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春悦

中华书局1976年点校本《元史》卷九《世祖本纪六》记载至元十三年，忽必烈差官考试汉地儒户，最终确定免差的儒籍数额：“(至元十三年)三月戊寅，敕诸路儒户通文学者三千八百九十，并免其徭役；其富实以儒户避役者为民；贫乏者五百户，隶太常寺。”(第180～181页)至元十三年三月戊寅，即至元十三年三月二十九日。

此次汉地试儒，其中主试河南的是王恽与陈祐。《元史·王恽传》记载：“(至元)十三年，奉命试儒人于河南”(第3934页)。《陈祐哀辞》记载：“维十有三年夏四月壬辰朏，堂移考试河南，得贰公行，跃跃不能寐。遂自梁抵申，由宛叶入洛，而竟事于汴，寝饭游居，不斯须离者，余七十日。”(《秋涧先生大全文集》卷六五《赵郡陈公哀辞》，四部丛刊本)可知，两人在河南监考的确切时间为至元十三年夏四月十三日到六月底，具体行程可据《秋涧先生大全文集》中的相关记载：至元十三年四月十九日，两人抵开封府：“至元十三年，被省院檄，同开封府尹陈侯试河南儒士。四月十九日抵京授馆开封后。”(卷一五《题开封府后堂壁》)夏五月，王恽在望嵩楼读赵思文亭记：“至元丙子夏五月，予考试河南道，出临汝，馆望嵩楼。”(卷四二《礼部尚书赵公文集序》)至元丙子即至元十三年。六月，王恽与陈祐移堂偃师，路经田横墓：“至元丙子夏六月，奉堂移，偕节斋陈公，以事东之偃师。过横墓下，慨慕耿光，悲歌而去。”(卷六六《田横墓歌辞》)

因此，至元十三年夏四月十三日到六月底，王恽与陈祐辗转于河南诸路考试儒户。作为汉地试儒的组成部分，所得数额包含在最终免差的三千八百余户中，而朝廷得到该数字时间，一定晚于他们河南监考的时间，至少在至元十三年夏六月以后。《元史·世祖本纪》公布的免差儒户时间是至元十三年三月二十九日，早于两人监考时间，当误。正确的时间当为至元十三年六月以后，从《元典章》记载“腹里儒户，至元十三年试中者，止免一身差役”(陈高华2011年点校本，第596页)可知，确定免差儒户时间又不出至元十三年，当为至元十三年六月底到十二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