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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恨歌》中的上海与女人

2014-01-29牛晓燕辽宁大学文学院沈阳110036

名作欣赏 2014年36期
关键词:王琦瑶长恨歌弄堂

⊙牛晓燕[辽宁大学文学院,沈阳110036]

《长恨歌》中的上海与女人

⊙牛晓燕[辽宁大学文学院,沈阳110036]

作为王安忆20世纪90年代的重要代表作,《长恨歌》书写了上海和这座城市中的女人。城市是借由弄堂为主要意象来描写,城中女人的青春则在等待中度过。

王安忆《长恨歌》上海弄堂女人

王安忆是中国当代女作家中一位比较高产而且风格多变的作家。《长恨歌》是王安忆1994年开始创作的,多年的生活经历和创作经历已经把一个才华横溢的作家推到了制高点,作为上海人,在人生积累到饱满度的王安忆更加懂得倾听心灵的召唤,对人生、对生命有了更为冷静而深刻的思考与认识,对上海这座城市有了更为全面、更为独到的理解和想象,《长恨歌》即是完美阐释和表达。

一、上海的书写

1.上海的独特上海作为中国最早的摩登大都市,汇集了各种思想、行为、生活样态,它以独特的魅力吸引了一大批作家入沪,并将这个传奇都市描摹得淋漓尽致。在茅盾笔下,它是个充满社会历史变革、风起云涌的大舞台;在张爱玲笔下,它是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纠葛的十里洋场;而在王安忆的笔下,上海则更多是繁华过后,日常生活中市民的平凡普通生活,是这些市民的世俗生活风貌展现出上海这个城市的精神,也幽幽地诉说着城市里人们的悲欢离合、人生百态。王安忆选择了独具上海特色的意象来描绘都市的存在。

2.上海的意象《长恨歌》在开篇没有设置情节、提到人物,而是为读者展开了一幅上海弄堂的图景:“站在一个制高点看上海,上海的弄堂是壮观的景象。它是这城市背景一样的东西。街道和楼房凸现在它之上,是一些点和线,而它则是中国画中称为皴法的那类笔触,是将空白填满的。当天黑下来,灯亮起来的时分,这些点和线都是有光的,在那光后面,大片大片的暗,便是上海的弄堂了。”①这些在一开始的描写是需要读者耐心读完,到后面才会发现故事与开篇的背景是紧密相连的。

小说中提到弄堂行行种种,但它们万变不离其宗。第一种是石库门弄堂:“那种石库门弄堂是上海弄堂里最有权势之气的一种,它们带有一些深宅大院的遗传,有一副官邸的脸面,它们将森严壁垒全做在一扇门和一堵墙上。”这类弄堂带有高于庙堂的威严感,古老传统,于平常人家的市民来说多了几分疏离感;第二种是新式里弄:“上海东区的新式里弄是放下架子的,门是镂空雕花的矮铁门,楼上有探身的窗还不够,还要做出站脚的阳台,为的是好看街市的风景。”这类里弄让人感觉精致先进,但又拒人十里之外,人们领略了其繁华之后悄然离开;第三种是公寓弄堂:“西区的公寓弄堂是严加防范的,房间都是成套,一扇门关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墙是隔音的墙,鸡犬声不相闻的。”这类弄堂是为了给人以充分的空间和自由,让人的隐私得到更好的保护;还有一类是棚户的杂弄:“那种棚户的杂弄倒是全面敞开的样子,牛毛租的屋顶是漏雨的,板壁墙是不遮风的,门窗是关不严的。”如果说前三类的弄堂是相对封闭的话,那么这类弄堂则更多了随意开放,互相关联着,给更多的穷人提供安身立命的住所,也是底层人民心灵歇息的地方。

无论是哪种形式的弄堂,都是作为上海各个阶层的贵族与平民生活的场所,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喧嚣吵闹,总有安放她们精神的弄堂在那儿。作者讲述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些里弄。

二、女人的等待

1.叙事的时间

物理时间与心理时间、瞬间与永恒,永远是文学的主题之一。怎样理解叙事时间?小说的叙事时间既不是纯客观的又不是纯主观的,而是既有客观性又有主观性。这种两重性要求叙事时间是在自然规律所规定的不可违背的客观性前提下人们对时间的感受和把握。传统小说的叙事时间偏重于尊重时间的客观性,而现代小说叙事时间则更加强调人的主观性、个性化特征。应该说,对时间的把握体现着作家对世界认识的深度。随着作家对世界认识的加深,并在外国文学艺术的影响下,中国小说的叙事时间模式也开始由传统模式向现代模式转化,这种转化在晚清小说中就开始了,不过由于在鲁迅小说《呐喊》《彷徨》中得到纯熟运用而最后完成。

2.传统的等待

从深宫中的宫女妃子到街巷中的寻常人家,女子都在等待,抑或是等待君王的宠爱,或是等待前线夫君的平安归来。只是幸运的女子等到了自己期盼的结果,剩下的那些倚窗而望的女子大多依然处于等待进行时,命数最不好的女子等来的是自己不愿接受的现实,而这些女子也在等待中从明眸皓齿等成了年老色衰,恰如《长恨歌》的王琦瑶。中国女子在等待中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3.王琦瑶的等在《长恨歌》中,王琦瑶也成为等待女人中的一人。“金丝雀”是中国经史子集中不谈却处处可见的男女之间的故事。赢得“上海三小姐”美誉的王琦瑶成了男人心目中的尤物,这时有权有钱的李主任出现了,理所当然地将王琦瑶安放在了爱丽丝公寓。公寓里豪华舒适、锦衣玉食,王琦瑶似乎用自己的青春美貌赌来了荣华富贵。然而,李主任总是来去匆匆,王琦瑶的世界中只剩下一个“等”字。身处战乱的王琦瑶最终没等来李主任,李主任在逃命时也没想到要带王琦瑶一起走。小说写到王琦瑶在爱丽丝公寓等李主任,她等李主任是寂寞,又是填寂寞,寂寞套寂寞的,真是里里外外的寂寞。王琦瑶当然记得对面人家窗台上的盆栽,漫长的等待,王琦瑶几乎看得见自己的青春从指间流逝而去,用力去抓,反而逃得更快。生活在与生活隔绝的爱丽丝公寓,几无休止的等待愈发让王琦瑶不甘心。

《长恨歌》为我们展现了一个以小人物的日常生活为主的别样上海,塑造了一个既风情优雅又精于世故、既向往功利又敢于付出、既骄傲自尊又坚强柔韧的上海小女人形象。在这个一座城市和其中女人的故事中,我们可以读出女人与城市是一体,紧密相连的,城市的风貌靠女人来表现,女人的一生发生在城市当中。王琦瑶注定离不开上海,上海也让她体会了等待的苦涩滋味。弄堂经过历史的风霜依然还在,而女人已经在等待中完成了自己生命的意义。

①王安忆:《长恨歌》,南海出版公司2003年版,第3页。(以下引文均出自此版本,不再另注)

[1]王安忆.寻找上海[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1.

[2]吴芸茜.与时间对峙——王安忆论[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3.

[3]南帆.城市的肖像——读王安忆的《长恨歌》[J].小说评论,1998(1).

[4]罗庆雯.印象上海[J].安徽文学,2010(3).

作者:牛晓燕,辽宁大学文学院2013级在读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

编辑:魏思思E-mail:mzxswss@126.com

2012年辽宁省教育厅重大人文社会科学专项项目“历史转型与中国当代文学思想理论研究”,项目编号:ZW201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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