫再不会和她蹦蹦跳跳地玩了。麻猫虽然死了,一家人对可爱麻猫的死不是那么伤心,大家伤心的是强强之死呀!小娟娟被妈妈抱着,看着妈妈大哭,看着爸爸和婆婆哭泣,她也伤心地大哭。

村社干部已经在那里候着他们夫妻,用意是防止他们过度伤心岀现意外,保平安是干部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夫妻俩跺脚拍胸,在锁着的文全门前咬牙切齿,大吼大哭,难忍丧子之痛。王国儿说:“文全,你和你老婆不要躲,老子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你,要为我死去的强强报仇。”

一位五十多岁的村主任说:“王连国,你冷静点,文全夫妇在接受调查,你儿子的死现在还不能肯定是谁害死的,正在查死因。”

王国儿跳起来说:“调查!调查!文全是乡干部呀!如今这世道官官相卫,这调查也是演戏一场。”

村主任说:“王连国呀!你心里难受大家理解!冷静下来吧!等待调查结果。派出所干警接到报案后,立即赶到现场,看现场后向上级汇报,成立了专案组,你要相信法律,法律是公正的,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走一个坏人。”

王国儿夫妇总算冷静来,他们又开始埋怨母亲,埋怨母亲不该把死猫丢在水沟里被水冲走,他们顺着水沟找死猫,哪里有死猫的影呀!

“妈妈呀!你老糊涂了?那被毒死的猫怎么被你丢了呢?那也是证据呀!”王国儿跳着指着妈妈说道。

“国儿呀!我……我当时不知道那猫是毒死的呀!我要是知道猫是被毒死的,我不会丢在水沟里让水冲走。”李阿婆哭泣着说。

小院子里哭声不断,埋怨声不断,闹得鸡飞狗跳。

公安机关化验结果出来了。

文全和老婆就要走出派出所了。

强强中毒死了,强强家的麻猫也中毒死了,那汤里有毒?投毒人就那样被放了?

通过化验,文全夫妇送的人参汤里没有毒。

文全和老婆就要走出派出所了。专案组的干警和有关领导对他们说:“文全照常继续上班,你老婆吴英就住在乡政府机关寝室里。虽然对你们送去的人参汤的疑问不存在了,但是那毒死人的案件还待继续侦破,大家还在时刻关注着案子的侦破结果。王家人心急如焚,你们在案件未破之前要回避他们,不要和他们顶嘴,他们父母的心一定时刻像刀割一样,是那么难受,不要再出现不幸事故。”

王强强中毒死亡属实,文全夫妇不是投毒人,这消息在案件未彻底结案前不会公开透露的。不知怎么传出来了,也许是猜测吧!一时间,街谈巷议。

王家茶馆里座无虚席。

王大炮坐在那张桌前,嘴上长烟杆上栽着土烟,手里拿着牌,同桌几人也抽起烟来,烟雾缭绕,茶馆里十分热闹。王大炮把烟头从烟杆上取下来,放在烟灰缸里,说:“腐败呀!腐败呀!钱,钱呀钱!钱成了办事的万能钥匙,只要有了钱,万事办好不难也!”

他的名字叫王大炮,那个“大炮”名字不是他身份证上的名字,是当地人给他取的绰号。因为他讲话声音如雷声轰鸣,有时把脖子伸得像长颈鹿的脖子一样长,鼓起他那国字脸上的大眼睛,唾液溅到数丈远,有时还用他的右手把桌子拍得啪啪响,那有力的双脚似乎要把地面跺个几米深的大深坑。

王大炮这个身材高大的汉子,长着一张国字脸,下巴上还有一撮两三寸长的胡须,长头发向后齐肩,他就像一个古人,他自己也说他是梁山好汉中的某一员转世,方圆十多里的人都叫他王大炮。他今天早晨吃了早饭后,嘴里含着尺多长的竹制烟杆,那土烟被他卷成一寸多长,大拇指那样粗,他吸着烟,一缕缕烟雾又从他嘴里飘出来,骑着摩托车到茶馆里“上班”了。

那一天王大炮吃了早饭,把空烟杆放在布包里,坐着自己的摩托车去镇上茶馆里“上班”了。

摩托车飞驰向前,突然一辆警车迎面开了过来。王大炮把摩托车减速,看着警车自言自语:“这么早你们进村干什么呢?谁家被盗窃了?还是发生了强奸案?还是有死人案子出现呢?”

