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琼：4月来临，清明已至，请允许我在这里为刚刚去世的歌剧界先锋人物追思。

小薇：你说的是吉拉德·莫提埃（Gerard Mortier）吗？就是那位在3月8日因胰腺癌刚刚去世，享年70岁的著名艺术总监、剧院经理？他最后任职的剧院是西班牙的马德里皇家歌剧院。

小琼：是的，我有幸与他会面两次。第一次是在1998年，他时任萨尔茨堡艺术节节目总监，我那时正好忙于艺术节开幕式的歌剧制作。两年前，我们在纽约的一个晚宴上再次相见，相互交谈十分愉快。他为人谦逊，像绅士一样，但在工作时，他对歌剧制作和演员的要求极高，持有强烈的个人观点。对他来说，歌剧艺术必须不断更新以保持与当今世界的连接。

小薇：我们知道他最后的一部委约作品是《断背山》，原是纽约市立歌剧院的委托作品，因该剧院财政危机，最终莫提埃将该作品带到马德里，在今年1月下旬时成功首演。

小琼：让我们回归正题。莫提埃先生出生于比利时，1981年至1991年间，他曾在布鲁塞尔皇家铸币局剧院工作。在那之前，他曾跟随巴黎歌剧院经理罗尔夫·利贝曼做其助理，并大力推动了导演制歌剧（Regietheater）的模式。

小薇：导演制歌剧，是以导演为中心去制作掌控一部歌剧作品。在20世纪70年代初开始形成，莫提埃先生则是这种制作模式的早期倡导者。

小琼：不仅如此，他还提出了全新的表演模式。比如，由美国著名编舞家马克·莫里斯编导的前卫作品《狄多和埃涅阿斯》，将舞蹈与音乐完美嫁接于一体。莫里斯正是得到了莫提埃先生的亲自提携，受聘于布鲁塞尔。莫提埃先生还造就了另一部经典之作——约翰·亚当斯的《克林霍弗之死》，一部讲述被劫持的阿基莱·劳伦号（Achille Lauro）的故事，剧情接近于当今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间的政治问题。

小薇：莫提埃先生还是当今作曲家们的重要支持者。我阅读过他的讣告，像20世纪杰出的作曲家捷尔吉·里盖蒂（Gyorgy Ligeti）以及奥利维尔·梅西安（Olivier Messiaen）先生都曾受助于莫提埃。

小琼：由他提供保障和宣传的作品包括里盖蒂的《大恐怖》（1978）和梅西安的《阿西西的圣方济各》（1983）。如果没有莫提埃的大力支持，这两部歌剧作品恐怕很难成为今天各大歌剧院的常规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