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凯

“动态防卫力”，是近年来日本防卫省常挂在嘴边的话，为应对诸如钓鱼岛、独岛等涉及邻国的领土纠纷，日本自卫队越来越强调“机动作战”，对能够快速反应的部队资源投入也分外卖力。作为陆上自卫队唯一以“空中骑兵”自居的王牌快反部队，第12旅团就由大量军用直升机武装起来，能对“西南有事”等情况采取快速应对行动，也被日本保守派媒体形容为“尖阁（实为中国钓鱼岛）攻略的杀手锏”。最近，日本军事记者小野昌男披露了自己参与第12旅团的直升机机降作战训练，其中“炫耀武力”的意味跃然纸上。

目睹最后的考核

根据防卫省的特批，2013年2月21日，小野昌男幸运地对第12旅团展开“嵌入式采访”，亲历了该旅团在群马县相马原驻屯地实施的实战训练，当时他所参与的科目为“直升机机降作战指挥员训练”。这是第12旅团在全日本陆自中所特有的训练课程，目的是从部队的精英培养成指挥基层部队搭乘直升机作战的主官。该训练一般安排在每年1月下旬到2月下旬，持续约5周，包括地面训练、机上训练、训练组织方法培训、综合训练和指挥员考核等内容。小野采访的那天刚好是科目的最后内容——“综合训练”，31名参训者大部分为陆士长军衔（相当于下士），教官和教辅人员有20人。而在过去的时间内，学员们已经通过直升机实体模型、绳降训练塔等熟练掌握了乘机、机降、引导等科目，现在是最后的实兵演练。

按照小野的讲述，他亲历的综合训练的敌情设定是己方一架OH-6D侦察直升机被“红敌”击落，该机飞行员在敌人控制区内孤立无援，第12旅团要穿越“红敌”的防空火力封锁线，执行直升机渗透作战，搜索并营救落难飞行员。具体步骤是：救援队冒着受“红敌”攻击的危险救出受伤的飞行员；然后，使用担架将伤员送至预定地点，等候救援直升机的到来；救援直升机将其接走后，队员们迅速返回，在撤离地点附近的草丛中隐蔽，待接运自己的直升机到来后全员撤离。

从总体看，第12旅团的机降营救作战大体分为“预备营救—开始营救—脱离战场”三部曲，其中成败的关键是着陆引导小队（先头部队，规模为班级），他们要搭乘UH-60JA“黑鹰”直升机提前到达现场，担负起机降地点的情报收集、着陆地点确定和周边警戒等任务。负责营救的部队则由救护小队和警卫小队组成，他们将机降在距离受伤飞行员约几百米的地点。机降时，队员们戴着手套两手抓住速降绳，两脚夹紧速降绳，然后从CH-47J直升机上滑下来。接着，救护小队、警卫小队和已到现场的引导小队合兵一处，在各小队长带领下向各自任务地点展开。

在出事地点，警卫小队划定警戒线，救护小队先在距离坠毁直升机现场40～50米处确定位置，然后搜索周围草丛，找到受伤飞行员，着陆引导小队旋即通过无线电呼叫救援直升机。与此同时，救护小队确认飞行员的伤情，把他抬上担架，徒步赶往救援直升机的预定着陆地点。着陆引导小队在直升机的着陆地点设置标识，通过旗语引导其降落。在伤员被运到UH-60JA“黑鹰”直升机后，大家开始准备脱离战场。

救出受伤飞行员后，三个小队分别徒步向“红敌”力量较弱的地区转移两千米左右，然后着陆引导小队再次通过无线电呼叫CH-47J直升机前来，通过从机体后方悬垂的两根回收绳将队员回收至机内。实战中，约有8名队员是不进入直升机机舱的，而是被悬吊在空中，他们手持89式突击步枪警戒。按照第12旅团教官的说法，使用回收绳的优点在于：它可以在直升机难以着陆的山区迅速投送与回收兵力；机上人员可以在空中悬停状态下使用12.7毫米重机枪或米尼米班用机枪进行掩护射击；一旦受到攻击，直升机可以随时中断人员回收，解下绳索迅速脱离战场。其缺点在于：使用18米长的回收绳悬吊队员时，直升机难以采用低空飞行姿态快速穿越山谷和林地。小野询问后得知，第12旅团的直升机机降作战要因地制宜，正如《孙子兵法》所云：“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直升机突击部队能否顺利脱离战场，关键在于要根据战场情况和地形的不同灵活判定，是让直升机着陆把队员接入机内；还是不着陆，直接把队员悬吊机外飞走。

