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秀恋

（浙江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杭州 310018）

英语语调的表意功能分析

郑秀恋

（浙江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杭州 310018）

探讨了英语语调特有的模式与功能。采用例句分析的方法，分析英语语调的四种主要表意功能，即强调功能、语法功能、话语功能和表态功能。通过阐述英语语调的不同表意功能，旨在提高人们对英语语调的敏感度，使说话者和受话者双方根据语调和语境理解话语的“言外之意”。

英语语调；强调功能；语法功能；话语功能；表态功能

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都不会用单一不变的声调说话，每一种语言都有其独特的声调模式（pitch pattern）。语调（intonation）是指说话时声调（pitch）高低抑扬的变化、语流的轻重和升降等变化的模式，它是说话者用以表达情感、态度或意图的重要手段。有的语调模式表示所说的话是平铺直叙的，有的语调模式却显露出言外之意，也有的语调模式含有某种特殊的感情或态度。也就是说，一句话除了词汇意义（lexical meaning）之外，含有语调意义（intonation meaning）。所谓的词汇意义是指说话人所用的词在辞典中所解释的意义；而语调意义就是说话人用语调所表示的态度或口气。一句话中的词汇意义再加上语调意义才算是完整的意义（total meaning）。

正如美国语言学家Fries指出的，在英语谈话中，“重要的不仅你说什么，而是你怎么说（It is not just what you say，it is how you say it，that counts．）”。［1］语调在语言系统中占有显著的地位，毋庸置疑，它是参与传达口头信息的一个重要辅助成分，语调的要素及其结构相互作用形成了语调的多种功能。每一种语言都有自己的语调系统，就像每一种语言有自己的独特的语音、词汇和语法系统一样。英语语调可以从三个选择系统加以分析：即语调单位划分（tonality）；调核位置（tonicity）；调型（tone）。语调单位划分是指如何将一段话语划分为语调组；调核位置是指如何在一个语调组内确定调核的位置；调型是指如何确定一个语调组的核心语调，主要是调核的语调［2］。最常见的语调分类有四种：语调的强调功能（accentual function）、语调的语法功能（grammatical function）、语调的话语功能（discourse function）和语调的表态功能（attitudinal function）［3］。

一、英语语调的标号

英语语调的研究可以追溯到16－17世纪，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在英语语调研究中，语言学者对英语语调标号系统进行了归类分析，总体可分为三类：构形方式、调阶方式以及AM（autosegmentalmetrical）方式（自主音段－节律理论）［4－7］。构形方式在英国比较流行，它是将音高变化作为英语语调的基本单位，在音高变化中，升调、降调、平调是基本形式，它们复合在一起又可以形成降升调、升降调、升降升调等等。根据英语语调单位的内在结构可以分为四个部分：调冠（prehead，指句子中第一个重读音节前的非重读音节）、调头（head，指句子中第一个重读音节）、调核（body，指调头与调核之间的全部音节）和调尾（tail，指调核以后的所有音节）。在这几个部分中，调身和调核是最重要的部分，它们所占据的不同语调和语调型会导致不同的语调含义。构形方式的主要代表人物有F．Palmer（1922），R．Kingdon（1958），Halliday（1967），Crystal（1969），O'Connor and Arnold（1973），Cruttenden（1997）等［7］。第二类调阶方式主要流行在美国，也是将音高变化作为语调的基本单位，但将音高分为四级：极高调、高调、中调和低调来进行研究，主要的代表人物有 Pike（1945），Trager and Smith（1951）等。AM方式认为语调曲拱是由与音段序列中的特定位置相联系的局部音高事件所构成的线形序列，语调中最重要的音高事件是音高重音与边界调，并用H（high）和L（low）作为音高事件描述的基础音调。现代AM研究的主流是Pierrehumbert模式，以及简化修改而成的TaBI（tone and break indices）英语语调表征系统［5］。

二、英语语调的调型

尽管声调经常含有个人的感情色彩，但语调是有规律的。英语语调的调型划分，不同的语音学家有不同的标准。根据Roger Kingdon的语调分类体系，英语语调有平调（static tone）和动态调（kinetic tone）之分，平调包括高平调与低平调，动态调也有高升调、低升调、高降调和低降调等几种分法［6－7］。

美国语音学家Pike采用了四级调高的理论和标调系统。他认为特高调叫1号调，用一横线画在离词语有一定距离的上面。高调叫2号调，用一横线画在紧接词语的上面；中调叫3号调，用一横线画在紧接词语的下面；低调叫4号线，用一横线画在离词语有一定距离的下面。Extra high＝1号调；high＝2号调；medium＝3号调；low＝4号调［1］。此外，O'Connor和Arnold认为英语有7种基本调型：低降调、高降调、升降调、低升调、高升调、降升调和平调。［7］