警车开了过去,王大炮并没有加速前行,他把摩托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速度较慢地随警车而去,他想看个究竟,派出所警车进村是破什么案而来呢?

王大炮在公路边把摩托车停靠好上锁后,也走向王家院子,随着人们进入了那人群堆里想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

今天茶馆里几十人又在叹息,觉得王强强那个娃娃死了可惜。

大家知道王强强是中毒而死,投毒人不是文全夫妇,那送去的人参汤里没有毒。王强是中毒而死,投毒人到底是谁呀?大家都说那娃娃昨天还在上学的路上蹦蹦跳跳,他不愁吃不愁穿又没有和同学打架闹事,老师也说这是个优秀学生,他不会自己服毒而亡;大家也否定强强的婆婆害死自己的孙子,把自己孙子像自己眼珠那么爱护,她年纪还未过花甲,精神正常,绝不会投毒毒死自己的孙子。他们无法得到一个正确答案,只有等待专案组破案结果。

王大炮左边的牌友说道:“大炮,你又发牢骚了?不要凭空瞎说,谁又受了贿?你在场看见的吗?”

“我讲的是实话呀!有钱能使鬼推磨呀!那受贿的钱会拿给我看见吗?那些被逮捕了的贪官受贿千百万元,哪一个平头百姓在场看见了?狗日的贪官,只要钱到手后,把煤炭也说成是白色的。”他讲到这里,摇了摇头大声说,“红的黑的就变成了白的,大事件就变成了小事情。银子是白的,贪官的心是黑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嘿嘿!”另两个牌友笑着望着王大炮说,“大炮,我们等着你出牌呢!你又对那死人事件关注,对那件事感到不满意发起牢骚来呢?”

王大炮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发牢骚,不是我一人不满,你们出去认真听一听吧!王国儿的儿子被毒死了,投毒人拿了钱就放了出来,他们就不是投毒人了,有了钱就逃避法律追究!”

王大炮左边牌友说:“文全夫妇没有投毒啊!没有证据就不要下结论。”

另两个牌友齐声说:“那人参汤里有毒,人吃人死,猫吃猫死。”

王大炮左边牌友说:“那人参汤里没有毒,通过化验了的,不要再胡说。”

王大炮说:“那人参汤里有毒。拿了钱贿赂了贪官,那人参汤里有毒就没有毒了。谁不知道他们两家几代人都有冤仇。文全的父亲当年是背上背牌的分子,王国儿的公公当治保主任,文全的父亲在批斗大会上就被他掰断了手。”

王大炮左边牌友说:“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谁还会记着那些陈年往事。文全都工作了这么多年,他不会去投毒的。”

王大炮说:“他不亲自动手,他老婆会亲自动手。去年腊月里他们两家为地边水沟一事还打了架。这毒死人案子总还有一个结果,我们再等待看这场戏怎么演下去,如果不公道,我们对投毒凶手绝不放过。”

四、王大炮激起的“民意”

这一天,茶馆里又是那么热闹,座无虚席,有打麻将的,有玩长牌和扑克的,烟雾缭绕,说话声闹哄哄的。

王大炮和三个牌友又坐在那张桌前,他们停了下来没有玩牌,抽着烟,满脸怒气。

王强强案件的新闻在王家茶馆里传扬着,大家又议论纷纷。

“那娃娃是被毒死的,总还得有一个侦破结果。”有人大声说道。

“结果会有的,办法是人想的,又有一个假凶手被抓了?”有人进了茶馆大声说道。

大家听说又抓了一个假凶手,都静了下来,想知道被抓的是谁?

“吉星村的李狗儿被抓了,说他是投毒凶手。”进了茶馆那人摇头大声说。

“李狗儿!”有人喊着李狗儿的名字也摇着头说,“他是那么老实的人,从不和别人争长道短,他会是投毒凶手吗?他就是一个替罪羊呀!”

