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慧，崔祥民

（1.苏州科技学院教育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苏州 215009；2.南京大学商学院，江苏南京 210098；3.江苏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江苏镇江 212003）

走出绿色创业的困境
——基于创业者、消费者与政府三方博弈的视角

周 慧1，崔祥民2，3

（1.苏州科技学院教育与公共管理学院，江苏苏州 215009；2.南京大学商学院，江苏南京 210098；3.江苏科技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江苏镇江 212003）

绿色创业企业发展、生态环境的改善是个系统工程，需要绿色产品的供应方（绿色创业企业）、需求方（消费者）以及监管方（政府）的相互协同，共同发挥作用才能获得良性发展。而三方作为独立的利益主体，又有着各自的利益考量，需要建立创业企业、消费者与政府三方博弈模型，分析三方参与绿色活动的概率，探讨促进绿色创业良性发展的实现路径。

绿色创业；绿色消费；政府扶持；博弈

近年来，中国经济发展的步伐令世界震撼。但是，也为此付出了巨大代价，气候变暖，冰川消融，土地荒漠，河流污染，环境问题日益严重。2013年1月14日，亚洲开发银行和清华大学发布的《迈向环境可持续的未来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环境分析》中文版报告指出，中国500个大型城市中，只有不到1%达到世界卫生组织空气质量标准，世界上污染最严重的10个城市之中，7个位于中国［1］。

解决环境问题不能依靠成熟企业简单的“绿色修补”，而需要从成熟企业上溯到新企业的创建，需要从创业机会源头出发，发挥创业对环境的作用。随着生态价值观的逐步形成与绿色市场的出现，绿色创业机会也应运而生，为了获取政府补贴以及绿色溢价，越来越多的企业将资源高效利用、环境保护等因素纳入到其发展战略规划中，并提出企业绿色经营策略［2］。创业实践者们通过提供清洁技术和环保产品［3］，针对环境问题和社会问题提供更加行动领先和创新的解决方案的方式开展绿色实践活动［4］。然而，绿色创业企业的发展并不是那么一帆风顺，过半新能源企业倒闭、浙江唯一的环保塑料袋企业亏损严重并倒闭等绿色创业失败案例严重打击了创业者采取绿色策略的信心。绿色创业企业发展是个复杂的动态过程，不仅取决于创业者个人的决策，还受包括消费者、政府等相关利益群体的影响。绿色创业企业提供的绿色产品和服务是否能被消费者所接纳、政府对绿色创业和绿色消费的政策将是影响绿色创业企业发展的重要影响因素。

1962年出版的《寂静的春天》、1968年美国国际开发署署长W.S.高达在国际开发年会上发表的“绿色革命——成就与担忧”演讲、1972年罗马俱乐部提出“成长的极限”，使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人类应该与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协调发展。为保持生态平衡，促进人与自然关系的协调，人们也应逐步改变消费习惯，使用绿色产品。然而，消费者不仅是具有社会责任的“伦理人”，也是追求收益的“经济人”，在选择绿色产品或服务时，也需要考虑效益与成本问题。中国消费者协会、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学部《中国可持续消费研究报告2012》显示可持续消费“支付意愿”维度值只有44.5，显示消费者对于高出一般产品价格的产品接受程度较低［5］，绿色产品的高成本性将成为阻碍绿色产品消费的重要因素。

政府为实现经济与环境、社会的协调发展，采取扶持绿色企业发展，鼓励绿色产品消费等多种方式扭转生态环境恶化趋势。然而，保护生态环境仅仅是政府职能之一，当保护环境与经济发展、劳动就业等职能发生冲突时，政府在保护生态环境的立场上就没有那么坚定了。例如，政府在审批启东王子制纸排海工程项目、四川什邡钼铜项目、宁波镇海PX项目时不是不知道这些项目的环境危害，而是被这些项目带来的GDP、税收和就业所吸引。

绿色创业企业发展、生态环境的改善是个系统工程，需要绿色产品的供应方（绿色创业企业）、需求方（消费者）以及监管方（政府）的相互协同，共同发挥作用才能获得良性发展。而三方作为独立的利益主体，又有着各自的利益考量，需要建立创业企业、消费者与政府三方博弈模型，分析三方参与绿色活动的概率，探讨促进绿色创业良性发展的实现路径。

1 三方博弈模型构建

绿色创业企业发展存在创业企业、消费者和政府三方，三方都是独立的利益群体，通过相互博弈达到自身利益最大化的目标，要实现绿色创业企业的可持续发展，必须考虑相关方的利益。正如宾默尔所说的那样，“如果一种制度安排不能满足个人理性就不可能实行下去，解决个人理性与集体理性之间冲突的办法不是否认个人理性，而是设计一种在满足个人理性前提下达到集体理性的机制”［6］。

