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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子的马尾辫(外一篇)

2014-05-27郑力齐

翠苑 2014年2期
关键词:青烟马尾辫静默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写些什么,为我的青春做祭奠。写下这篇文章,为某些事,划上一个句号,即使那个句号,并不怎么完美。

闭上眼,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天蓝色衣服、扎着长长马尾辫的女孩。她捧着一本书,认真地背着,身后的马尾辫随着身体的走动自在地摇摆着。那,就是曾经的梨子吧。

昨夜我又梦见她了,不知道是为什么。仔细回想前一天的语言思绪,确信没有任何事件的触发和提及。这许多年来,总以为已经忘了她,可是突如其来的梦境总是给这种确信温柔一击。遗忘之神似乎总是在我身边兜圈,平日的工作学习中,我已经完全能够做到不再想她,但每隔一年半载,就会毫无防备地又在梦里见到她。梦中的她,仍是那么纯情、那么可爱,并且仍然容易害羞。在最美好的年华与那梦境相遇,又在现在的梦境中与那段年华相遇。只是,年华早已逝去,而我们,也都回不去了。

那时的我,坐在她的后座,每天在校的时间,都能看见那长长的马尾辫和她的主人。上课时,我常常会想出一个个笑话,并悄悄地讲给她听,看到那想笑却因上课而拼命憋住因此导致的微微颤抖的马尾辫,我都会发自内心的开心,为她的开心而开心。有时我也会在她背上轻轻地写几个字,看到她因猜不出我写了什么而微微摇头导致马尾辫的左右晃动,我会会心地笑,为了那说不出的原因。更多的时候,我看得到的,是她那安静的马尾辫,而它的主人正在认真地听课、在专心地作业,或在安详地午睡。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我看见那熟悉的马尾辫,就会感到无比的安宁。

前几日开始玩“人人”,正巧看到了她的“人人”,相册里那熟悉的马尾辫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陌生的短发。

那时的她,学习很努力,很勤奋。她对学习与名次有种傻傻的偏执性的倔强,所以总是起得很早,睡得很晚,脸上,也始终有种认真的表情。她的眼睛很大,眼中有种亮闪闪的光,狡黠而有灵性,特别地吸引我。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既然她有这种眼神,那么心灵,一定是万分纯洁而灵巧的吧。而且有这种眼神的人,总是有着一种信念,一种傻得可爱的认真,傻傻得执着着并且不会轻易放弃。

可惜,这些年生动刻骨的喜悲,就这么散落在了似水的流年中,和她的马尾辫一样,一去不复返了。我总是想要找回她脸上那曾经的表情,可她大眼睛里亮闪闪的光,随着她的马尾辫一起消失了。再次来到同一片天空下,人群之中我却再找不到她的身影了。她的某种东西,某种能震撼我灵魂的东西,真地消失在了年华里,消失在了那些念念不忘的思绪里。

听说,两个相互远离的人,只要都不回头,看到的对方,就都属于一段自己已失去了的青春。而当再也看不见一个人,她就好像永远也不会老,永远年轻着,带着那种感动与灵性,活在某人心中。

那时的我们,常常一起回家。“一起回家”这四个字,不管在哪个生命历程,都有很浪漫的意义。“一起”代表这件事一个人无法独立完成,“回家”意味着背后的温馨情愫。第一次与你一起回家的人,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七年后,我闭上眼睛,还是可以看见……

宽阔的同济桥上,黄昏下,我和她各自骑着自行车,漫不经心地蹬着,天南地北聊天的画面。想起这些,心中都会有某种激动,旋又复归惆怅。只剩下那辆老旧的单车倚在漏雨的车棚里,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如果只想找一个能驱赶寂寞的人,找谁都应该可以的。

但在这个星星都快要落下来的夜里,我骗不了自己。

有着那样的一个人,占据在我们的生命里,那么长久地、像爬山虎般地占据在我们的生命里,在我们的生命里一点点蔓延,植入记忆、植入心脏,植入每一寸肌肤,渗入每一滴血液。多少次在有水汽的窗户上写下那个名字,多少次在梦境中丰富那未曾有过的故事。这些片片种种,都化在记忆里,那温暖的过往,与年华一起,被时间淬炼成璀璨的宝石,永远在心底珍藏。