王大炮挥着右手说:“大路不平旁人铲,道理不合众人评。这娃娃死得惨呀!抓住的罪犯就放了!找一个老实人来替罪呀!有正义感的人们站出来吧,我们组成队伍抗议!向政府请示!向公检法抗议!”

王大炮的声音特别大,他的话大家听了没有言语,一会儿有人小声说:“这样做是违法的吧!”

王大炮又大吼:“大家要支持!我们请愿严惩凶手!为民除害!打倒贪官!反对腐败!不向贪官施加压力,受了贿的贪官不会听我们的。那大门我们要去堵住,该堵的道路要堵,该呼的口号要呼!”

有人说:“王大炮,你不要过激,你像李逵那样行事,结果自己是会吃亏的,国家有法律,过激造成不良后果,主谋者要负法律责任!”

王大炮听了这样的话又拍着桌子说:“我王大炮不怕坐牢。受贿的贪官放走投毒坏人,找老实人当替罪羊,编故事麻醉死者父母及亲人。冤啦!冤啦!我就是要站出来,就是要来说公道话,就是要替那个被毒死的娃娃报仇,王国儿一家人忠厚老实,我就是要站出来给他们做主。那些贪官呀!他们受贿后还会讲真话吗?贪官会同流合污,把投毒凶手放了,把老实人屈打成招成为投毒人,这些贪官罪大恶极,他们要被法律制裁,要把他们送进监狱。”

下午,外面的消息又传进了茶馆。

“今天下午那个毒死的娃娃就要送往火葬场了!”这个消息又惊动了茶馆里数十人。

中午十二点多,王大炮走出茶馆到街上走了几个来回,他又迈着大步走进了王家茶馆。

几位牌友聚在一起,正准备打牌,邻桌几人的消息又传出来了。

“吉星村里那个王强强死了,案子破了,据说还是中毒死了的。”一位中年人说道。

另一个较瘦的中年人接着说道:“据说还是李狗儿投的毒,毒死了王强强,昨天下午把李狗儿铐上了警车,李狗儿已经招了。”

王大炮拍着桌子说:“李狗儿一定是受刑后招的,你们相信李狗儿会毒死王强强吗?那天晚上王强强睡在那屋里,门关住栓牢了,李狗儿只有变苍蝇把毒药送进王强强嘴里。这李狗儿忠厚老实,他没有人势,通过办案人员酷刑后只有招供投了毒。那李狗儿是替罪羊呀!我们还是要站出来,要跟贪官作斗争,要保护好人呀!”

茶馆里议论声夹杂着抱不平声音,闹哄哄的。

又有人进茶馆了。一个中年人说:“据说李狗儿真的招供了,那娃娃真是李狗儿毒死的呀!”

议论的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静下来认真听。有人问:“李狗儿毒死那娃娃又在什么时候,用的什么毒药呢?”

那中年人说:“说是用蛇毒来毒死的呀!”

王大炮大声吼叫起来:“李狗儿和王家无冤无仇,他会用蛇毒把那娃娃毒死?李狗儿以前捕蛇被拘留了两次,李狗儿是捕蛇能手,他如今又用什么办法能在夜晚来毒死王强强呢?这故事编得太假,只有哄骗三岁娃娃呀!”

“王家的房屋不是天衣无缝,毒蛇是能钻进去的,估计是毒蛇把床上睡着的强强咬死了。”有人说道。

“王强强是被毒蛇咬死了,与李狗儿无关。李狗儿要立即放了,那毒蛇不会听李狗儿的唆使,晚上爬到王强强铺上把毒液送到王强强血液里吧!李狗儿能够唆使毒蛇去咬死那娃娃,李狗儿就是天下奇人了。”有人大吼大笑起来。

“假如那娃娃是被毒蛇咬死的,也与李狗儿无关,李狗儿他没有本事把捉住的蛇驯服后听他的话,唆使毒蛇去咬死那个娃娃。”茶馆里大部分人齐声吼得更加大声了。

“那李狗儿并不是单身汉呀!他几年前捉蛇,捉住了一条蛇精。”一个打麻将的男子对大家说,“李狗儿和蛇精成了夫妻,王强强那天放学路过李狗儿家,进了李狗儿家中,又进了李狗儿内室,看见了李狗儿和蛇精在床上做爱。”

