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推动健康老龄化的经验及启示

2014-12-16丁英顺

河南社会科学 2014年8期

丁英顺

（中国社会科学院，北京 100007）

健康老龄化是伴随着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及人口老龄化进程的加快而逐步建立、完善的理念。传统意义上的健康主要指生理功能的健全和生理机能的正常发展，而现代意义上的健康则包括生理、心理和社会多方面的内容。强调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生命质量问题是促进健康老龄化的关键。日本是典型的老龄化社会，很早就推出了各种措施，保障老年人的整体生活利益，积极促进健康老龄化。

一、日本人口老龄化现状及主要原因

随着出生率的迅速下降和平均寿命的不断延长，日本已经成为世界上人口老龄化程度最高的国家。人口结构的变化影响到日本社会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成为日本社会亟待解决的难题。

（一）日本人口老龄化现状

根据1956年联合国发表的“人口老龄化及其经济社会含义”提出的标准，65 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在总人口中所占比重达7%以上则称老龄化社会，超过14%以上则称老龄社会。日本的65 岁及以上的人口，1970年已超过7%，进入了老龄化社会；1994年达到14%，进入了老龄社会。日本的老年人口从7%增长到14%仅用了24年，其老龄化速度非常快，目前高踞世界之首。

一般来说，人口年龄结构用三个年龄段来划分：0—14 岁为“少年儿童人口”，15—64 岁为“劳动年龄人口”，65 岁以上为“老年人口”。少年儿童人口和老年人口是被抚养人口，劳动年龄人口抚养这部分人口。日本随着少年儿童人口和老年人口的增多，劳动年龄人口明显下降。特别是到1997年老年人口所占的比例上升到15.4%，而少年儿童人口所占的比例却下降到15.3%，两者开始出现逆转。这说明日本在1997年以后65 岁以上的老年人口比0—14 岁少年儿童人口多，劳动年龄人口逐渐下降。2012年日本少年儿童人口比重为13.0%，老年人口比重为24.1%，老年人口比重高于少年儿童人口比重11.1个百分点（参考表1）。根据日本总务省的调查，截至2013年8月，日本65 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达3172 万人，比2012年增加114 万人，占总人口的24.9%，创历史新高；其中，男性为1362 万人，女性为1810万人①。这显示了日本的老龄化问题日益严重。

表1 日本人口年龄结构及所占比率的变化（单位：%）

（二）日本人口老龄化的主要原因

日本人口老龄化的主要原因在于出生率的下降和平均寿命的延长。首先，年轻人婚育观念和家庭观念的变化导致了出生率的下降。随着社会的进步，年轻女性对于婚姻、工作、家庭、生育观念都发生了变化，晚婚晚育及未婚率不断上升。根据日本2013年《少子化社会对策白皮书》统计，日本男性初婚的平均年龄从1980年的27.8 岁上升到2011年的30.7 岁，同期日本女性初婚的平均年龄则从25.2 岁上升到29.0 岁；日本女性生育第一胎的平均年龄已达30.1岁，比2000年上升2.1岁②。日本年轻人的未婚倾向也在进一步发展。未婚率的逐渐提高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出生率的变化。根据日本内阁府《少子化社会对策白书》统计，日本25—29 岁和30—34 岁的男性未婚率分别从1980年的55.1%和21.5%，2010年增加到71.8%和47.3%；25—29 岁和30—34岁的女性未婚率分别从1980年的24.0%和9.1%，2010年增加到60.3%和34.5%（参考图1、图2）。

图1 日本男性未婚率的变化情况（单位：%）

图2 日本女性未婚率的变化情况（单位：%）

其次，平均寿命的延长是人口老龄化的主要体现。随着生活水平和医疗技术的发展，日本人的平均寿命不断延长，成为世界最大的长寿国。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2013年7月的统计，2012年日本人的平均寿命，女性为86.41 岁，比2011年增加0.51 岁，再次荣获世界第一；男性为79.94岁，比2011年增加0.5岁，并创下历史新高③。

总之，随着经济社会的进步，日本女性社会地位逐渐上升、受教育水平提高，女性的生活方式也随之发生了变化，从专业主妇、多生孩子转变为职业女性，出现了少生或不生孩子的现象，导致出生率下降。加之，死亡率不断下降使日本的平均寿命延长，老年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重逐渐增加，进一步加快了人口老龄化的速度。

二、日本推动健康老龄化的主要措施

随着人口老龄化进程的迅速加快，日本对于如何评价和实现健康老龄化的探讨十分活跃。日本健康老龄化不仅关注寿命，更关注生命质量。

（一）日本推动健康老龄化的背景

1990年9月世界卫生组织首次提出了“健康老龄化”的口号。“健康老龄化”指的是进入老龄化社会时，大多数的老年人在身体、心理、智力、社会和生活等五种功能方面保持着应具备的正常状态，使老年人继续参与有价值的社会活动，使他们度过有尊严的晚年。

