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少明

(中共铁道党校，北京 100088)

放眼华夏乃至世界历史长河，豪气干云的“球形天才”毛泽东一生波澜壮阔，恢弘壮丽，无疑是一位极其特殊的超级巨擘。远大的抱负、旷世的才情、超人的意志、非凡的胆略交融一体，使毛泽东气吞千古，独步古今，乃人类历史上个性最鲜明的伟人之一，“十里之外，就能呼吸到他的个性”[1]。

溯源探本，成就毛泽东的一大深层原因即意志能动性，因为穿越时空的该非智力因素，是内嵌于表层具相之后和之中的本质性元素。美国前总统尼克松次女朱莉曾断言：“不论历史如何结论，毛的一生肯定将成为人类意志力量的突出证明。”[2]美国著名学者罗斯·特里尔亦慨叹毛泽东：“他的崛起是因为他有持之以恒的目标和坚忍不拔的意志。”[3]我们从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送给爱女李讷的一句话，更可看出他钢铁般意志：“在命运的迎头痛击下头破血流但仍不回头”[4]。

一、青年毛泽东之意志观的逻辑勘定

(一)“意志也者，固人生事业之先驱也”[5]72

深受宋明心学家、泡尔生、杨昌济等中外名家影响，青年毛泽东自心性锤炼等活动中，体悟出了自己独特的意志能动性思想。他指出：“意志者，吾人之心。”[5]72青年毛泽东立志“读奇书、交奇友、著奇文、创奇迹、作个奇男子”[6]，还冠名“毛奇”撰过若干文章。他强调，作为对立于外在力量而存在的意志，乃抗争、对抗、斗争外在自然力量、社会力量而体露的冲破网罗的本性。“大凡英雄豪杰之士行其自己也，发其动力，奋发踔厉，摧陷廓清，一往无前，其强大如风之发于长谷……古来勇将之战阵，有万夫莫当之概，发横之人其力至猛。谚所谓一人舍死，万人难当者。”[5]219青年毛泽东较全面地概括了意志的主要表征，指出：“武勇之目，若猛烈，若不畏，若敢为，若耐久，皆意志之事。”[5]71他又补充道：“夫力拔山气盖世，猛烈而已；不斩楼兰誓不还，不畏而已；化家为国，敢为而已；八年于外，三过其门而不入，耐久而已。”[5]71可见，青年毛泽东已基本上诠释了意志的本质，即面对客体强大力量，主体展示出超越之、克服之的精神力量，该力常随客体之力的增长而增长。正如青年毛泽东所言：“河出潼关，因有太华抵抗而水力益增其奔猛。风回三峡，因有巫山为隔，而风力益增其怒号。”[5]180-181

(二)“心之力”

青年毛泽东对意志的张扬，凸显于心力青睐上。其心力思想，绍陆王，经龚魏，承谭嗣同。陆王心学“唯心是主”，王门后学“在心上用功”。迨至晚清，“师心自用”学说已成仁人志士拒斥“权威”、启蒙思想的重要资源，且呈燎原之势。戊戌时期，康梁等皆喜陆王，而谭嗣同则将陆王心学提炼成“心力”说:“心之力量，虽天地不能比拟，虽天地之大，可以由心成之、毁之、改造之，无不如意”[7]。一师求学时，毛泽东修身课老师杨昌济尤推谭嗣同。他力倡：“精神一到，何事不成？”[8]青年毛泽东深受这些人影响，曾专门写过一篇《心之力》的文章，被杨昌济判一百分。毛泽东一师时的好友张昆第于日记里记载与毛郊游夜宿昭山时的一次谈心，从中亦能看出当时毛笃信心力说:“毛君云……人之心力与体力合行一事，事未有难成者。余甚然其言。且人心能力说，余久信仰，故余有以谭嗣同《仁学》可炼心力之说。”[5]638实质而言，“心力”主要为上述的道德意志、生命意志，亦即青年毛泽东神往的人格:一是精神能力至高发展而毫无缺憾；二是生命意志极力展现而顺遂心意。上述议论乃青年毛泽东于研读《伦理学原理》批语时而撰，他后来回忆道:“我受到这本书的启发，写了一篇题为《心之力》的文章。”[9]