邻桌一个牌友接着说道:“哈哈!王强强去管了闲事,看见李狗儿和蛇精做爱,不吉利呀!不吉利呀!那难堪的场面惹怒了蛇精,那蛇精吐出毒液粘到王强强脸上了,王强强就这样被毒死了。”

茶馆里声音不断,都是在谈论王强强死因。

王大炮说:“大家都不要取笑了,这是一件痛心事。他妈的这一群废物就这样草草破案了,抓一个老实人来做替死鬼!”王大炮站起身,气得直跺脚,大声说道,“文全夫妇就是投毒人呀!这个龟儿子做出这样的坏事,什么民政办主任,一个戴假面具的人,对这个投毒的坏蛋要严惩……”

茶馆里议论纷纷,大家都发问,问那娃娃到底是怎么死了的?

人多声音杂,一人说一样死因,十人说十样死因,许多人还是相信王大炮讲的话有道理,很多人都相信文全夫妇送去那盆汤里有毒,投毒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前仇。投毒人有钱,贿赂贪官就逃脱法律责任,就不是投毒人了。

于是骂的声音更多了,声音就更大了。

又有人走进茶馆里来了:“那娃娃要被送到火葬场去了,案子就这样草率破了,放走投毒凶手,冤枉好人啊!”

王大炮大声吼起来:“案子并未破,要保留死者尸体,把死者火化了,就没有证据了,投毒凶手就会逍遥法外了,各位,我们再不要坐在茶馆里了,我们去为老实人说话呀,去为老实人伸冤呀,人民的力量大呀!事不宜迟,走,走,走!我是领头人,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事不宜迟,走,走,走!”

许多人齐声答道:“要得,要得!为死者报仇,严惩真正投毒犯!”

一群人在王大炮的带领下冲出了茶馆。人越聚越多,王大炮放开喉咙,在学校门口激起学校里的部分学生也冲出校外加入了这支队伍。

五、痛心中的理解

有关领导和专案组的同志组织召开会议,参会的还有王国儿夫妇。那一间屋子里座无虚席。

案子破了,强强是毒死的,谁才是投毒凶手?

法医验尸,对死者食物化验有了结果。那结果出来了,死者是食蛇肉和萝卜起化学反应产生致命毒物。

当办案人员把这结论告之王国儿夫妇,夫妇俩听了又哭又闹。夫妻俩齐声哭吼:“你们办案要公道呀!蛇肉,蛇肉从何处而来?我儿子见了蛇就怕,他会去捉蛇吗?这是无中生有呀!”

“我孙子吃了萝卜属实。吃蛇肉是胡说八道呀!官官相卫,这样放走投毒凶手!天呀!天呀!”李阿婆也哭吼起来。

干部们劝他们冷静,不要凭空想象而下结论,要用证据来说明问题。

办案人员继续讲王强强死因后,并决定将王强强的尸体送火葬场火化。

王国儿夫妇坚决不同意现在对儿子尸体火化。夫妻俩又大哭大闹:“不能就这样草草下结论呀!强强的尸体不能火化,我们要求另找法医重新验尸,重新化验。”

王强强是吃了蛇肉和萝卜两种食物发生化学反应中毒死亡,这消息传出来使许多人听了不服,街谈巷议。许多人说办案人员荒唐,收了贿款,麻痹群众。

这消息又传到了大街小巷里,又传到热闹非凡的王家茶馆里……

今天,那一间屋子里座无虚席,王国儿夫妇来了,他们要求的重新化验结果又出来了。

王强强真的吃了蛇肉吗?

那一天傍晚,强强放学回家路过李狗儿门前。

“表叔呀,你在干什么?”强强每次路过都要和李狗儿这样打招呼。

“强强呀!快进来,表叔今天有好吃的耶!来吃吧,那味道真美耶!”李狗儿坐在桌前,一会儿抽烟,一会儿喝着酒,一会儿吃菜,独自一人的他看到门前放学回家的强强向他打招呼,站起身来到门前请强强进来。

强强进了屋,坐在表叔桌前,用筷子夹起碗中的菜大口吃起来。

“表叔,你这是什么肉,怎么这么好吃?”强强一边吃一边问李表叔。

“好吃你就多吃点吧!”李狗儿嘴里吧着烟说着话。强强只顾拈着吃起来,一大碗他吃了近一半,然后向李狗儿说:“表叔我要回家了,眼看天要黑了,再晚了婆婆会着急。”

……

王国儿和老婆得到结果,他们再也没有话说了。

李狗儿戴着手铐岀现在众人面前。

李狗儿是投毒凶手吗?蛇肉会毒死人吗?那蛇肉李狗儿也吃了呀!都是同一个碗里的蛇肉,王强强吃了蛇肉就毒死了,李狗儿为什么没有被毒死呢?