日本的老年人平均寿命长，健康寿命也很长。日本男性的平均寿命由2001年的78.07 岁延长到2010年的79.64岁，健康寿命由2001年的69.40岁延长到2010年的70.42 岁；女性的平均寿命由2001年的84.93 岁延长到2010年的86.39 岁，健康寿命由2001年的72.65 岁延长到2010年73.62 岁（参考图3）。可以看出，日本人的平均寿命与健康寿命之间仍有不少差距，男性约相差9年，而女性则为12年左右。这种现象给养老护理带来很大的挑战。

图3 日本健康寿命与平均寿命的变化

单身家庭数的增多也给养老护理带来压力。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国立社会保障与人口问题研究所2013年1月公布的“日本家庭数未来预测”报告，1980年日本“夫妻与子女”家庭比例达到42.1%，是当时家庭结构的主流。同年的单身家庭比例仅为19.8%，之后单身家庭比例逐步增加，并在2010年反超“夫妻与子女”家庭。该报告预测2035年日本的“夫妻与子女”家庭比例将减少至23.3%，单身家庭数比例将增加至37.2%（参考表2）。

特别是随着高龄化趋势的加剧，日本患有老年痴呆的人数不断增多。日本65 岁以上人口的老年痴呆患者，2012年有305 万人，到2025年将增加至470万人④，需要护理的老年人的数量不断增加。同时，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老年疾病复杂多变，老年人对医疗与福利的需求也变得多样化，需要更好的老年服务。因此，增进国民健康成为日本政府的一项重要工作。

（二）日本推动健康老龄化的主要措施

为了推动健康老龄化的发展，日本在厚生劳动省中不仅设有健康局，还设有专门的健康促进科，以此制定提高国民健康生活的政策措施并对政策的实施加以监督。

1.日本政府制定政策措施，在促进全民健康当中积极推动健康老龄化。1978年日本首次推出国民健康运动计划，其重点在于提高人们对健康的认识，普及增进健康的知识；1988年日本出台第二次国民健康运动计划，其重点在于促使人们养成健身运动的习惯，充实和完善“从婴幼儿到老年人”的健康体检保健辅导体制⑤。为在全民健康运动中完善老年人的福利服务和提高老年人的健康水平，日本于1989年制定了推动老年人保健福利计划战略的“黄金计划”，增加老年人社会福利设施，为低收入的老年人提供上门服务和家庭护理等服务。1994年日本颁布“新黄金计划”，突出了居家护理、增设各种保健设施，为老年人的健康教育和健康运动提供了很好的场所。1999年12月日本又制定了“黄金计划21”，着力为建立护理保险制度创造条件。2000年日本颁布“健康日本21 计划”，将延长国民的“健康寿命”作为基本目标。2002年日本制定《健康增进法》，旨在为推动国民健康提供法律依据。目前，日本政府又在第二届“健康日本21计划”（2013—2022年度）草案中写入“延长健康期望寿命”的目标。

表2 日本家庭户数比率推移（1980—2035年）（单位：%）

2.日本建立和完善《护理保险制度》，积极促进健康老龄化。日本政府从2000年4月1日开始实行《护理保险制度》，以此更好地解决老年人对护理服务的需求，减轻政府用于老年人养老护理方面的财政支出。

《护理保险制度》是日本养老、医疗、失业等传统保险制度之外的一项专门应对超老龄社会的举措。该制度规定，凡年满40周岁以上的国民均须参加护理保险，使用者负担其护理服务总费用的10%。这有利于提高护理服务的效率和质量。其市场规模2000年大约为3.7万亿日元，2010年增加至7.5万亿日元。⑥接受护理保险服务的人也从2000年4月的149 万人增加至2010年4月的403 万人⑦，2012年已达到500 万人，其中97%的受护理人为65 岁以上的老年人，平均年龄达82.5岁⑧。该制度的实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政府面临的财政压力。

日本《护理保险制度》提供的服务内容主要有两大类，一类是对居家老年人的服务；另一类是对住养老院老年人的服务。居家服务指的是加入保险的老年人大部分时间可以住在自己家里接受各种服务。这一制度实施的目的之一就是减轻家庭负担，强化家庭关系，为老年人提供身体和精神上的服务。目前，以护理保险制度为支柱的居家养老支援中心等机构已经遍布日本全国各地，给老年人的晚年生活和护理提供周到细致的服务。

3.日本修改《老年人就业稳定法》，促进老年人再就业，积极保障老年人的心理健康。随着日本人口寿命的不断延长，很多从第一线退休下来的人抱有继续工作的强烈愿望。日本于2013年4月1日开始实施了修改后的《老年人就业稳定法》，规定日本企业有义务继续雇用仍有工作意愿的员工至65岁⑨，实现了60岁的退休年龄分阶段地推迟到65岁。