当我想你的时候,你会不会,也刚好正在想我……

有一段时间,喜欢在一张洁白的信纸上默默地写着她的名字,写满了一张又一张,写满了那些略带忧伤的黄昏和雨夜。

七年之后,我默默地走在一个与她相隔千里的城市,脸上泛起的是这个城市给我沾染的笑容。那些物是人非忽然一下子从心底泛起,在笑容来不及退去的时候,我从杂乱的宿舍翻出一张白纸,一支铅笔,虔诚地写下她的名字,写满了一张纸,然后将纸卷起,裹着一颗香烟,点燃。

看着那些纯洁的情怀化成自己嘴里缕缕的青烟,若即若离地围绕着自己,心里一阵茫然,然后拼命把嘴里的烟往肺里吸,好让那些残留的记忆化成青烟,尽可能近地接近自己的心脏。然而剧烈的咳嗽让我弯下了腰,我只能无力地看着那些青烟离开我的身体,离我的心脏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们是对了还是错了,我们是爱了还是忘了?走的时候你哭了还是怎了?我只是疼了但还是笑了。

这些年生动刻骨的喜悲与彷徨,就这么和那些曾经无处安放、满得快要溢出来的青春一起,化作一道道暖流,变成了成长的营养,默默地蛰伏在了心底,成为人生最宝贵的回忆。

在那故事里,有一个女孩,扎着一束长长的马尾辫……

翔 哥

很早就想为翔哥写点东西了,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不知该如何写他,如何写他的性格,如何写他的灵魂,如何写出我们之间的友情,如何写出他的静默。

我一直觉得我和他之间的感情非常好,非常非常好,是好到不需要例子来证明我们感情好的那种好。

常常会有别人问我为什么我们之间感情这么好,而我的第一反应,总是说,我喜欢他的沉默。原来你喜欢沉默的人啊。他们仿佛明白了什么。其实也不尽然。只是翔哥的那种沉默里,显出一种“真”来。

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结交朋友少一些的人作为朋友。朋友一多,精力就分散了,能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就不错了,因而深交就少了,而朋友少,耗费的精力就少,对每个朋友就更能上心一点,更能显示出那一份真。而我喜欢翔哥的,正是这一份真,与他那带着真的沉默。

我常常在想,能不能有个人,安静地坐在我旁边,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陪着我,陪着我。亦或是半夜心情不好,我能打个电话给他,但我不想说话,他不会不耐烦地“哇哇”乱叫,也不会随便挂掉电话,而是能静静地陪着我。有时就是不想说话,只是想找个人陪陪,电话那头也不需要有声音,能听到他安静的呼吸声,就让人觉得安全且安心。

常常会觉得孤单寂寞,但如果有一个人陪陪,即使什么都不说,也应该不再寂寞了吧。我也不是安静不下来的人,人前尽管胡闹,但有时,走到田野里,我也可以嚼着草根儿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也可以反屈双臂枕着头什么都不想,只看那高天上的流云。 能有人陪着我,却什么也不说,就会从心底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这种静默却是那么的美好,让人觉得,这世间原来并不真地那么荒凉,哪怕它再老一点儿,再破旧一点儿,灰尘再多一点儿,但是,有那么个朋友可以无语相对,听任时光在身边“哗啦啦”地流,也实在很好。

我和翔哥间最珍贵的,也是我最喜爱的,便是这种静默。

我和翔哥的性格、经历、生活习性、兴趣爱好等相同的并不多,但却能投心投意地共享这一份静默,于是在默默中,我们也就变得更加投合起来。每当我们呆在一起,世间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了,我们能感受到时光默默地流逝,能感受到自己脉搏的跳动,能感受到在平时浮躁的灵魂下感受不到的东西。我们虽然什么都没说,却总觉得越来越熟悉了。坐在尘世中,身边的土墙屋瓦,蒙灰草木,不可能永远黑沉的夜,它们一切都是速朽的,又似一切都是长久的。而这一刻的静默相对却是生平所乏有的真实。

这种寂静,也显出一种苍凉之感,但这世间,何处不苍凉,这苍凉,也就更能凸显出这世间的一丝“真”、一份“实”。何况,身边还有一个人陪着,这世间苍凉,也就慢慢显出了一份暖意。

我很庆幸,在晚上难过的时候,可以打个电话给他。不必担心突然没话的尴尬,不必绞尽脑汁来回应对方,不必患得患失怕说错话。只需要,让他陪着我沉默,让我知道,他懂我,让我明白,我并不孤单。

作者简介:

郑力齐,1991年生,籍贯常州。从小酷爱阅读与写作,高中就读于常州市第一中学,现为南京工程学院电子信息工程专业大学四年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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