李狗儿也不是投毒凶手,他也没有投毒,他请强强吃蛇肉没有毒死强强的用意,他相信那蛇肉不会毒死人。

李狗儿吃了蛇肉没有吃萝卜,王强强吃了但他不知道吃了蛇肉就不要吃萝卜,吃了蛇肉吃萝卜会发生化学反应,生成毒物致人死亡。

李狗儿有罪吗?有,他不构成杀人罪,但也违了法,《野生动物保护管理条例》有明文规定,蛇对我们人类非常有益,帮助人类消灭许许多多的害虫。蛇的样子虽然恐怖,但它是我们的好朋友,蛇因此被我们国家列为三级保护动物。

李狗儿哭着说:“王国儿,我真的对不起你们呀!我不该请你家强强吃蛇肉呀!”

王国儿夫妇只管摇头,流着泪什么话也讲不出来。夫妻明白了,李狗儿捕蛇犯法,应受到处理,但他不是投毒凶手!

文全夫妇被安排和王国儿夫妇见面了。

科学解答了疑问,科学消除了误会,科学证明了文全夫妇不是投毒凶手。

法律是公道的,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文全夫妇盼到了今天,他们时时刻刻都在焦急,他们不但为死者焦急,他们更焦急的是怎样来脱离是非,消除部分群众的误解。文全背地里也多次摇头叹气,晚上睡不好觉。老婆在他面前不知哭了多少次,有时埋怨老公糊涂,自讨苦吃,她气急了就砸碗摔盆。

“文全呀!你这就是干部转变工作作风的结果呀!大年初二三你一人扛着锄头去疏通路边沟渠,冲毁他家的地关我们家屁事?王国儿两口子打了我,我向你诉说,要求到医院里住院治疗,你坚决不同意,还说老婆这样去进医院是欺骗王家,还批评你的老婆做得不对。你不但不支持你的老婆,还主动到王家去道歉,你还提着礼物给王家拜年呀!”

文全对老婆说:“在我们党内有个别腐败分子的所作所为,激起了民愤,对我们党员干部在各项工作上带来负面影响。通过组织学习,所以我要用实际行动转变工作作风。”

“文全呀,你今天还是这样的话,你还没有醒呀!有人说你以权谋私呀!表面是正人君子,背地里专干坏事。”

“有人那样讲,嘴巴是他的,他要那样说就那样说吧!事实胜于雄辩,身正何怕影子斜。我们要相信法律,法律是公正的。”文全用火点着烟向面前着急的妻子说道。

“你总是这样宽的心来对待别人,总是说这样的话来教育我,安慰我,使我听你的话,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要别人吃亏。”老婆讲到这里,倒在老公的怀里呜呜大哭起来。文全搂着妻子,用帕子擦干妻子的眼泪说:“别哭,别哭!强强的死我们一时受委屈,事情会真相大白,案件会有结果,会还我们一个清白的。”

妻子用手轻轻拍着老公的脸说:“那晚你要是听我的话,把那送到王家的人参汤留着我们自己吃,就没有这场误会出现,我们就不会是投毒嫌疑人了。你呀!好心没有得到好报,自己用绳子把自己套起来,使我们夫妻成为这次毒死王强强的重大嫌疑人,早知如此,把那盆汤留着我们自己吃,就不会引火烧身了,就没有是非出现在我们身上了。别人说干部被人送礼呀!没想到你这个干部还送‘礼’给别人,这样做我们图一个什么呢?我们这家人又求王家人什么呢?”