(三)“与自杀而死，宁奋斗被杀而亡”[5]433

在青年毛泽东看来，人应以淬砺、奋斗、求生为价值圭臬，而不该反其道而消沉、自弃、求死，且自杀于伦理学、生理学上都无法说通。人类生命意志的核心问题为无限生命的渴求和有限生命的铁律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首先，青年毛泽东充分肯定了人的自然冲动与本能欲望之真实合理，认为它们乃生命个体存在之基。“盖冲动既为自然，未有不能善生存发达者。自然者，真也，实在也。真与实在而尚不能善生存发达乎?且吾人之生存发达则竟赖是矣，食欲所以善生存，性欲所以善发达，皆根于自然之冲动。”[5]209其次，青年毛泽东以新颖方式考量生死，力求超越。这种方式就是将时间置换为空间，抑时间而扬空间，从而超越生死。“余意以为生死问题乃时间问题，成毁问题乃空间问题。世上有成毁无生死，有空间无时间。由此义而引申之，可得一别开生面之世界。即吾人试设想除去时间但有空间，觉一片浩渺无边、广博宏伟之大域，置身其中，既无现来(在)，亦无过去，又无未来。身体精神两俱不灭之说，至此乃可成立，岂非别开生面之世界邪。”[5]266-267

(四)“吾人亦有规定自然之力”

青年毛泽东认为，人之于自然深具能动性，是借助改造自然的活动而予以彰显，该彰显实际亦体露了主体的意志能动性。“吾人虽为自我所规定，而亦即为自然之一部分。故自然有规定吾人之力，吾人亦有规定自然之力，吾人之力虽微，而不能谓其无影响。”[5]272他强调，人改造自然的同时，亦可改造自身，该改造是同一过程的两个方面。在青年毛泽东看来，改造自身的活动主要为体育运动。并且，之于体育运动，人的意志能动性具有决定性作用。“凡事皆宜有恒，运动亦然。有两人于此，其于运动也，一人时作时辍，一人到底不懈，则效不效，必分矣。”[5]74就是说，有效与否关键在于能否坚持、有无恒心，该“有恒”问题正是青年毛泽东论及的意志之表现形式之一，即“耐久”问题。大家应于“持续”、“耐久”中透显“恒心”、“意志”，不仅体育如此，凡事皆须如此。作为高等动物，人就是利用自身的意志能动性来利用、改造自然界。

(五)“野蛮其体魄”

1917年4月1日于《新青年》第3卷第2号上登载的《体育之研究》，乃毛泽东公开发表的首篇文章。他在该文中指出，体育即磨炼意志之最好方式，磨炼意志、砥砺坚韧都可从日常体育活动做起。他举例，冷水浴能锻炼猛烈、不畏、果敢、坚定等品质；长跑能很明显地改善耐力、持久性。青年毛泽东科学地论述了体育锻炼、意志精神及其辩证关系：体育具四维功效(强筋骨、增知识、调感情、强意志)；欲文明精神，先野蛮体魄，若体魄野蛮，则精神文明。可见，他不仅将筋骨锻炼、知识增长、情操陶冶和意志砥砺有机结合，而且强调，欲意志顽强，尤须强壮筋骨。这里，他已将体魄锻炼和意志精神的关系提升至哲学高度。其实，以体育发达体魄，只是青年毛泽东思想的一个维度或最基本层级，绝非最终旨趣，最终乃充分发达的意志精神。

