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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黑人女性戏剧文学的边缘性写作

2014-10-08孟庆娟王军

孟庆娟 王军

摘 要:美国黑人女性戏剧文学从诞生之日起就深深地刻上了种族、阶级、性别和身份的烙印。同美国黑人女性小说一样,黑人戏剧作品也把身份认同、种族主义、边缘化作为创作主题。本文根据西方后学批评理论对美国黑人女性戏剧文学进行尝试性解读,分析了黑人女性戏剧作品的社会意义和影响。

关键词:黑人女性戏剧;后学批评;边缘写作

中图分类号:I7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4)08-0189-02

黑人戏剧早在美国黑奴交易时期就已存在,他们以黑奴身份来到了这个世界,并保留下了自己的表演传统,例如即兴创作。但是早期的戏剧表演创作主要在种植园进行,而且黑人的角色几乎都是由白人化妆扮演,这些白人所塑造的黑人形象几乎都跟小丑一样,而且都不是主要角色。20世纪20年代,美国经历了内战的洗礼后,黑人才逐渐获得自由与平等,黑人自己的戏剧作品也逐步融入美国社会之中。黑人争夺平等和自由的政治运动对文学影响很大,哈莱姆的文艺复兴就最具代表性,它是由美国黑人自发倡导和兴起的一场文学运动,这场运动对美国黑人文学的发展贡献很大。二战期间,黑人戏剧发展迅速,但优秀剧作家数量不多,作品影响不大。到了40年代末期,很多黑人剧作家不再创作“逆来顺受”之作,他们敢于通过文学发出自己的声音,渴望彻底打破传统观念中对黑人的印象。直到20世纪50年代,黑人女性的作品才获得重要戏剧奖,同时也获得了美国戏剧界的多项荣誉,这些难能可贵的成就对黑人戏剧来说具有划时代意义。时至60年代,美国政治动荡,这一时期黑人反对种族歧视、争取自由平等的意识越来越强,加上黑人穆斯林领袖马尔柯姆·艾克斯和黑人废奴运动领袖马丁·路德·金被暗杀,使黑人反种族歧视的情绪高涨。黑人剧作家们奋笔疾书,通过一系列作品反映对种族主义的不满,黑人戏剧得到了进一步发展。

“由于社会与历史等原因,美国黑人女性的境遇十分复杂和艰难。她们既要承受来自白人族群的种族歧视,又要遭受来自族群内部黑人男性的阶级压迫和性别压迫。各种形式的压制都在剥削黑人女性的精神自由,并摧毁她们灵魂的自我完整”[1]。尤其在文学这个领域,长期以来男性(不管是白人还是黑人)一直处于主导地位,男权意识膨胀,女性则被压制、控制,地位十分卑微。例如,在福克纳文学作品里,传统黑人女性形象要么就是毫无生趣的仆人或保姆,几乎没有什么性格特征,要么就是没有自我意识、毫无思想的木偶,但是她们都十分淳朴、善良,甘愿为自己的主人奉献一切。为了改变这种歧视性人物模式,黑人女性剧作家纷纷放弃传统的戏剧语言风格,运用更具有黑人特色的风格来展示黑人女性被边缘化的现状。黑人女性作品中频繁出现具有黑人女性特色的形象,她们不再屈从于美国的主流文化,努力改变黑人女性文学的边缘化地位。为了更生动、形象地表达黑人女性的内心世界,她们在作品中使用了大量黑人方言和土语,黑人语言的爽朗活泼、音乐性和民族性,大大地丰富了黑人人物形象。黑人女性为了改变其文学边缘化地位,不断从先进文化中吸收营养,大胆进行艺术创新,终于使黑人女性文学大为改观,成为美国文坛一支重要力量。

与主流文学作家不同,黑人女性作家更关注非主流群体,如社会中的弱势群体、黑人女性等。她们的写作不会以自己不熟悉的生活存在为题材,不追求完整的写作目标,也不以反映时代意义作用为目的,她们的写作目的是超越政治的人类关怀和人性探索[2]。

“我究竟是谁,我的归属在哪里”等身份定位问题一直是黑人女性作家表达的一个重点。自我意识觉醒后的美国黑人开始挖掘自己本民族的优秀文化,寻找民族文化之源,他们进一步认识到探寻本民族根源对自身文化身份确认的重要性。荷兰比较文学学者莱恩·T·赛格尔斯指出,了解一个民族的文化首先应当从文化身份入手,这对理解该民族的文学意义重大。美国黑人历经文化身份的困惑与重构问题,从“看不见”到“被看见”,这是他们在找寻自己身份的过程中,意识到的个人、社会、民族等更多本质性的东西。

