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

李可文1

1.武汉理工大学，武汉430070

2.沈阳建筑大学，沈阳110000

一、文化在动画电影中的体现

1.文化的概念

文化是一个广义的概念，是一种社会现象，是人类长期创造而丰富的产物，同时也是历史的产物，是社会发展的成果与积累，是高于物质文化而行走于物质文化之外的精神文化，是人类社会大环境下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历史、政治、地理、习俗、风土人情、生活习惯、文学艺术、行为规范、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和思想形态的综合体，具有可继承性并能广泛传播的特点。

2.动画中的文化体现

对文化的界定与解读，使人们能够清晰地看到动画电影所蕴含的文化意义及文化元素形形色色的体现。这些体现，也许源于偶然，也许出自创作着的苦心经营，或者是一个国家民族精神的自然流露。人们不难在动画电影中发现各式各样的文化呈现，以及历史的、地域的、民族的、宗教的特质。动画电影以文化地标的特殊意义，完成某种文化传播的同时展现着民族精神与社会价值。动画电影将文化凝注为产品从而构建了与观众联系的桥梁，甚至成了永恒的经典。文化是动画精神、品格与质量的核心。动画作为载体，一方面起着传播文化的作用，同时也有利于科学和艺术的高度融合；更为重要的是科学、艺术双系统肩负着文化和艺术的继承与传播的责任，换句话说文化是动画电影的灵魂。

二、动画电影的文化回眸

1.动画是一个古老的梦想

作为文化现象之一的绘画，早在旧石器时代就已问世，因此原始人就不断尝试展现运动的艺术形式。西班牙北部阿尔塔米拉洞穴曾经发现了许多人工绘制的图形，如野牛、野猪和鹿等动物。其中一头野猪，重复绘制的尾巴和腿有着强烈的运动风格[1]，被公认为是世界最早的“动画现象”。两千年前埃及墙壁上的绘画，清晰、准确而完整地描绘了两个摔跤手的连续动作，已接近“动画”的水平。捕捉人以及动物的运动特征是古代绘画艺术探索的一个重要主题。而尔后的“手影”、“手翻书”以及“皮影戏”等都是人类探索连续性动作的产物。“视觉暂留现象”的发现，揭示了图像连续运动的一般性原理。

2.动画电影是一种渐进的艺术

法国的电影研究界将法国光学家兼画家E.雷诺的光学影戏机获得专利的那一天定为动画的诞生日，即1887年8月30日。而一部叫做《幻影集》的动画，则诞生于20世纪初年，“幻”和“影”两个词语精妙地概括了这部动画的特点。诞生于1919年的菲力猫以及1928年迪士尼笔下的那只叫做“米奇”的老鼠，不仅对世界动画史，而且对整个人类文化史都具有开创性的意义，一直参与并活跃在娱乐与商业交流的活动中，其形象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地推陈出新，由此揭示了艺术经典所具有的永恒生命力。当计算机走向历史前台之后，数字技术又丰富了动画电影表达的领域，也让人们梦想的视觉化过程更加便捷迅速。而皮克斯《玩具总动员》与《怪物公司》等动画电影展现了动画艺术与高新技术的结盟，因此再次将动画电影推向了新的发展阶段。