干警讲明了真实情况,王国儿和老婆望着文全夫妇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王国儿说:“警察们,干部们!这次我儿子意外死亡真相大白了,你们辛苦了。我们知道了真实情况,我们心中的恨没有了。文叔,我们真是对不起你呀!希望你和吴姨谅解我们!文叔你是一位好干部……”王国儿讲到这里咽住了,他的眼泪又出来了。

六、王大炮继续“放炮”的结果

王家茶馆里又是那么热闹,最近几天再没有很多人关注吉星村王强强死去的事了。茶馆里座无虚席,麻将声声响,扑克牌在桌上甩打,他们是那样聚精会神,那样忙个不停。

王大炮又在打扑克。他拿着扑克牌,用手端起茶杯喝了茶水说道:“王家死人案就这样草草了结了?文全夫妻送去那一盆人参肉汤里有毒,王国儿家那条麻猫吃了那汤里的肉就死了。我对这案子结果还是不服呀!王国儿夫妇老实呀,老实呀!请律师上诉呀!”

旁边一个汉子说:“那猫那晚吃了文全送去那盆汤里的肉?那麻猫死尸又在哪里呢?你为什么不把麻猫尸体送给办案人员呢?”

王大炮又拍着桌子说:“麻猫死了属实,那麻猫就是喝了那汤中了毒的。他们就来这样编故事呀!王强强是吃了蛇肉和萝卜发生化学反应中毒死亡,这样的结论是在胡乱编造,这样的结论只有哄几岁的娃娃呀!那娃娃吃了蛇肉、萝卜两种食物发生化学反应致人死亡?他们怎么不说那娃娃吃了龙肉被龙王处死的呢?他们要说是吃了龙肉,被龙王处死这结论还可信、可信!娃娃吃了蛇肉,哪里来的蛇肉?吃了萝卜,我们在座的谁又没有吃过萝卜?”

说话声不断响起:“是那蛇精施法毒死了强强,干警去抓住蛇精了吗?那蛇精就像白素贞那么美丽吧?”

旁边另一个人说:“这个死人案公安机关把案情侦破了,使死人事件真相大白了,就不要去闹事了!那天堵车游行是不对的,还踩伤了无辜的人,有人趁机把大楼的窗玻璃用砖块砸烂了,砸烂玻璃那几人和带头闹事要主动到派出所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法律重证据呀!凭空猜想不是破案的方式,好心人受了冤屈心里又是什么滋味呢?王国儿夫妇相信公安机关公正破案,这案子已经明明白白地了结了。刚才他们在那店里买的车票,他们都要到外省去打工了……”

王大炮拍着胸膛说:“这次‘请愿’是我带的头,我等待着他们来抓我!他们这样放走投毒人,我还要带领大家继续‘请愿’呀!”他讲到这里把头歪了歪说:“王国儿夫妇就这样出外省打工了?就这样走了?一对草包,昨天上午我还给他手机通话,要对这案子上诉……”

王国儿夫妇真的走了,别了母亲,别了小女儿,今天一早三人同行,他们三人到广东打工去。三人,那一位是谁呀?就是从拘留所回到家的李狗儿呀!

李狗儿那天在拘留所回到了家,他通过再次接受教育,下决心不再捕蛇了。他悔恨,悔恨自己成了无意中间接投毒人,他是好心请强强吃蛇肉,不知道吃了蛇肉吃萝卜会产生化学反应丧命。他也不是杀人凶手,他不构成刑事犯罪,对强强的死亡,他没有责任。他坐在桌前,独自一人还在思索:王家死了儿子,他们会放过我吗?要是不吃我炖的蛇肉,强强是不会死的。他越想越着急,自己怎么再和王家人见面呀?最后他决定一把铁锁把门锁了,到几千里的外面去打工。梦中他又梦见王强强,那个娃娃还是那么活泼,那么有礼貌地喊着他:“李表叔!李表叔……”

李狗儿做好了准备,他就要到外省去打工了。他要完成一个心愿,在出行的前一天,抽出时间去看看王强强的新坟。

这天下午,李狗儿用竹蓝提着猪刀头肉,还有香烛、火纸钱,他怀着沉痛的心情走往那一座新坟。秋风吹起来,杂草丛中到处是树木枯落的黄叶,通往坟前的小道是安葬强强新辟的路,所以较好走。他到了坟前,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强强啊!表叔不愿意害死你呀!你在阴间不要恨表叔呀!”