1.1 基本假设

1）政府、创业企业、消费者都是理性的，按照自身目标，在给定条件下，追求各自利益的最大化。其中，政府是追求经济（税收）和社会（环境）综合效益最大化，消费者追求的是经济和环境效用最大化，企业是单纯的经济主体，追求单纯的经济利益。

2）本文研究的政府不仅包括中央政府、地方政府，还包括环保、工商、财政等政府机构。

3）政府的策略为支持绿色产业（不支持绿色产业），创业企业的策略为绿色创业（传统创业），消费者的策略为绿色消费（传统消费）。

4）只有创业者和消费者策略一致时，创业者才有获取创业成功的可能，创业者和消费者策略不一致，创业者提供产品无法销售出去，创业将以失败告终。

1.2 模型构建

在绿色创业企业发展过程中，创业企业、消费者、政府同时行动，在了解其他参与者信息的前提下，构建三方完全信息博弈模型。

R1：绿色创业收益

ΔR1：政府扶持情况下绿色创业增加的收益R2：传统创业收益

F：政府对绿色创业扶持资金

C：创业者的自有资金

U：绿色消费相对于传统消费的额外收益

I：绿色消费高于传统消费的成本

ΔI：绿色创业企业增加了绿色产品供给后绿色消费降低的成本

K：政府对绿色消费的补贴

G：绿色消费所产生的社会效益

α：税率

x：消费者选择绿色消费策略的概率

y：创业企业选择绿色创业策略的概率

z：政府选择支持绿色产业的概率

收益矩阵如表1所示：

表1 三方收益矩阵

2 模型求解

通过矩阵分析可知，该博弈模型不存在纯策略的纳什均衡。该博弈模型的混合策略纳什均衡求解过程如下：

消费者选择绿色消费策略的概率为x，选择传统消费策略的概率就为1-x；创业企业选择绿色创业策略的概率为y，选择传统创业策略的概率就为1 -y；政府选择支持绿色产业的概率为z，选择不支持绿色产业的概率为1-z，且x、y、z分别满足0≤x≤1、0≤y≤1、0≤z≤1。消费者、创业者、政府收益分别用U1、U2、U3表示。

消费者的收益函数为：

对消费者收益函数中x进行求偏导数：

由公式（2）可以看出：当U-I+zK+yΔI＞0时，消费者才有意愿选择绿色消费策略。绿色消费的额外收益、政府选择支持绿色产业策略概率、创业者选择绿色创业概率、政府对绿色消费的补贴以及绿色创业带来的绿色消费成本降低都是绿色消费的有利因素，唯一制约消费者选择绿色消费策略的因素为绿色消费高于传统消费的成本。

创业者的收益函数为：

对创业者收益函数中的y进行求偏导数：

由公式（3）可以看出：当（zΔR1+R1）x+Fz-（1 -x）R2＞0时，创业者才有意愿选择绿色创业策略。消费者选择绿色消费策略的概率，绿色创业收益，政府选择支持绿色产业策略概率以及政府绿色创业扶持资金、政府扶持产生的额外绿色创业收益都有利于创业者选择绿色创业策略。唯一制约创业者选择绿色创业策略的因素是传统创业收益。另外，消费者选择绿色消费策略概率对创业者选择绿色创业策略的影响是双重的，绿色消费是影响创业者策略选择的重要影响因素。

政府的收益函数为：

由公式（6）可以看出：当x（αyΔR1-K）-yF＞0时，政府才有意愿选择支持绿色产业策略。消费者选择绿色消费策略概率，创业者选择绿色创业概率、税率，政府扶持产生的额外绿色收益都是政府选择支持绿色产业策略的有利因素。制约政府选择支持绿色产业的因素为扶持资金。当x或y为0时，∂U3／∂z为负数，这说明政府支持绿色产业发展的条件是无论是消费者还是创业者都要有一定的绿色意识。当ΔR1=0时，∂U3／∂z也为负数，这说明政府扶持产生的额外绿色收益是政府支持绿色产业的重要因素，政府在进行扶持决策时，主要考虑这种决策是否能获取税收回报。

3 讨 论

3.1 绿色消费成本是影响绿色产业发展的根本性原因

由公式（2）可以看出，绿色消费成本是影响消费者选择绿色消费策略的唯一障碍性因素，只要绿色消费成本低至使∂u1／∂x＞0，U1在［0，1］上为增函数，由于消费者是理性的，选择绿色消费的概率会逐步增长至1。当x=1时，∂u2／∂y＞0，此时即使政府不支持绿色产业发展，创业者也都会自觉选择绿色创业策略。降低绿色产品价格成为绿色产业可持续发展的根本性因素，创业企业应致力于降低绿色产品价格，如果绿色创业企业无法降低绿色产品价格，即：ΔI=0时，再多的企业采取绿色创业策略都无益于绿色消费的发展。