在政策保障和平均寿命延长的背景下，日本65岁以上老年人的再就业率不断提高。日本65—69岁老年人的就业率2010年为37.6%，2030年将提高到46.2%；同期70—74 岁老年人的就业率将由22.2%提高到28.9%（参考表3）。日本通过老年人再就业，充分利用老年劳动者毕生积累的经验，减轻企业负担，缓解人口老龄化给社会发展带来的压力。

表3 日本不同年龄层劳动力参与率估测（2010—2030年）（单位：%）

日本在推动老年人再就业方面，对不同年龄段老年人推荐不同的工作。有丰富经验的60—70 岁低龄老年人，退休后仍希望工作，而且其数量也在增多，政府鼓励其中身体健康的老年人继续工作；对70—80 岁的中龄老年人，政府鼓励他们在社区内发挥作用。日本在社区内进行幼儿园儿童和老人们互动的活动，主要请那些有一技之长的老年人到社区内的幼儿园做志愿者，给孩子们讲故事、做游戏。这种活动让孩子们高兴，也使老人们感觉到自己的价值。对80岁以上的高龄老人，政府尽量使他们保持健康，对其中有病的老年人提供更加便利的护理方面的服务。日本通过各种方式使老年人的晚年生活不再凄凉，把高龄化带给社会的负面影响向正面转化。

三、我国的参考和借鉴

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的迅速发展，健康老龄化问题也日益受到人们的关注。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数据，2012年我国15 岁以上不满60 周岁的劳动年龄人口比重首次下降，其绝对数减少了345 万⑩。在老年人口不断增加的情况下，我国有必要借鉴和参考日本的经验，并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积极推动健康老龄化事业。

第一，建立健全的社会保障制度，尽早使社会保障覆盖全体国民，夯实推动健康老龄化的基础。特别是制定适合我国人口老龄化发展的《老年护理保险制度》是非常紧迫的课题。我国的失能老年人口2011年约有1695 万，2030年将达到3322 万⑪，这给养老护理服务带来了严峻的挑战。特别是随着我国第一代独生子女的父母开始进入老年期，他们的养老问题更是当前迫切需要关注的一个重要方面，需要制定全社会共同承担、互助的保险制度。

日本的《护理保险制度》在高龄人口及老年女性数量不断增多的情况下，很好地缓解了养老护理面临的问题。根据日本厚生劳动省2013年9月的统计，日本100 岁以上老年人达到创纪录的54397 人。其中，男性是6791 人，女性是47606 人，女性占比为87.5%⑫。由于女性的平均寿命长，独居老年女性数量也不断增多。日本独居男女老年人在老年人口中所占比，1980年，独居男性老年人口为4.3%，独居女性老年人口为11.2%，而到2010年，独居男性老年人口增加至11.1%，独居女性老年人口增加至20.3%，10年间增加了两倍多。而2012年独居女性老年人的比例增加至34.2%，在两年的时间里增加了大约14%，其增加速度越来越快⑬。独居老年女性中的大多数人在性别分工意识很强的社会中，只专注于结婚后生儿育女，在照料完父母和配偶之后自己却成了单身生活者。因为她们的连续工作年数短，平均收入水平很低，与男性老年人相比，她们的经济实力较弱，很难受到相应的护理。因此，个人只承担10%的护理费用，《护理保险制度》能够缓解养老护理面临的经济负担。我国也应尽早开始推行老年护理保险制度，做到未雨绸缪，积极促进养老护理事业的健康发展。这将能够更好地解决老年人对养老护理服务的需求，减少老年人的后顾之忧，减轻政府用于老年人护理方面的财政支出。

第二，增加老年人的再就业，充分发挥老年人的才能。随着生活水平和医疗技术的进步，很多退休老年人仍具有健康的身体和工作能力。我国现行退休年龄源于20世纪50年代的《劳动保险条例》，男职工年满60周岁，女干部年满55周岁，女工人年满50周岁。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深，该制度已不适应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有必要进行修改。从长期看，我国的劳动力会趋于紧张，因此，有必要推行延迟退休年龄制度。我们在探讨延迟退休年龄时，首先要制定类似日本《老年人就业稳定法》的法律体系，确保老年人经济生活、社会参与等各个方面的保障。但是，也要认识到并非所有老年人都愿意再就业，因此要根据老年人的需求决定退休年龄，主要根据职业、学历、性别等具体情况逐步延长退休年龄。