二、青年毛泽东之意志观的主体动因

(一)炽热救国情怀

青年毛泽东之意志观深度关联于救亡图存。他当时认为，要改变天下，必须先改变天下人之内心，而改变内心必需“大本大源”。今国家危难，究其诱因乃救国无策，“本源未得”。青年毛泽东析论:“吾国人积弊甚深，思想太旧，道德太坏。夫思想主人之心，道德范人之行，二者不洁，遍地皆污。盖二者之势力，无在不为所弥漫也。思想道德必真必实。吾国思想与道德，可以伪而不真、虚而不实两言括之。五千年流传到今，种根甚深，结蒂甚固，非有大力不易摧陷廓清。”[5]861915年，毛泽东参与创立了新民学会，以图“革新学术，砥砺品行，改良人心风俗”。1918年，他又力主将意志砥砺、真理求索与救国实践相交融，以期全球“大同”，实现人类幸福。五四运动洗礼后，青年毛泽东更矢志于中国改造、民族复兴、世界改造的远大理想。1919年前后，他经过一再比选、反复实践，终于找到了马克思主义这个“精神武器”用作救国之“本源”。作为农民的儿子，毛泽东是中华复兴的拓荒牛，是救国救民的苦行僧。

(二)革命英雄胆魄

青年毛泽东认为未来拯救民族的道路极其坎坷，中国革命将深具长期性、艰巨性、复杂性、反复性。所以，中国革命呼唤百折不挠的大英雄。换言之，没有圣贤豪杰，革命则不会成功。在《民众的大联合》里，青年毛泽东高声疾呼：“天下者，我们的天下，国家者，我们的国家，社会者，我们的社会，我们不说，谁说，我们不干，谁干！”[5]390他誓将个体融入天下、国家、民族、社会之中，轻小我重大我。青年毛泽东在与自然界、与社会的风刀霜剑作坚决斗争之时，鲜明体露出自己敢言敢行、勇猛无惧的英雄胆魄。正如他自己坦言：“体强心强，何事不可为？”比如，在抗议袁世凯称帝时，在声讨张勋复辟时，在轰轰烈烈的驱张运动时，青年毛泽东不仅勇敢地投身具体斗争，而且奔走呼号：“天不要怕，地不要怕，鬼不要怕，死人不要怕。官僚不要怕，军阀不要怕，资本家不要怕。”[5]390可见，青年毛泽东已深度认知，欲有革命英雄胆魄，必需顽强的意志品质。

(三)实现自我价值

青年毛泽东指出：“人类之目的在实现自我而已。实现自我者，即充分发达吾人身体及精神之能力至于最高之谓。”[5]246-247首先，他力主“主观道德律以反对客观道德律”[10]。“客观道德律”即封建专治价值观，价值主客体分离、对立。“主观道德律”则以“我”为道德主体。青年毛泽东强烈反对要求让自我意志臣服外在因素的“客观道德律”。其次，他亮出了“精神的个人主义”的价值观。青年毛泽东扬弃了泡尔生实践主义学说，明确了自我价值实现的目标指向，即从根本上改造社会。再次，他诠释了基于拼搏的幸福观。青年毛泽东强调，自然需求乃人性中最本源之力，不仅利于个体之生存、发展，而且是促动人们奋发向上之力。但他同时指出，个体之欲望须一致于人之为人的良知，即须用良知、善心来调控欲望。可见，青年毛泽东的幸福观主要体现在他的精神追求上，他始终将事业奋斗和理想拼搏视为最大幸福，而实现自我价值，离不开顽强的意志品质。

(四)体悟奋斗乐趣

基于对意志能动性的崇尚，毛泽东拒斥了叔本华、泡尔生等人思想中的消沉人生观。他认为，穷困、疾病、恶意、诈伪等被泡尔生认为绝对消极的现象，其实亦有磨炼意志等积极意义和正面价值。“疾病之能振起医术，能练习忍耐悲爱之情者，困难之能动心忍性者，诈伪之为真理战胜者，恶意之为善心屈服者，岂即非害恶乎?”[5]71而且，青年毛泽东之于意志能动性的主张，并没有局限于个体意志的有限抗争、具体行为，而是将斗争、奋斗提升至宇宙的法则、世界的原理和人生的基本精神。他将斗争视为自然、社会普存的法则，断言唯有斗争方能改造自然、改造社会、改造中国、改造世界。中国唯有不懈斗争，方能救亡图存。受新文化运动的奋斗、进取、搏击等精神的浸染，毛泽东1917年在日记中写出《四言诗·奋斗》:“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三、青年毛泽东之意志观的实践进路