3.动画电影体现了各不相同的文化特色

历史文化、风俗习惯所具有的差异性，造就了动画的地域性特征。1926年万氏兄弟拍摄的无声动画短片《大闹画室》拉开了中国动画电影的序幕。他们开创了动画电影探讨的先河，因而导致了中国动画电影从40年代开始的快速发展，并取得了傲人的地位。创作初期，中国动画电影融合民族文化并紧跟时代步伐。这个时期的动画人也展现了顽强的毅力以及强烈的民族责任感。带着厚重“中国风格”的动画电影渐渐从传统文化尤其是绘画之中寻找审美语言、造型特征以及艺术形象。60年代水墨动画电影《小蝌蚪找妈妈》（见图1）使得中国动画电影的民族风格表现更加成熟，于是动画电影由此揭开了新的篇章，国际动画电影界也因其独特的“中国风格”而倍感震惊。中国首部彩色宽银幕动画电影长篇《哪吒闹海》于1979年问世，这部影片以新颖的视觉效果、雅致的绘画风格、丰富的想象构造在动画电影界崭露头角，而深受观众喜爱，毋庸置疑也得到了国际社会的一致好评。《三个和尚》（见图2）不仅吸收了传统的美术形式，而且融入了国外动画电影现代化的表现手法，这是一次新的尝试，因此取得了预期的效果。前辈动画家发掘并汲取民族文化的精髓、站在历史积淀的高度打造出的中国动画电影有过极大的辉煌。

图1 小蝌蚪找妈妈①

图2 三个和尚①

捷克、加拿大、意大利、俄罗斯、波兰等国家的动画艺术家以优雅的画面，悉心地探索，创造出具有浓郁风格的动画艺术短片、个人动画电影以及动画试验短片。在对生活、世界的感知中加强了对艺术的理解，体现了对社会的反思、对人性的关注。动画电影不只是讲述故事，而且展示了人类生活的丰富内涵，包括对童心的揭示和对成人世界的描摹。这些作品以思想内涵的深邃和流光叠影的曼妙，创造了商业之外的又一个世界，这是一笔极大的精神财富。动画电影不仅拥有自己的语言、自己的文化，并且衍生出许多新的伙伴，让人们的视听世界和物质世界更加丰富多彩。像语言和文字一样，动画电影已然成为一种永远不会泯灭的艺术形式，并伴随着一代代人的努力而愈加辉煌。

三、动画电影与文化传播的关系

1.动画电影的文化辐射功能

动画给人以直观的印象，能准确、深刻、形象、具体以及生动地表达现象，将信息放大，对观众产生深刻的影响，充分体现文化在动画电影中强大的传递与辐射作用。动画电影的发展也是不同文化融合的过程，亦即文化的多样性通过动画电影这个载体呈现出来，并且在形式上更加丰富与精彩。多类型文化的融合使动画电影的羽翼丰满、内涵丰厚和手法多样。

2.动画电影清晰、准确、完整地显现了文化传播的角度

文化在动画电影中的渗透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在此过程中所产生的影响也是持久永恒的。动画电影传播的本身也是一个对文化阐释并认真记录的过程，其中体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表现本土文化的深刻内涵，力图通过软实力的输出去影响观者的世界观，进而让本土文化影像世界构成最主流核心价值体系；其二是通过异域题材的本土转化，制造一种‘视觉奇观’，而藏匿其后的却是一种本土价值理念。”[2]

四、动画电影的文化体验之旅

1.在社会发展中理解动画电影文化

大众文化的引入使得动画电影在建构的过程中强化了动画文化、衍生产品以及服务，而且规定了动画电影文化的发展方向。社会是文化的镜子，对动画电影而言也需要融入文化大社会之中并反射社会，并以独特的形式将社会的真实再展现给大众。神话的应用，让社会乃至世界的另一面存在的意义得到了诠释与构建，日本宫崎骏的《风之谷》及《天空之城》就是此类影片的代表。借助语言与画面的解构，将导演的理念、思想通过高度艺术化的形式表达出来；作品展现了惊人的想象力与创造力，并通过对现实世界巧妙地解读与复制，使受众在没有疑问的前提下更多地去考究其内涵与意义，这就是所谓巧妙地借助社会性以解读动画电影所传达的文化内涵。文化的力量是一种软力量，社会生活中的动画电影装点着人们的生活，也反映了人们的思想及行为。

动画电影社会化的中级阶段是表达社会现象，而高级阶段则是文化的转移与渗透，比如《花木兰》和《功夫熊猫》，虽然这类动画电影并不是以直接的社会教育为目的的，但却不可避免地在其中融入了政治的因素，并以强大的文化渗透力影响着世界民众的价值取向，虽然它们利用了其他国家和民族的文化元素作为表象符号，使其更具亲和力和吸引力，但其中的价值观依然是“美国式”的文化特性，因此伴随着动画电影的全球性传播，文化的影响力弥漫在世界各地。

