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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烛

2014-11-17大木敏之孙开元

小小说月刊 2014年11期
关键词:烛台医治神医

大木敏之+孙开元

从前有一个穷医生叫麻田。麻田上了年纪时,他的妻子才给他生了个儿子。

一天,他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女人。麻田拿出吃的招待她,女人很高兴地说:“我是死神,我的职责就是带走那些生命已到尽头的人们。麻田先生,你这么穷,还肯用吃的招待我,让我帮帮你吧。我可以让你成为一名神医,你会挣很多钱的。以后你看病的时候,我会站在每一个病人的床边。当然除了你,没人能看见我。如果你看到我站在病人的脚边,那就说明他能治好,你就立刻给他开药。病人痊愈后,一定会对你感激涕零。”

麻田飞快点头,他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女人随即一挥手,麻田面前出现了一大片点燃的蜡烛,有高有低。“可是,如果你看到我站在病人的头边,那就说明他的生命烛已快燃尽,我要把他带走。你必须严肃地说‘他寿数已尽。这里的每根生命烛,代表着每个人的寿命长度。”

麻田这时候看到了有自己的名字的蜡烛只有矮矮的一截,他惊恐万分,马上折断一根几乎全新的蜡烛给自己的蜡烛接上。看到死神似乎并没有发现,他舒了一口气。麻田照死神的计划行事,很快就成了最有名神医。只要他肯医治,再危险的病人也能起死回生,而他无法医治的病人则必死无疑。人们到处传颂着他的大名,王公贵族也争相请他上门。

几年后,麻田的名气越来越大,但他也越来越老了,头发白了,骨头松了,他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他哀求死神:“死神,你快点带我走吧。”

但死神说:“不,不,你的生命烛还长着呢,要等它燃尽了才能带你走。”

麻田叹了口气:“唉!我还得活那么久?生命太漫长了!真是烦死人。”

但不久,麻田的儿子突然倒下了,看起来很快就会死掉。麻田看到死神站在了孩子的头边。他悲恸欲绝:“请您让我替孩子走吧。您要带走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却让我这么个老骨头继续活在世上,这是多么不公平啊!”

死神冷笑着说:“这都是你的错。你还记得吗?第一次见你时你折断了一支新的生命烛,安在了自己的烛台上。你以为那是谁的蜡烛?那正是你儿子的生命烛。”

麻田追悔莫及,他说:“我错了,我愿意把生命还给儿子。”

死神看到麻田的诚意,同意了他的请求,她一挥手,一大片生命烛再次出现了,她指着一支马上就要燃尽的蜡烛说:“看!这就是你儿子的生命烛。”

此时,麻田也认出了自己那支陈旧但还很长的生命烛。他把这支生命烛从烛台上拔下来,安在了儿子的烛台上。

死神点燃了麻田那支只剩下很短一截的生命烛:“现在回家看看你儿子吧,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不会遗憾吧?”

“当然不会,只要让我看一眼儿子就行。”

当麻田回到家时,他的儿子已经下地了,正容光焕发地站在窗前迎接父亲。麻田看着儿子,快步走向家门,却突然倒在了地上。他死了,但他的脸上带着微笑。

选自《意林》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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