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守蓉 白石则彦

（1.北京林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北京 100083；2.东京大学农学生命科学研究生院,东京 113-8657）

日本东京大学人才培养特色的探析及其启示
——以森林科学人才培养为例

吴守蓉1白石则彦2

（1.北京林业大学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北京 100083；2.东京大学农学生命科学研究生院,东京 113-8657）

从本科教育和研究生教育2个方面,对日本东京大学的人才培养特色进行了阐述,特别是以森林科学人才培养为例,对东京大学森林经理学研究室的人才培养方式、课程设置和毕业论文指导方式、教学模式等进行了分析和总结,以期为我国的高等林业教育和人才培养提供借鉴。东京大学秉承“推迟专业化”（latespecialization）的教育理念,非常重视通识教育；同时,在专业人才培养方面,坚持“少而精”的原则,采取将本科教育分为前期阶段和后期阶段、实施公开公平的专业选择和研究室选择、设置灵活渐进的课程等一系列措施,注重挖掘人才的潜力；并以研究室为单位定期开展教师、研究生、本科生全员参加的专著和英文论文阅读seminar、研究进展汇报seminar等,使学生能够紧跟学科前沿、顺利开展科研工作,从而促进了学生毕业论文质量的提高,使所培养的专业人才得到全面发展。

东京大学；人才培养；森林科学；本科教育；研究生教育

随着我国高等教育改革的不断深化和社会人才需求的不断变化,我国的高等林业院校大都走上了专业种类齐全的综合性或多科性大学的发展道路。日本没有专门的高等林业院校,森林科学相关专业大多设置在综合性大学和农业类大学中。笔者从本科教育和研究生教育2个方面,对日本东京大学（TheUniversityofTokyo）的人才培养特色进行了阐述,特别是以森林科学人才培养为例,对东京大学森林经理学研究室的人才培养方式、课程设置和毕业论文指导方式、教学模式等进行了分析和总结,以期为我国的高等林业教育和人才培养提供借鉴。

东京大学是日本的国立大学,已有130多年的历史,在亚洲乃至世界都颇具影响力,是著名的高等学府之一。2013年,东京大学有本科生、研究生等各类在校生共计28113人,其中本科生14120人、研究生12559人（包括硕士生6583人和博士生5976人）,本科生与研究生的比例约为1.12∶1；有教职工共计7671人,其中教授1267人、副教授901人、讲师255人、助教1326人。此外,日本东京大学还在国内外聘用教职员2556人,其中客座教授114人、客座副教授193人[1]。

一、日本东京大学本科教育的情况

在日本教育改革的历史潮流中,东京大学始终秉承独具特色的“推迟专业化”（latespecialization）教育理念,把大学本科教育分为2个阶段,即本科教育的前2年为前期阶段（iuniordivision）,以通识教育（liberalartseducation）为主,学生在第2学年开始选择学院和专业；后2年为后期阶段（seniordivision）,学生从第3学年开始按照所选择的学院和专业进行学习。东京大学实施的以“推迟专业化”教育思想为指导的人才培养模式,旨在强化通识教育,培养学生良好的人文素质。同时,东京大学通过实施培养优秀人才的特定项目和交叉学科培养项目,把研究生院最前沿的教育和研究内容融入本科教育前期阶段的教学,使本科生可以较早地接触最先进和最前沿的研究成果,发现自己的专业兴趣。这一人才培养特色被称为“早发现”（earlyexposure）,与“推迟专业化”教育思想相辅相成,在提高学生人文素质的同时,使学生能够尽早发现自己的特长和兴趣,从而有利于培养全面发展的高素质人才。

