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驻美国、法国、英国、俄罗斯特约记者 萧达 姚蒙 柳直 纪双城 ●本报记者 刘洋 ●陈一

乌克兰时间15日零时01分（北京时间6时01分），一个决定欧洲战与和的时刻。依据法德俄乌四国领导人12日在明斯克达成的新停火协议，乌政府军与东部民间武装从这一分钟起便要“全面收手”。但截至本报昨夜发稿时，乌克兰东部，尤其是政府军控制的交通重镇杰巴利采沃仍深陷战火，约8000名乌军士兵被东部民兵包围于此，数十名平民在战火中死伤。“如果以更乐观的态度看待‘新明斯克协议（相对于去年9月达成并最终失败的明斯克停火协议），那将是愚蠢的”，英国《金融时报》说。其实从协议签字一瞬起，西方（尤其是美英）就没对“普京的和平”抱多大希望，美国政府指责莫斯科继续武装乌东部民间武装，英国一些主流媒体则几乎将普京描绘成一个“处心积虑的恶魔”。14日，俄外交部激烈谴责乌克兰和西方破坏和平协议。明斯克协议墨迹未干，悲观的气氛已四处蔓延。即使15日实现了停火，这种“带气的和平”又能持续多久呢？

俄：乌与西方破坏协议

“炮火总是不停，他们是要毁了这座城市”，14日，亲基辅的杰巴利采沃警察局长阿布罗斯津在美国社交网站上发出了一条颇符合西方媒体口味的抱怨。法新社称，在12日明斯克停火协议达成后，这座能用铁路交通连接顿涅茨克与卢甘斯克的乌东部战略重镇战况日益激烈，数千名乌克兰政府军被困城内，东部民兵武装则似乎急于在停火期限到来前攻下这座城。乌克兰国防部14日称，反政府武装整个深夜都在试图攻下这座城市，在战况最激烈的当地一座火车站，反政府武装试图升起旗帜。乌方还称，过去两天内有28名政府军及平民在战火中死亡。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13日晚指责东部民间武装的炮火“不仅是对乌克兰平民的攻击，也是对明斯克协议的攻击”，和平计划已处在重度危险之中。14日，俄外交部发表声明，谴责乌克兰与一些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破坏和平协议。

美国并未参与12日在明斯克的谈判，但华盛顿显然不愿在乌东问题上失声。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普萨基13日指责俄罗斯在协议签署后继续向乌克兰东部输送重型武器，“这显然违背本周所达成协议之精神”。他特意强调，美国掌握的情况是俄罗斯政府军直接将大量火炮和多管火箭炮部署到杰巴利采沃，“我们坚信是俄罗斯军队而非乌东民间武装所为”。奥巴马则威胁称，如果明斯克协议失败，美国考虑向乌政府军提供“防御性武器”。俄罗斯驻美大使基斯利亚克13日反击称，美国威胁武装乌克兰只是想向莫斯科施压，而乌克兰需要的是和平，不是武器。基斯利亚克说，在美国，“压力”一词正变成一个与俄罗斯紧密联系的术语，这本就令人失望。

新明斯克协议达成后，默克尔称欧洲和平有了“一线希望”。她当日便与法国总统奥朗德一同赶往布鲁塞尔参加欧盟峰会，讨论是否对俄追加新制裁。13日，七国集团发表声明，敦促各方严格遵守停火协议，并称无论哪一方破坏协议，G7都已做好准备让其付出更高代价。本周日，联合国安理会将就乌克兰局势召开紧急会议，讨论通过一份由俄方起草的决议。法新社称，其提前得到的草案文本有“呼吁各方全面执行停火协议”的内容。

华盛顿与布鲁塞尔的表态显然都是说给普京听的，但截至本报昨晚发稿时，普京没有就乌东局势做进一步表态。普京的发言人佩斯科夫表示，俄罗斯帮助促成了明斯克协议，但履行协议不是俄罗斯的事，因为俄罗斯并非冲突参与方。

12日的协议为何不规定立即停火，而要留出两天“窗口期”？西方舆论14日一致将此归咎于普京，称立即停火是波罗申科的心愿，而普京则希望乌东民间武装在停火前攻城略地，抓紧拿下杰巴利采沃。英国《卫报》称，默克尔、奥朗德和波罗申科告诉其他欧盟国家，普京原本希望停火推迟10天，以便于杰巴利采沃城内8000名乌军士兵向东部民间武装投降。参与会议的消息源称，与会欧盟国家领导人大多怀疑停火是否真能准时实现。波罗申科在会上动情演讲，说自己已两夜未眠。周五返回国内视察军事训练营时他又表示，“我不想被看做幼稚的人，没人相信明斯克协议的和平条件会得到严格遵守，我们离和平还远着呢”。俄《观点报》称，波罗申科的话说明他压根不准备遵守协议，俄罗斯“一分钟都不能相信乌克兰领导人的声明”。

据《纽约时报》报道，在停火期限到来前，乌克兰政府军也并非没有行动。周六凌晨，政府军炮击了东部民间武装控制的城镇戈尔洛夫卡，至少造成3名儿童死亡。乌东部民间武装还称，政府军炮击了顿涅茨克当地一家医院。负责监督停火的欧安组织发言人称，“我们认为，明斯克协议确实是通向持久和平的唯一道路，但很不幸，在卢甘斯克、杰巴利采沃等地，交火依然猛烈”。

美英“舆论炮”对准普京

“让他们咬到你的手指，他们就会咬掉你整个手掌，接着就咬掉你整颗头颅，这是常识”。在明斯克协议达成后，乌克兰激进党领袖奥列格·利亚申科激烈批评波罗申科对普京让步太多。从基辅、伦敦到华盛顿，不少媒体宣称“普京成为最大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