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刊特约撰稿 / 朱江明

嫁飞行员一定要嫁“金头盔”吗？

本刊特约撰稿 / 朱江明

在空军各兵种当中，空中格斗的战斗机飞行员仍然是那种最富有英雄气质的行当，但真正操控着世界生与灭的兵种，深藏功与名。

尽管空军有不同的工种，但歼击机，也就是大家常说的“战斗机”飞行员，往往被认为是最拉风、最酷，当然也是最危险的，他们也是姑娘们心仪的目标。

过去有人认为嫁个运输机飞行员，转业后改飞波音、空客收入高，其实改型的成本很高，不如直接嫁民航机长。

战斗机飞行员中的极致是“王牌飞行员”，但是这个头衔要用击落敌机数说话。和平时期的战斗机飞行员中，最接近英雄的头衔就是“金头盔”，训练和模拟作战中的“王牌”。

最近的一次演习中，来自7个军区空军19个航空兵旅（团）的170名歼击机飞行员，在西北戈壁的某大型空军基地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进行较量，最终决出了5个“优胜单位”和5顶“金头盔”。

“金头盔”之战自2011年至今已连续举行4届，空军大多数三代机部队及部分二代机部队均已参与角逐。获胜飞行员将被授予飞行员金色头盔，这是中国空军的最高荣誉。除非发生战争，不可能有人超越“金头盔”这个成就了。

“金头盔”是中国空军保持战斗力的一种方式，一个无法回避的事实是，即便算上冷战时期的空中对抗，中国空军也有近40年未曾有过实战经验了。牛群冯巩相声里的“来之能战战之能胜”，只是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要真正做到，那是世界难题。

美国空军从上世纪60年代就开始研究如何让一支多年不实战的军队在战争中获得胜利。美国人无法容忍在朝鲜战争中无敌的美国空军，到了越南就和弱小越南空军几乎打个平手，交换比接近1:1。空军战斗不力的同时是海军飞行员的战绩遥遥领先，偏偏海军的飞行员嘴损，如果有飞机被迫降落在自家的另一艘航母上都要被刻薄涂鸦道：“这孙子一定是空军”，美国空军就是被海军视作糙哥抬不起头来的。

美国空军决定向海军学习，组织一个类似海军战机武器学校（TOP GUN）的项目（阿汤哥的成名作《壮志凌云》的英文名字就是TOP GUN）。

不过这个师傅其实更像是《杀死比尔》中的“白眉”，主角上山寻高人拜师，却发现师父是一个嘴巴又损还爱侮辱人人格的老家伙：“你武功这么差还来找我学，真是笑死人了。”

美国空军组织的假想敌飞行队模拟美国空军潜在的对手，他们都是军中的超级高手，所有飞行员都要和他们进行模拟真实的对抗。

所有的军队里，飞行员都是一帮最骄傲的小伙子，但大部分参与对抗的飞行员，都会被强悍的老鸟们击败。内心脆弱的人就此崩溃和淘汰，最好的则成为虐人者。

这个项目经过多年的发展，成为著名的红旗军演中的“硝烟”比赛。

“硝烟”比赛1981年开始出现在红旗军演中，现在成为军演史诗中的最佳小品节目。这个比赛欢迎所有参加红旗军演的单位飞行员参与，一次技术比赛来决定名次。

比赛内容包括空中格斗技术、空中炸射和搜索目标一类的项目。除了美国海空军及陆战队的飞行员之外，北约成员以及与美国关系密切的国家，也经常派员出席军演。新加坡、日本和印度等亚洲国家，都曾经是红旗军演的参与国。

这使得这个奖项几乎等于西方第一比武大会的冠军。这个比赛对美国空军而言不重要，但是对骄傲的飞行员们来说，就是一个大秀场—就像NBA的全明星赛。

按照经济学家林毅夫的理论，中国的经济发展有“后发优势”，欠发达国家可利用发达国家耗费巨大成本研发的技术迎头赶上。打仗这事也差不多。根据公开报道来看，“金头盔”比赛借鉴了“硝烟”的一些设置，但更倾向于空军飞行员的空中对抗能力。

