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薇

翻开近期的纽约时报，你很难想象向来严肃的财经报道与一贯活跃的科技板块正在长时间地共同探讨一个概念：虚拟货币。以往的联合报道无外乎是硅谷和华尔街通过公开募股、公司财报、资产重组等共享财富的新闻，而虚拟货币的发展完全颠覆了这种固定模式，这不再是计算机天才与贵族骑士的合作或者斗争，科技正在重塑银行业，被它撼动的，甚至是国家的中央银行。

硅谷是一个将草根滋润成大人物的沃土，而这片沃土对科技的推动几乎全部来自于个人热情，因而关于硅谷的故事永远要从硅谷的人讲起。

美国科技圈有一对儿著名的双胞胎兄弟，梅隆·温克里弗斯（Cameron Winklevoss）和泰勒·温克里弗斯（Tyler Winklevoss）， 人称温克里弗斯兄弟（Winklevoss Twins）。你可能已经忘记了他们是何方神圣，但加上备注“Facebook”你也许会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就是电影《社交网络》中和小扎打所有权官司的那对奇葩。当年，他们曾愤怒地指责扎克伯格未经允许使用了他们的创意，在一连串的复仇诉讼中，他们获得了6500万美元的赔偿。电影上映后，这两兄弟在低调地享受着电影带来的名人效应之外，也在高调地寻找下一个Facebook。

不得不承认，他们是两个失去了“社交网络”机遇的聪明人，在与Facebook擦身之后，他们的高调复出都握住了硅谷跳动的脉搏。社交网络蹿红之后，2012年的硅谷转眼间就步入了一个满城尽是孵化器的时代，温克里弗斯兄弟也选择在那时重出江湖做起了VC。2013年，Bitcoin登上了各大科技博客的头条，他们两兄弟便创立了温克里弗斯比特币基金（Winklevoss Bitcoin Trust）。

温克里弗斯兄弟是比特币的强烈支持者，曾多次在公开场合力挺比特币，并宣称在整个比特币流通量中占有1%。上个月，两兄弟在一份提交美国证监会的文件中声称，他们选择将温克里弗斯比特币基金提交于纳斯达克上市，这有望成为首只上市交易的比特币基金（ETF）。温克里弗斯兄弟以为，目前比特币的买卖受到诸多限制，而且没有银行或监管机构直接监管，存在很大风险，因而买卖比特币过程中的繁琐程序急需简化。未来如能以基金形式成功上市，将极大方便普通投资者买卖，就像全球最大的黄金ETF，投资者并不需要实际购买黄金，而可以通过投资ETF获得收益差价。

温克里弗斯兄弟说：比特币没有储存成本，也不占多大地方。我的床垫底下空间有限，藏不了多少现金。人们可以把比特币看作数字黄金，或者黄金2.0版，同时这也意味着只要有互联网的地方，就会有比特币。

财经版故事的主角永远都是中央银行，美联储动动小数点后两位的数字都可以掀起全球金融业的一场风波。就连这样一个大角色也开始在例会上讨论：比特币会对银行体系、经济活动、或金融稳定构成威胁吗？针对这个问题，美国12所联邦储备银行之一的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开展了一次“比特币和比特币之外的探讨：虚拟货币的陷阱及发展”。会议的主讲人美国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副主席兼研究主任David Andolfatto表示说：“比特币威胁着银行，银行要么改变，否则将灭亡。”

当天，圣路易斯联邦储备银行里聚集着金融界举足轻重的学者和银行家，他们都在殷切地关注着虚拟货币市场对中央银行的冲击。然而在更早的时候，他们对于比特币的想法是“这是一种愚蠢的东西”，当他们继续了解这种虚拟货币之后，他们感慨说“比特币是天才之举”。对于中央银行来说，虚拟货币最大的威胁是去中心化。坦白地说，这点并不让这些经济学家感到惊奇，因为每一个人都不喜欢银行，而且Andolfatto也很坦率地承认，即使他个人也不喜欢银行，那些“大到不能倒”的银行不仅行事霸道而且缺乏创新，大家对于金融机构办事的不便已经习以为常。作为典型的被批评的银行系统，这位经济学家提到如果从美国圣路易斯转账100美元到加拿大温哥华，银行就要收10%的手续费。

即使是在发达经济体里的银行也不能如我们想象中运作得那么有效，因而中央银行也应该欢迎不断涌现的竞争者。美国联邦储备银行迄今已经成立超过100年，“银行并不惧怕与比特币竞争，这恰巧是一个机遇，说明该改变的时刻到来了” Andolfatto如是说。

或许目前比特币因为波动性无法作为货币，但是它为银行系统的创新提供了很好的启发。今后的金钱交易应该如收发电子邮件一样简单且成本低廉。降低支付费用，是虚拟货币迫使银行首先要改进的地方。就如同当年电子邮件击败了邮局，Netflix击败了DVD出租商，MP3击败了CD产业，科技将再一次击败传统，这次的目标是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