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曼谷参加联合国妇女署组织的媒体培训，老师给我们播放了一部纪录片“温柔的杀害”。这部纪录片其实有四部，从 1979 年开始，美国学者基尔·孟差不多每隔十年制作一次，来跟踪分析女性在美国电视中的形象。

有些画面，我们已经司空见惯了，比如完美无缺的妆容，虽然我们心里面都明白即便是明星，是超级模特，也不可能像广告特写所展现的那样，没有一丝皱纹，没有一个斑点，皮肤充满了光泽。

那次上课，老师还播放了很多她搜集的东南亚国家的各种广告，最好笑的一个，是一个泰国的减肥茶广告：胖女生看着身边肚腩肥大的女生正得意洋洋，结果女生一用力，肚子上的肉，全部到了胸上，然后她飘然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胖女生。就在大家笑得东倒西歪的时候，老师问我们，难道没有觉得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看了一堆广告，从汉堡包到速溶咖啡，这些广告中的女性都在传递这样一个信息：要美丽，要性感，要静默，要控制好体重，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大家的青睐。大多数普通人，则被有意无意地忽视了。

好莱坞从业者敏感地意识到了这点，为了讨好观众，现在美国电影中，惊艳美女常常沦为配角。美不再是优势，需要的是有说服力的个性。即便拥有平凡面孔，也能因为闪光的内在，颠倒众生。

以我在纽约看过的伍迪·艾伦作品《爱在罗马》为例，里面被男人形容为美女的居然是艾伦·佩姬。虽然她长得算不上美，但是不得不承认，电影中她的言谈举止，会说服大家她很特别。就好像当红的杰西·艾森伯格，一副书呆子的样子，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不少女性观众的那杯茶。

逐渐地，大家开始从电视、电影制造的完美梦境中醒了过来，现实生活不是充满了俊男美女，而是充满了各有特色的男男女女，不要忽略这些人身上独有的特性和美。借用罗素的话来说，“参差多态乃是美好的本源”。

也有长久以来，一直坚持单一审美标准的国家，譬如韩国。韩国影视制造的标准和倡导的价值观，让整容业在当地大行其道，让表面的美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标准化的鼻梁、标准化的嘴唇、无法辨识的煞白面孔。所以每年一度的韩国小姐选拔，都会遭到国外媒体的吐槽：就连肤色的色度都全是CMK为0（意为标准白色），美到如此精确，已经让人无法生出了解她的欲望。换句话说，一味顺应潮流，缺乏个性的女人，即使美丽，也不再可爱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