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芳

女孩跟男孩打电话，女孩问：“在做什么呢？”

男孩说：“想你。”

女孩说：“我也想你。”

男孩问：“真的吗？”

女孩说：“你说呢？”

男孩说：“我不知道。”

女孩说：“那我不想你了。”

男孩说：“你敢？”

这些话男孩女孩说了一百遍一千遍了，还是天天重复着。不过，他们也会说些别的。

这天，女孩就跟男孩说：“你知道吗，我刚才在商场看到一双鞋，好好看噢。”

男孩说：“要多少钱？”

女孩说：“800多块。”

男孩说：“这么贵呀？”

女孩说：“这还算贵？我同学穿的一双鞋几千块。”

男孩说：“你同学找了土豪吧？”

女孩说：“不错，是找了土豪，人家穿的衣服鞋子都是几千块的。”

男孩说：“你好像很羡慕人家？”

女孩说：“我有吗？”

男孩说：“有，当然有，我感觉你有些变了。”

女孩说：“哪有呀，我要是真羡慕人家的话，也可以去找个土豪呀。”

男孩说：“你在嫌我吗？嫌我不是土豪，赚不到很多钱，不能给你买很贵的东西，满足不了你？”

说到这儿，他们实际上已经开始在斗嘴了，女孩赌气说：“是，你才知道呀？”

男孩说：“我就知道你嫌我穷，会看上土豪的。”

女孩说：“不跟你说了。”

女孩说完，把电话挂了。

那时候是晚上，打完电话，男孩很难过，男孩一直在那儿发呆，胡思乱想。

男孩一会儿觉得女孩会跟他分手，一会儿觉得女孩真的会去找土豪。这样胡思乱想着，男孩睡不着了，很晚了，男孩还在床上翻来覆去。

忽然，手机响了。

女孩打来的，女孩说：“睡了吗？”

男孩说：“还没呢。”

女孩说：“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

男孩说：“很有意思吗？”

女孩说：“特别有意思，你知道吗，晚上我们打电话的时候，有一个人在边上听到了我跟你说的话。这人就是个土豪。你知道我打完电话他跟我说什么吗？

男人说：“我怎么会知道？”

女孩说：“那人说他就是土豪，说我要找土豪就找他。”

男孩说：“这下你可以如愿以偿了。”

女孩说：“你胡说什么呀？”

男孩说：“你说你要找土豪呀！”

女孩说：“这话你也信？”

男孩说：“我不知道。”

女孩说：“你太没有自信了，你猜我是怎么回答那土豪的？”

男孩很紧张的样子，问：“你怎么回答他的？”

女孩说：“我跟那土豪说，你再有钱也是一个土豪。”

男孩笑了，但女孩看不到男孩笑。女孩说：“你在做什么？”

男孩说：“想你。”

女孩说：“我也想你。”

男孩问：“真的吗？”

女孩说：“你说呢？”

男孩说：“我不知道。”

女孩说：“那我不想你了。”

男孩说：“你敢？”

选自《小说月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