3.2 提升消费者环保意识宣传是促进绿色产业发展的有效策略

绿色产品的绿色效用是消费者愿意消费绿色产品的根本原因，如果消费者没有环保意识，即使政府给于一定补贴也无济于事。例如，虽然政府对综合利用秸秆给予了一定补贴，但农村燃烧秸秆现象依然屡禁不止。国家虽然对发泡塑料餐具明令禁止，并对环保餐具进行适当补贴，但消费者却依然对发泡塑料餐具情有独钟，环保餐具销售低迷。政府应加大环保宣传力度，培养公民环保意识，使之认识到环境污染的严重性，提升公民绿色消费热情。

3.3 绿色创业者应选择传统创业收益率低的夕阳产业并寻找机会

根据公式（4）可知，传统产业收益率是影响创业者选择绿色创业策略的唯一障碍性因素。对于收益率高的产业，创业者没有动力采取绿色创业策略，例如，20世纪末，绿色建筑就作为实施可持续发展战略的任务之一，已被世界上许多国家所接受，但时至今日，我国绿色建筑依然十分稀少。而对于收益率较低的夕阳产业却蕴含着较多绿色创业机会。近年来，光伏产业的发展与煤炭等资源的逐渐枯竭有很大关系。

3.4 政府既要支持绿色创业又要支持绿色消费

绿色创业发展需要消费者、创业者和政府的协同，政府的一厢情愿无助于绿色产业的可持续发展。政府作为公共利益的代表，最热衷于绿色产业的发展，但根据公式（6）可以看出，创业者和消费者任何一方如果没有绿色倾向，政府收益都将为负数。

3.5 能否提升绿色创业收益是衡量政府扶持有效性的重要指标

根据公式（6）可以看出，政府扶持提升绿色创业收益只有足够大，才能弥补政府在绿色创业和绿色消费上的支出。政府扶持绿色创业企业要以是否能够提升绿色创业企业收益为衡量标准，而不能只要是绿色创业项目就不加分辨地支持。对于不成熟型绿色创业项目，政府的扶持资金只是杯水车薪，难以改变项目的命运。而对于成熟型绿色创业项目，政府的扶持资金只是锦上添花。政府应加强对成长型绿色创业企业的扶持，把钱花在刀刃上，切实帮助需要帮助的企业渡过难关，成功创业。

［1］中国500个城市中仅1%空气质量达标［EB／OL］.［2013-01-31］.http：／epaper.nfdaily.cn／html／2013-01／31／content-71-64402.htm.

［2］程聪，谢洪明.企业外部环境、绿色经营策略与竞争优势关系研究［J］.科研管理，2012（11）：129-136.

［3］YORK JG，VENKATARAMAN S.The entrepreneur-environment nexus：uncertainty，innovation and allocation［J］. 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2010，25（5）：449-463.

［4］PARRISH B D.Sustainability-driven entrepreneurship：Principles of organization design［J］.Journal of Business Venturing，2010，25（5）：510-523.

［5］徐卫星.绿色消费认知度偏低［N］.中国环境报，2013-02-08（6）.

［6］宾默尔.博弈论教程［M］.谢识予，译.上海：格致出版社，2010：25.

〔责任编辑：胡 菲〕

Going out of the green entrepreneurial dilemma—Analysi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three-party static games between entrepreneur，consumer and government

ZHOU Hui1，CUIXiang-min2，3
（1.School of Education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Suzhou Science and Technology College，Suzhou 215009，China；2.School of Business，Nanjing University，Nanjing 210098，China；3.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Jiangsu Science and Technology University，Zhenjiang 212003，China）

The development of green enterprises and improvement of the ecological environment is a systematic engineering，which needsmutual cooperation and function from the green product suppliers（green enterprises），the demand sides（consumers）and the regulatory sides（government）for better development.The three parties as an independent subject of interest have their own interests.Therefore，a gamemodel of the three-party static games is needed to be established to analyze the probability of three party participation in green activities and to find out the path to promote healthy development of green business.

green entrepreneurship；green consumption；government support；game

F272.15

A

1008-8148（2014）01-0029-03

2013-08-12

江苏省高校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011SJD630052）；江苏科技大学社科基金项目（633091201）；江苏科技大学博士启动经费（35091105）

周 慧（1978—），女，江苏铜山人，硕士生，主要从事生态哲学研究；崔祥民（1977—），男，江苏丰县人，讲师，博士后，主要从事创业管理与人力资源管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