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问所有人：

《冰与火之歌》中贵族们饮酒如水，旧时欧洲贵族生活中红酒的真实地位如何？

陈丹青答：

当时酒确实是拿来当水喝的。喝沸水是东亚人的传统，是茶文化的副产品，这无意中消灭了生水中的病菌。但在中世纪的欧洲，人们没有烧开水的习惯，再加上人畜分居、粪便处理是比较晚近的事情，在北欧和西欧的城市里，供水政策主要是在1350年黑死病高潮时才成为一项重要议题。因此水源总是被污染，经常引起各种疾病。在这样的情况下，大量饮酒是补充水分的非常好的手段，葡萄酒也被当作防腐剂或药物加入水中以减少地方病疫的危害。

在基督教里，葡萄酒与无酵饼象征耶稣的血与肉。人们相信在圣餐礼上食用酒和饼，能分享基督的神性。这导致各修道院都有种植葡萄的传统。进入中世纪前欧洲就有上千年的葡萄酒历史，技术早已成熟所以葡萄酒的产量足够贵族拿来当水喝。但对于普通人来说，除非在葡萄产地，往往很少饮用葡萄酒。

彡藩詩问所有人：

年少成名是什么感觉？

蒋方舟答：

首先会觉得自己活了很久很久。看到同学在朋友圈犹豫去哈佛还是耶鲁，总会不自觉地羡慕他们还年轻，还有那么多人生选择—忘记自己和他们的年纪是一样的。

从小到大追求每一天都是“有收获的一天”，无人时也觉得无数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的人生进展。总是提着一口气，担心不进则退。

比起同龄人，对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期待少一些。就像所有人都在起跑线上预备，你已经提前看过奖品，知道并没有那么吸引人，回到起跑线上自然兴趣缺缺。

对人性的理解比较灰暗。从小就觉得所有人都对自己有所企图，很难对人产生真正的信任。

早熟，太了解别人想听什么，太了解讨好和谄媚的姿态。现实，太了解讨好他人能带来的好处。

童年作为一个人生阶段是不存在的。但是童年被稀释到人生的各个阶段，如今反而觉得在很多方面比同龄人幼稚。

就像把一辈子的大起大落浓缩在童年的5到10年，快乐会放大，幻灭也会提前。重压之下，有点“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味，熬过了，会变得异常强大;熬不过，就开始报复社会。

关舍问所有人：

为什么在中国传统社会中，妻子的兄弟（大舅哥和小舅子）扮演很重要的地位？

Yolfilm答：

中国古代没有女性主义，没有两性平权的传统社会。娘家哥哥是出嫁女儿的保护者，代表着女性的权利。

结婚第二、三天，哥哥要上门探视。婚结不顺（比如男方发现女方不是处女），哥哥就该做主毁婚，带姐妹回家。

每年过年，舅舅要给外甥送花灯，看看境况，若是年都过不好，舅舅就要出面训斥姐夫、妹婿。

古代的章回小说常有休妻情节，说得煞有介事。其实休妻首先得过孩子舅舅一关，你不说个正常理由，不弄个一二三来，舅舅可以告官。古代，妇人孺子不得上公堂，舅舅就可以替姐妹打官司了。舅舅不出面打官司，女人根本没有资格。

再来，休妻不得，有的男人就下狠手，把家里的女人杀了。那时，舅舅就得出面验尸，妹妹死状可疑，拒不下葬，不封棺材钉，得叫姐夫、妹婿有个说法。不让女方满意，大家就得上衙门解决。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