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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三大藏书楼江南文化缩影

2014-08-04撰文拉雅

中华民居 2014年4期
关键词:藏书楼南浔藏书

撰文/拉雅

浙江三大藏书楼江南文化缩影

撰文/拉雅

JIANGNANWENHUA SUOYING

如果问中国藏书文化最兴盛的地域,非江浙莫属。江浙自古富庶,文化发达,多出文人骚客,藏书文化兴盛是自然而然的。藏书达几十万卷的藏书楼在浙江不止一座,热爱文化的江浙人演绎了一个个藏书传奇。南浔嘉业堂、浙江玉海楼、海宁别下斋、范氏天一阁被称为“浙江四大藏书楼”。这些充满诗意和温情的名字一次次温暖着我们的唇齿和心怀。历史经常沉默着,但终究不会如尘烟一样消失在时间长河里,让我们拽回历史中那些灿烂的、久远的、依稀的影像,在这个喧嚣的不读书年代,来说一说浙江三大藏书楼的故事。因天一阁做为最古老的藏书楼在前面有专门报道,在这不再做介绍。

玉海楼

1.南浔嘉业堂书楼

2.玉海楼正门

3.南浔嘉业堂内藏书

南傻公浔子嘉的业爱书堂成J癖IAYETANG

嘉业堂是一个谜。许多次,当我来到南浔嘉业堂藏书楼,长久地盘桓在藏书楼的花园小径时,总是为这座掩映在绿荫丛林中的一代藏书楼而陶醉。这是一个广袤幽深的园林,它可以盛得下整个世界。近代的南浔,多得是优雅精致,玲珑剔透的江南园林,三步一阁,五步一楼,那大大小小的园林,总让人留连忘返,但在这些园林中,最突出的莫过于和嘉业堂连成一体的小莲庄。

嘉业堂和小莲庄的主人是刘承干,这位在近代史上颇有名气的藏书家,也是近代浔商中的“四象”之一刘镛的孙子。刘承干是个爱书成癖的人,当时正逢日本静嘉堂文库收购同邑陆心源“皕宋楼”藏书,震动一时,刘承干不惜工本,重金搜罗,其中包括宋元明善本和珍贵孤本,前后聚书多达一万二三千种,十八万册约六十万卷,耗资三十万元,建嘉业堂藏书楼存书。刘承干收藏的书最为著名的有宋刊《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号称“镇库之宝”。

站在藏书楼的天井中,犹如置身于一个正方形的广场,抬头仰望,天空也是方正的,显得阔大和高远,天井占地约二亩,平铺方砖,不生杂草,四季如一,这里是夏季晾晒图书的场所。藏书楼是一座砖木结构,中西合璧的“口”字形回廊式建筑,主楼为二层厅堂式建筑,平面呈正方形式,楼分前后两进,每进面宽七间,左右厢房各六间,共五十二间,楼四周墙基约五、六尺高,皆用花纲石砌,面向天井的库房全部装有落地长窗,可见藏书楼建筑的考究。沿着库房边走廊漫步,可看到当年刘承干刊刻古籍时留下的书版。藏书楼的窗户特别多,这有利通风采光,对图书的保存是极为有益的。

藏书楼深深地掩映在绿树丛林之中,在这样的花园中漫步,不仅可以感受到浓郁的书香,和承载着五千年历史的文明之光,还能深切地体会到“境由心造”的妙意。典籍是文明的传承,历史的记录,同样,妙造的园林更是一部韵味深长的大书。南浔历来藏书蔚然成风,而且人文荟萃,藏书家之多,以一镇之构,在世界上也是罕见的,著名的就有沈节甫的“玩易楼”,张石铭的“六宜阁”、蒋汝藻的“密韵楼”,庞元济的“半画阁”,还有周庆云的“梦坡室”,其中沈节甫的“玩易楼”是和宁波“天一阁”齐名的明代四大藏书楼之一。

楼主刘承干不但以收集古籍而蜚声海内,还以雕版印书而为人称道。鲁迅先生曾到刘承干在上海的嘉业堂购置刘氏刻本,称赞刘承干为传播中华优秀文化所做的贡献,他说:“对于这种刻书家,我是很感激的”,“非傻公子如此公者,是不会刻的,所以他还不是毫无益处的人物”。

刘承干后来因家道中落,藏书大量散失,遂流入国内各大图书馆,解放后,他将藏书楼及藏书、书版全数赠予浙江图书馆。嘉业堂藏书楼始建于一九零二年,落成于一九二四年,历时二十二年。像这样规模庞大的私家藏书楼,在现代图书馆群起的时代,可谓是中国历史上最后的一座藏书楼。

温州玉海楼YUHAILOU若玉若海的文化坐标

位于温州瑞安万松路西端护城河旁的玉海楼,在翠柏、修竹和古楼的掩映中显得宁静且生趣盎然。如果说杭州文澜阁是皇家藏书,宁波天一阁是官僚藏书,南浔嘉业堂是商人藏书,那么玉海楼可称作文人藏书,是一座具有特殊意义的私家藏书楼。它如同一个文化坐标,将19世纪的温州文化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而以孙衣言、孙锵鸣、孙诒让为代表的文化精英堪称当时温州文化的领军人物。