（一）本科前期阶段

1.课程设置

位于东京大学驹场校区的教养学院（collegeof liberalarts）成立于1949年5月31日,是一个独立的学院,也是二战后日本最早开展通识教育的学院。东京大学规定,本科生根据入学考试时填报的科类志愿（分为6大科类,即文科Ⅰ、Ⅱ、Ⅲ类和理科Ⅰ、Ⅱ、Ⅲ类）在教养学院进行为期2年的本科前期阶段的学习。本科前期阶段设置了基础课程、综合课程和主题课程3大类课程（详见表1）,要求学生要同时学习文理科课程,文科类学生需要修满70个学分,理科类学生需要修满76个学分。这为培养具有较好的专业基础知识和人文素质的人才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表1 日本东京大学本科前期阶段的课程设置

（1）基础课程（foundationcourses）

基础课程的设置目的是为了让学生掌握最基本的文理科知识和技能。东京大学除了为文理科学生开设了“外语”“情报信息”“体育与健康科学实习”等共同的基础课程之外,还分别为文科学生开设了“基础练习”“社会科学”“人文科学”和“研究方法基础”等课程,为理科学生开设了“基础实验”“数理科学”“物质科学”和“生命科学”等课程。

（2）综合课程（integratedcourses）

综合课程的设置旨在扩展学生的知识面和研究视野,培养学生跨学科、多角度思考问题的能力。东京大学开设了A（思想·艺术）、B（国际·地域）、C（社会·制度）3个系列的文科类综合课程和D（人类·环境）、E（物质·生命）、F（数理·信息）3个系列的理科类综合课程,要求文理科学生在6个系列的综合课程中选择修读课程,并分别取得一定的文理科系列课程的学分。

（3）主题课程（thematiccourses）

东京大学开设的主题课程分为自由研究seminar、体验seminar和主题讲座3类,要求文理科学生必须取得规定的学分。

2.选择学院和专业

东京大学从本科二年级上学期开始为期1个学期的学生选择学院和专业的工作。选择学院和专业对学生的影响很大,备受学生关注。通常,在本科二年级上学期开学之初,学校会公布选择专业的规则以及各学院和各专业录取学生的名额,同时各学院会面向学生进行详细的宣传介绍；然后学生开始填报专业志愿,各学院在综合考虑学生的成绩、志愿和特长的基础上进行录取,而且各学院允许录取少量跨科类的学生[2]。与竞争激烈的入学考试相比,选择学院和专业要轻松很多。通常,各学院在正式公布各专业的录取名单前,会对各专业预录取的学生名单进行2次公示,在公示期间学生还有机会调整自己的志愿,根据各学院预录取的情况参加其他学院的补录[2]。一般情况下,东京大学文科类学生可以选择法学院、经济学院和文学院,理科类学生可以选择理学院、工学院、农学院、药学院和医学院。此外,文理科学生都可以选择进入教养学院学习。

本科二年级下学期虽然属于本科教育的前期阶段,但是由于学生已经基本确定了学院和专业,所以东京大学的各学院会根据专业初步录取情况对课程设置进行一定的调整,开设一些知识过渡性的基础课程和主题课程,使学生在专业知识的积累上能够循序渐进,从而能够适应本科教育后期阶段更为专业化的学习。以东京大学农学院的课程设置为例,本科教育前期阶段开设了25门农学基础课程,主要包括环境安全管理、植物分类学和植物生态学等方面的课程,以强化学生的专业基础知识学习；同时,还精心设计了10门农学主题课程,主要涵盖最前沿的农学研究成果、农业现实问题以及食品、环境、生命等领域的基本概念,内容十分丰富,从而极大地拓展了学生的专业知识面。

（二）本科后期阶段

东京大学绝大多数学生在本科三年级上学期由驹场校区回到主校区,在各个学院开始为期2年的本科后期阶段的专业学习。本科后期阶段设置了必修课和选修课2类课程,学生到毕业时需修满84个学分才能获得学士学位,其中本科毕业论文占2学分。在本科后期阶段的专业学习中,学生具有极大的学习自主权,可以根据自己的学习兴趣,在设于研究生院的各研究室（laboratory）中进行选择。