20世纪60年代,反主流戏剧文化思潮愈演愈烈,这一思潮主要针对戏剧形态、戏剧表演而产生,激进主义成为这个时期黑人戏剧的主题。在该思潮的影响下,百老汇新剧在主题模式、创作要领、戏剧类型、叙述结构等都发生了很大变化。其最典型的就是以戏剧元素为基础开始进行大幅度的变形、凸现、延伸与处理,衍变出来的“新剧”通常为多种艺术形式的多重结合体,如“舞蹈戏剧”、“形体戏剧”、“纪实戏剧”、“超现实戏剧”、“模仿戏剧”、“环境戏剧”、“结构主义戏剧”、“后结构主义戏剧”、“解构主义戏剧”、“游击戏剧”以及“新杂耍戏剧”等。受这类“新剧”的冲击,传统的剧院建筑、框式舞台有的被迫废弃,有的进行适应性调整。在此期间,美国剧坛出现了最激进的黑人剧作家罗伊斯·琼斯,被称为“愤怒青年”的黑人作家艾德·布林斯。美国黑人作家试图用戏剧艺术唤起广大黑人群众,他们完全摒弃白人的戏剧模式,创作独立的、有战斗气息的戏剧,由此而产生美国黑人新型戏剧——抗议戏剧。在后现代主义、后殖民主义、后女权主义理论的作用下,黑人剧作家的创作另辟蹊径,他们在风格上融合了后学式荒诞派戏剧的创作手法,以幽默的语言表现形式展现了美国社会中的黑人女性被边缘问题,使读者在开怀一笑间体会到黑人女性身份不平等这一社会不公问题。不仅如此,黑人戏剧使用了大量的现代舞台音乐作为背景,增强了戏剧中的感染力,也使主题更加鲜明。在创作手法上,通过使用直喻、象征等打造黑人戏剧的独特色彩。同时,作家们以黑人所独有的不完整的舞台布局场景、奇妙的道具、七零八落的对话、无条理的混乱思维展示丑恶的现实社会,通过使用新的手法创造一种抽象的后学荒诞效果。

20世纪50年代,洛兰·汉丝贝丽的《日光下的葡萄干》首次荣膺重要戏剧奖,这在美国黑人戏剧发展史上的意义非比寻常。该剧主要描写了一个贫困的黑人家庭在金钱的诱惑下几名家庭成员的所作所为。但最终他们为了维护个人与民族尊严,摆脱了金钱的诱惑,并不像太阳下葡萄干一样枯萎干瘪,而是信心十足地活下去。该剧是一部现实主义的杰作,比较全面地探讨了黑人戏剧所涉及的各种问题,是黑人戏剧发展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它标志着美国黑人戏剧已经走向成熟。各大剧院开始积极上映黑人戏剧作品,黑人职业剧作家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黑人所面临的种种问题成为这些作品的主题,这为即将爆发的黑人革命做了舆论准备。这一时期威廉·布兰奇的《威利的奖章》、洛夫顿·米切尔的《大河彼岸》、洛兰·汉丝贝丽的《日光下的葡萄干》等都极具代表性。60年代,阿德里安娜·肯尼迪获得奥比戏剧奖,她是第一位获得该奖的黑人女性剧作家。她不像罗伊斯?琼斯那样激进,她对戏剧艺术的大胆创新,使她在黑人戏剧界里独树一帜。黑人剧作家们在20世纪60年代到70年代,试图用戏剧艺术激发广大黑人群众内心深处潜藏的自我意识,他们宣扬要创作独立的、有战斗气息的戏剧,并拒绝采用白人的戏剧模式,美国新型黑人戏剧——抗议戏剧由此而生。洛兰·汉丝贝丽作为黑人,亲身遭遇了黑人在白人主导的国家生存的艰难,见证了黑人为追求自己的梦想、自由和平等的奋斗过程,她的《日光下的葡萄干》,就多维度地反映黑人权利被剥夺等社会问题,展现了黑人所具有的理性、真诚、善良等优秀品质,成为她创作生涯中最耀眼的一章。

虽然黑人文学一直受到歧视,至今还时常被排挤在美国主流文学之外,但是黑人的诗歌和戏剧今天已经成为最有生命力、最富有朝气的文学类型,这是被全世界公认的。

对美国黑人女性剧作家的作品进行研究,要将性别、民族因素等同后现代批评理论和批评方法结合起来,从社会、阶级、种族、文化、身份等多维视角,深入挖掘美国黑人女性戏剧文学对西方传统文学的颠覆意义,以及作品中反映的普遍的社会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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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王军,高楠.黑人女性小说与文化身份批评研究[J].吉林师范大学学报,2014,(1):67.

〔2〕李艳华,赵洋.评美国女性主义戏剧的后学批评视角[J].吉林师范大学学报,2009,(6):20.

〔3〕王军.当代美国黑人女性戏剧文学与批评研究[N].吉林日报,2014-2-17.

〔4〕汪义群.当代美国戏剧[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2,(9).

〔5〕周维培.当代美国戏剧文化与戏剧思潮概述[J].外国戏剧研究,1999,(1).

〔6〕刘明厚.美国戏剧中的生存与选择[J].上海大学学报,2008,(1).

(责任编辑 张海鹏)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