2.在生活中吸取动画电影文化

动画电影文化的渗透与张扬，来源于对生活细致地观察与生动地描摹，在生活琐碎中萃取精华，服从于自然与心灵的导引，再用动画特有的手法将其润色并实行幽默、夸张，从而引发社会的共鸣，正如迪士尼受老鼠形象激发而创作了“米奇”这一经典形象一样；宫崎骏的成长也成就了“千寻”与“琪琪”，而他对于以往月岁的感慨和遗憾则在《悬崖上的金鱼姬》中通过角色的性格塑造得到了充分地体现。

从感知角度来看，观众理解动画电影文化的深刻内涵是建立在对生活的审美情趣之中的。动画电影从多维的角度强化着人类的文化味觉而引导着精神的走向，并让观众从动画中寻找力量，而相信生活的美好，以激励自己不断地超越而实现梦想。

3.在体验过程中提炼动画电影文化

动画电影的制作是文化体验的一个过程，创作者借助动画电影对自己的生活进行概括、提炼。动画电影讲述故事必须借助角色，而角色的设计与设定都限定在一定的文化背景之中；受众在观影的过程中，自觉接受导演设定的文化的熏陶，并实行一定程度的角色带入，这不仅是对既定文化的解读也是与自身所处文化的融合。

动画电影的故事线清晰简单，文化背景的设定往往也不复杂，由于经过了概括和提炼，而有利于受众的直接体验，能够加强动画电影与受众之间的交流，有利于动画电影的持续发展。

五、动画电影的文化传播实践

1.文化积淀丰富了动画电影的内涵

文化对于动画电影就像市场对于经济那样，是一种无形力量的存在，它伴随着动画电影的成长。但是，这种力量需要时间的检验、历史的积淀、思想的指引、生活的提炼以及精神的支撑，从而形成一种文化的软实力。动画电影恒久魅力的体现是借助历史与文化的力量，因此承载着文化传承的责任，提供文化展现的平台，践行文化传播的使命，开拓文化发展的天地。动画电影本身的娱乐性、便捷性和流行性使其在当今的文化交流中独领风骚。通过幽默轻松，心灵愉悦的方式，使观众受到深刻地感染。最近几年，国产动画电影也诞生了不少精品，诸如《秦时明月》（见图3）、《星游记》和《幸福小镇》等，已经成为民族文化传播的重要内容，在国际交流中深受好评。文化的扎根对于动画电影而言是一个重要的思想源泉，一方面可以为动画电影的创作与制作提供大量的元素与材料，另一方面也可以使传播方式更为灵活多样。前已提及的《秦时明月》以及《幸福小镇》都深受国内外观众的喜爱与好评，其原因不言自明。

图3 秦时明月①

2.动画电影推动着文化的传播

新的文化传播方式之一是动画电影，它促进了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言动画电影也就成了文化出口的“助推器”。这也是国家大力促进动画电影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无论是内容、形式和传播方式，动画电影的文化传播作用十分明显。

动画电影的主题和风格的形成与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奥斯卡最佳动画长片奖《梦回金沙城》是以民族传统文化为主题，而动画电影的艺术形式则有利于文化的传播、继承和发扬。中国文化的精髓和所追求的终极之道，正是动画电影所宣扬的人与自然的共生共荣、和谐共处的理念，因而在获得各项国际大奖的同时，也向世界展示、推广和传播了民族文化。

3.动画电影文化传播的展望

动画电影正进入一个崭新的发展时代，动画电影的影响力和辐射力越来越大，优秀的动画电影可以承载文化输出的历史使命，能在无形之中传播民族文化，并以强大的软实力浸润各国的观众。动画电影的扩张能够直接体现在衍生产业的发展上，拉动消费，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引擎，这一成长历程自然是与时代背景密切相关的。