笔者以东京大学农学院森林科学专业的人才培养为例,对东京大学的本科人才培养特色进行了分析和总结。与传统的农学相比较,当今的农学（包括农林水产科学）在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等方面有了巨大的变化。为了让社会大众对农学及其相关学科有更直接的了解,东京大学农学院（FacultyofAgricultural）针对学科的发展变化进行了大胆的教育教学改革。

首先,东京大学的农学院对原有的学院（faculty）、学科（discipline）和专业（maior）三级构造进行了改革,形成了目前的学院（faculty）、课程（course）和专业（maior）新三级构造。具体做法如下：把以生物和环境资源为研究对象的农学及其相关学科（如传统的农业生物学、农艺化学、林学等学科）作为纵轴,把生物和环境资源作为横轴,进行纵横向组合,建立一个矩阵（matrix）,从而形成由“应用生命科学”“环境资源科学”和“兽医学”3门课程（日语和英语均使用了“course”即“课程”一词,实际上可以理解为学科交叉而产生的3个专业群）纵向统筹的新的跨学科的专业分类（详见表2）,共涵盖15个专业。在东京大学农学院的这一专业分类体系中,传统的林学等专业名称不再保留,相应地出现了2个新专业,一个是森林生物科学专业,属于“应用生命科学”课程统筹的专业群；另一个是森林环境资源科学专业,属于“环境资源科学”课程统筹的专业群。2013年,农学院有本科三、四年级学生587人,其中有森林生物科学专业学生15人、森林环境资源科学专业学生28人,共计43人,占农学院本科三、四年级学生总数的的7.3％（数据来自《2013年东京大学农学生命科学研究生院与农学院概要》）。

表2 日本东京大学农学院以课程统筹的专业及其学生分布情况

其次,东京大学的每个学院都有相对应的研究生院,如与农学院对应的是农学生命科学研究生院（GraduateSchoolofAgriculturalandLifeSciences）。森林生物科学专业和森林环境资源科学专业的本科生在大学四年级时进入农学生命科学研究生院森林科学系（ForestScienceDepartment）下辖的8个研究室（包括森林经理学研究室、造林学研究室、森林政策学研究室、森林水土和防沙工学研究室、森林利用学研究室、森林植物学研究室、森林动物学研究室、森林园林计划学研究室）以及挂靠在森林科学系的东京大学林场和亚洲生物资源环境研究中心进行学习（详见图1）,并完成毕业论文。通常,在大学三年级的下学期,森林科学系的各个研究室开始对本科三年级学生进行研究室的介绍和宣传,以便学生选择希望进入的研究室。本科生从大学四年级上学期开始进入所选择的研究室学习和完成毕业论文,他们除了要继续完成本科后期阶段的课程学习并获得必要的学分之外,还要与所在研究室的硕士生和博士生一起参加研究室开展的各种seminar、研究调查、学术会议等活动。这不仅有利于本科生在资料查阅、专业知识和技能的掌握、调查研究等方面的能力得到很快的提高,而且对本科生的个人发展具有非常积极的意义。本科生在与教师和其他同学的频繁接触与交流中,可以获得学业、就业等多方面的大量信息,这有利于其更多地了解社会,并为走出校园、走上工作岗位做好准备。

二、日本东京大学研究生教育的情况

图1 日本东京大学森林科学人才的培养途径

东京大学的各个学院都分别有相对应的研究生院。研究生教育的管理构造分为研究生院（graduateschool）、系（department）、研究室（laboratory）三级,教师归属于研究生院,但同时承担研究生与本科生的教学工作和人才培养工作。东京大学主要以各研究生院所属的各个系下设的研究室为基本单位,进行研究生的培养。笔者以东京大学农学生命科学研究生院森林科学系的森林经理学研究室的研究生培养为例,对东京大学的研究生教育及其人才培养特色进行了分析和总结。