他这样伤心地说着话,把竹篮放在坟前,说:“强强呀!表叔知道你喜欢吃无核桔,表叔给你带来了无核桔!强强,你吃吧!你吃吧!”李狗儿用打火机把香点燃,接着把火纸钱燃烧起来。他又号啕大哭起来:“强强呀,是表叔对不起你呀……”

李狗儿哭得那么伤心,新坟上的花圈昨天一场小雨淋得变了样,不远处树木枯黄的叶被秋风送到了新坟上。李狗儿哭得那么伤心啊,新坟里的强强一点声音也没有,梦中的笑容,梦中的话语再也不会出现了。

“李大哥,你不要哭了,不要伤心难过。我的强强死了,你这样伤心难过,他也不会回到人世间了。”李狗儿听到说话声,抬头一看是王国儿在讲话,王国儿和老婆来看看儿子新坟,他们也要回广东打工了。

李狗儿看到王国儿夫妇到来,吓得浑身发抖,他想立即跑开躲藏,已经来不及了。他哆嗦着说:“我……我不是故意的呀!早知道我……我不会叫强强吃……吃蛇肉!”

王国儿说:“李大哥,这事我们不会怪你,你没有害死我强强的一点坏心意,强强去了你没有责任!”

李狗儿听到这样的话,心里的跳动才缓慢了。

秋风吹了起来,三人就要离开新坟了,林娟又呜呜大哭,王国儿和李狗儿也忍不住泪水直流。

李狗儿来到王国儿家,他们商议着明天一同走出吉星村,一同去坐火车到广东。

……

王大炮知道王国儿夫妇已经走出家门去广东打工了,立即摸出手机拨打:“王国儿!你们就这样走了?”

“我们走了!大叔,我们路过你家要向你和婶婶辞别,说是你骑摩托车走了。”

“王国儿!快转身回来,那案子不是那样简单。贪官收了钱后投毒犯就免责,文全为了逃脱罪责花了几十万元行贿呀!他那漂亮女儿也心甘情愿上贪官的床陪睡了!王国儿,你家那只麻猫死了,那晚一定是吃了文全夫妻端来的汤菜中毒死亡了,我们还要继续把死猫尸体找到,那是证据呀!快回来呀!那案子要上诉,要给冤死的强强报仇呀!”王大炮大声说。

“大叔,我儿子是吃了蛇肉又吃萝卜两种食物发生化学反应中毒死亡,公安干警办事公道,实事求是,他们为了真相大白,时时操心破案。我们要感谢公安干警,感谢干部们。大叔!我家麻猫今天早上回到家里了呀!我家猫以前也有失踪六七天的现象,今天早上终于回到家了。那死去的猫是村里相邻一家养的猫,恰巧死在我家中。我们不要冤枉好人,一个受冤枉的人心中又是一个什么滋味呢?大叔,有些话凭想象从嘴里吼出,要负法律责任,会构成犯罪。你也操心了,这个事件公安机关已经给了大家一个明白,再不要说起了。”

王大炮听到这样的话,他跺着脚大声说道:“王国儿,你这个草包!这个案子像编故事一样的结果,你们也服了?他们那些受贿贪官是麻痹死者亲人,是麻痹民众!这个案件的侦破结果是贪官们编的故事哄骗人!你们要去上诉,严惩投毒凶手文全夫妇!为强强报仇呀!”

王大炮正在大吼,派出所张所长及两位干警到来了。

“王月立,你被捕了!”张所长站在王大炮面前大声说道。

王大炮见张所长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大声吼道:“凭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罪?”

王大炮伸长脖子大声说话间,两位民警上前给他戴上了手铐。

(责任编辑 刘冬杨)

陈纪刚,男,四川大竹县人。自幼爱好文学,1984年进入《鸭绿江》函授创作中心学习,2013年进入参花杂志社与吉林大学文学院联合创办的作家辅导中心学习。1984年发表处女作,至今用真名或天雨、宏声、竹子等笔名在网站或报刊发文三百余万字,多部长中短篇小说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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