何谓快速反应空中机动旅团的机动性？

根据日本陆自现有建制，第12旅团隶属于东部方面队，除负责枥木、群马、新泻、长野四县的防卫警备外，当日本海方向“有事”时，它还负责保卫首都圈的安全，或者在“西南有事”（即中日发生钓鱼岛武装冲突）、九州和冲绳方向的陆自力量不够应对时，第12旅团均会出动。需要指出的是，2001年是第12旅团大整编的里程碑，它撤销了难以机降输送的第12战车联队（团级），把所有资源都集中到适合山地、岛屿等地形作战的兵种建设，并将所有部队的训练都与直升机结合起来，努力形成“随时可由直升机搬走一切”的“空中陆战队”。

据了解，堪称陆自最强大的“直升机战队”的第12旅团也只配备20来架直升机，型号包括UH-60JA“黑鹰”、CH- 47J/JA“支奴干”和OH-6D“小马”3款，它们即使全部出动也无法一次投送一个联队的兵力。虽说日本防卫大臣可以直接调度作为战略预备队的中央即应集团，它的宗旨就是应对任何“周边事态”，投送范围覆盖全境，理论上，该集团的第1直升机团可对第12旅团的兵力投送实施补充。但在陆自各方面队都因“周边有事”而有兵力投送需求时，第12旅团的兵力投送就捉襟见肘了，所以该旅团主官们殚精竭虑的就是如何盘活现有资源，确保“有事时”保持并强化本旅团的机降战斗力。

值得一提的是，在访问结束的时候，第12旅团机降训练队主任三宅史彦接受了小野昌男的采访，明确了该旅团的作战模式与实力底线，颇值得别国关注。

小野：第12旅团以提高空中机动性为目标，将遂行怎样的作战任务？你们与中央即应集团的职责分工有何不同？

三宅：我们所担负的任务是在“周边有事”时，一旦地面部队无法及时出动，我们就会“第一时间到达”，第一时间攻击重要目标、夺取战略要地、处置危机和增援受困人员等，使整个战局得以向对我方有利的方向开展。中央即应集团更突出战略层面的国家防卫力量调动，说得形象点，它是全国特种作战力量的集合体，偏重指挥能力；而第12旅团则倾向具体的战术运用。

小野：在进行直升机机降训练时，第12旅团是如何选择使用UH-60JA、CH-47J和OH-6D这三种直升机的？第12旅团的队员们是如何看待机降作战的重要性？第12旅团下辖的哪支部队具体担负机降作战任务？

三宅：首先是CH-47J和UH-60JA，前者由于运输能力强，主要担负运输任务；后者除担任运输任务外，还担负指挥联络、战斗支援等多种任务。关于机降作战的重要性，我们认为，与地面任务部队比起来，我们可以避开复杂地形、障碍物和敌人的线性防御，迅速飞抵目标区域，这将有效提高部队的战术灵活性，提高对敌攻击的突然性。

小野：第12旅团管区内多山地，第12旅团都是通过什么训练来提高自身机降能力？

三宅：为提高在直升机无法着陆地区的机降能力，我们经常进行特种机降（通过速降绳机降队员）、特种回收（通过机尾的轻型起重机或回收绳回收队员）等训练，还进行一些使用CH-47J和UH-60JA吊运车辆和弹药的训练。

小野：训练对象是如何选定的？训练的主要任务是什么？

三宅：训练的主要内容包括乘机和机降、特种机降和特种回收、引导等三项，主要面向旅团内各部队的军官和士官，训练的宗旨是使他们掌握机降训练的组织方法和小规模机降作战的实施方法。

编辑：赵静蕊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