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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生态批评视角下《白鲸》的解读

2013-12-12查靖梅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3年1期
关键词:亚哈麦尔维尔玛利

查靖梅 雷 敏

一、引言

在生态批评(Eco-criticism)领域,作为大自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海洋一直处于人类视野边缘,随着海洋生命种类的急剧减少、海洋环境的不断恶化,“蓝色生态”的声音开始出现,对海洋生态的关注日渐成为生态批评的新视角。[5]蓝色生态倡导以蓝色为基调的大海生态关怀。蓝色批评主要是通过研究和解读文学作品,挖掘人类活动及文化与蓝色海洋及海洋生命之间的关系,目的是为了唤起人们认识海洋、关注海洋的同时承担相应的海洋生态责任。

《白鲸》是以大海为主题和写作背景的一篇小说,其情节非常简单,讲述的是捕鲸船“裴廓德号”船长亚哈一心想捕杀咬掉自己一条腿的白鲸莫比·迪克,最终船毁人亡的故事。在这部作品中,作者麦尔维尔运用了大量的叙事技巧和象征手法,对海洋生态进行了探索性的思考。在蓝色生态批评视角下,这部作品表达了作者对海洋及海洋生物的无限关怀,呼唤人类热爱白鲸,尊重海洋,体现了一种令人深思的蓝色和谐主题。

二、蓝色批评之反思

蓝色批评要求我们关注海洋生态的健康发展,尊敬并保护海洋生命。根据卡森所诠释的边际效应理论,大海与陆地交界处的万物应当繁茂、和谐地生存。《白鲸》这部作品充分体现了人类对海洋生命的蔑视和残杀,布伊尔也曾指出:“白鲸比起同时代的任何作品都更为突出地……表现了人类对动物界施暴的主题。”[1]然而人类极其强烈的自我中心主义和不断膨胀的欲望在给海洋生物带来空前的危机的同时,也给自身带来了灾难。亚哈最终走上了不归之路,葬身大海。《白鲸》的结局反映了作者深层的蓝色生态意识以及对人类自我中心主义的质疑。人类对海洋生物滥杀的这种行为终将会受到惩罚,并将为此付出惨痛代价。因此,我们应树立正确的海洋生态观,认识海洋,关注海洋,在保护海洋的同时实现人类与海洋的共同发展,进而达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这也正是蓝色批评的主旨所在。

随着生态危机在全球范围内的日益加重,海洋环境和海洋生物的生存都面临着严峻的挑战。通过文学方式,麦尔维尔表达了对海洋及海洋生命的关注,并对人类的种种行为进行反思,这种蓝色生态观在当今社会显得更加珍贵。随着海洋污染日益严重、海洋生物种类日益减少,人类必须在深刻的自我反省中寻找合理的解决办法,正确处理人与海洋及海洋生命体的关系,从而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这一目标。

三、人与海洋的关系

(一)人对海洋的亲近

人类与海洋相互依存,紧密联系。面对浩瀚的海洋,人类显得如此的渺小。《白鲸》中的捕鲸者借助海洋养家糊口,创造财富。海洋为人类提供了丰富的自然资源。在小说第一章,叙述者以实玛利就表达了他对以白鲸为代表的海洋的向往之情。例如:“Such a portentous and mysterious monster roused all my curiosity.These with all the attending marvels of a thousand Patagonian sights and sounds,helped to sway me to my wish.”[2]对陆地心存厌倦的他,把海洋视为“驱除肝火,调剂血液循环的方法”,(2:01)以至于迫不及待地想逃往大海。大海在以实玛利的眼中是一方净土,是人类心灵的栖息场所。

在小说中,以实玛利运用大量文字介绍了鲸鱼的种类和结构,在第四十五章中甚至采用一些人名来命名他所见的每一头大鲸,如汤姆、杰克等,这体现了他对海洋和海洋生物的尊重和热爱之情,表达了人类对海洋的亲近。与亚哈为代表的人类中心主义者对海洋的对抗截然不同的是,以实玛利敬畏生命、尊重海洋,当他第一次遇到莫比·迪克时,它只是在海中静静地滑过,亲眼目睹了白鲸的可爱和无助。正是以实玛利对白鲸的敬畏、对海洋的尊重才使他幸免于难,成为唯一的幸存者。这也表明了人与海洋不应该是相互抗衡,而是和谐统一。

(二)人与海洋的对立

1.人类对海洋的征服欲

麦尔维尔在《白鲸》中揭露了人类无视自然规律、疯狂猎杀鲸鱼的行径。捕鲸业在当时已经成为美国的支柱产业,推动了经济社会的发展,也成为人们聚敛财富的手段。这些捕鲸人想到的仅仅是捕鲸给他们带来的物质利益,而忽视了人与海洋互相依存。他们对待海洋生物的冷漠态度不仅体现了当时人类生态意识的缺乏,也体现了人类征服海洋的欲望。