成都军区空军某团大队长蒋佳冀少校，成为首名蝉联“金头盔”的王牌飞行员。

“金头盔”的课目中包含大量远程空中攻击和格斗的项目。例如新闻报道中出现了“空战比拼中，李海明与友机密切协同、灵活机动，多次成功规避对方导弹攻击，并以2次首发命中取得对抗优势”。

一次比赛居然要飞行员去躲避导弹，万一没躲开岂不是只能跳伞甚至牺牲了？近些年的技术已经让躲避导弹的课目不再是真的，在“金头盔”比赛中参赛选手要挂载一个外形类似导弹的“空战训练数据吊舱”。所有发射和躲避导弹的动作，均由这个吊舱以及导演部的计算机系统生成，这就类似于民间的“真人CS”运动中，双方各自使用激光枪和穿戴激光感应器的原理。

由于现代战机机舱内完全实现了计算机控制，所有雷达和导弹数据也会在参与比赛的飞行员座舱内屏幕上显示。也就是说，除了无法模拟导弹、炮弹发射或命中时的机身震动，以及命中后的飞机伤残外，其余与实战均无区别。

中国飞行员和美国飞行员都在用“打游戏”的方式来练兵，但“游戏”如何设置，是否能真实模拟战争那就是训练水平的关键。这些设计代表的就是中国空军高层对未来战争形态的判断，以及对飞行员训练需求的理解。就像篮球教练，知道让球员加强快攻、内线强打或者拉出空当来投三分，如果把训练设计成一堆人在罚球线上比准，一上场就被人打得满地找牙。

战争中的这点关乎生死，如果对训练的判断和理解正确，一旦发生战争，“金头盔”们会迅速战绩彪炳，升级为王牌飞行员。如果判断是错误的，那么第一波交锋之后，“金头盔”们可能就已经伤亡惨重，这些判断需要经验。

美国从建立红旗军演雏形到现在，已经经历了40多年的时间。而中国从上个世纪初才开始在原有的鼎新军用机场的基础上建设全新的战术合同训练基地。发展至今，鼎新基地能够为师团级的战机飞行编队，是亚洲最大的飞行训练基地。

“金头盔”们轻灵飘逸地争夺蓝天的时候，一批美国人也时不时地训练着毁灭大地。

2010年美国空军筹备举办了一个全球打击挑战赛，旨在通过比赛来提高对地攻击单位的战术水平。美国空军轰炸机机组工作人员、维修人员和其他相关的安全部队人员作为参赛选手，在挑战赛上展示各自的专业技能。

如果说“金头盔”和“硝烟”是剑招和拳脚，这样的比赛就是滞重沉闷的内力比拼，只有行家才看得惊心动魄。这项由美国空军全球打击司令部举办的比赛在专业人士眼中，技术含量和规格都比“硝烟”比赛高得多。

参与这项比赛的选手，都是整天准备毁灭一个国家或者整个世界的军人，他们的领导希望通过模拟真实的核打击，来测试所有参赛队伍的反应速度和打击精度，包括考核后勤保障、装备维修，甚至机场安全人员的支援能力。

比赛的课目中可能包括敌方特种部队对基地和机场偷袭的设定。除了最后不发射真核弹之外，与一次核战争几乎完全相同。

中国暂时没有这样的比赛，中国的主要战略核打击依靠的是二炮部队和海军的战略核潜艇。中国空军并不具备美国空军那样的全球核打击能力，没有装备B-2、B-52和B-1B这种级别的远程轰炸机，同时中国也向全世界声明不会首先使用核武器。

所以在短期之内，在中国空军飞过的蓝天上，最英俊、最拉风、最值得嫁了之后向闺蜜吹嘘一下的，还是“金头盔”这样反应快、心理素质好、精于格斗和闪避的战斗机飞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