（一）东京大学农学生命科学研究生院的概况

东京大学农学生命科学研究生院共有12个系（department）,即森林科学系、生产与环境生物学系、应用生命化学系、应用生命工学系、水圈生物科学系、农业与环境经济学系、生物与环境工学系、生物材料科学系、国际农学系、生物圈系统学系、动物应用科学系、兽医学系；规定硕士研究生教育的学制为2年,博士研究生教育的学制为3年（兽医学为4年制）。2013年农学生命科学研究生院有硕士生573人、博士生491人、预科生32人,共计1096人；其中留学生238人,大多来自中国、韩国等亚洲国家,占研究生总数的21.7％,留学生人数在东京大学的各学院中是比较多的（数据来自《2013年东京大学农学生命科学研究生院与农学院概要》）。

（二）东京大学森林经理学研究室的人才培养方式

东京大学的森林经理学已有125年的历史[3]。在日本的高校中,目前只有东京大学还继续保留“森林经理学研究室”这一名称。东京大学森林经理学研究室现有教师4人,包括教授、副教授和助教各1 人,以及1名客座副教授；有学生10人,其中博士生4人（包括留学生2人）、硕士生2人、本科四年级学生3人、预科生1人。森林经理学研究室的学生除了要学习学校规定的必修和选修课程、开展野外调查实习以外,每周五要参加研究室根据研究生院规定开展的专著和英文论文阅读seminar,每月的月末要参加研究进展汇报seminar（月例会）等。

1.专著和英文论文阅读seminar

森林经理学研究室每周五进行的专著和英文论文阅读seminar,原则上要求研究室全体师生必须参加。通常,选择的专著大多是英文原著,事先会要求每个学生承担一部分内容的翻译工作,并做好书摘；而要阅读的英文论文则由学生自己选择,也需要事先做好论文摘要。专著和英文论文阅读seminar由学生轮流主讲,主讲的学生首先要把事先准备好的专著或者英文论文的摘要印发给全体参加者；然后对专著或英文论文的主要内容和作者观点进行介绍,并阐述自己对专著或英文论文内容的理解；接着全体参加者开始提问并进行讨论,对学生在翻译或理解中出现的错误进行修正；最后由教师做进一步的说明和补充。在专著和英文论文阅读seminar的全过程中,学生始终是主体,教师只是进行引导和把关。

2.研究进展汇报seminar（月例会）

森林经理学研究室每月月末进行一次研究进展汇报seminar,即月例会,原则上要求研究室全体师生必须参加。通常,每次汇报的学生人数为3人左右,从博士生、硕士生到本科生,每个学生都要轮流汇报自己论文的研究进展。导师对即将毕业的学生尤为重视,在汇报时间的安排上会优先考虑。在进行研究进展汇报seminar时,学生需将事先准备好的研究进展情况的内容摘要（resume）印发给全体参加者；然后使用PPT对自己的研究进展情况进行讲解,具体内容包括研究目的、研究思路、研究工作进展、存在的问题、下一步的研究计划等；接着教师和其他学生可以提问并进行讨论；最后由教师指出学生研究工作中需要改进的地方,并对学生下一步的研究工作如何进行提出具体意见。通过研究进展汇报seminar,学生不仅可以及时修正研究过程中的偏差,而且开拓了研究思路,从而使研究工作取得很大的进展。

3.参加学会交流和各种研讨会

具有近100年历史的日本森林学会每年三月底都召开一次大会,组织开展主题研讨会、各个研究领域研究者的口头演讲（oral）和论文张贴（poster）等多种形式的学术交流,来自日本各地以及其他国家的研究者可以在大会上介绍他们的研究成果。为了培养年轻的森林科学人才,日本森林学会大会还设立了“Poster学生论文奖”,并欢迎对森林科学感兴趣的高中学生参加大会交流。一年一度的日本森林学会大会是了解日本森林科学领域最新研究动态和研究成果的好机会,也是国内外森林科学研究者相互交流的好机会。东京大学农学生命科学研究生院的森林科学系充分利用这一平台和机会,要求各研究室的师生积极参加日本森林学会的大会交流。这对学生积累学术会议交流经验、拓展研究视野以及增强自信心等都极有帮助。