(一)“笃志”锤炼意志

关于意志，青年毛泽东常扪心自审。1921年1月28日，他致信彭璜吐露：“弟有一最大缺点而不好意思向人公开者。即意弱是也。兄常谓我意志强，实则我有自知之明：知最弱莫如我之意志!我平日态度不对，向人总是龂龂，讨人嫌恶，兄或谓意强，实则正是我弱的表现。天下惟至柔者至刚，久知此理。而自己没有这等本领，故明知故犯，不惜反其道而行之，思之悚栗!”[4]青年毛泽东服膺曾国藩所言的“志之所向金石为开，心诚则志专而气足，千磨百折而不改其常态”，笃信要实现共产主义目标，尤须磨炼身心、砥砺意志。他常以“咬得菜根，百事可做”[11]为格言激励自己。青年毛泽东认为，人应厘定志向，克制自我，上下求索真理。“志者，吾有见夫宇宙之真理，照此以定吾人心之所之之谓也，今人所谓立志，如有志为军事家，有志为教育家，乃见前辈之行事及近人之施为，羡其成功，盲从以为己志，乃出于一种模仿性。真欲立志，不能如是容易，必先研究哲学、伦理学、以其所得真理，奉以为己身言动之准、立之为前途之鹄……尽力为之，以达到之方，始谓之有志也。”[5]86-87他呼吁青年人应立高远之志，矢志探索真理，坚定意志，视天下事为己事，永远奋斗。

(二)“强体”锤炼意志

青年毛泽东认为，健康的体魄乃知、情、意等生存之基，“直观则赖乎耳目，思索则赖乎脑筋，耳目脑筋之谓体，体全而知识之事以全”[5]71。他强调，身健则意志坚强，体魄乃个体进德、修业和乐生之本，“体强壮而后学问道德之进修勇而收效远”[5]67。一师求学期间，毛泽东体育锻炼风雨无阻，绝不间断。他汇各种锻炼所长，自创了“六段运动”(6段27节)，涵盖手、足、躯干、头、打击、调和六部分。每天晨起、睡前各做一套“六段运动”，课间亦见机做上几段，以砥砺意志，提振精神。青年毛泽东此时所选的体育项目，几乎都与顽强意志有关，像冷水浴、雪浴、雨浴、风浴、日光浴、爬山、露宿、游泳、长途行走……这些活动，栉风沐雨，娱乐性小，非常枯燥，体力消耗大，极易疲劳和肌肉酸痛，必需超人的意志。我们仅从他于一师时常进行的“四浴”便可对其斯巴达式训练有所知悉。一是冷水浴。清晨，他用吊桶从井里取水，一桶一桶浇灌全身，进行搓擦，反复进行十余分钟。三九三伏，始终如此。他这样解释冬天冷水浴:“一来可以锻炼身体，二来可以锻炼猛烈与不畏。”二是雨浴。下雨时，别人急速进屋，他却冲出屋外，站于雨中，淋透全身后，再于雨中或跑或走。他说:“这是天雨浴，可以增进人抵抗风雨侵袭的能力。”这也是为了感悟《尚书·尧典》讲的“纳于大麓，烈风雷雨弗迷”。三是雪浴。隆冬时节，大雪飞舞，他赤着上身，于风雪中边跑边用雪花擦身。四是日光浴。夏日午休时，他独自走到校旁的山上，于烈日下赤着上身走来走去。

