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波 夏宇

鲁迅去世的电报到达八道湾后，周作人找宋紫佩同往西三条胡同，通知“鲁迅的母亲”。老太太悲痛至极，只能说：“老二，以后我全靠你了。”周作人说：“我苦哉，我苦哉……”老太太很不满意儿子的态度，她后来对俞藻说：“老二实在不会说话，在这种场合，他应该说：‘大哥不幸去世，今后家里一切事，理应由我承担，请母亲放心。这样说既安慰了我，又表明了他的责任。”老太太说：“难道他说‘苦哉、苦哉，就能摆脱他养活我的责任吗？”

梁漱溟在某晚辈的婚礼上致辞，大意是夫妇应当相敬如宾云云。他拿自己来做例证，手指着太太说：“像我结婚的时候，我对她非常恭敬，她对我也十分谦和。我有时因预备讲课，深夜不睡，她也陪着我。如替我沏茶，我总说‘谢谢，她也必会客气一下。因为敬是相互的、平衡的……”这时他的太太高声打断了他：“什么话！瞎扯乱说！不管什么到你嘴里都变成哲学了！”梁十分窘迫，只好打住归座了。

（水 杉摘自文汇出版社《原来如此：1840—1949中国底本》一书，图选自天津人民美术出版社《国际藏书票艺术》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