此外,日本各地都会举办很多与森林科学相关的研讨会,其中由东京大学森林科学系教师主持和参与的研讨会也较多,学生也可以通过参加这些研讨会获得丰富的学术资料和信息。

4.学生交流

东京大学森林科学系各个研究室的学生组成非常多样化,不仅有本科生、硕士生和博士生等不同水平层次的学生,而且还有留学生,以及少数已经工作的非在校生,这使学生间的交流形式和内容更加多元化。在森林经理学研究室,即便没有教师的参与,学生也会进行多种形式的学习交流,学生之间的“传、帮、带”现象比较普遍。例如,刚进入硕士课程学习的本科毕业生会为本科四年级的学生介绍论文数据收集、整理的具体方法。这样的学生交流可以弥补教师指导不到位的缺陷,是很有意义的。

此外,在森林经理学研究室,每个学生都有自己的桌椅和电脑,师生之间、同学之间交流十分方便,学生在研究中遇到疑难问题可以随时向教师和同学请教。

5.完成毕业论文

东京大学森林经理学研究室规定,本科生和研究生可以根据自己的研究兴趣,在与导师充分沟通后确定毕业论文选题。在学生完成毕业论文的过程中,森林经理学研究室主要是通过每月一次的研究进展汇报seminar,对学生毕业论文选题的研究工作进行指导和推进。笔者认为,东京大学开展的研究进展汇报seminar其实就是针对学生毕业论文完成过程的一种跟踪机制。与我国大学为了保证毕业论文质量采取的毕业论文中期考核、预答辩、论文查重等硬性管理和监控措施相比,这种方式比较温和,可以让学生体会到研究取得进展时的喜悦和成就感,从而激发学生主动学习的积极性；同时,可以及时、准确地掌握学生的研究进展,充分发挥监督作用,以保证毕业论文的质量。

此外,东京大学图书馆拥有十分丰富的国内外书籍期刊资源,且十分便于查阅。这也为学生顺利完成毕业论文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三、日本东京大学所培养森林科学人才的就业和深造情况

东京大学农学院2013—2014年统计资料显示,森林生物科学专业和森林环境资源科学专业的本科生毕业后,有超过一半的学生选择继续攻读硕士研究生。其中,选择就读本校硕士研究生的学生大多考入了农学生命科学研究生院的森林科学系继续深造,一部分学生考入了国际农学系、生物圈系统学系学习,少数学生考入东京大学其他的研究生院,例如有学生考入新领域新创造科学研究生院的自然环境学系学习。在选择就业的学生中,一部分学生通过公务员考试,在日本的林野厅、环境省、国土交通省等国家和地方政府机关就职；大部分学生则就职于各类公司企业。

森林科学系的研究生毕业后大多在大学、研究所、政府部门和民间企业就业,相当一部分人成为单位的骨干力量。具体而言,硕士研究生毕业后,除约1/4的学生选择继续攻读博士研究生之外,大多数都选择就业。在选择就业的硕士毕业生中,少部分学生通过公务员考试就职于国家和地方政府机关；大多数学生就职于公司企业,其中就职于与林业和环境专业相关的造纸企业、木材贸易公司、智囊机构以及咨询公司的学生较多。此外,近年来,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在独立行政法人的森林综合研究所以及公益法人团体等单位就职,正逐渐成为就业的一个新特点。另一方面,博士研究生获取博士学位后,一部分会在研究机构和大学继续进行博士后科研工作,例如有的博士在日本学术振兴会特别研究员奖励项目的支持下继续进行博士后研究。在日本,博士研究生作为高端人才,最终大多成为大学教师或者研究机构的专业研究人员。