玉海楼系清光绪十四年(1888)“清末三先生”之一孙依言为其次子诒让潜心著述而建的藏书楼,含孙诒让故居和百晋陶斋,分别坐落在南北相向的三条纵轴线上。建筑群在平面布局、大木构架、封火山墙以及装修等方面都具有浓厚的浙南地方特色。环境幽雅,景物相宜,集藏书楼、优秀民居和私家园林于一体,规模宏大、保存完整,在清代名人纪念建筑中实不多见。

因孙氏父子敬慕南宋学者王应麟之通博,所以取其巨著《玉海》作为楼名,以示藏书“若玉之珍贵,若海之浩瀚”。玉海楼台门石额“玉海楼书藏”为清礼部侍郎顺德李文田书。石联“玉成桃李,海涌波澜”是郭沫若来此考察时所题。

在晚清那个风云激荡的年代,孙氏建玉海楼,收集藏书目的颇为高尚,他们藏书并不是只为自家,而是愿造福乡里。孙衣言在《玉海楼藏记》中说:“乡里后生,有读书之才,读书之志,而能无谬我约者,皆可以就我庐,读我书。天下之宝,我固无欲为一家之储也。”在这一宗旨下,玉海楼有一个十分庞大的读者群。当地的学者名流均成为玉海楼的座上宾。孙氏族人不少年轻后生常到玉海楼读书请教。其中孙诒泽毕业于北洋水师学堂,留校任教习,后被黎元洪聘为总统府顾问。当地青年项骧出身贫寒,十分钟爱玉海楼藏书,后考入南洋公学与邵力子、黄炎培、于右任等同学,后赴美获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硕士。牧童出身的李笠,一有空儿就到玉海楼读书,学业大进,后历任中山、南开、复旦大学教授,为著名的校勘家。可以想见当时,多少穿着长袍的有志青年来往玉海楼,楼里有静默阅读时也有激昂讨论时,空气中飘着油墨书香……

据传,孙衣言订的“藏书规约”非常严格,允许有志青年入阅,禁止任何人携书出楼,甚至对看书的姿势也作出规定,不能靠着看,不能侧着看,不能倚着看,不能躺着看,不能单脚站着看,不能用指甲掐书的中缝,不能用指肚蘸唾沫翻书……民间传说孙诒让曾三年不下楼,饭菜用吊篮勾上来,甚至练成了黑暗中摸准任何一本书的功夫。

在“庭院深深深几许”的玉海楼内徜徉,仿佛能看到头戴瓜皮帽,身着长衫马褂的孙诒让在这里著书研学,读书会友的身影。玉海楼已然不仅仅是一座建筑,而是容纳千年绝学的巍巍殿堂,它浸透着一代宗师孙诒让的毕生心血和汗水,体现着孙氏家族的执着和向往。

海宁别下斋BIEXIAZHAI私家藏书记忆

海宁以潮文化、灯文化和名人文化饮誉天下,但鲜有人知第四大文化,即藏书文化。海宁人杰灿若星河,这绝不是偶然的,最典型的特征是众多藏书楼的出现,藏书文化逐渐形成,其人文精气直接熏陶了一批批的文化人。可以这样说,古代和近代的海宁人是久久地浸润于悠悠的书香、深深地根植于众多的书卷里的,这才有了名人辈出局面。海宁的藏书文化在历史上曾有过灿烂辉煌的时期。清朝终结以后,由于公共图书馆的勃兴,逐渐取代了私家藏书,这道风景才逐渐从人们的视野中淡出。然而检索典籍,仍可以窥见其历史印痕,它们镌刻着海宁私家藏书盛衰的轨迹,依然可以唤醒我们原本就不应遗忘的记忆。

清代硖石的藏书家,乾隆、嘉庆时代以陈鳣的向山阁著称于世,及至道光年间,继起的则有蒋光煦的别下斋和其从弟蒋光焴的衍芬草堂。其中以别下斋为为晚近浙江四大藏书楼之一。

蒋家原本就是书香世家,蒋光煦其堂伯祖桐庵筑有藏书楼深柳草堂,堂伯父梦华筑有藏书楼来青阁,藏书不少,虽昔人有言:“积金未必能守,积书未必能读。”蒋光煦自幼便好购藏,勤于搜访,但凡遇到名迹或善本,不惜千金以求,所藏不乏宋元椠本、旧刻旧抄本,积古籍十万余卷,家中图书满室。

蒋光煦所藏既富,所见又广,在长期购书中,善与苕贾打交道,苕贾即书贾,因为当地江河水网密布,旧家积书也流落颇多,所以贩书为业成为谋生一途。后来人们就把这些活动于江南一带的书贾客船的主人称作苕贾。蒋光煦搜集古书之法,就是将自己所藏之复本及刻印稍逊之书与湖州等地书商交易,而当时书商的种种作弊手段,客观上提高了他的版本鉴别能力和识见。

别下斋藏书楼毁于近代太平军入浙时。咸丰十年(1860),太平军入硖石,蒋光煦居所被毁,所刻《别下斋丛书》和《涉闻梓旧》等书版,生平所藏珍籍及金石书画等未随身携带走的亦同时成为劫灰,避难在桐木港的蒋光煦听到消息,痛心呕血,不久即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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