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乌申斯基

有两个孩子，是兄妹俩，他们上学时，必须打幽静的、绿树成荫的森林边经过。天气很热，路上灰尘弥漫，而在森林里，却使人感到凉爽、愉快。

“你知道吗？”哥哥对妹妹说，“我们上学还早哪。这会儿学校里既闷热，又寂寞，森林里也许会有趣得多。你听，小鸟儿唱得多好听！还有松鼠，多少松鼠在跳来跳去啊！妹妹，到不到森林里去？”

妹妹对哥哥的建议很感兴趣。他们把字母表扔在草地上，手拉着手跑进了绿树丛中，跑到盘枝的小白桦树下藏起来了。在树林子里，的确非常愉快，非常喧闹。小鸟儿在不断地唱歌、叫唤，不断地飞来飞去，松鼠在枝条上跳着，昆虫在草地上忙碌着。

首先，这两个孩子看见了一只金色的甲虫。

“跟我们一块儿玩一玩吧。”孩子们对甲虫说。

“我很高兴跟你们玩，”甲虫回答说，“可是我没有时间，因为我得去寻找食物。”

“跟我们一块儿玩一玩吧。”孩子们对一只毛茸茸的黄色小蜜蜂说。

“我没工夫跟你们玩，”小蜜蜂回答说，“我要去采蜜。”

“那么你是不是可以跟我们玩一玩呢？”孩子们问蚂蚁。

可是蚂蚁没有工夫去听他们说这些话：蚂蚁正忙于搬运比自己还要大两倍多的稻草，忙着去为自己建造巧妙的住宅。

孩子们又跑去找松鼠谈话，同样要求松鼠跟他们玩一玩，可是松鼠摆了摆毛茸茸的尾巴，说要准备榛果过冬。

鸽子说：“我正在为小鸽子搭巢。”

灰色的兔子要到小溪边去洗脸。杨梅树的白花也没有工夫来理睬孩子们，它要利用这美好的天气，忙着提前准备多汁而又美味的莓果。

大家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谁也不打算跟他们玩，孩子们开始感到寂寞起来了。他们来到了小溪边。小溪穿过丛林，冲过石块奔流，发出淙淙的流水声。

“你大概总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吧？”孩子们对小溪说，“跟我们玩一会儿吧！”

“怎么，我没有什么事情可干？”小溪怒气冲冲地说，“嘿，你们呀，全都是偷懒的孩子！你们瞧瞧我吧，我日日夜夜工作，连一分钟也不知道休息。难道我不给人、给动物解渴吗？除了我，谁来洗衣服，谁来转动磨房里的车轮，谁来载运船舶和扑灭火灾呢？啊，我有多少工作要干哪，简直把头都忙晕啦！”小溪一边说，一边冲着石块流过去了。

孩子们感到更加寂寞了。他们考虑了一下，觉得最好还是先到学校去，等放了学，再到森林里来。然而，就在这时候，那男孩发现绿枝上有只小知更鸟。看样子，它蹲在那儿倒是怪自在的，因为没事干，正在哼着非常愉快的小调儿。

“喂，你倒唱得怪快活呀！”男孩对知更鸟叫道，“看样子你正好没有什么事情可干，还是跟我们玩一玩吧。”

“怎么，”受了委屈的知更鸟吹着口哨说，“我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为了哺育我的婴儿，难道我不是整天在捉小虫吗？我很累，累得两只翅膀几乎都抬不起来啦，可是现在我还要给我那亲爱的孩子唱催眠曲催眠哩。但是，我的小懒人儿，你们今天干了些什么呢？不去上学，什么也没有学会，只知道在林子里乱跑，还要妨碍别人工作。最好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去吧。要记住，只有干了工作的人，尽了他应尽的责任的人，在休息和玩的时候，才会感到轻松愉快。”

两个孩子开始感到怪不好意思了，他们上学去了。虽然迟到了，但却非常用功地学习。

（选自《天鹅》，湖北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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