M．A．K．Halliday把英语语调分成主调（primary tone）和次调（secondary tone）。主调被认为是口语中最常用的语调，由5种简单调（simple tone）和2种复合调（compound tone）合成，分别是降调、降升调、低升调、高升调、升降调和降调＋低升调，升降调＋低升调［8］。由此可见，英语语调的分类体系是相当复杂的，也正是这种复杂性决定了英语语调具有很强的表情达义的功能。

三、英语语调的表意功能

语言学家Halliday特别强调语调的表意功能。他认为英语中不同的语调模式（intonation pattern）是用以表达不同意思的，而这些不同意思就是英语语法的一部分。英语语调的作用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语调的作用在于可以表达词汇和句法结构本身以外的意义，可以表明说话者在特定语境中所处的态度。”（引自 Coulthard 1977：98）［4］。因为语调模式也像英语中的时态、语气，以及不同类的从句（如because与although引导的从句）一样也能区别意义。一句话的语调改变了，其意思也随着改变。Halliday把英语语调的表意功能提高到了语法的高度，由此可见语调在谈话中所起的功能及作用。

（一）强调功能（accentual function）

当讲话人在话语中强调某个信息时，语调的重音功能最有效的手段乃是赋予该词以主重音（调核重音），由音调的变化表示话语中的主要信息和次要信息。说话者可以利用语调的强调功能停顿、增加音长和重音等语音手段，对句子的某个词加以强调，以此来表达说话者的思想感情。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起到强调或者对比的作用。

1．表示强度强调

语调表示强调功能的一般用于感叹句中。（1）You are↘absolutely wrong！

（2）—Did you say a↘lighter↗shade？

—No，a↘brighter shade．

句子（1）中的“absolutely”，用来说话者比较强烈的感情。句子（2）中回答的核心位于brighter，而不在shade，突出强调信息中心是brighter，而非lighter。

有时为了强调语调组其他部分，调核也相应地落在要强调的部分，例如：

（3）↘I（not you，he or she）telephoned Mary yesterday（强调I）；

（4）I↘telephoned（not visited or wrote to）Mary yesterday（强调telephoned）；

（5）I telephoned↘ Mary（not Tom，Jack or Jane）yesterday（强调 Mary）；

（6）I telephoned Mary↘yesterday（not today or the day before yesterday）（强调yesterday）。

2．表示对比强调

（7）I don't want to know where he is traveling↗from，but I want to know where he is traveling↘to．

句子（7）通过对from和to核心语调的调整，说话人可以把对方的注意力集中在重要的内容to上，而不是from上。说话者通过升降和降调恰当的使用能产生对比的效果，突出说话人所强调的内容是“想知道他去哪儿旅行了，而不是从哪里过来的”。

（8）You can come on↗ Monday，but not on↘Tuesday．

句子（8）说话者通过Monday和Tuesday的升降调对比，Monday用升调，而Tuesday用降调，就强调了日期的不同，使听者更容易记忆。

（9）↘You can't do it，but↗I can．

在句（9）中，说话者通过对“you”与“I”两个人称代词的不同语调，“you”的降调和“I”的升调，形成人称代词的强烈的表意对比。

（二）语法功能（grammatical function）

英语语调的各种模式与相应类型的句子有密切搭配关系，语调中所包含的信息能够帮助听者更好地识别语法及句法结构。一般情况下，特殊疑问句、表命令的祈使句、感叹句等句式用降调；一般疑问句、选择疑问句的前面选择部分等句式用升调。陈述句用降调表示；用升调则表示疑问。

（10）You are a↘student．（陈述statement）

（11）You are a↗student．（怀疑doubt）

（12）You are a↘student↗．（怀疑又吃惊doubt ＆surprise）

句（10）陈述句用降调表示说话者的肯定语气，而句（11）陈述句用升调则表示说话者疑问。句（12）用降升调，则表明说话者含有言外之意，表示强烈怀疑“你怎么会是个学生？”言外之意可能“你的行为举止与学生身份极不相符”。

一般情况下某种句型应用相应的语调模式，表示疑问用升调，表示陈述、命令用降调等，但是语调模式的变化也会引起句意和语法结构的改变。例如：

（13）Those who↘sold↗quickly↘made a profit．

（14）Those who↗sold↘quickly↘made a profit．

两个句子（13）和（14）降调和升调使用的位置不同，说话人表达两种不同的意思。第（13）句“sold quickly”降升调，意思可能变成A profit was made by those who sold quickly．（销售得快的人会获得利润。）第（14）句是“quickly”用升降调，语法意义可能是A profit was quickly made by those who sold．（只要出售了便能迅速取得利润。）