(三)修学锤炼意志

青年毛泽东指出，在一定维度上，意志能动性的有力有效发挥取决于人们的认知水平、学识累积，“彼其资性、教育、习惯，及外界之成例，若毁誉，皆有左右意志之力。然知识之有助于意志，则亦未有能反对之者也”[5]133。一师求学时，为修学储能，毛泽东悬梁刺股，日昃忘食。他这样安排自习时刻表：“晨读英文，午前八时到午后三时上讲堂，四时至晚饭国文，明灯至熄灯温习各门功课，熄灯后一时运动。”[5]33可见，此时的毛泽东竭力探赜索隐，发愤锤炼意志，以为救亡图存做扎实准备。他认为，一个人如果意志一旦被深度激发，就会突破一切条件的限制、规整，可“上天入地”，迸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

(四)现实磨炼意志

青年毛泽东在现实实践中时时处处自我砥砺，竭力锤炼提升自我，尤其是道德精神境界。于《新民学会会务报告》中概括成立学会的动因时，他这样呼吁:“这时候这些人大概有一种共同的感想，就是‘个人及全人类的生活向上’。‘如何使个人及全人类的生活向上?乃成为一个迫待讨论的问题’。”经过一再商讨，他们最终决定成立以“作成一种奋斗的和向上的人生观”为主旨的新民学会。实质而言，新民学会就是一个以毛泽东等人为代表的一批热血青年，在传统意义世界消解、坍塌的文化背景下，力图探寻一种全新人生终极价值关怀的团体。青年毛泽东在现实生活中高度自我克制，比如，他拒谈女人及一切世俗琐事，“只愿意谈论大事一一人的天性、人类社会，中国、世界、宇宙！”[12]直到1941年，毛泽东还于书信中突出强调道德磨炼功夫之于“安心立命”的极端重要性:“……要有耐心，要注意调理人我关系，要故意地强制地省察自己的弱点，方有出路、方能‘安心立命’。否则天天不安心，痛苦堪大。”[5]174

(五)战争磨炼意志

残酷的革命战争，锤炼了毛泽东坚持真理的勇气和越挫越奋的意志。大革命失败后，1927年在“八七会议”上毛泽东铿锵发言，说自己曾将关于农民情况的意见“在湖南作了一个报告，同时向中央也作了一个报告，但此报告在湖南生了影响，对中央则毫无影响”。“这个意见是农民指挥着我成立的。我素以为领袖同志的意见是对的，所以结果我未十分坚持我的意见”。正是从战争实践中他逐渐认清右倾机会主义于农民革命和军事斗争等方面的严重错误，以及自己注重调查的正确，所以敢据理力争。“八七会议”中，他的尖锐分析振聋发聩：“湖南这次失败，可说完全由于书生主观的错误，以后要非常注意军事。须知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从某个角度可以说，“八七会议”是毛泽东在战争岁月中捍卫真理的开始。他在自己不断战争实践中和中央早期常犯的机会主义错误中，深透体悟到坚持真理的必要性，从而使得自己即使身处逆境也敢于坚持，也使得其他战友于正谬的反复比对中，逐渐发现并选择了自己。

(六)“慎独”锤炼意志

作为一种陶冶心性、彰显修养，以达到严格自律、成就人生的路径，慎独是指于无人知晓、监督而独自活动的情况下，凭借高度自觉，恪守一定的道德标则，不做任何有违道德信念、做人规范之事。青年毛泽东讲，“愚于近人，独服曾文正”。在曾国藩的四条原则中，其中一条即“慎独则心安”。自修的津梁在养心；养心的津梁在慎独。之于杨昌济的“有雷同性，无独立性”，他进行了反思，亮出“有独立心，是谓豪杰”。在青年毛泽东看来，具有独立性的人，面临任何艰险时，必大义凌然，正确应对。同时青年毛泽东强调“三自”(自明、自制、自强)，追求超然于心的境界。他时常借助慎独，道德自讼，自我设问，发现自己和豪杰、圣贤、君子尚有差距，因而更严地规整行为、克制欲望、锤炼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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