在第九十九章中,作者对钉在桅杆上的道伯伦金币进行了细致入微的描写。这枚金币是亚哈为了激励船员而让人钉在船头的。对亚哈来说,不管这枚金币是一个标志,还是整个世界,他都在其中看到了自己,他把自己当成金币上的符号了,但亚哈在检查金币的图案并没有用批评的眼光审查自己,而是死死地盯住那枚金币,眼里带着狂热的渴望。亚哈的这种决心反映了人类强烈的自我中心主义,是人类陆地征服欲在海洋上的再现。

“豪宅府邸,华园美院,它产生于魁魁格的标枪,如果没有捕鲸业,这里与荒僻的拉布拉多海岸是没有多大区别的。这里所有的建筑和钱财都是从大西洋、太平洋和印度洋捞来的,都是标枪从大海里戳来的。”[2]134由于人类的过度捕鲸,海洋中鲸鱼的数量极度减少,造成自然资源的不断枯竭以及生态环境的逐渐恶化,给人类自身的生存也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和危机。麦尔维尔在作品中饱含同情地表达了鲸从海洋中绝迹的可能性,既是为与人类同是高等生物的白鲸感到同情,也是为人类的无知和暴行而悲哀。

2.海洋对人类的惩罚

一切违反自然规律的事物都将受到大自然的惩罚。人类对海洋生物的疯狂追杀必然会遭到海洋的惩罚。在《白鲸》中,我们深刻体会到人类的这种行为带来的灾难性的后果。第七章讲述了墓地中许多为纪念海上丧生水手的纪念碑以及因丧失丈夫而心情压抑的寡妇们,并且每年都有很多捕鲸船被鲸鱼撞翻,上千名水手丧生在海上。

“裴廓德号”船长亚哈第一次遭遇白鲸时被咬掉了一条腿。如果亚哈就此停止捕杀白鲸,就不会有性命之忧了。但是他在人与海洋关系的认识上出现了极大的局限性,他感受的仅仅是白鲸的威胁。因此,追杀白鲸成了他生活的唯一目的。“He is.But he will still be hunted,for all that,what I best let alone,that accursed thing is not always what least allures.He’s all a magnet!”[2]440通过以实玛利的叙述,我们可以看到捕鲸者追杀鲸群时,往往伴随着狂风大作、波涛翻滚等一系列不祥的征兆,作者通过这些“闲笔”多次预示了亚哈之旅的悲惨结局。结果证明:人类对海洋生命的轻视,必然导致海洋与人的对立,白鲸的盛怒是海洋对人类自负和贪婪的回应。正如恩格斯所言:“我们不要过分陶醉于我们对自然界的胜利。对于每一次这样的胜利,自然界都报复了我们。”[3]

对于提供丰富自然资源的海洋,人类本应该充满敬意与感激。但以亚哈为代表的人类不但对自然心无感激,反而以征服海洋为荣。这些来自社会各角落的白人、黑人、印第安人、热带小岛的部落民,可以说是整个捕鲸行业的缩影。受金钱的驱使,他们不畏海上艰辛,不惜付出生命。为了满足自己日益膨胀的欲望,人类对自然肆无忌惮地掠夺。最终除了以实玛利外,所有的水手都葬身海底,而亚哈最后也被小艇上的绳索给勒死了。这是亚哈的悲剧,捕鲸船的悲剧,更是人类的悲剧。

四、人类应与海洋和谐相处,承担海洋生态责任

作为大海之子,人类应与海洋和谐相处,担负起海洋生态责任,守护自己的水球家园。在《白鲸》中,海洋生态责任表现在敬畏白鲸和科学管理海洋生物资源上。在《白鲸》中,作为一个理智的、充满智慧的叙述者,以实玛利敬畏白鲸,与海洋生物同呼吸共命运。把他安排为唯一的幸存者。这一事实寓指人类与海洋应该是和谐、统一的关系,人类只有通过努力探寻到大海的真谛之后,充分尊重海洋,才能获得幸福的生活,建设美好的家园。

以悲剧结束的小说《白鲸》从反面告知人类应与海洋和谐相处,是一部充满蓝色生态主义的杰作。读者从小说表面上读到的虽然是麦尔维尔传递的悲观主义思想意识,但从反面却启迪人类应与海洋共存,使我们真正明白:在人与海洋的较量中,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胜利者,只有两者的和谐共处才能达到共赢。人类只有尊重海洋,适度地利用海洋资源,与白鲸和其他海洋生物和谐共处,才能得到人类自身永久的和平。

[1]Lawrence Buell.The EnvironmentalImagination:Thoreau,Nature Writing,and the Formation of American Culture[M].Cambridge: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5.

[2](美)赫尔蔓·麦尔维尔.白鲸[M].曹庸,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0.

[3]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

[4]沈国英,施并章.海洋生态学[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2.

[5]钟燕.蓝色批评:生态批评的新视野[J].国外文学,2005(3). (作者单位:南昌航空大学外国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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