（1）弘扬民族传统文化菁华，合理汲取世界文化营养。中国动画电影融入民族元素实现“民族化”、“本土化”，也要从历史传奇、民间神话中取材。但对中华文化而言，这类故事并不完全代表着中国文明，而最好的例子就是美国迪斯尼动画电影《花木兰》，它取材于中国古老的民间故事，但却融入了美国本土文化并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因此大部分受众对此并无异议，纷纷进影院观赏这部美国版的中国民间传奇故事。虽然它是美国文化的产物，但在转型的过程中“重建”了中国文化，并充分吸收了中国的艺术风格。美国的商业动画电影，故事与原著是否一致并不重要，而更在意的是观众对影片的反应也就是上座率。《花木兰》以及后来的《功夫熊猫》两部影片在人物设计以及场景布局上都有鲜明的中国元素，但人物的动作、表演以及对白都注入了美国式的幽默，使影片在精神上更接近美国人的常态。在中国文化背景下融入本土文化的做法反而引起了更好的社会反响，这样的创作模式并非单纯的“拿来主义”，却是在原有题材上进行的再次加工，并与现代技术相结合，实现的是多元复合文化的表现目的。

（2）注入现代技术，采取复合多元的表现手法。科学和艺术经历着分-合-分-合的变化，意味深长。规律的发生总是呈现出相似性。20世纪艺术与科学经历了漫长的疏离与对峙，在世纪末终于华丽地汇合。当然这中间既存在着广义的文化整合，也存在着多维度技术的整合。在动画思维体系中，文学、美术、影视和技术等的介入都是必不可少的。动画电影是综合剧本创作、电影语言、美术表现以及技术再现图像等多种形式融汇成了一个梦想的王国，而所呈现的永远是一个多维的文化世界。动画电影的快速发展归功于数字技术的不断进步。数字内容、数字化生产和网络通信的高速发展，加快了动画产业的发展，大大提高了质量和衍生产品的数量以及服务水平，因而有了难得的发展机会。

（3）关注人类的价值取向，实现动画文化的自身超越。动画电影作为文化传播的一种载体，其所担承的文化传播使命不应该局限于民族文化的碰撞与借鉴，更应该是追求人类共同的理想和精神家园的创造。动画电影通过形象的塑造，在诠释情感的过程中，将审美精神延伸至观众的内心。在这个独特的审美体验中，动画角色传递信息、演绎并诠释情节，作品中所蕴含的深层涵义和承载的文化成果，也逐渐显现出来，不断改变着人们对动画电影影响力与传播力的认识。动画电影《疯狂原始人》（见图4）便是很好的例证，而主题依然备受尊重。其中鼓舞人心的梦想，高度的个人价值与民族文化的实现，以及将角色性格与当代人的精神取向高度融合，然后再以家庭冒险故事为背景，将当代人类的欲望和理想的生活状态统一于其中。因为在现实生活中，个体的生存价值和情感需求是不分地域的，这种融合也为影片的推广提供了保障。

图4 疯狂原始人①

六、结语

动画电影一方面弘扬本土化文化特色，一方面吸纳各国文化的菁华，在碰撞与融合中强化动画电影的文化魅力和传播张力。作为一种文化战略而发展本国的动画电影、强大文化传播力度，并借助文化的渗透力量影响世界。动画电影的意义以及动画电影文化的内涵与外延，是帮助人们实现复杂并具有生命体验艺术的重要平台。因此对动画电影文化的探索，要从解读动画电影作品的文化现象开始，并从中挖掘深层次的文化特质。动画电影传播文化并反映相应的价值观念能够体现在动画电影产业的各个环节，而向外传播时更凸显了民族文化的深度与广度。

注释

① 图片来源于网络.

[1]王健.动画艺术概论[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55-59.

[2]蔡亚南.日本动画产业特征研究[D].济南：山东大学，2013：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