另一方面，大力发展老年人才服务中心，根据老年人的特长、兴趣推荐比较适合的工作岗位。主要调动有工作意愿并身体健康的退休人员积极性，让他们在社区及一些服务行业发挥余热。日本充分发挥退休老年人的丰富经验和知识，积极推动老年人的再就业事业，使他们在各行各业中从事力所能及的工作，并根据实际工作情况让他们得到一定的报酬。日本老年人才服务中心经常对老年人进行职业培训，主要包括料理、手工、植物修剪、护理、公寓管理员等方面的内容。日本是退休年龄层工作最多的国家，在劳动力市场上，日本老年人口的比例也是非常高的，这不仅可以减轻社会负担，而且可以增强老年人的自我认同感。

第三，加强对老年人的健康教育，提高老年人的健康意识和健康水平。鉴于我国一些老年人有缺乏锻炼、生病不及时看、不愿意参加文化娱乐活动等现象，大力推进对老年人的健康教育势在必行。

日本在促进健康老龄化方面比较注重预防老年人特殊的生活习惯病。日本社会认为，中年期的健康维持会对老年的健康产生巨大影响，将应对生活习惯病的综合对策作为重点干预手段，主张公共卫生的重点不再是具体疾病的预防，而是对不良生活习惯的干预。这种针对生活习惯病的综合干预，短期效果不一定十分显著，但是从中长期来看会成为延长健康寿命、减少医疗费用的关键手段。因此，日本在《护理保险制度》中导入“护理预防”的思想，让“预防”成为医疗政策的重点。特别是日本以2006年对护理保险制度进行修订为契机，开始积极谋求向重视“预防疾病”的护理体系转换，大力推行即使不利用护理保险服务，也可以健康地生活的措施，开展切实的预防保健活动。这是日本护理保险的又一个重要特征。我国也需要实现从“治疗疾病”模式向“维持健康”模式的转变，加大对预防保健服务的投入，使预防疾病成为医疗政策的重点，使老年人尽量维持生活自理能力，更健康、更有尊严地生活。

第四，积极培养养老护理人才，确保养老服务的人才队伍建设。随着人口老龄化的不断加剧，需要护理的老年人的数量也急剧增加，这给养老护理服务带来了新的、更加严峻的挑战。据统计，我国目前需要养老护理员1000 万人左右，但实际上，能够持证上岗的养老护理员只有3万多人⑭，而且大多数是四五十岁的下岗职工或进城务工人员，队伍极不稳定。

在确保护理人才方面，日本首先制定了严格的护理人员上岗资格考试制度。日本从事老年护理保险服务的人员大致分为两类，第一类称为福利护理员，第二类称为访问护理员。前者需要2年的正规学习，并通过国家统一考试，合格后才能取得上岗资格，他们一般在护理设施内就职，从事技术性较强的护理服务。后者大多从事在社区的老年服务工作。有了护理师和《护理保险法》，不但能使老年人受到精心照顾，还能使一些有中风的老年人或老年痴呆患者的家庭减轻一些负担。其次，日本积极促进志愿者活动，为老年人的生活、活动提供方便。根据日本内阁府2011年统计，在日本经常参加为老年人服务志愿者活动的人占16.8%，今后希望参加志愿者的人占33.5%⑮。

日本经验告诉我们，虽然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还比不上日本那样严重，但老年人的绝对值数量已居世界之冠，因此，在老年人福利保障方面必须未雨绸缪，采取强有力的应对措施，确保老年人的健康寿命，促进社会健康稳定的发展。

注释：

①[日]总务省统计局：《人口推算（2014年1月报）》，见http://www.stat.go.jp/data/jinsui/pdf/201401.pdf。

②[日]内阁府：《少子化社会对策白书（2013年版）》，见http://www8.cao.go.jp/shoushi/whitepaper/w-2013/25pdfgaiyoh/25gaiyoh.html。

③[日]有近隆史：《女性の寿命、再び世界一》，载《朝日新闻》，2013-07-26。

④[日]见《成年後制度》，载《社会新报》，2013-01-30。

⑤[日]厚生劳动省：《厚生劳动白书（2012年版）》，第63页，2012:33，见http://www.mhlw.go.jp/wp/hakusyo/kousei/10-2/kousei-data/PDF/22010220.pdf。

⑥[日]吉池由美子：《高齢者人口が3.3億人となる中国介護保険制度導入が鍵》，载《エコノミスト》，2012年第9期。

⑦[日]里见贤治：《介護保険の10年と2011年改定の動向》，载《賃金と社会保障》，2011年4月上旬号第5页。

⑧[日]小竹雅子：《介護保険超入門》，载《周刊东洋经济》，2012-10-20。

⑨[日]假谷美香：《高年齢者雇用安定法」改正のポイントと企業の実務対応策》，载《ぶぎんレポート》，2013，见http://www.bugin-eri.co.jp/doc/semi166.pdf。

⑩薛倩，霍文琦：《加速经济结构调整保持经济平稳增长》，载《中国社会科学报》，2013-0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