四、日本东京大学人才培养的经验及其借鉴

（一）经验

东京大学的人才培养模式是在“少而精”思想指导下的精英式培养模式,这与东京大学悠久的历史密切相关。东京大学人才培养的经验可以总结为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东京大学秉承“推迟专业化”的教育理念,重视通识教育和基础教育,为培养具有完善的人格、良好的人文素质和较高的专业素质的优秀人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二,东京大学规定本科生入学后再选择学院、专业和研究室,而且从本科二年级上学期开始选择专业到本科三年级下学期选择研究室,允许学生有长达2年的时间进行选择；同时,还保证学生的一系列选择活动都是在公开、公平的规则下进行的。这不仅给予学生较大的自由选择空间,充分尊重了学生的学习意愿；而且使学生有足够的时间了解自己的真正喜好、特长和能力,从而在充分认识自我的基础上选择适合自己的专业发展方向。

第三,东京大学在课程设置上注重学科交叉、知识广度与深度的结合,并且遵循循序渐进的原则,从而通过科学、合理的课程设置逐步提高学生的素质和能力。

第四,东京大学把研究室作为本科生和研究生培养的基本单位,打破了本科生培养与研究生培养间的壁垒。这有利于尽早发现和培养优秀的专业人才。

第五,东京大学通过开展专著和英文论文阅读seminar、研究进展汇报seminar、学术会议交流等,形成了较为完善的人才培养机制和毕业论文完成过程跟踪机制,从而保证了人才培养的质量和毕业论文的质量。

第六,东京大学的本科生、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的招生数量始终比较稳定,保证了每个学生都拥有足够的可利用的各类教育资源,从而为培养优秀人才提供了较好的物质条件。

（二）借鉴

虽然中国与日本的国情不同,两国大学的实际情况差异甚大,但是东京大学独具特色的人才培养模式还是有值得我国大学借鉴之处的。

第一,与东京大学十分重视通识教育和基础教育相比,我国高校普遍存在对通识教育重视不够的现象。尤其是我国的林业类高等院校历来比较重视专业教育,通识教育相对薄弱,仍有待完善和加强。

第二,东京大学的人才培养坚持以“推迟专业化”为指导思想,尤其是在专业选择方面给予学生更多认识自我和自主选择的机会。而我国的本科生在进入大学前就已确定了专业而且基本上不可能再有更改,这不利于学生的长远发展。受我国应试教育的制约,高中生难以在填报高考专业志愿时真正发现自己的专业兴趣和对自己的能力作出准确的判断。因此,我国高校应对东京大学实施的专业选择制度有所借鉴。近年来,浙江大学等综合性大学已实行了类似于东京大学的专业选择制度。对正在向综合性、多科性大学发展的林业类高等院校来说,在这方面也应有所突破,给予学生更多认识自己、了解专业和选择专业的机会。

第三,与东京大学相比,我国大学的本科生培养与研究生培养间存在一定的壁垒,这不利于尽早发现和培养优秀的专业人才。因此,在这方面,我国高校需要进行一些大胆的尝试和改进。

第四,东京大学的课程体系中有各种师生共同参与讨论的seminar。Seminar在国外高校十分普遍。Seminar讨论通常都是以学生为主体,教师只是起引导、解惑等辅助作用,这对激发学生的学习主动性发挥了积极的作用。而我国高校虽然对此也进行了一些探索,但是在实际应用中还有待进一步加强和完善。

第五,当前,我国很多高校通过采取毕业论文中期考核、预答辩、论文查重等硬性管理措施来保证毕业论文质量。这种以怀疑为出发点、不得已而为之的监督手段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也不利于人才的培养。因此,我国高校应从东京大学针对学生毕业论文完成过程实施的研究进展汇报seminar这一跟踪机制中有所启迪,重视学生学术素养的培养,建立良好的人才培养机制和质量监督机制,以提高专业人才的培养质量。

[1]東京大学本部広報課.東京大学の概要2013資料編[EB/ OL].（2013-10-13）[2013-11-13].http：//www.u-tokyo.ac.ip/gen03/book_i.html.

[2]楼程富.东京大学的本科教育特色及基础课程设置[J].高等农业教育,2002,129（3）：93-95.

[3]村尾行一.間違いだらけの日本林業——未来への教訓[M].東京：日本林業調查会,2013：217-218.

（责任编辑 柳小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