（三）话语功能（discourse function）

语调的话语功能是语调具有区别传递已知信息与新信息的功能和传达意图的功能。依靠一定的语境因素和话语调核的声调形式，推导出话语在特定语境中所具有的言外之意。一句话的多种意义可以用不同的语调模式表达。请看下面的一则对话：

—What did John Brown say？

—He didn't say anything．

—↗Nothing？

—↘Nothing．

—Not a↗ word？Big Mouth John Brown didn't say a↗word？

—Not a↘ word．Big Mouth John Brown didn't say a↘ word．［9］

Nothing用升调表示疑问：“多嘴布朗没有说什么？”Nothing用降调表示肯定：“多嘴布朗毫无疑问什么也没有说”；最后两个句子虽然字面意义完全一样，但是不同的语调和标点符号能把语义区别出来，升调和降调能表达的语义效果不同。用升调表示怀疑，Big Mouth John Brown didn't say a↗word？语义解释为：“难道多嘴布朗什么都没有说？—这似乎不可能。”用降调表示肯定的话语效果，Big Mouth John Brown didn't say a↘word．这句话的语义可以理解为：“多嘴布朗确实没有说什么？—这是真的。”

（四）表态功能（attitudinal function）

根据周考成所述，语调的表态功能是指不同语调与其表达情态之间的相互影响和作用，不同的语调模式可以表达不同的感情、情绪和态度等［10］。一般来说，降调表示说话人态度肯定、明确；升调表示说话人不肯定、或疑问；降升调表示犹豫、对比、含蓄、疑问或保留。同样一句话，用不同的语调模式就会表达不同的态度。

（15）Do you understand it↘now？

（16）Do you understand it↗now？（＝You ought to understand it now．）。

句（15）为一般疑问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要求听者做出“Yes”或“No”的回答；而句（16）的意思是“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此句不需要做出回答，表明说话者已经多次解释或说明，带有厌烦、恼怒等情绪（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

在口语中，祈使句用升调是表委婉的请求，而降调则表示命令。请对比下面两个句子：

（17）↘Thank you．（降调表明说话者的一种真诚的感激之情）。

（18）↗Thank you．（升调表明说话者想表达一种敷衍应付的态度）。

（19）↗ Good－bye．（升调表明说话者想表达礼貌之态度）。

（20）↘ Good－bye．（降调表明说话者好像下了逐客令的感觉）。

四、结 语

综上所述，语调的变化虽然不影响词汇本身的意思，但语调错误所引起的误会更直接地从更高层次影响交际效果。在交际中听话者和说话者双方对各种英语语调模式所表达的含意是很敏感的，语调在交际中对于表达话语的情感态度及意图是极为重要的。因此，我们除了注意单词的发音、语句的重音和节奏外，尤其要注意语调。我们要学会在具体语境中正确使用不同的语调以到达成功的交际目的。总之，英语使用者要在不同的语境中灵活运用各种语调模式，用得体的语调表意功能表达和领会说话者的意思与感情，在交际中做到正确地传情达意。

［1］桂灿昆．美国英语应用语音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5：35－40．

［2］曲明文．英语语调在口头语篇中的意义［J］．外语教学，2006（5）：36－37．

［3］Roach P．English Phonetics and Phonology：a Practical Course［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0：119－153．

［4］盘 群．英语语调的功能与语言交际［J］．湖南科技学院学报，2007（1）：139－140．

［5］吕 明．英汉语调对比研究回顾与展望［J］．科教文汇：教研教改，2008（6）：25．

［6］陈 虎．英语语调百年综论［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9（3）：13－20．

［7］袁 懿．中国英语学习者英语基本语调产出状况初探［J］．江苏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3）：52－55．

［8］满丹南．英语电影对白的语调功能初探［J］．琼州学院学报，2011（3）：164－165．

［9］胡立水，田 贵．英语节奏训练教程［M］．上海：上海外语音像出版社，1985（5）：11－13．

［10］周考成．英语语音学引论［M］．修订本．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4：25－30．

（责任编辑：王 宁）

Analysis on ldeographic Functions of English lntonation

ZHENG Xiu－li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Hangzhou 310018，China）

This paper discusses specific modes and functions of English intonation and analyzes four main ideographic functions of English intonation，i．e．accentual function，grammatical function，discourse function and attitudinal function with the method of example analysis．By describing different ideographic functions of English intonation，this paper aims at improving the sensitivity of people to English intonation and allowing the speaker and listener to understand the implication of discourse according to intonation and context．

English intonation；accentual function；grammatical function；discourse function；attitudinal function

1673－3851（2014）02－0052－04

H31

A

2013－05－26

浙江省重点英语专业建设项目（23050201）；浙江省高等教育课堂教学改革项目（KG2013120）

郑秀恋（1962－），女，浙江金华人，硕士，副教授，主要从事英语教学、跨文化交际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